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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长篇】梦回唐朝(第七十五、七十六章)

作品名称:回梦唐朝      作者:素心如兰      发布时间:2014-11-11 19:32:26      字数:5659

   第七十五章:【飞来横祸】
  “啊,小,小的见过箫,箫大人。”这一下,不只是被打得趴伏在地的军士,就连准备继续凑上来的军士也把手中兵器一扔,抖抖索索地跪了一地。“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大人。还请大人看在小的们秉章执法的份上,饶了小的们。”
  箫远冷哼一声:“秉章执法?笑话!我看你们简直就是是非不分,目无王法!哪有人像你们这样不负责任,不问青红皂白就胡乱抓人的?”
  “是是是,大人教训得是。”其中一个士兵大着胆子偷瞄了箫远一眼,又把目光射向了江若兰乘坐的马车,小心翼翼地说:“大人,前天雍州城里发生了一起血案,据目击者说,凶手是一名……是一名貌美如花的小姑娘,雍州办案官员根据目击者所描绘,拓下了凶手模样。大人请看,这就是我雍州府衙得到的线索。”
  箫远接过那张薄薄的画卷,一点点的展开,当他看完那幅画像,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呆在了原地。那如云的三千黑发,似瀑玉飞溅,那玲珑如画的五官,那恬淡似水的眉眼,那不染纤尘的气度,以及那一袭飘然若仙的月白色长裙,不是江若兰,又是谁来?如果不是这些天箫远跟她一直都在一起赶路,只怕他也会认为那画中女子,就是江若兰了。连他都觉得两人之间如此神似,更别说其他人了。
  “大人,大人?”那军士见这位箫大人面沉似水,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敢造次,只得小心翼翼地碰了碰箫远的衣角,低低唤道:“大人,小的们只是照章办事,混口饭吃,绝不敢懵您。还望大人协助小的,务必将此女擒住,好结了此案。”
  箫远默不出声地收起画像,冷冷地说:“你们给我听好了,车上这位小姐,乃洛阳府尹苏大人的孙女。此次进京,由箫某一路护送,十余日都在一起,并未曾脱离箫某视线。箫某敢以性命担保,江小姐绝非画中人,亦不是你们缉拿的对象。还请各位行个方便,速速放行。箫某感激不尽。”
  几个军士浑料不到这位箫大人居然是跟车上那女子是同路,一时呆在了原地。不放吧,人家是朝廷命官,远比他们高了不知多少倍,胳膊还能拧得过大腿?放吧,那画中捉拿的女子,明明就在眼前,叫他们怎么能视而不见?更何况,眼下这么多人堵在城门口,亲见了那女子,即便他们想要瞒天过海,又哪里能?
  “大人,小的们奉命捉拿要犯,还请大人不要为难小的们。”两相权横,终还是知道了事情的轻重缓急。再说了,这位大人再怎么厉害,不过是个过路的,撕破脸也无所谓。拿到要犯,才是正理。这就是所谓的强龙压不过地头蛇。
  箫远冷然一笑:“你们不为难箫某,已经是万幸了,箫某哪里敢跟军爷们对垒?”
  “大人说笑了。”其中一个军士躬身道:“小的这里有一个办法,如果大人愿意带着这位小姐亲去县衙解释清楚,那便皆大欢喜。不然,”那军士突然抬起头来,一字一句地说:“那就别怪小的们,公事公办了。”
  “好一个公事公办!”箫远不怒反笑:“如果箫某不去,铁定便是同犯了。可如果随你们前去,就算江小姐不是要犯,也是板上钉钉的事了。看不出你们几个,倒是打的好如意算盘。”
  “箫大人,小的问您一句,去,还是不去?”几个军士哗啦一声,刀枪在手,虽明知不敌,还是做好了战斗准备。
  “你们……”箫远叹息一声,一时语塞,有些为难。一方面,他不知道那幅画像究竟是怎么回事,也不知道是不是刻意的栽赃嫁祸,如果江若兰果真前去,说不定会落入事先布好的陷阱,那是他绝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一方面,这些军士虽是苦苦相逼,说到底,也是情有可原。尽管他们之前的态度,恶劣了一点。
  “箫大哥,既然解释不清楚,不如跟他们前去。”江若兰淡淡的开口:“若兰始终相信,清者自清。反正,咱们今晚还要宿在这雍州城。”
  “这……”箫远踌躇了一下,伸手掀开车帘一角,将那画像递给江若兰,悄声道:“若兰你看,我怀疑,这画像有问题。”
  月儿赶紧拉开车帘,江若兰缓缓打开画像,主仆俩兀自吃了一惊。这么逼真的肖像画,活脱脱另一个自己。不怪得自己刚一冒头,就被人喊打喊杀是。如果没有外面这些士兵追着喊着要抓自己,只怕她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世上真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那眉眼,那气度,甚而眸底那一丝淡淡的忧郁,也被刻画得分毫不差。究竟是画中人像自己,还是自己本身就是这画中人?
