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二十九、古画现身
作品名称:寻宝记 作者:卧龙饮水 发布时间:2018-11-12 04:42:07 字数:4186
连如江急忙接起来,电话里传来武义程很冷静的声音:“如江,到家了是吧?”
“嗯。”连如江答道。
“老爷子也知道这件事情了,可能是武毅告诉他的。让我作为代表去你家一趟,可能明天到吧。”武义程声音中有一股异样,连如江不明所以,但又不好问,只得又“嗯”了一声,但马上反应过来,说道:“程姐,您没必要跑一趟,家里的事情都处理好了。我爷爷也是寿终正寝的喜丧,家里人都很平静,您那么忙,就别跑了。”
“如江,主要和我去的还有一个人,你能想出是谁吗?”
连如江觉得应该是李进,但李进不应该让武义程用这种声音说话,他楞了一下回答:“我猜不出来,程姐。”
“真笨!你想想昨天你立的那一个大功。现在想明白了吗?”
“天!居然是殷部长。不该劳动他老人家大驾吧。”连如江何其聪明,一点就透。武义程想笑,但觉得在这个时候笑的话有些对连爷爷不太尊重,因此沉稳了一下心神才说:“这次你可以荣立一等功,但不方便给你授勋,不过组织上不会亏待你的,如江。殷叔叔过去也就是想表达一下心情,说起来他算得上是你的半个老师呢。”
“程姐,说起来殷部长是救了我,如果他不及时派人上车,弄不好我就直接成了烈士了。另外当时他们要求保证我的绝对安全的话也让我特别感动。”连如江说的是心里话,武义程心里却哼了一声,保证连如江绝对安全是武毅加上的这条命令,殷部长可没说过这类的话,只是不方便说出口,于是安慰连如江:“如江。你安安全全就好。”
正说话间忽然连如江觉得脖子一凉,竟然开始下起雨来,小栓已经找到桃木回来,但他并没回家去拿雨衣,像根木桩一样站在土堆上,要知道给他二百块钱让他淋一天雨他都愿意,更别说一会儿完成任务还要再给三百块钱呢。
连如江看着空中隐隐约约竟然有闪电的动静,害怕起来,很担心自己躲过了金山寺的雷击,别在老家再被轰倒,那可悲催之至。尤其是旷野中打电话很容易招致雷击,他给武义程说了一声:“程姐,那我明天等你们吧。”就挂断了电话。但他手放在裤兜的时候无意间摸到了在徐州火车站捡到的董间谍的那串钥匙和钥匙上那块精致的玉佩,不由用手抚摩一下,他现在也勉强算得上是一个懂货之人,这块玉佩的质地和年代都应该算是上品蓝田古玉,论价值丝毫不逊于吴将军赠给他的那个和珅嘉悦堂玉扳指。但他却不明白这个玉佩的出处,另外他觉得这串钥匙肯定有古怪,否则董间谍不会冒险把它丢出来而不是放在身上,说不定这是那个女人的家底呢,我一定想办法给她端了老窝,让她打我,还给我下迷药,尼玛这就是她的精神损失赔偿费。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背后下手电倒女间谍有什么不对,那可是为国争光。
连如江急匆匆跑回家的时候,父亲和马书记已经回来,看着马书记面有得意之色,连如江就知道肯定是事情办得很顺利。这一来一去的功夫尚不到一个小时,他问连爸爸:“怎么样?大师答应了吗?”马书记明显听到了他的问话,拍拍胸脯抢着说道:“如江,你大叔出马焉有不成功的道理,这方圆几十里认识不认识的,提你马叔名字都要多少给个面子。定好了,今天晚上。”他看连如江有点吃惊,就接着说道:
