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庭变故遇后妈 梅子辍学后逃婚

　　何理良由长期合同工转为国家正式职工，工资待遇提高了，随之他厌恶从农村走出来的老婆。不久，何理良在城里有了新欢，把秦雯抛在一边。
　　一日，何理良向妻子秦雯提出离婚。大字不识一箩筐的秦雯委屈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上自己的名字。何理良和秦雯办完离婚手续，秦雯带着小女儿回到农村老家。
　　失去亲妈的梅子，生活在这样的家庭里，好像秋后霜打的茄子，彻底蔫了。梅子性格更加孤僻，学习成绩一落千丈。梅子再也无心读书，在她不满十八岁时、读到初中二年级就辍学了。
　　何理良没出两个月和小他几岁的吕萍登记结婚。吕萍带来一儿一女，她自己在一个集体单位做临时工，收入不高。这时，何家的生活质量显著下降。
　　何理良看见没事做的梅子，心里闹得慌，后妈趁机煽风点火，要把梅子推出何家，鼓动丈夫把梅子嫁出去。
　　“老何，这个家你一窝，我带来一窝，将来我再给你生一个儿子，这三窝人就你一个人挣钱，吃闲饭的人多，日子咋往下过？梅子已经成人了，她长相漂亮，不愁嫁人。我有个熟人，他的儿子岁数稍大点，还没有娶妻，他们家境好，彩礼能多给点。你看把梅子嫁出去可以吗？”
　　“老婆，我也想给梅子找个婆家嫁出去，家里负担能减轻点。我听你的，我现在工作太忙，这事你帮我张罗吧！”何理良说完骑上自行车走了。吕萍看见远去的何理良，转身进了梅子的房间。
　　“梅子，女孩子读多少书也没啥大用处，最后还得走嫁人的路。你是大姑娘已经是成年人，可以谈婚论嫁了。我家老邻居的儿子穆武今年三十有五，人外表长的不错，工作也好，家境富裕。就是有一条腿踮脚，不是很严重，要是跑起来能觉察腿有毛病，走路根本看不出来。你在家里好好打扮一下，明天我领你相亲去。”后妈吕萍说道。
　　“姨，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知道啥时候嫁人。你想把我从这个家赶出去，没门！”梅子说道。
　　“嗨！瞧瞧！你这孩子真不懂事，我好心好意待你，你可好，教训起我来了？”吕萍说完把门一摔走了。
　　晚上，吕萍把梅子不想嫁人的事跟何理良添油加醋描述一番，老何听完动了气。
　　“我这孩子，从小没有教育好有些任性，看把你气得够呛，老婆，你别着急消消气，咱们想点办法。”
　　“有啥办法？咱们能用绳子绑她去相亲吗？”
　　“绑人是办法吗？过些日子，让穆武谎说是你家亲戚来咱们家串门，让他和梅子经常接触。他们熟悉了，也许有门道，俩人也许能碰出火花来。”何理良说完，吕萍把嘴巴贴在老何的耳朵上，嘀嘀咕咕说起来。
　　又过几天，吕萍把一万一千元递给老何看。
　　“吕萍，这是啥钱？”老何一愣神问道。
　　“嗨！你装傻？梅子订婚，男方给的彩礼钱，咱们这地方接彩礼钱，一万一千元的寓意是咱们家的梅子是万里挑一的好姑娘。”
　　何理良手里拿着钱，心里乐开了花，急忙把钱揣进腰包，骑上自行车走了。
　　“哎！老何！你给我滚回来！你这个认钱不认人的东西，梅子的婚事是我张罗的，这钱理该有我一半。”吕萍大喊大叫起来。
　　晚上，吕萍把何理良堵在屋子里，吵闹着向他索要彩礼钱。何理良自知理亏，他用彩礼钱还了借的赌资，手里还剩点钱，揣在内衣兜里。
　　吕萍越吵越生气，上前用力扒开老公的上衣，从内衣兜里翻出一千多元钱，摔在土炕上说道：“我收梅子的彩礼钱那是一万一千元，你弄哪里去了？男方说姑娘不够结婚年龄，暂时不领证，先结婚后补办结婚证，定在十天后举办婚礼。梅子要嫁人的事你去和她说。”住在隔墙的梅子听得真真切切，狠心的后妈要把自己“嫁”出去，彩礼钱都收了，竟然十日后举办婚礼，太荒唐啦！梅子顿时横下心来，我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我要逃婚。
　　门推开，父亲何理良走进来。
