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两个人心心相印 宗魁端午节请客

　　马宗魁自从离开王玉花家，心里总是想着她，王玉花也是念念不忘马大哥。一个月过后的礼拜天，王玉花想去河堤看看二柱子，顺便再洗几件衣服。
　　马宗魁做好早饭，让大女儿莉梅、二女儿莉娟吃过早饭，安排她们在家里写作业，他看着洗衣盆的脏衣服，嘴里叨咕着：这些脏衣服不洗好，再没有衣服可换了，他端起洗衣盆向大河堤走去。
　　马宗魁来到河堤上，看见在二柱子下葬的地方有一个人，默默地站着。他急忙下了堤坝，看清楚了，那个人是女人，正是二柱子的妈妈王玉花。
　　马宗魁看见地上有烧过的纸灰，明白了玉花是在给儿子烧“五七”。王玉花眼里含着泪水，听见有人走动，把目光移过来，看见是马宗魁。
　　“马大哥，你来了。”
　　“是的，妹子，你在烧纸钱？”
　　“是的，孩子太小，没法挣钱养活自己，我给他送点钱花。”王玉花说完又在哭泣。
　　“妹子不要过度悲伤，为了大柱子，日子还得继续过下去，纸钱送了，你也安心了，该回家了。”
　　“大哥，劝人都是这么劝，可是我在阴影中一时半会儿走不出来。大哥你要洗衣服吗？正好，我也带来点脏衣服要洗，你的衣服我就手一起洗了。”王玉花把自己的衣服扔在洗衣盆里，端起盆来向河边走去。
　　王玉花来到自己经常洗衣服的地方，这里河水清澈，河沿有几块大青石，河水刚好漫过青石。这里是洗衣服的好地方，每到夏日，大姑娘小媳妇们都要来到这里洗衣服，碰巧这会儿只有他们两个人，在不远处还能看见孩子们在野浴。
　　“玉花妹子，不好意思，盆里还有我的裤头呢！这怎么能让你来洗哪？”马宗魁说完把裤头拿在手里，找块平坦的石头，把裤头弄湿打上肥皂洗起来。王玉花红着脸，轻轻拿起自己的脏裤头，躲开马宗魁的视线抓紧洗起来。她洗完裤头洗胸罩，自己的隐私衣物洗干净了开始和马宗魁搭话。
　　“大哥，你一个大男人真的不容易，伺候两个孩子，吃喝拉撒睡，收拾屋子洗衣服，还得上班，还要接送孩子，好辛苦啊！你的衣服放在那里，我一会儿帮你洗。”王玉花说完脸红了。
　　“妹子，哪好意思让你给我洗衣服？好吧！咱们俩一块洗吧！”马宗魁说完看见王玉花脸色还在红着。马宗魁拿起一件自己的白色的内衣凑到玉花跟前，打上肥皂，揉了几下，用洗衣棒子捶起来。王玉花看见，一把抢过棒子扔到岸边，马宗魁一愣神。
　　“大哥呀！这么薄的内衣不能用棒子砸，弄不好会砸出窟窿来。”马宗魁听了玉花的话，咧着嘴伸伸舌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一个男人不会洗衣服，图省力啥衣服都用棒子砸，所以我每次来洗衣服都带棒子。”
　　“家里没有女人，洗衣服这活计真难为大哥你了，如果你不嫌弃我，我……我愿意给你洗衣服。”王玉花说完脸更红了。
　　“妹子，你家我妹夫去世后，你家靠啥生活？”
　　“嗨！丈夫去世，有点丧葬费。我是农村户口没有工作，这些日子靠卖临时工挣钱养家呢！”
　　“你一个女人顶起一个家真的不容易。妹子，不好意思，我问一句，你没想到再嫁人吗？”王玉花听了马宗魁的话，在她红润的脸上看得出来显得十分不好意思。
　　“咋说呢？想过，谁能娶我呀？一个农村人。”
　　“农村人咋地啦？大（方言，很久、老早的意思）以前，谁不是农村人？我以前还是农村人呢！”
　　“那时候，你们男人有文化，出来得早，几乎都在城里找到工作了；苦了我们女孩子，父辈不让女娃读书，说女娃子读书没用，早晚得嫁出去是别人家的人。”王玉花用力揉着那件白色内衣的领口说道。
　　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唠着。马宗魁心里有了萌动，看着玉花姣好的脸庞、温柔的言语、勤劳的双手，他想娶比自己小三岁的玉花进家门。
　　“玉花，你不想重组家庭吗？如果你想再嫁人，我想娶你进马家门，你愿意吗？”
　　“哥，我过门带着大柱子，你家冷丁添了两口人，我没有经济收入，你能承担了吗？”王玉花心“怦怦”跳，心里不安有些顾虑问道。
　　“妹子，没事的，我在公司里工资算是高的，有的老员工收入没有我多还养活好几个孩子呢！我养得起你们娘俩。”
　　“宗魁哥，那就好，我听你的。有一点，我想说，我的住房不要卖掉，我准备日后给大柱子娶媳妇住，你同意吗？”
