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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回 魔冥姹女(第二节)

作品名称:至尊儿女情      作者:辜小松      发布时间:2018-12-05 11:53:40      字数:4650

  无双练得兴起,又单手使了一套《玉女素心剑法》,这套剑法与当年小龙女双剑合璧同出一辙。她自小精熟《玉女剑法》,又曾与杨过、祁志诚等人研习,对《全真剑法》亦是了悟十之八九,无双自创这套单手《玉女素心剑法》,溶入了《全真剑法》精妙,化繁为简,单剑使出,虽不及双剑精绝,但其轻柔灵动、诡幻无形、攻守兼备,威力已远胜《玉女剑法》。
  程英持萧远眺,也禁不住连连喝彩,她自小庇护这妹子,如今二人年过不惑,姊妹情感亦如儿时一般,形影不离,一直相随在侧。
  无伤远远望见程英,大声喊道:“程姑姑,你快过来呀!”
  她迎风直下,微微笑道:“双妹,你武功已炼至这般境界,姐姐已远不及你了。”
  无双道:“凭这两套剑法,对那张桢,还不足以取胜,若伤儿能通晓《混元真经》上卷,练就三层心法,再配以此剑术,才有把握。”
  程英道:“妹妹也无须急于一时,有你和文先生在,定能教好伤儿。”无双只顾着练剑,一时未见文璋,四下一望,见他还卧于那槐树之下,面露微笑,已然沉沉睡去。程英不由得“扑哧”一笑。众人见他疲倦,不忍将他吵醒,遂将一件外衣与他遮了风寒,都于溪边席地而坐。
  程英道:“琼姿,你陪着伤儿先回去,我有话和你们师父说。”
  程英支开二人说道:“双妹,姐姐知你心中所思,莫非就是在终南山舍身护你那人?”
  无双叹道:“自终南山一别,我便再未见过君宝,也不知他现下是否安好。据襄儿说,他们是见过的,可我还是心有不甘。”
  程英道:“妹妹说那张君宝,人品武功皆好,妹妹心有所属,姐姐为你高兴。只是,这个张君宝,这么多年未曾露面,若他亦是有心,为何迟迟不来见你?”
  无双道:“君宝他虔心修道,是个尘外之人,无双此生别无他求,若能再见他一眼,心知他平安即好。”
  程英道:“你的心事,姐姐还不知么?就像当年,我们念及杨大哥一样。双妹,文先生才德出众,我见他看你那眼神……”
  无双笑道:“文弟……我只当他做弟弟一样。”心下却想:文弟固然是好,只是他一介书生,全然不会武功。又想到伤儿年幼,倘若那张桢再来,如何应对。无双续道:“姐姐,等伤儿再大些,我便去寻君宝,他被火龙真人所救,《混元真经》出自火龙真人,若能找着真经下卷,何愁对付不了张桢?”
  程英皱眉道:“妹妹还是不愿和我回桃花岛吗?休怪姐姐多嘴,你做了武林至尊,声名大作的,姐姐只怕元廷亦会对你不利。”
  无双笑道:“以妹妹现在的武功,他纵然来十万大军,又能奈我何?”程英一时无言,心下虞虑难平:“双妹她已不是从前的妹子了,是否真是自个多虑了?”
  自此,文璋但凡一早便教无伤读书写字,无伤跟他学了不到一年,竟将《四书》《五经》读会了一半,《论语》与《孟子》几乎都能背下。
  这日清晨,文璋抽考他文句,读道:“是故居上不骄,为下不倍。国有道,其言足以兴。”无伤暗自庆幸,这篇《修身》是昨日自个花了数个时辰才背熟的,不觉脱口而出:“国无道,其默足以容。《诗》曰:‘既明且哲,以保其身。其此之谓与!’就是说:做人为官,身居上位时不要骄傲,身居下位时不要背弃自己的初衷。国家政治清明时力争言论主张能被采纳,使国家振兴,国家政治黑暗时沉默不语才能保全自身。经里说:即明达又智慧,这样才能保全自己。”
  无伤堪堪说完,只待先生夸奖一番,却见文璋呆呆地望着桌面,沉默不语。无伤道:“先生,先生你说我说得对吗?”过了良久,见他仍无回应,无伤走近一看,却见桌上放着三本经书,一本《混元真经上卷》、一本《玉女素心剑法》、一本《吟啸剑谱》。又见文璋手握一封书信,无伤轻轻扯过,信上写道:
  “文弟亲启,蒙弟教授无伤,已有小成,无双倍感欣慰,此番相别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即回。现已将三部至高武学手书成册,伤儿天资驽钝,于武学外功全然不会,弟务必将此经文,教他铭记于心,耳熟能详,金石为开,但愿日后自有益处,望弟珍重,姐无双,兼颂福祉。”
  无伤阅毕,拉着文璋说道:“先生,姑姑去哪里了……先生,你说话呀?”文璋思绪无常,渐渐回过神来,说道:“我也不知道,你姑姑他……或许……还是忘不了那位张道长吧。”
  无伤诧异道:“哪个张道长,莫非是给我取名的张道长吗?”无双未见过君宝,自小姑姑口中只提及过全真教张志仙。
  文璋道:“我不知道,你姑姑从未说过,我也是听庄中弟子私下议论得知。”
  无伤道:“先生,你既然喜欢姑姑,不如你就娶了她吧,这样我们三人便永远在一起了。”无伤初谙世事,文璋未想他能说出这番话来,不由得心头一惊,缓缓说道:“伤儿,先生何尝不想?先生做梦都想,我们能一起生活,可你姑姑若是不愿意,先生岂能强求?”
