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梅子为何家生子 老娘临终见孙子

　　老娘说完，晕过去。老蔫急得大呼小叫，梅子急得掐婆婆人中，老太太被唤醒过来。又过数日，梅子肚子不舒服，有要生孩子的预兆，老蔫急忙把村里的大夫请到家。可巧的是，女大夫学过妇产科做过接生员工作。梅子痛苦地几番折腾临黑时生下一个儿子，老蔫抱起儿子来到老娘屋里，高兴地喊道：“娘呀！你快看，梅子生儿子啦！我有儿子了！何家后继有人啦！”娘睁开眼睛看看老蔫怀里抱着的婴儿，真是一个带把的男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老娘开口想说啥，老蔫没有听到有语声，老娘头一歪晕过去了，老蔫把儿子给了梅子，急忙喊大夫抢救老娘。
　　“老蔫，你别急，你娘已经过世了，抢救还有意义吗？你娘为了见孙子，能维持这么些天已经是奇迹了。真巧啊！新的生命降临，老者去世，这就是生命不息的轮回。”
　　“大夫，给你添麻烦了，这钱你拿着。不好意思我家喜事又添丧事让你受累了。”老蔫说道。
　　“没事，这钱我不拿，我回去和所长说说你家的情况，争取把你孙子的接生费用免了。我该回去了，你准备办你娘的后事吧！要节哀啊！”大夫说完走了。
　　老蔫安顿好梅子，急忙向村里走去，他要把平时有过来往的好友，还有不太往来的屯亲七大姑八大姨召集来，帮助处理老娘后事。
　　老蔫买来装老衣服，几个年纪大的老婆婆给娘换好衣服，雇几个大木匠连夜制作寿材。老蔫考虑情况特殊，在棺木做好的第二天，急忙给老娘下葬了。这事惹得乡亲们一片嘘嘘声。
　　“老蔫不孝呀！老娘去世咋地也得停三五日，他可好第二天给老娘草草埋了。”
　　“他家媳妇和老蔫的娘犯克，咋这么巧呢？儿媳妇刚刚生出孩子，老娘就咽气了，老何家孙子命多硬，把老奶奶克死了。”
　　“那个小媳妇像个狐狸精，就老蔫那德行也活不过她，老蔫没了她能守寡吗？”副食品商店售货的那个美人喋喋不休说着，她心里嫉妒梅子比她漂亮。
　　老蔫手里的三千元钱花得没剩几个，想起娘给留下的钱。他伸手把那只鞋子找到，从里面拿出一沓钱，老蔫数了半天，才弄清楚这是二千元整，面额都是十元票子，不怪老蔫数了半天钱。想想秋后粮食打下来，留下三人的口粮，其余的卖掉，三个人活一年没有问题。
　　梅子和老蔫糊里糊涂过了三年，儿子也两岁多了，老蔫家又出大事了，老蔫查出肝硬化晚期，老娘去世也是这个病，属于家族遗传的疾病。老蔫的病渐重，加上无钱医治，在儿子三岁时，老蔫撒手人间，梅子实实在在成了寡妇。
　　在乡亲们的帮助下，梅子草草埋葬了老蔫。以后的日子过得更艰难，梅子没有想到还有倒霉的事落在她头上。一个号称叔辈大爷的家伙找上门来，亮出房契说道：“这房子是我盖的，看在老蔫娘的面子借给他们住，如今娘俩已经死了，房子我收回。”
　　“哦！有这事，老蔫活着的时候没和我说呀！再说了我和老蔫是夫妻呀！我儿子何宝是老蔫的根呀！哪能撵我们走？”梅子说道。
　　“我不管那个，何宝是老蔫的根谁信呀？反正我要收房子。”那个老头撂下脸子说道。梅子听见老头一派胡言，气得脸色发青，手里抱着孩子差一点掉在地上。
　　“你……你胡说！我和老蔫结婚从来没有离开家，你为了要回房子，竟然污蔑我作风不正派，你……你是人吗？不就是破房子吗？你把浑话收回，我搬走。否则我们娘俩死在这屋里。”老头一看，惹怒了侄媳妇，心想收回房子是正事，马上态度缓和。
　　“啊！侄媳妇，别动怒，咱们都好好说话，俗话说死媳妇再找媳妇，死汉子再嫁汉子，我看你一个寡妇带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我想帮你再走一家，村东头有一个光棍木匠，人挺好的。我想撮合你们在一起过日子。”
　　“我的事不用你管，我只要有了落脚点，马上离开这里。”梅子说完不再理会那个老头。