“我原来都不知道,这正儿八经看阴宅还有着如此多的讲究。一般给别人看阴宅都是半夜十一点到一点,也就是子时去给别人看,阴宅要想找个好穴,找个好地脉,半夜看是最好的。曾经有个人家早些年葬的亲人后来的小辈记不清楚地址了,就让风水先生陪着他家里的人找那块坟地,整整七天半夜去看,才找到地方,果不其然按照风水先生指的地点,一挖就得,但都不清楚风水先生可是找了七天呀。半夜子时阴气太重,有一句话‘半夜看陵地,四处找不到边’,就是说在农村众多坟墓地带,如果你没有点阳刚之气,一旦进入坟地中央,就会迷路,因为坟地里全部是雾,伸手不见五指,这就是阴气,如果没有雾直接也别找,此处无地气。白天走到坟地中央都有点瘆的慌,夜间去看必须做护身符咒。而且半夜看阴宅最好人数是单数,双数是丧门,很容易困里边出不来。天气晴朗,夜晚满天星,别的地方一点雾也没有,一到坟地中间雾气一定让你看不到人,即使你再熟悉,没有道行就出不来。这次徐大师说要找四个人陪她一起,必须要属龙、属虎的属相。”马书记肯定是刚才被洗脑了,说出来头头是道,丝毫不担心被别人说做封建迷信。
说道符咒,连如江忽然想起徐子婵了,那家伙画的戒酒符果然管用,自己从前总觉得神乎其神的东西大多不可信,但现在看起来是自己鼠目寸光了。
此刻仍在南京的徐子婵不由打了两个喷嚏。
她和杨梅是中午来的乔教授家里,杨书记现在连续几天的请假已经让同学们感觉出了异样,就连廖主任给她打电话也说要注意班级纪律的问题,明显有所指,只是今天她不得不来。昨天连如江走后,乔教授就像老僧坐定一般琢磨那幅油画背后,不吃不喝,他在考虑使用一种失传已久的手艺----揭画:现在流行的揭画并不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已经装裱后的国画由于种种原因要重新装裱;就在一大红案上将旧画平铺于上,用水将其浸透,上面覆盖一些宣纸使其湿的均匀,过一段时间,用镊子将纸一层层揭起,然后重新托裱并将原画的洞补上,脏色洗掉,此过程叫揭裱。但历史上传说的揭画却是要把整幅画一分几层,据说曾有高人能把一幅画揭出九层,而且每一层上都有各自自成系统的画作,除了颜色略浅一点根本就参悟不出真假。乔教授此时想的就是如何把这幅画揭开而不伤害深埋其中的另外一幅画,这就需要很深的技能和运气成分了。
徐子婵当天晚上就走得很晚,她给乔教授做了晚饭,但明显乔教授食不知其味,随便吃了几口就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室,就连她告辞回宾馆他都没留意,这老人已经深深被这幅画吸引了。
次日清晨她并没很早去乔教授家里,快到中午才接到乔教授的电话,让她赶紧来一趟,他已经成功地取出了《毛主席去安源》油画背后的画中画,果不其然就是当年在汪精卫、陈璧君手里不翼而飞的《金山胜迹图》。
徐子婵马上给杨梅打电话,二人又联系了肖婷,不过肖婷同学临时有事无法过去,于是她就和杨梅一起打车飞快地赶到了河海大学乔教授家里。进得门来,就看到摆在中厅里的那幅《金山胜迹图》和端坐在画旁,似乎一夜之间头发白了许多的乔教授,徐子婵不由心中一凛。刚要陪乔老说几句话,但目光却被那幅历经沧桑的古画吸引了:画中山势雄峻,石质坚峭,近处长江横流,激浪腾空,似乎要将金山冲垮,但远处金山内古木浓荫,清风飞泉,意境空灵清旷,这一动一静似乎是两重世界。这幅明显是唐寅晚年的作品,既体现出南宋画院刚劲挺健的斧劈皴技法,又和谐地融入了文人画线条飘逸的特征,画面中既有南宋水墨苍劲的骨力,行笔中又见线条舞动的空灵与飘逸,整个画面滋润明洁,书卷气十足,让我们在感受雄浑之气的同时,体味到唐寅俊逸潇洒的绘画风格,诗情画意正是画家惆怅满怀,寄情山水的真实写照。
