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皇帝新装
作品名称:裸奔 作者:闻鸣轩主 发布时间:2018-11-01 16:21:55 字数:8532
(本故事纯属虚构)
永远不要认为我们可以逃避,我们的每一步都决定着最后的结局,我们的脚步正在走向我们选择的终点。
——米兰.昆德拉
平或之、操守们热衷于在保险主业外,做起了基因检测、海外旅游等业务,自然连公司做职业装也成了一个发家致富的平台。一份开价900元的基因检测癌症全套,有一半以上费用可以返还公司中高层,其实际的成本恐怕连二成都不到。最终,客户成为冤大头为此买单,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而一旦为了100%的利润,资本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300%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平或之们所从事的基因检测其利润俨然超过300%以上,所以,他们对其乐此不疲。
在这番热闹的合作模式下,何求根本不想参与其中,他最担心的是在风险面前,客户是否拥有真正的保障?
何求的担忧并不是多余的,一起海外旅游遭遇翻船事故,遇难50多名游客中,一生一世保险公司和新生保险公司各占了15人和25人,同样的情况由于一生一世保险公司余城分公司的客户拥有意外险,加上其它的一些保险,人均赔付达到百万以上;而新生保险公司的客户因为没有购买足额的意外险,在人数比一生一世多10人的情况下,仅获赔总额不足二百万。
这起赔案引起了当地媒体的连续报道,市民开始质疑起新生保险公司的所作所为,对一生一世保险公司则褒奖有加。
正是因为一生一世保险公司余城分公司理赔款超过了二千万元,引发总公司对分公司费差的注意,一笔每年超过二百万元的给付款也浮出了水面。
这是当年文载道时期与失地农民签约的团体养老保险,当年失地农民一次性缴纳二千万元,参加的成员到了符合退休年龄时可以领取养老金,如今已经有大多数人达到退休的标准,开始给付。总公司觉得每年领取额超过二百万,本金十年就没有了,长此以往感到做了亏本的买卖,于是出面反复与农村的村干部谈判,欲中止这份保险合同,几经周折总算达成退保意向,一次性给付五千万元了结。
事件仿佛得以圆满解决,但董事会见报表中五千万的数额,心里不是个滋味,二千万元的保费花了五千万元才退保,这笔买卖不划算。于是乎就启动了问责程序。
向谁问责呢?文载道以及与此业务相关的人员早就树倒猢狲散了,找谁去?只有何求作为现任领导因为“对风险没有敏感性”,要接受记过处分。
这是哪家的天理呢?
就何求而言,要为一个根本不是他经手的业务承担责任,这于情于理说不过去;对客户来说,几年前的二千万,若是选择买房子,可以买到20套100平方米的优质房产,现如今的五千万,面对涨了五倍以上的房产价格,在相同面积下恐怕连四套都买不到。
更何况公司的契约精神何在?说好的保险如同儿戏,说解约就解约,还有什么信誉可言?
屋漏偏逢连夜雨,对客户的契约精神没有恪守,对员工的契约精神也好不到哪里去。另一个变故接踵而至,公司已经是上市公司,对所谓的“不良资产”要进行清理,前期销售的高费率保单首当其冲,让客户退保不现实,于是责令员工退保,尤其是高管必须带头,否则别想在公司干了。
这真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当年让员工自保也是公司的号召,这会逼员工退保又是以公司的名义,保险公司怎能这样出尔反尔不讲信誉?说好的保险都去哪儿了?
正当何求对一生一世保险公司的做法产生质疑之时,平或之可是嗅觉灵敏地知道了此事,他这一次可是亲自登门造访,来到何求的办公室。
“捂捂,你的事我听说了,我也替你抱不平哩。”平或之单刀直入直截了当地说,见何求并没有反感,他越说越来劲了,“这样的公司不干也罢。到我们公司来吧,尽管我们公司目前与一生一世还有差距,但至少不会干卸磨杀驴的蠢事。”
“卸磨杀驴?”何求重复着平或之的话,内心充满着矛盾,“那些破事我根本不知道,那是文载道手里的事。”
平或之听了何求的话语,更为露骨地说:“你啊!要知道‘水至清则无鱼’啊!”