　　村里谁不知道东头那个单身木匠？他住的说是房子，实际上就是一个土窝窝。他名义上是木匠，家里没有一件像样的家具；这两年农村没有木工活计干，整天宅在家里混日子，也是三十好几了没有娶妻。梅子只是知道村里人喊他王木匠，人长的挺帅气，没有喝酒抽烟嗜好，这是梅子喜欢的。梅子心想不知道王木匠有娶妻之意没有，自己一个寡妇人家，咋开口说这事呢！
　　第二天，老头竟然把王木匠领到梅子家里。
　　“梅子，这个小伙子就是王木匠，人不错就是穷点，你也不富，穷对穷正好，谁也别埋怨谁。只要俩人在一起不懒惰肯出苦，能吃不上饭吗？”梅子看看今天王木匠穿戴还算整齐，心想他真是诚心娶我吗？梅子脸红了，抱着孩子扭扭捏捏坐在床沿上。“哦！你们坐。我还没有想好呢！再说了我一个寡妇家，身边还有三岁的娃娃，王大哥你认可吗？”老头看见梅子开口说话了，知道自己是多余的人，借故抽烟躲了出去。
　　“何梅子，我虽然和老蔫不熟，我知道他是个好人，你年轻漂亮能嫁给他，也算是你的福气，可是你的命苦啊！我不在乎你有娃子，只是我太穷了，怕娶不起你呀！”王木匠说道。
　　“王哥，看你说的，我不图你有多少钱，眼前有个屋住就可以，你不知道吗？我现在住的房子是老何头的，他急着撵我走呢！”梅子小声说道，很怕老头听见。
　　“哦！有这事？我说老何头急着给我介绍对象，还收了我一百元介绍费呢！要是咱们俩处不成婚姻，我的钱打水漂啦！”王木匠说道。
　　“好吧！我跟你走，去你家和你结婚，你那一百元不白花，就是那个老何头太不是东西啦！是他逼我改嫁，老蔫你能怨我吗？”梅子说完开始收拾东西，看见王木匠愣在那里。“王哥，你还愣着干啥？快帮我收拾东西，早点离开这个鬼屋，几年光景死两人，真倒霉丧气。”梅子说完看见老头手里拿着鞭炮走进屋来说道：“何寡妇说的没错，要是没有丧门星能老死人吗？今后这房子谁敢再住？你马上搬走，我要放爆竹轰轰不死的阴魂。”
　　“何叔，你也太着急了，咋地也得容我们点空吧？梅子你把东西弄好，我去借辆车把东西拉走，何叔你再放鞭炮也不迟。”王木匠急匆匆走了。
　　王木匠推着架子车来到屋前，看见梅子在给娃子喂奶，没有好意思进屋。王木匠到后院转了一圈回来，看见何老头扔下鞭炮捂着脸跑了，弄得王木匠糊涂了。来到屋里一看，梅子哭哭啼啼，娃子也在吵闹。
　　“梅子，这是咋回事？”老何头为啥急匆匆跑出去？
　　“王哥呀！那个叔辈大爷是个披着人皮的色狼，他趁我给娃子喂奶时，他调戏我，伸手摸奶子。我一怒之下抓破他的脸，他灰溜溜地跑掉了，王哥，咱们赶紧走，这地方一天也不能呆了。”王木匠听了梅子的话，这个后悔呀！要是自己进了屋里哪能出这事，去后院溜达一会儿竟然出这事。
　　“梅子，别哭了，事出了。嗨！要是我在眼前，非把他的腿打瘫不可，你抓破他的脸算便宜他了。人穷被人欺一点也不假呀！梅子，你抱上娃子上车坐着，我提上包袱咱们走。”梅子止住哭声，抱起娃子坐上车。
　　功夫不大，到了村东头王木匠家。
　　梅子下车看见王木匠的房子，没有房子的样子，就是用黏土和草和成泥垒起来的土窝窝。梅子抱着娃子进了屋，看见屋里面傻眼了。
　　“王哥，你一个跑腿子咋混得这么惨呢？屋里要啥没啥，一个破床一床破被子，有铺的没有盖的，我的娃子睡哪里？”
　　“一个人惯了，冷丁添了两口人显得地方小了。过些日子我找点木料打一个小床给娃子睡。”梅子想说你是木匠，连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是咋混的日子……话到嘴边没说，赶紧把包袱打开，拿过被子铺在破床上。
　　晚上，梅子提出不办结婚证，搭伙过日子。又说不在这里生活下去，要和王木匠私奔远走他乡，王木匠考虑再三答应了梅子的要求。
　　几日后，一个夜晚，王木匠雇好车，梅子抱着娃子上车等候王木匠，一会儿功夫，看见王木匠从远处急匆匆跑来上了车，面包车向村里唯一一条大道驶去。王木匠回头看见梅子原来住的房子火光冲天，他心里踏实下来。心里在想，老何头你欺人太甚，听老辈人讲那间房子是老蔫的爹盖的，咋就变成你的啦？再说了，你竟敢调戏我老婆。好了，老何头你没有想到有今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