  “怎么样,若兰,你可看出什么来了?”箫远强压下心头的焦灼和疑虑,打量了一下周围的士兵,苦笑着问。以他的修为,再多的士兵也不是他对手。关键是现在牵扯进什么案子里,又是这么被动,就算他一口气把这些人都杀光,又有什么用?更何况,修真界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那就是修真者不得在普通百姓面前动手,更不能枉杀无辜。否则,会引来天劫,将他轰得灰飞烟灭。
  江若兰摩挲着那幅画像,淡淡地说:“这画师,倒是当得起鬼斧神工。”
  箫远玉面微囧,心说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揣摩这幅画。
  “走吧,箫大哥,事情已经到了这份上,无论如何也是躲不过的。不如走一步看一步。”江若兰仔细将画像卷好,平静的语气中不带一丝烦扰,仿佛刚才发生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闹剧,而她,从头到尾,只是一个看客。
  箫远闷闷地答应一声,翻身上马,带着车队往城门口走去。人群唰地让出一条通道,唯恐沾惹上他们。那一队士兵小跑着跟上来,一前一后,将箫远他们夹在了中间。
  “小姐,你真要去啊?”月儿瞄了一眼有些昏暗的街道,忧心忡忡地说:“万一,这是人家设下的圈套,小姐岂不是麻烦了?”
  江若兰嗔她一眼:“你以为你家小姐不去,就没有麻烦了么?”
  月儿讪讪道:“那倒是。咱们不找麻烦,麻烦倒是自己找来了。不过,就连箫大人跟苏大人的话,他们也敢不听,实在是太胆大妄为!”
  “他们,不过是当差办事,混口饭吃而已。你又何必责怪他们?”江若兰好笑地看着月儿忿忿的小脸,“我说月儿,咱们箫大人都不气,你气个什么劲?”
  “哎呀小姐。”月儿一手搭上江若兰的胳膊,半垂着臻首撒娇:“月儿还不是怕小姐你受欺负嘛。”
  江若兰柔声道:“我知道我知道,月儿的心意,本小姐统统都知道。”
  “噗哧。”月儿憋不住笑了:“小姐,真搞不懂你呃。明明是件非常棘手的麻烦事,你却眉头都不皱一下,还有心思逗人家。”月儿想了想,纤手指着江若兰旁边的画像,不解地说:“小姐,你说,天底下真有长得如此像的人么?”
  “你问我,我问谁去?”江若兰没好气地白她一眼,心说:我就纳了闷了,我家就我一根独苗,从来没听说过有姐姐妹妹呀,难不成,画中那人是本小姐穿越过来的分身?这么离奇荒诞的事情,居然也发生在本小姐身上,本小姐是该哭呢,还是该笑?