  无伤急道:“她愿意,她一定愿意!姑姑若是不愿意,我便和她说。我们现在就出去寻她。”
  “出去寻她,好……我们就出去寻他……”文璋说话期期艾艾,见那封信条无意间,被他捏得散碎,心下惊道:“伤儿,你何时内功又精进了?你姑姑临去时留下三本经书,皆是当今世上武林至上绝学,你细细研读,最好能全记下来,这也是你姑姑所期盼的。“
  无伤道:“这本《混元真经》我上月便背熟了,还多亏了先生教我读书,后来我依着真经上的心法练习,只觉丹田内一股热气持久不散,周身经脉顺畅,走路如风,像有使不完的气力。前日一位姐姐说我是姑姑捡来的,我一动气,忍不住将一块花石打得粉碎,那位姐姐吓得连饭都没敢吃,给她道歉,她也不理我,为这事我还愧疚了好一阵子。”
  文璋翻开那本真经,见经上所书:“真气旋于腑内,聚气不发,意行任督二脉……”“意行气不行,气行小周天则凝气不足,三层难练。凝心聚气者,快则一月,慢则半年,待凝结之气任游小周天无阻,即练成,无畏寒暑。”
  此时已是寒冬腊月,无伤只着一件薄薄的单衣,文璋诧异问道:“伤儿,你不觉得冷吗?”无伤猛然摇头道:“不冷,怎么啦,先生?”
  文璋道:“据这经文上所书,真气旋于腑内,凝心聚气,伤儿你丹田内热气持久,正应了经上所书,这经文上还有,凝结之气任游小周天无阻,你如今真气能随意而行,想必是已练成三层混元真气了。”
  无伤道:“姑姑嘱咐无伤每日照此练习,无伤天姿愚笨,不敢懈怠。”
  文璋道:“所谓大智者若愚。先生虽不晓武学,但据你姑姑所说,纵然是她,亦未穷究此书精要,你如今练成绝世武学,实是造化不浅。”
  无伤道:“先生,既然伤儿现在那么利害,我们就去寻姑姑吧,把琼姿姐姐也叫上。”
  文璋道:“伤儿,此事只有你我二人可行,若再有旁人,先生便不敢去了。”无伤道:“若是琼姿姐姐寻不着我们,一定会着急的。”
  文璋想了想说道:“待先生修书一封,若她见着,也可放心了。”
  无伤催着文璋写信,文璋被他搅得一脸无奈,匆匆写下一纸便条,他心下牵挂无双,午饭也未及吃,趁着无人之际,携手无伤,悄悄由后门偷溜出庄去。
  二人这番见了广阔天地,不觉心境开朗。无伤道:“先生,你说姑姑会去哪里?”文璋道:“我亦不知,先生无意中听庄中两位姑娘议论,说什么‘师父打算上武当山寻《混元真经》’。”无伤道:“那我们就去武当山吧。”文璋点了点头。
  两人一路行至太湖,待要摆渡过湖,却因走得匆忙,不曾带银两,又都不愿复返,还好遇上一好心船家,识得他是陆家庄来人,顺道渡他俩过了湖,临走之际又备了十个烧饼相赠。
  那船家道:“二位客官,沿惠山再行四十里,便是江阴渡口了,你们要去武当山,最好走长江水路,过了金陵再择路而行吧。”
  二人抱礼谢过,匆匆往江阴方向行去。路至惠山林道,突遇一场暴雨,文璋一身细布襕衫被雨水打得浇湿,搁着绵衣浸入身子,倍感不适。这一年来,他体质渐强,虽是深冬时节,索性将外衣脱了,只着内衫而行。无伤虽还是个半大孩子,但久习混元内功,亦脱了湿衣,二人满腿泥泞,显得十分狼狈。
  夜间寻着一处破庙,他俩好不容易打到一只野兔,升了一团火,将湿衣服烤了,就着庙中枯草过了一宿。第二日一早便行,一路上虽有船家送的烧饼充饥,但口渴难耐,直盼着天黑前能赶至江阴渡口,寻户人家讨口水喝,丝毫不敢停留。行至傍晚时分,果然见一村镇,镇上稀稀拉拉,未见几个人影。好不容易逢着一位老丈,细细一打听,此地名为缪家村,村子紧挨着长江江阴渡口,有一半人家姓缪。只是七日前突然出了件怪事,渡口长江之水,一夜间由清变浊,渗着剧毒,若有人饮了江水,便中毒倒地,如针刺一般难奈,又如火焚,不过一时三刻周身红肿,抽搐而亡。现在已有七八人死于江水之毒。五天前村口缪三娘当家人黄四郎,外出贩布归来,无意中饮了这江水,便一命呜呼,今日便是出殡之日,村里人都赶去送葬。