“什么意思?”何求有点缓过神来,他好奇地瞧着平或之,仿佛第一次认识对方。
“你看看,你出了那档子的事,你们公司的高管有谁替你说好话了?”平或之边说边看何求的反应,见何求正在沉思,便又一茬话语甩了过来,“你的下属又有谁替你分担责任?”
何求抬起头了,注视着平或之:“此事与下属无关。”
“无关?”平或之反问道,“恐怕是没有人敢于站出来罢了。你看你自己两袖清风一身正气,可到头来自己一无所有没有什么,跟着你的那帮兄弟也没有得到实惠,谁肯在关键时刻挺你啊!”
“实惠?”何求诧异地反问。
“是啊!受人钱财才能替人消灾啊!”平或之洋洋得意起来,“你看我们公司除保险以外,基因检测、海外旅游、服装等等,都有财路,只要层层分享、各取所需。董事长阅兵就阅兵,我们做我们的,大家都相安无事。关键是在我们公司各自都挣到了钱,我们还要开拓美容,还有……”
何求打断了平或之的话:“好个层层分享、各取所需。你就不怕做亏心事,被别人告吗?”
“告状?告什么啊?”平或之似乎早已习以为常,他迅速从包里掏出几份材料递给何求,“你看看这些个举报材料,什么男女问题啊……什么经济问题啦……什么用人问题……但是最终还不是都落到我的手里,告状又有什么用?”
何求快速浏览了一下平或之递过来了材料,他大吃一惊:“举报材料怎么会落到你的手里?你对举报人又做了些什么?”
“这个很正常啊!”平或之轻描淡写地说,“举报人当然必须立马开掉,这也算是便宜他了。”
“你就不怕上面来查?”何求很惊讶,举报人的举报材料落到被举报人手里,这样的咄咄怪事也会在身边发生。
平或之一手指天,一手指地,自鸣得意道:“这种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操守就是没做到这一步,到滇边分公司才几个月就被查了。”
“操守被查?”何求再一次求证,望着平或之那副趾高气扬的模样,蓦地记起童年时与平或之一同进城那次乘公交逃票的经历,事后平父听说了孩子逃票的经历,只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句“公家家大业大,也不差你们两个孩子这一点”。不过,转头对平或之还是加重了语气“下不为例噢”。平或之恐怕只记住了上句,下一句早就忘到爪哇国去了。
人在做、天在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当年,奶奶同样得知孩子们的逃票经过,是这样说的“孩子,你长大了,懂事了,知道心疼奶奶。但‘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乘车的规矩可不能违反。包子都已经买来了,奶奶明天热一下可以再吃,可是乘车的钱一定要补上。”奶奶第二天赶上几里路也要和何求一起将车票补上,平或之的那份钱,奶奶宁肯自己少吃一顿饭也替他补交了。事隔三十来年,奶奶的话“孙儿,你可要记住:人穷志可不能短,规矩和制度一定不能破,虽说它可能有不合理的地方,那需要有关部门不断完善。”言犹在耳,时刻提醒着自己。何求知道到了这个份上,平或之根本听不进自己的话了,他甚至觉得自己做得很聪明很巧妙,三十年前那个在公交车逃票的阿三再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其实一个人的成长在童年时期早已种下了深深的烙印。
平或之见何求有点分神,还以为他被自己说动了,他凑上前去,“捂捂,我们从小可是穷怕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何求只是“哼哼”了一声便起身告辞了。在金钱与法律、权力与法律面前,尤其是权力大到一定程度,没有人来约束提醒你的时候,该怎么遵守?这是每个公民都必须面对的两样东西。
人的一生要面对许多人要经历许多事,但无论如何都要活得自由而高贵。其实这也不难,学会平视权威,你会变得气宇轩昂,即高贵;学会尊重法律,你会活得心安理得,即自由。
离开平或之,适逢周末,何求带着妻子黄菊芬去看望母亲江淑贞,妹妹何图也在母亲家。一见面,细心的何图就发现了兄长的变化,原本兄妹间无话不说的哥哥,忽然闷头坐在椅子里,双眼暗淡凝视着前方,一言不发。
“哥,你这是怎么啦?”何图率先问道。
黄菊芬见何求不语,便将何求最近在公司遭遇的变故简略地叙述了一遍。
江淑贞听罢便着急起来:“这孩子,别闷声不响,那要憋出病来的。”
“有这样的公司?我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何图却干脆得很,她替兄长作主道,“与其在这样的公司憋屈地呆着,还不如换个地方干呢!再说像我哥那样的人才到哪儿不能发挥作用啊!”