　　“我同意。那房子是你的，你当然有权利安排了。”马宗魁心情高兴，把晾晒的衣服捡起来，放到盆里。
　　“玉花，我看咱们在端午节把婚事办了。玉花，衣服也干了，咱们回家。”
　　“好吧！大柱子十五岁了，啥事都懂，我担心大柱子转不过弯来，心里别扭。这事不能太急，我慢慢和大柱子说，争取让他同意，我当妈的心里才能舒服。”
　　俩人边走边聊，到了马宗魁家门口，马宗魁分手时告诉玉花，端午节晚上带上大柱子到他家过节，玉花爽快答应了。
　　端午节晚上，玉花没有做饭，大柱子饿了，嚷着妈妈快做饭。
　　“大柱子，你马叔叔让咱们去他家过节吃晚饭，你收拾好书本，现在就走。”
　　“要去你去，我不去！”大柱子说道。
　　“这孩子？咋回事？人家好心好意请咱们吃饭，你咋不高兴呢？”
　　“妈，你没有忘了吧？我弟弟溺水死得冤屈，大河里就他一个大人，他当时为啥不去救我弟弟？他是个胆小鬼，陪他过节吃晚饭门都没有！”大柱子气愤地说道。
　　“大柱子，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你马叔叔当时是在岸上休息呢！发现你弟弟溺水跳下河去，救你弟弟已经来不及了；要是没有你马叔叔，怕是你弟弟的尸首都找不到。他是咱们的大恩人呀！你咋把他当仇人啦！”玉花拽起大柱子向外面走去。
　　“妈，我想不通。妈，别拽！我给你面子，我去还不行吗？”
　　“大柱子，这就对了，你马叔叔是个好人，他有两个女儿，年纪都比你小，你叫她们妹妹。”
　　“弟弟没了，这还多了两个妹妹？好搞笑！”
　　“是的，大柱子，咱们今后也许能成为一家人呢！”
　　“一家人？莫名其妙，天能知道？我可不知道。”大柱子嘴里嘟囔着，紧跟在妈妈后边。
　　再说，马宗魁邀请玉花娘俩吃晚饭，没有好意思请她来帮厨，可苦了马宗魁。平日里给孩子们做饭做菜稀里糊涂，今天玉花的大儿子大柱子也来吃饭，孩子十五岁了啥事都明白哪敢怠慢？马宗魁狠狠心准备做六个菜，他去街里买回新鲜的鲤鱼、猪肉，买了几样青菜，急急忙忙回到家里。打开鸡笼抓出母鸡，手握菜刀要杀鸡。
　　“爸爸，这母鸡杀不得，它正下蛋呢！”大女儿莉梅说道。
　　“莉梅，咱们家来客人了，要请客吃饭没有鸡哪能行呢？”
　　“爸爸，母鸡好可怜呀！你放了它吧！我们不吃鸡肉。”小女儿莉娟拽着爸爸的手不松开。
　　“莉娟我的好女儿，今天是妈妈回来了，她想吃母鸡，你说，我能不答应她吗？你们不要怕，过后我再给你们买更好的母鸡。”
　　“妈妈回来了！妈妈回来了！妈妈要吃母鸡，给妈妈吃母鸡喽！”莉娟松开爸爸的手，高兴地拍着手跳起来。
　　“小妹，你好天真啊！咱们的妈妈死了，咋能回来呢？爸爸在骗我们。小妹，我没有猜错的话，爸爸是要给咱们找后妈吧？”大姐莉梅小声对妹妹说道。
　　“姐，我听人家说后妈可坏了，打人可狠了，我不要后妈！我不要后妈！”莉娟嚷起来。大姐赶紧捂住妹妹的小嘴巴。
　　“别吵吵！让爸爸听到有咱们好看的。妹妹，你还小，啥也不懂，等你长大了就明白了。走，咱俩到屋外面看看，今晚上回来的妈妈啥样子。”
　　王玉花边走边想着，一个单身男人要请客吃饭，得做上几个菜，一定会脚忙手乱，自己早点去，帮帮厨也好。功夫不大，玉花娘俩来到马宗魁家门口，莉梅看见一位陌生的女人，她身后有一个十几岁的男孩子。
　　“姨，你找谁？”莉梅开口问道。
　　“哦！我没有猜错的话，你是莉梅吧？”王玉花拽过大柱子赶忙说道，“柱子，这是你大妹妹莉梅。”
　　莉梅看见大柱子惊了。“啊！刘大柱，是你？这姨是你妈妈？”莉梅问道。
　　“是我妈妈，太巧了，咱们俩还是一个班级的同学呢！不用说了，原来是你爸爸请我们，咱们进屋里说吧！”刘大柱说完看见妈妈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莉娟边喊边向屋里跑去：“爸爸，妈妈来了！”
　　马宗魁手里拎着收拾好的老母鸡乐呵呵走出来，王玉花接过母鸡，来到厨房，麻利地把鸡分解成块，眨眼功夫下锅炖上。
　　“玉花，厨房的活计你轻车熟路好麻溜，你是主厨，我来帮厨，一会儿准能吃上饭。”马宗魁说道。
　　“大哥，看你说的，我也不会做菜，只是能做熟罢了，不知道合不合乎你们的口味。”玉花说道。
　　俩人在说笑中做着饭菜，功夫不大，一桌宴席六个菜上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