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慕兰做梦都想不到，这个苏秦就是自己深爱着的人——水建民的妻子。
　　水建民与慕兰分手后，主动要求分配到邻市工作。他卧薪尝胆，刻苦学习，终于在毕业第一年的研究生考试中，以优异的成绩一举夺魁！且他与第二名的差距还不是一般的大！
　　当HN师范大学体育学院苏院长看到这位校魁时，小伙子的帅气一下子吸引了他。他想到已经参加工作两年的女儿，至今还没有对象，出于私心，苏院长暗暗培养，多方帮助，在研究生毕业时，水建民顺理成章地留校任教了！
　　在一个适当的机会里，院长把水建民叫到自己的办公室，聊了几句闲话后，就进入了主题。
　　“建民啊，不错嘛！祝贺你能顺利留校任教。”苏院长坐在办公椅子上，笑呵呵地对刚进门的水建民说。
　　水建民心知肚明这一切都是院长的关心所致，他快步走到院长身边，谦恭地弯下腰与院长握手：“感谢院长的栽培！”
　　“好好干，前途无量啊！坐！”苏院长指着旁边的沙发：“我已经找人与你原单位打过招呼，这几天你就回去办离职手续吧！”
　　“真的？哎呀，我从知道被留校的消息起，一直在考虑怎么回去办这个手续。心想，原单位花钱培养我，就等着我回去奉献呢！现在突然来个不回去，我实在张不开这个嘴。……没想到，院长你什么都替我想到了！”当时，水建民感动得都有跪下磕头的想法。
　　“也许你我有缘啊！从见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欢上了你！然后，就把你当儿子一样培养，这个你应该感觉到了吧？”
　　“是的，是的，您就像我的再生父母。”水建民感激涕零。
　　“可惜我只有一个女儿，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成为我的佳婿。人不是常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嘛！”苏院长扯上了正题。
　　“女婿？”水建民受宠若惊。入学以后就曾听说过院长只有个千金，至于长的什么样子，在哪里工作，以及其他情况就一无所知了。因为水建民根本没有这方面的非分之想，现在院长当面亲口说出，实在是他没有想到的事。
　　“对，是女婿，如果你还没有对象的话。我女儿前年医学院本科毕业，现在在GZ第十二人民医院工作。如果你没有意见，什么时候见个面。”苏院长很真诚的样子：“哎，我想起来了，她今天休息。现在我就叫她过来。”
　　“院长，我记得以前好像与您谈论过我的家庭……”水建民想起慕兰的父母的“门当户对”观点，所以，觉得有必要重申一下自己家庭贫困情况。
　　“我女儿是找对象，不是找家庭。你家庭穷富我们不在乎。”苏院长拨通了女儿的电话：“苏秦，你到爸爸办公室来一下。”
　　“好好，非常感谢苏院长。”这接二连三的惊喜，简直让水建民蒙了圈。
　　水建民没有见过院长的女儿是真的，但是，院长的女儿却见过水建民，也是在这个办公室。
　　院长的千金是家里的独女，虽然长相一般，但却是掌上明珠，被娇惯得非常任性！家庭条件优越，自己条件也不错，所以找对象是非常挑剔！特别是在长相上挑剔，一定要找帅气的。一般的，她看不上人；漂亮的，人又看不上她。属于“高不成，低不就”那种。所以，对象问题一直是父母的心病。所以，水建民被院长一眼相中，着为重点培养对象。经过一段时间的考察，院长觉得这个孩子是不二之选。他具有女儿要求的帅气，还有他看中的好素质，更具备成功的平衡因素——家里非常贫困。于是，他才回家公布了这个计划。
　　“家在农村啊？我不同意！我接受不了那个贫困的环境！”女儿首先表态。
　　“家里关你什么事？你又不在那儿生活。你先看看再说，如果你没有意见，我准备好好培养他，在他身上多投入点，以后给他办个留校。否则，怎么掌控他？你就知道人家能看上你？”
　　“就是。你爸爸说的对！先看看再说。”妻子也非常同意院长的计划。
　　于是，苏秦与母亲就躲在院长办公室里间，院长以申报领取“奖学金”的名义，叫来了水建民。
　　不用说，帅气的水建民同样吸引了母女俩。特别是女儿，看过以后就不停地催促父亲引荐他们见面。老谋深算的院长没有答应。他对女儿说：“早呢！时机还不够成熟，不要功亏一篑！不到留校成功，他怎么感恩戴德？”
　　“爸爸，在你心里我好像有多不堪似的？”女儿撅起嘴很不满。
　　“虽然不是不堪，但也不敢恭维。特别是那个脾气，有几个受得了？接触的越早，暴露的越多，成功的可能性越小。你如果爱他，想成功，从现在起，必须改改那个脾气，不要成天像小孩子一样。”
　　“嗯。”女儿第一次呈现出温顺娇羞的模样。从内心讲，她是真的爱上了水建民。那一眼过后，她经常有意无意地偷偷在校园里寻找水建民的身影。《传奇》是她经常哼唱的歌——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再也没能忘掉你容颜……