几位亲人的对话,何求并没有完全听清,他的注意力不在于此,他抬起头来,眼光停留在墙上父亲的遗像上:“年轻时读陶渊明,很奇怪他放着好好的官不当,却要归隐山林,然而,现在我明白了。”
“哥,你明白什么了?”何图见兄长所问非所答,同样着急地问。
黄菊芬见丈夫眼光始终不离公公的遗像,便上前用手在何求面前晃动了几下,“是啊!你明白什么了?”
“你们看陶渊明他一次次地进入庙堂,而又一次次地辞官,实际上并不是他有多么清高,而是想适应官场去做点实事,可惜换来换去,官场的黑暗,令他无所适从。”何求说到此,不由得长叹一声,“唉……既然不能同流合污,只能选择远离庙堂,回归他心中的江湖——归园田居啰!”
“何以见得?”黄菊芬不是文科生,对陶渊明的认知只是从中学课本里的那点常识,便好奇地问。
“按陶渊明他老人家的说法来说就是‘种豆南山下,草盛豆苗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道狭草木长,夕露沾我衣。衣沾不足惜,但使愿无违。’”何求吟诵起陶渊明的《归园田居》其三来佐证自己的观点,“这不,他老人家起早摸黑,豆子却种得并不咋样,但是还是乐在其中。为什么呢?”
“为什么?”黄菊芬和何图不约而同地反问道。
“‘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何求再一次吟诵起陶渊明的诗句,双目炯炯有神神采飞扬起来,“因为他老人家已经悟到了庙堂与江湖的真意,既然不愿意同流合污,只能归隐园田了。”
江淑贞是老一代理工女,对陶渊明没有什么研究,但至少知道陶渊明一生辞官了好几次,见儿子与女儿、媳妇一个劲地说着陶渊明,她大体明白了缘由,便来到儿子跟前,“你们又是庙堂,又是江湖啦,是想辞职换工作了吧?你看看你爸一生可没有换过工作啊!那怕是受冲击,也至死不渝。”
“妈,老爸是老爸。”何图已然听明白了何求的困惑,她赶紧替兄长解围来了,“都什么年代啦,我哥此时的心态与陶渊明相似,但他并没有完全要学陶渊明归园田去啊!”
“你老爸临终将所有的补发工资都交了党费,你们兄妹俩明白他的良苦用心吗?”江淑贞深情地望着丈夫的遗像,动情地问子女。
“知道!那是一名老共产党员对党的感情和忠诚。”何求见母亲那副投入的样,上前搀扶住了她,“妈,老爸的壮举也培养了我们兄妹俩独立自主的习性,能让我们在社会中更好地生存。我们尊重他老人家的选择。”
“是啊!是啊!”何图也上前与何求一起一左一右将母亲扶到沙发里坐定,“‘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这个道理我们懂。妈,你放心!我哥捕鱼的本领可高得很啊!”
