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二五章（完结篇）

　　赵天成面带笑容离开舞场。他走到门口回过头，面带微笑地说：“对不起，让大家扫兴了。请谅解，请大家继续尽兴，我赵天成换好衣服就来。”
　　华副所长站起来：“好了，让我们记住这一刻吧！为战斗英雄的高风亮节，我们把最好的舞姿献给他而尽情地跳起来吧！”
　　音乐又播放起欢快的舞曲。
　　白凌长出一口气：“唉！他们这茬人的情操，真让人摸不着头脑。这么大的事也能瞒得住？”小声说着走到东旭面前，“马克思第二，陪小妹跳一曲吧？千万别推辞，也别说我累了。”
　　冉东旭：“哎！找齐学钱大姐夫和你跳舞吧，咱以后有的是机会娱乐，他可没有咱那么多时间。”
　　廖凤云看着东旭好像有啥想说的，话到舌尖留半句的表情：“大姐夫是所里忙人，家里他也是一把手。我听你说的有人邀请不进池是不礼貌的。到自己这也有转不过弯的时候。”
　　冉东旭：“好，好，好，廖老师，学生遵命。”冉东旭和白凌旋转着走进众人视线。
　　舞场高手白凌，目不转睛地看着冉东旭那张大胡子脸。她跳着舞和东旭说着悄悄话：“哎！大胡子，采取什么手段，把我表姐哄到手的？说说你们的浪漫史吧。”
　　冉东旭：“小白凌说话好难听，两心相印产生爱，爱到巅峰才有情，哄能有爱吗？哪有浪漫史呀？聚少离多的，只有痛苦的思念。结婚两年半，在一起只有一百零几天。这是上天的安排，又让我俩神话般的团聚，可是儿子都一岁多了。”
　　白凌：“以后有啥打算吗？总不能闲着不做事吧？”
　　冉东旭：“白凌这段问话，让东旭很为难。两天里看见儿子心里高兴也犯愁，总不能让二姐给养大成人吧？可我这个做爸爸的没有经济来源，总得找点事做才是出路。”
　　白凌：“大胡子，我听老爷子说，汉文化复兴日子不会太远了。老爷子让我把接待处工作辞掉，和你那位老师、我的三表姐学文学和软笔书法。看着是不是有点荒唐？一个北大毕业高才生，还得重新给在农村长大、又是在农村生活半辈子的家庭主妇；没上过大中小学校、又没有任何学位证件的女人当学生，真不可思义。那天我带着一种好奇心参加见面会，三姐当场献才，把我征服了。事先李芳李倩姐妹俩是一百个不服气，第一帖恩师离别诗，再看小李倩，好悬没把三姐脸啃着吃了。她哪来的那两把刷子？在场二十几位学者，都被三姐的临场发挥给震住了；回京后，我再见识一下三姐的汉史学。再那么惊人，我情愿跪地磕头认老师。”
　　冉东旭：“依我看，你把额头准备好吧，这个头是磕定了。哎，白凌，你辞职的事答应老爷子了吗？我该叫老舅，那可是廖家的中心人物。廖家的几次大变革，都是老舅做主出主意。听他老人家的话没有错，让你这么一说我也有了信心。”
　　白凌：“哎！我说大胡子，我爸的秘密你是从哪窥听的。”
　　冉东旭：“小白凌，这话可就没意思了，他可是我媳妇儿的亲舅哇，听媳妇儿的说话怎能算作窥听呢？”白凌有些语塞，有一阵子不说话，只看冉东旭。
　　白凌在思考中转移话题。她说：“三姐不是在农村独闯三十多年吗？廖家事她怎会知道呢？也好，以后还真是常在一起了，我去邀别人跳吧，咱往后的娱乐时间还真多得是。三姐夫，大胡子，回北京别忘了白凌。哎！还没回答我三姐是怎么知道我老姑家的事呢？”
　　冉东旭看了一眼白凌：“真麻烦，凤彩二姐每年都要去北大荒看三妹，姐俩到一起什么还不说呢？去吧小美女，那些人等着和北京姑娘跳一曲呢。”
　　白凌愉快地离开冉东旭，舞会进入高峰。
　　
　　下午，一行八人乘坐北京来接的大巴返回北京。凤云的公公和刘姑姑被爸爸和妈妈留在研究所，不知道两位亲家公，在古生物学和现代生物学中，要搞什么新课题。这不是吗，冉老又被廖老留做学术入伙了。