　　“梅子，刚才你姨和我吵架，你可能听到了，不是我们心狠，咱们家的情况我不说你也知道，两窝孩子难养啊！你长大了，女孩子早晚得嫁人，你姨给你找了一个好婆家，明天让她带你见婆婆公公和未婚的丈夫。”
　　“我不见！我死也不嫁！你们这是包办婚姻，是违法的！我没有姨，她是害人精，是妖孽！她把我当商品卖给我不喜欢的人，一百个办不到！她要是烦我，我走就是啦！”
　　“女儿啊！老爸也是没有办法，才走这一步的。彩礼钱我已经花光了，你走了让我咋办呀？女儿，你这是逼我走绝路吗？”
　　“爸，你好糊涂呀！究竟是谁逼谁走绝路？我就是死也不嫁没有一点感情基础的男人。好了，从现在起我不再认这个家，也没有你这个糊涂爸。我要离家出走，自己养自己。”
　　“气死我啦！你是个不孝的女儿，我白养你了。你要离家出走也没有那么容易。”何理良说完把门在外面锁上，对吕萍说道，“从今天开始，你看着她，给她送点饭吃，饿不死就行。她跑了，我上哪里赚回一万元钱呀？”
　　“死老头子，你还没有告诉我，那一万元钱干啥用了？你不说清楚，你前脚上班去，我后脚放人，我没有耐性看着她。”吕萍威胁着何理良。
　　“好！好吧，我告诉你。走！咱们俩的事回屋里说。”吕萍跟着老何进屋，随手把门关死。
　　梅子在小屋里欲哭无泪，想趁机跑掉，门打不开。她看见北窗户，眼前一亮，心里有数了，白天不能行动，晚上再说吧！
　　天渐渐黑了，梅子望着夜空乌云遮住的月亮，几颗不太情愿眨着眼睛的星星，思绪万千。想到自己的处境，连亲爹都不放过我，别说后娘啦！这时不跑还等何时？好在这时候是八月份，夜晚天气不凉。梅子知道她的小屋后墙是一扇死窗户，不能开合。梅子在屋里寻找能砸开玻璃的家伙，还好屋地是用砖铺的，有智慧的梅子取出一块红砖，准备实施砸玻璃逃跑。她突然想到，要带几件衣服，还要带上自己喜欢读的书籍，用当年的书包装好背在身上，拿起红砖向玻璃猛砸过去。
　　“啪嚓！哗啦啦！”玻璃四分五裂落到地面，声音急促动静不小，惊动附近的狗狗，它们发出“汪汪”的叫声，吓坏了梅子。她一愣神功夫，头脑清醒过来，现在不跑还待何时？背着书包跳出墙外。
　　梅子听见大屋里有嘈杂声，她几步窜出院子向有庄稼地的方向跑去。
　　梅子钻进玉米地，趴在垄沟里，借着月色隐隐约约看见有人向她急步走来。
　　梅子仔细一听是后妈的声音。
　　“何梅子！你个死丫头！快快滚出来！黑夜瞎火的，狼来了还不把你吃掉！”
　　“看……看见……梅子影子……没……没有？”何理良喘着粗气问道。
　　“我顺大……大道追出二里地……连她影子都没看到，这才折回来找，累得我……上气不接下气，死丫头跑哪里去了？小兔崽子怕是白养啦！”
　　“老头子，都是你惹的祸，你要是不去赌博，哪有还赌资一说？一万元钱没了，你女儿也没了，我咋向男方交代呀？”
　　“大黑夜，你嚷嚷啥？我女儿黑天都不敢出屋，她哪有胆子跑？走！回去，兴许她躲在家里那个旮旯，回去好好找找，要是找到了，我非打断她的腿不可。”
　　何理良嘟囔着，吕萍深一脚浅一脚跟在老头子后边往家里走去。
　　躲在玉米地里的梅子，听见他们你一句我一语的说话声，吓得大气不敢出，听到老爸要打断自己的腿，她恨得瞪大眼睛，咬紧牙关。心里想这个家是绝对不能再待了，她出逃的信念更加坚定了。但是想到黑夜里有狼心里发毛，梅子不敢冒然继续前行，这么办？是回家？还是蹲在这里等狼群来袭击我？慌乱中，梅子想到一个好主意，她爬起来，走出玉米地，向远方望去，朦朦胧胧看见不远处有数棵大树。她借着月光来到大树旁，好家伙！好大的树呀！她不认识这是一棵啥品种的树木，也顾不上管那么多了，能保命就行。梅子没有犹豫，抱住树干往上爬去。你还别说，梅子小的时候经常爬树玩，有一身爬树的本领，眨眼功夫梅子爬到离地五六米的高度，在树杈上坐好。她试探着找一个舒服的地方靠着。在她低头时看见地面有一对蓝光向她射来，接着听到狼嚎的瘆人声，吓得梅子差一点从树上掉下来。
　　功夫不大，一群狼围住大树，群狼嚎叫，吓得梅子尿湿了裤子，也全然不知。她借着月光眼睛紧盯着狼群的动态，拼死命用双手搂住树干，担心自己摔下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