黄菊芬方才对他们母子、母女间的对话插不上话,这回说到自己丈夫身上,她有权发言了,“妈,您放心!何求目前的状况留在公司要受到处分,这样不明不白的处分是我们所接受不了的。他另找工作也没有一点问题。”
话说到这个份上,江淑贞也无话可说了。
何求通过竞争,考上了《金融早报》的记者,他拿着录取通知,专程前往公司总部向明白提出了辞呈。
明白对此事惊讶万分:“小何,你是我们公司出色的经理人,怎么会想到辞职啊?”
“董事长,我总不可能对以前已经签订的契约负责,这不是有点子虚乌有背黑锅的味道?”何求特别强调了契约二字,这也是对一生一世保险公司不讲契约精神的一种反诘。
“你啊!没有理解我的苦衷。”明白走近何求的身边,亲切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虽说我是董事长,但还有许多大股东在董事会上都有发言权,我们现在只是做个样子给他们看看的,因为与此事有关的人都已经离开公司了。你的待遇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董事长,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公司啦!”何求去意已决,也就没有什么顾虑了,“其他真正与此事有关的人都走了,我就成了替罪羊。要知道一个清清白白的人无端背个处分是什么滋味?我也不难为董事长,我也选择走人,这下问题不就解决了吧?”
“小何啊!公司还是会重用你的,这一点请你放心。我还是希望你能留下来。”明白没想到何求将清白看得那么重要。
“董事长,我自幼父亲、祖母就教育我要‘干干净净做事,清清白白做人’。”何求将家教搬了出来,“作为一名高级经理人,非原则性问题可以忍让,而在这一点上是没有商量余地的。我不可能为不是自己经历的事负责吧?”
何求并没有去刺激明白,说公司不讲契约精神而毁约,这已经算是给对方留足了面子。
明白见实在无法挽留,也只能作罢,他还是客套地说了声:“小何,如果你主意已定,我尊重你自己的选择。以后若有什么难处可以随时来找我。”
何求就这样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为之奋斗了十来年的一生一世保险公司。他走的那一天,正逢在海外旅游遇难的家属得到巨额赔偿后,给公司送来了锦旗,尽管他对保险还有那份难以割舍的眷念。虽说自己承受着莫大的委屈和不公,然而,看见受益百姓脸上洋溢的那份遭受不幸得到补偿的满足之感,一切不快与不公早已烟消云散。何求在心里默念着“保险一定要姓保,要真正为百姓和社会保驾护航”,这也成了他接下来当记者的宗旨。
换了工作,但与金融、保险还是有关系的,何求身上“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的精神仿佛与生俱来,这就有了在一年一度的全国两会期间的新闻发布会上向保监会主要负责人山皮提问,此事弄得山皮很下不了台。
新闻发布会后,何求与主编沟通希望在报纸上刊登有关保险常识,唤起百姓的保险意识,让百姓对保险有一个正确的认知。主编被何求有理有据的分析所折服。同意让何求办一个栏目,呼唤民众的保险意识。
第一次刊登有关保险的内容,何求选择了购买保险的七个顺序。即意外、重疾医疗险、养老、人寿保单、子女教育、子女意外医疗、财产增值。第一张保单是意外险保单,它提供生命与安全的保障。