　　一切按照院长的计划顺利进行，所以，今天院长安排了他们见面。只要水建民没意见，一切就OK了。
　　“爸，你找我干嘛？”苏秦急匆匆地走进来，装着浑然不知的样子。
　　“爸爸想给你介绍对象。诺，水建民，是我们学院的高材生，现在已经留校。”苏院长指着从沙发上站起来，微笑不语，盯着女儿打量的水建民。
　　“你好！”水建民点头打着招呼。
　　“你好！”苏秦腼腆地回了一句。
　　约一米六的身材，不胖。眼睛虽然不是很大，但是炯炯有神。高颧骨，鼻梁不是太挺，嘴唇厚厚的，很性感。皮肤白白的，披发，白色印字的悌桖衫与军绿色的宽大的裤裙，跋着人字拖鞋，典型的南方沿海女人形象。
　　“爸，你怎么不说清楚，你看我这个样子。”女儿噘着嘴埋怨父亲打她“措手不及”。
　　“哦，哈哈——我还真没想到这些。没事，没事。自然最好！”苏院长歉疚爽朗的笑声回荡在办公室，他站起来走到水建民面前，试探着这个男孩的态度：“是吧，建民？”
　　“对！本色最有魅力！”水建民附和着。
　　“老爸就不在这里碍事了。你们俩好好谈谈。”
　　就这样，这场恋爱拉开了序幕。
　　几天后，当院长问水建民意见时，他说不上爱不爱苏秦。他表达了可以往下发展的意思。如果由着自己的性子，他不想谈这场恋爱。他想扬眉吐气地回去，与慕兰重叙旧情。但是，又怕拒绝得罪了院长。所以，他采取了缓兵之计，准备利用回家办手续的机会，再见一次慕兰。因为他托人打听到慕兰目前依然是单身。
　　他把这个想法告诉了母亲，却遭到母亲的强烈反对！
　　母亲哭着哀求：“建民啊！为了让妈多过几年你就放弃这个想法吧！你知道吗？你与慕兰刚分手时，你那个样子快要把你妈吓死了！现在你虽然是研究生，可是我们的家庭不还是那个穷样子吗？慕兰家不会同意的！”
　　“妈，我想去试试！”水建民哀求着母亲：“虽然我的家庭还是老样子，但是我个人进步了！现在又留校任教，在我们当地大学老师有几个？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荣归故里！他们家面子上也说得过去了，有可能就不再阻拦。”
　　“万一还是不同意呢？你再去死一回吗？算了算了，你好不容易从痛苦中解脱出来，妈妈不想看到你再瘦掉一圈！”
　　“不会的，妈你放心！我现在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了。如果她家还是不同意，我就死心了！现在有一点可能，我都想为自己的幸福多争取一分。”
　　“你说的幸福妈妈我懂！当年我不也是追求幸福而众叛亲离的吗？虽然我不后悔，但是，你姥爷至死没有原谅我一直是我心里的痛！所以，你要换位思考慕兰的处境，如果你爱她，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不能让她左右为难。”
　　听着母亲的话，水建民仿佛又看到了分手时，慕兰那副憔悴的面容，那呆滞的目光，不语的神情；想到了自己不吃不喝时，母亲那伤心绝望的眼神，那苦苦的哀求。
　　“儿啊！妈妈知道你的心还在慕兰身上。但是，没有办法啊！人家父母不同意啊！我不想我儿子一辈子让人瞧不起，看人家白眼。"
　　慕兰父母那冷漠的表情，自己曾经发誓要出人头地的画面，在母亲如泣如诉的劝说下，又像电影一样在他眼前回放。
　　刚分手时，他被一种失败的阴影包围着。因为自己家庭的贫困，而被人小看、歧视，所以他下决心扭转这个局面。除了上课，其他时间一律看书学习。夜深了，他还在挑灯夜读，实在困了就躺一会儿；清晨，学校里起来最早的又是他。“皇天不负有心人”，水建民如愿了，成功了！
　　在收到研究生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他哭了，他把自己关在宿舍整整一天。
　　“建民啊！天说通了，妈妈也不让你去试了！除非我死了！这个媳妇也是大学生，家庭条件也好，最重要的是她爸爸妈妈那么喜欢你，帮过你许多的忙。你不同意，不是忘恩负义吗？我们水家再穷也不能做不义之人！退一万步讲，就即使慕家同意了，我也不同意！你得罪了院长你还能当大学老师吗？”母亲考虑的是儿子以后的前途。
　　“这个您多考虑了！我相信苏院长不是这个素质。就即使他不让我当这个大学老师，我也不能拿自己的幸福去交换啊？”
　　“你们才刚刚相处，还没有结婚，怎么就知道没有幸福？你刚才也说院长有素质，我把儿子交给他，现在死了也闭眼了！”
　　……
　　累！同意母亲的要求算了，不想给操劳一辈子的老人添堵。人生不就那么回事？也许如母亲所说，结婚后就不会再想她了。
　　回去以后，水建民认认真真地与苏秦相处了。苏秦也牢记父母的嘱咐，收敛了不少公主脾气。第二年春天，他们走进了婚姻的殿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