　　冉东旭、廖凤云俩人回到北京四合院，没有冉老和刘姑姑的四合院，是俩人世界。廖凤云拉着东旭的手不肯进屋，在院里花坛边坐下：“东旭，谢谢妈妈生前留给我们的这个四合院住宅。我们丢了省城的家，又有了北京的家。东旭，我出生在北京，转了一大圈，又转回了出生地，四十多年，弹指一挥间。”
　　冉东旭：“凤云，还怕不怕夜展虹霓屋高稠了？这里可比省城更繁华呀？”
　　廖凤云：“东旭，那百余天是非常寂寞，身边只你一人。今后不然，我还要带好多学生，而且都是大学生。”
　　冉东旭：“凤云，和马新华、金山有联系吗？凤云，两年多了，我有时还想起马新华给咱办的婚礼场面，心里不是滋味。凤云，今后有什么打算吗？”
　　廖凤云斜靠在冉东旭身上，将头放在他肩上，露出幸福笑容：“东旭，这几年每月都和小华通信，我直接邮到南屯亲家马还山那里，不想让金山知道。东旭，我是李大舅聘来的，最起码要帮他办三年进修班。三年后再看情况，也许会自己办一家书墨院。唉！到时候再说吧。”
　　冉东旭幸福地拍打着廖凤云，摇着头：“凤云，咱俩应了那句‘好事多磨’成语了。不经意间我把媳妇弄丢得没有了一点线索，我在妈妈病床前苦苦守了两年多，没有你的一点消息。想到去辽南北方果树研究所去找，可是妈妈一直在弥留之际，想走还走不开。送走妈妈仅两天中，你像从天上掉下来似的。凤云，从今天起，你做什么我都在你身旁。”
　　廖凤云：“东旭，上次从果树研究所回来路上，我已经把你说给李老了，他同意咱俩在一起工作。今天你也看到了，白凌、李芳对你还是有好感的。”
　　冉东旭：“凤云，今晚给马新华写信，让她有精神准备，把金山也带到北京来。我忘不了金山和小华，难道你能忘吗？”
　　廖凤云：“东旭，那只是咱的一相情愿，他们俩来与不来，也是他们自己才能决定的。信还是坚持每月一封，八分钱邮票还买得起，以后不再去干涉他们任何事。”
　　冉东旭：“凤云，我知道你心里放不下金山、之夏和马新华。好，咱慢慢让马新华去做他们兄妹工作。总之，亲人一定要在身边。”
　　廖凤云搀起东旭在院子里边走边谈：“东旭，咱现在必须要重新设计咱的人生路，老舅和华老师、范老师他们都说，中华文化复兴日子不会太远了。”
　　冉东旭携廖凤云一直聊到傍晚，才进屋做晚餐。
　　
　　一九八零年春天。
　　石园三队金山母亲廖凤云大院。廖凤云和冉东旭走后，金山和马新华搬到妈妈的大院居住。金山刚吃过午饭，心情非常糟糕地说：“这是什么事儿啊？土地分到各户，车马分给个人，还是社会主义吗？”
　　马新华一边收抬碗筷，一边劝解：“金山，没队长当了，是不是有点失落呀？”
　　金山一立眉瞪眼，看着媳妇儿大喊：“马新华！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是不是心里难受啊？”
　　马新华心笑皮不笑的表情：“小山子，说吧，你老婆哪点做的不对？”
　　金山：“你凭啥把咱家分的三垧地包给二伯他们？”
　　马新华：“没有哇，大伯也有一垧半呢，老哥俩一家一半。”
　　金山：“马新华，你成心是不是？没有地，我干啥？说说吧。”
　　马新华：“金山，你去问大伯、二伯，你就说我说的不算数。”
　　金山：“是不是成心？你装好人五百元一垧就包了出去，我怎往回要？”
　　马新华：“好哇，不要就对了，五百元我也不要了。大伯二伯那些年养着他的弟妹侄男侄女，不该有点回报吗？这院子我也打算送给他们呢。金山，有地你能种吗？我不但把地包了出去，这院子也要送出去，之春两口子要住，让她们先住着。”