功能是身故给付、残疾给付;第二张是重疾医疗险保单,重疾医疗险保单是转移风险、获得保障的合理选择,说得简单些就是不会因病致贫;第三张是养老险保单,养老保险兼具保障与理财功能且买得越早,获得的费率越低;第四张保单是保障财富的人寿保单,在房贷、车贷等缠身的情况下,为自己购买一份等额的人寿保险,是相当于有了可靠的保障,万一出现风险不会给家庭留下遗憾;说得通俗点就是假如出险,而房贷没有还清,则银行不会收走房子,因为有等额的人寿保单作保障,不会因意外而致穷,让家人流离失所;第五张是子女教育保单,从孩子出生之日起,为教育准备一笔资金,即是为孩子准备了一份完善的教育保障;第六张保单是子女意外综合保单,儿童多动且能力弱,比成人更容易受到意外伤害,为子女购买一份儿童意外综合保险(含医疗,不是单纯的意外险),同样十分必要;第七张是财产增值保单,按照我国现有的法律,保险赔款免缴纳个人所得税。此外,分红险、万能险等可能有收益的险种在市面上受到欢迎,它不仅可以提供一定保障,还有机会获得更大的回报。
该文客观、平实地讲解了购买保险的七个顺序,与为什么这么选择的道理,一经在《金融早报》的纸媒、网站、微信公众号等渠道刊出,点击阅读量达到十万加,对百姓选择保险产生了一定的影响。
这对以短期行为为主,热衷于将保险做成理财的新生保险公司来说无异是有重大影响的,平或之就千方百计要与何求见面,希望媒体也能为他们公司销售的产品做些宣传。他知道何求对保险公司早已伤透了心,以操守找到新的工作为由,请何求一起去参观一下操守的新公司。
操守的新公司在余城最为繁华的市中心,当何求周五来到此地时,发现平或之是带着老婆一起来的,那阵式似乎更像是来话家常的,他们来到一家装潢奢华、气派的店面前,上书“焕然一新美容院”,何求起初还以为跑错了地方,但操守笑容可掬站在门口欢迎他们光临的场景告诉何求,他们并没有来错地方。
进得大门里,迎接客户的总台前一位笑得灿烂如花的女子,正做着欢迎的手势在恭候他们,她的脸上水嫩水嫩的,但何求总觉得她的笑容有点皮笑肉不笑。
操守引着平或之与老婆进内在两张椅子上坐定,他想让何求也来体验一下,被何求拒绝了。两位号称是美容专家的人,戴着大大的口罩,身穿白大褂,分别给平或之夫妇打针,据说这是美容针,然后开始拉皮,令皱纹渐渐消失。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新闻联播》,据中纪委官网今日下午14:30发布:中国保险监督管理委员会主席、党委书记山皮涉嫌严重违纪,目前正接受组织审查。
平或之听闻这样的消息简直目瞪口呆了,他推开了美容专家要进行下一步美容的步骤,从原本躺着的椅子里站起,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机屏幕。《新闻联播》还在继续,另一则新闻更令平或之惊恐万状,新闻的内容是新生保险公司原董事长、总经理郑天明因涉嫌经济犯罪,被依法提起公诉。鉴于新生保险集团存在违反法律法规的经营行为,可能严重危及公司偿付能力,为保持新生保险集团照常经营,保护保险消费者合法权益,中国保监会决定于即日起,对新生保险集团实施接管,接管期限一年。
平或之已经站起来看电视了,当这则新闻播出完毕,他一下子颓唐地跌坐到椅子里,嘴里还在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
何求听见这样的新闻,倒没有觉得有什么大的意外,保险行业这样野蛮的生长,监管主要负责人、为所欲为保险公司高管出事只是迟早的事。
平或之再也坐不住了,他拖上老婆就往外走。刚到门口就被刚才门口的女子挡住了:“先生,请付钱。”
“付钱?”平或之大惑不解地回头瞧着操守,“你不是说让我们合作,我的费用是免费的?”
“阿哥,我是这么说过。”操守并没有否认,“但那是以前,眼下新生保险公司还能与我们合作吗?”
平或之的老婆连忙问道:“多少钱?”
女子做个了“十”的手势。
“十元?”平或之总算缓了口气,还以为对方给他们优惠。
“十元?你打发叫花子啊!”女子那张皮笑肉不笑的脸上有几块脸皮都有点歪了,“十万。”
“十万?”平或之刚要缓解的那口气,又一次提了上来,“你们抢劫啊!”