  二人听闻此事,不觉心下一颤,十分惊诧,想帮他查明真相,却忍不住腹中饥渴难奈,向那老丈讨要水喝。
  那老丈道:“这江水已有剧毒,无人敢饮,还好昨日刚下了一场大雨,家家户户集有雨水。”说到此时,那老丈细细打量了二人一番,这天寒地冻的,他见二人衣衫不整,甚是寒碜,只道是落魄之人,好意说道:“本村村长姓颜,名志祥,有一身好武艺,又是个行侠仗义之人,你们且去寻他看看,他此时正在黄三葬礼上。”说罢指了指远处,但见星火点点,依稀可见人头攒动。
  两人急赶至那火光之处,见男男女女围了百十号人,中间一副棺木,两旁香蜡纸幅、草龙、铭旗一应俱全。一女子白绢粗麻,止不住抽抽噎噎。
  见此情此景,无伤走上前去,向那棺内之人恭恭敬敬拜了三拜。那人群中俨然伫立一人,见无伤非本村之人,又似曾相识,只待那送葬的队伍一走,走近细细一看,即惊且喜,朗声道:“啊呀!这不是陆家庄少庄主吗?怎地如此落魄?”
  无伤见那人三十多岁,身形高大俊朗,却未曾见过,不觉吃了一惊,诧异说道:“这位大叔怎么认识我?我正是陆家庄宋无伤。”
  文璋心下不解,说道:“伤儿,原来你们认识?”
  那人呵呵笑道:“少庄主虽不识得在下,我却识得你,去年陆家庄英雄大宴,少庄主身手不凡,胜了混元手张桢之女,那可是天下皆知呀!在下姓颜名志祥,十多年前便闻得陆庄主英名。颜志祥又看了看文璋说道,“敢问这位兄台尊姓大名?”
  无伤道:“这位先生是无伤的老师,姓文。”文璋此时亦笑道:“在下姓文,单名一个璋字。”
  颜志祥吃惊道:“原来先生便是信国文公尊弟,小弟早有所闻,今日一见,深感荣幸。少庄主,文先生,前面不远便是我家,二位若不嫌弃,先到家中,饮一碗浊酒,驱驱寒气,我们畅谈一番如何?”
  文璋笑道:“颜兄客气了,在下亦闻兄台行侠仗义,今日一见果然豪情满怀,我与伤儿却之不恭,颜兄还恕我等叨扰。”颜志祥笑道:“好说,好说!”
  二人随他进到家中,见屋内墙饰满是熊皮鹿角,宽敞简洁。颜志祥延请二人到家,心中大喜,吩咐家中内子摆下野味、鱼脯、菜蔬,四碗八碟,又于两人桌前各自烫了一壶好酒。众人大感兴味,颜志祥笑道:“一年未见,少庄主长高了不少,男儿大丈夫岂可不会饮酒?来,我先敬二位一碗。”说着一饮而尽。
  文璋道:“伤儿,颜大侠说得对,你也不必客气,这酒,能饮便饮些罢。”三人相顾一笑,无伤兴致勃勃,也跟着喝了。
  文璋道:“颜大侠,我和伤儿一到此村,便闻此地江水染毒之事,不知是何故。”
  颜志祥叹道:“此事在下也深感困惑。我行走江湖数十年,对江湖上的奇毒也略知一二,可这江中之毒无色无味,细看之下与通常河水无异,若人饮了,一时并无不适,约过半个时辰,毒性流转经筋,中毒之人只觉全身燥热,抽搐不断,终致经筋受损而亡。”
  文璋不解道:“什么剧毒,如此利害,竟能污染一江之水?莫非此地有鬼怪作祟?”
  颜志祥微微一笑说道:“在下一生习武,却不信鬼神,若是果真有鬼来,便让它尝尝我的海沙掌,虽多年未试,却还灵验。近日闻得江湖上传言,魔冥姹女冷炼霜现迹于世,想这毒水,便与此有关。”
  无伤疑惑道:“颜大叔,这魔冥姹女是什么人?我从未听姑姑提过此人,她既然是个女子,怎么会与毒水有关?”无伤心中,但凡女人皆是柔美可亲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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