　　金山：“完了、完了！马新华你是真疯了，我们还回后院吗？”
　　马新华：“金山，不回后院，后院卖给大川伯父的儿子了，他们做新房，明天陪我去北京。”
　　金山靠在墙上闭上了双眼，不稀理马新华。
　　金山一听要他陪她去北京，“腾”地一下子就站了起来：“马新华，你到底想干什么？想一出是一出，咱去北京干什么？”
　　马新华给个微笑：“小山子，你吃枪药了？我知道你没有了队长做心里不好受，咱也去看看天安门、游一游故宫、爬一爬长城；不到长城非好汉，咱也要做一回好汉，玩一玩去也是应该的。”
　　金山又闭起眼睛靠着墙坐那对付着：“马新华呀马新华，真不知道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咱去省城那里有二姨，去辽南有姥姥，也许妈妈在辽南。你想去北京，我可就猜不着了。随便你怎折腾吧，我金山只好擎着了。”
　　马新华坐在金山身旁：“小山子，你生来不应该是做农民的材料。自己想一想，咱俩一个大学生，一个高中生，就在这块贫瘠土地上我觉得也搞不出什么名堂来。”
　　金山闭目合眼的：“马新华，你想怎么办？”
　　马新华仍然微笑着：“小山子，咱闯一闯文化圈，你写字、我写文章，说不准咱也发达一把。”
　　金山坐起来不屑一顾地看了一眼马新华：“没睡着吧？怎么做上梦了呢？好好好，反正地也没了，房也没了，我也豁出去了，陪你玩仨月！”
　　马新华竖起大拇指：“嗯，这才像个男子汉！”小夫妻俩总算达成协议。
　　去北京路上，列车行驶一半路程时，马新华拿出一张北京午报，翻开头版头条，大标题《奇闻•山野村妇来京为北大、清华讲古文、古韵、书法课》，捅醒睡着的金山：“哎哎哎，醒醒金山，看看奇闻！”
　　金山揉揉眼看了一眼：“与我有啥关系？你爱看你自己看！”
　　马新华把报纸送到金山眼前：“好好看看，这上写的是咱妈！”
　　金山一把夺过来报纸：“马新华，你是在哪弄的？”
　　马新华：“金山，两年多我和妈妈一直通信，这是前天妈妈随信寄来的。”
　　金山：“为什么瞒着我？”
　　马新华：“别喊，这是列车上，我不瞒着你说不准你闹出啥事来。”
　　金山又靠在座椅后靠上，闭起眼睛：“一切都已成既定事实，我还能闹到哪去。”
　　闭着眼睛向马新华伸出大拇指，算是点赞吧。
　　在北京车站问询处，马新华给白凌去了电话，白凌把金山、马新华接去冉府。
　　在北京文化一条街上一家挂牌“石园”书墨院开张庆典。
　　参加庆典的佳宾有退休老干部白坤涛，廖凤云的启蒙老师、原文化部干部华清山、范虹云，原中国书法协会会长李培儒等文学书法爱好人士。
　　刘国庆大声宣布：“石园书墨院今天成立了！请董事长廖凤云女士讲话。”响起热列掌声。
　　廖凤云：“先生们、女士们，我是从石园走来，在石园度过童年、少年、青年和中年，启用‘石园’做院名并不是宣传石园文化，而是要我记住那段苦学国学书法岁月。石园书院宗旨是发掘中华五千年文化，深入探讨中华书法，把美好古典文学及中华书法传承下去。接下来请我的启蒙老师华老、范老和把我引来北京的伯乐李培儒、白坤涛先生剪彩，请热烈欢迎。”
　　参加石园书墨院剪彩的还有廖方仁、白坤洁、冉东旭、齐学钱、赵天成、廖凤贤、廖凤彩、金山、马新华、程思源、张彤、赵东、赵英多、刘凯、王健、刘国庆、张艾、范朵朵和一些北京知青60多人。
　　
　　全文完。原文始创于1973年，修改于2009年，再审于2017.2.9.9分，全文长度：406000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