唐寅在画史上是一位风格多样、技法较为全面的画家,他把对人生、社会的理解与他个人的文化修养、诗情书法、高超的绘画表现技艺相融合,形成了具备个人鲜明风格的绘画作品,不拘一格,充满意趣,雅俗共赏。唐寅在《五十言怀》中为自己的一生作了这样的总结:“笑舞狂歌五十年,花中行乐月中眠。漫劳海内传名字,众人多道我神仙。些须做得功夫处,莫损心头一片天。”唐寅,这位终日花天酒地的风流才子,诗文再潇洒,气度再豁达,终是难掩笔墨背后的痛苦和失意。“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这些看似活色生香、醉生梦死的场面带着浓重的颓废色彩,更加衬出诗人内心深处的寂寞无助与挣扎。回顾唐寅的一生,撕下世人眼中“浪漫多情”“洒脱不羁”“风流倜傥”“狂妄自负”的标签,真正的唐寅是那个意气风发的不羁少年,是那个怀才不遇、内心矛盾的中年人,是那个命运多舛、努力挣扎的孤苦老人。痛苦是艺术创作的催化剂,李开先“唐寅如贾浪仙,身则诗人,犹如僧骨,宛在黄叶长廊之下”,这位优秀的画家一生颠沛飘零,却不影响他为后人留下诸多宝贵的遗产,实在惹人唏嘘。这幅画可以说是唐寅巅峰之作,也难怪被当时我的清廷、后来的陈璧君以及倭国小贼视为国宝了。
看众人目瞪口呆的样子,乔教授反而清醒过来,他轻叹一声说道:“这种国宝也是有缘者得之,多少人都曾经对它动过脑筋,尤其倭寇鬼子竟然不惜采取杀人放火的办法想将其据为己有,谁知道机缘巧合,最后竟然落到几乎不懂书画的连如江手里,这种造化不是常人所能领悟得了的。这幅画价值连城,装裱之后更容易让人眼红,你们一定要保管好它,这是一种责任!”
听乔教授说到价值连城这几个字,杨梅想起连如江走时交给自己的银行卡,她从包里取了出来递给乔教授:“乔老,这是如江托我给您的,说是五万块钱的装裱费用。他不知道够不够?说如果不够的话他再补上。”后边这句话是她自作主张加的,看眼前这幅《金山胜迹图》富丽堂皇,杨梅也是懂画之人,焉能不知道其价值远超千万之数,她很了解连如江的性格,做人大大方方,只要乔老提出数字,只要不太离谱,连如江绝对不会拒绝。
乔教授倒是当仁不让,他接过银行卡说道:“连如江这家伙就是运气太好了,我也沾沾他的喜气,五万块钱不多却也不少,我老头子已经四五年没出过这个力气了。”
徐子婵却很不满意地说道:“这个连如江太过于小气了吧,依我看十万元也不多。像南乔北玉这般大师,每次十万元之下都不出手的。”
乔教授正色道:“小婵,可别如此,从心里说能一睹这般国宝对我而言就是一种运气,虽不能说是死而无憾,但我这一辈子从没有像最近一两月这般精彩,无论是宋版书、三链章还是柴窑大盘子,以及最后经我手出世的这幅名画,都无一不是连如江的杰作,你们要说他只是普通人,我老头子说什么也不相信。”
乔教授问杨梅:“这幅画你现在就取走吗?”语气里多有不舍。杨梅却摇摇头,说道:“乔老,我也无权做主拿画的事情,而且我现在住在南京大学学生宿舍,这么贵重的东西是不敢放的,还是等肖婷来了让她拿走吧。她和武大少在一起,肯定能确保安全。”
“好!好!”乔教授脸上露出笑容,能和这种国宝多呆一会儿也是一种新鲜体验,看着从无到有,从支离破碎到现在的行云流水栩栩如生,乔教授有一种成就感。
“那件柴窑瓷器的事情怎么样了?最后和倭国比赛的日期定了吗?我老头子也想去看看呢?”他问徐子婵。
徐子婵不好意思地摇摇头,她这几天心思一直在这幅古画上,没问外公国宝比瓷的事情,她掏出手机决定现场办公,马上打给黄院长。却见乔教授脸上带笑,很担心乔老已经和外公联系过,便问道:“乔老,我姥爷知道这件古画的事情了吗?”
“没有!等着你给他一个惊喜呢!”乔教授呵呵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