操守一边解释一边将正要走到门口的平或之拉回来,自己挡在门口,让女子回去:“阿哥,这不叫抢劫。原价确实是这个价。”
“这个价是谁说的?有物价部门审核的依据吗?”平或之火冒三丈地问。
“这是董事长说的,我们有物价部门批准的价目表挂在墙上。”操守说着指了指墙上的价目表。
平或之提高了嗓门,脸上气得青筋直冒:“谁是董事长?你不是?”
“这位就是我们的董事长。”操守指了指那个女子,小声地说,“我怎么可能是董事长呢?我只是常务副总。”
“怎么那么贵?有没有水分?”平或之感觉自己被“杀猪”了,还是不依不饶。
操守不断在安抚平或之,那位董事长拖住了平或之的老婆:“这个价格体系与保险公司的相似。”
“相似?这么说成本价一万元都不到?”平或之以己心揣测别人。“你能不能让点利?我们今后可以多合作啊!”
“让利?让我们喝西北风啊?”操守还没有开口,那女子抢过话头,如连珠炮般毫无顾忌地放了,“还合作呢?别做梦了,你们公司都被保监会接管了。”
“势利眼!”平或之欲冲到女子面前理论。
操守赶紧去劝阻,只听得“嘭嚓嚓”一声巨响伴随着操守的一声大叫,操守倒在了门口的地上。
原来,一辆电动自行车从人行道逆行,以四十码以上的车速撞到了推推搡搡朝外的操守,使得操守瘫倒在地无法站立;电动车驾驶员则人仰马翻,后脑勺着地顿时昏死了过去。
面对突如其来的横祸,只能报警、叫120了。事故判定系电动车驾驶员负全责,但是电动车根本没有交强险,并且因为后脑勺倒地时撞上了马路牙子,驾驶员送医院后不久死亡。
操守则是严重的骨折,需要马上手术,然而他根本得不到肇事者的赔付了。但由于其本人也没有购买综合意外险,而医院规定属于交通事故的不能动用医保。
何求一言不发,默默地帮助他们送医院。一个曾经的保险公司高管也没有意外险,而以送外卖为生的电动车驾驶员家人哭天喊地的场景,令何求心灵受到极大的震撼。
翌日,《金融时报》上刊登了何求撰稿的题为《每天一块钱,让你拥有百万身价》的文章,他从大量的案例谈起,说明人生的第一份保险要从综合意外险开始;他尤其讲明是综合意外险,而非单纯的意外险,因为综合意外险包括了意外医疗的内容,这样操守和电动车驾驶员那样的悲剧就可以医治和赔偿了。
文中特别阐明了这样三个问题:你有保险吗?你买保险了吗?你买对保险了吗?
“有”保险与“买”保险,一字之差,一个是被动,一个是主动。被动购买的保险就是单位帮你购买的所谓“五险一金”,即养老、医疗、生育、工伤和失业保险加公积金,这其中并没有意外等保险。商业保险是主动购买的,它的种类涵盖了意外、重疾、寿险、子女教育、养老、投资、财富传承、车辆、家产等等保险……面对琳琅满目的保险产品,这时,有没有买对保险就显得格外重要了,当然富豪全部购买不在此列。
你可能会说保险是有钱人的商品,不是人人都能消费的,那就大错特错了。说句实在话,无论你是贫穷还是富贵,在事故发生的一刹那间都没有任何区别。和生命的逝去相比较,你所谓的拥有简直犹如渺小的沙粒比浩瀚的银河。
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其实一份带有意外加医疗的保险,仅300多元/每年就能搞定,也就是说每天一块钱,就可以拥有百万的身价。人生的第一张保单应该从综合意外险开始。
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人如其名,何求正是以一名记者应有的“铁肩担道义,妙手著文章”,在不遗余力地做好角色转换,正确宣传保险。
如果说没有保险保障的人生是不圆满的人生,那么没有综合意外险呵护的人,无异于是穿着皇帝的新装——背着风险在裸奔。
(2018.11.01.续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