  第七十六章:【故人?敌人?】
  灯火掩映下的雍州城,到处都充斥着鼎沸的人声。这里是临近京城的最后一站,而之后的路程除了一些临时打尖吃饭的地方,再无驿站。所以南来北往的人们只要不是十万火急,一般都会在这里留宿一晚,所以此处也远比一般的城镇要繁华热闹得多。灯火通明的街市上,各种各样的酒楼和旅店鳞次栉比,各种各样的店铺摊贩更是比肩而居。此起彼伏的热情的吆喝叫卖,几乎让人分不清南北西东。
  可惜的是,这一切,都和江若兰他们无关。虽然苏暮雪撅着小嘴,老大不高兴,但还是老老实实呆在房间里。谁叫他们现在,被雍州府衙的人看得紧紧的,哪里也去不了呢?归根结底,都源于那幅几可以与真人媲美的画像。无论他们怎么解释,也没人相信画中女子另有其人。好在他们的身份背景,还不至于让别人刻意为难。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雍州府衙的驿站里,多了一队衣甲鲜明的士兵。在两盏圆形宫灯的照射下,整个驿站显得幽深而沉寂。江若兰安静地坐在桌边,仔仔细细不厌其烦地观摩着那幅画像,甚而用芊芊指尖不断地描摹,神情专注至极。八角纱灯橘黄的光晕,在她清艳绝伦的俏脸上一点点晕开,让她看上去更加柔暖而恬静。
  箫远皱着浓黑的眉峰,在江若兰与画像之间不停地打量,他沮丧地发现自己似乎越来越看不清眼前这个眉眼盈盈的女孩儿了。明明是个冠弱的女子,骨子里的那份肃冷和沉静以及说不出的高贵婉丽,却让人心折不已。有时候,甚至会为她那声温柔软糯的“箫大哥”而暗道惭愧。年轻而单纯的他哪里知道,这个看上去惹人怜爱的女孩儿来自另一个时空,实际年龄也比他大上那么三四岁。乍然之间穿越到这里,那种深深的恐惧和孤独早已让她学会了如何隐忍。对亲朋好友刻骨的思念和对自己生活的无尽追忆,都让她时时刻刻陷在现实与幻梦的边缘,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生恐一不小心,便亲手打破这得之不易的平衡,让自己灰飞烟灭。所以,她才能像现在一样,即便深陷阴谋的中心而处变不惊。
  “姐姐,雪儿不明白你翻来覆去地看来看去,究竟看出了什么?”率先打破平静的,是苏暮雪。终究是小孩子心性的她,哪里忍受得了这漫长而无聊的清寂?更何况,一天的舟车劳顿,也让她小小年龄的她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江若兰蓦然惊觉,对着熬得泪眼汪汪的苏暮雪歉然道:“雪儿,都是姐姐不好,害你受累了。思琴,带小姐先去休息。”
  “姐姐,那你呢?”苏暮雪被思琴扶着,脚步略略有些迟缓,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你也很累了,应该早点歇息。依雪儿说,这些想不出来的事情,不想也罢。”
  江若兰嗯了一声,莞尔道:“姐姐省得。”复又转头对着箫远,轻轻地说:“箫大哥,累了一天,你也该去休息了。”
  “咳咳。”箫远轻咳两声,星眸微闪,陡然绽放出一丝奇异的光泽:“若兰,如若我所料不差,这画像应该就是你本人。而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引出你。”
  江若兰苦笑摇头:“可若兰实在想不出他们这样做的理由啊。”
  “也许,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来了此地。”箫远想了一下,再次开口:“也许,这一切,不过是巧合而已。无论他们有何居心,我们大可以静观其变,以静制动,而不应苦苦思索,自觅烦忧。”
  江若兰闻言一怔,尔后歪头对着箫远展颜一笑:“也许,我还真有个孪生姐妹也说不定呢。”
  这一颦一笑里自然流露出的那份婉丽娇媚,让箫远情不自禁地呆了呆,只觉心头如有鹿撞,一张玉面微微发红。好不容易才侧过脸去,勉强定下心神涩声道:“也,也许吧。此事,我们明天再议。我先回房间了,你也好好休息。”说完,逃也似地夺门而出,惹得月儿在一边捂着嘴偷乐。
  “你这丫头,就知道调皮,还不快去睡!”江若兰瞅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再不走,就让你跟外边那些士兵一起去巡夜。”话音未落,月儿落荒而逃,也顾不得自家小姐是否需要服侍。
  江若兰收了画像,侧身躺下。虽然很累,却怎么也无法安然入睡。每次只要微合双目,脑海里便会下意识地想起这段日子里的点点滴滴。但她最担心,还是邱子墨。即便江凤鸣曾信誓旦旦地说他不会有事,她还是忍不住会忧心。历史上的那位杨国忠,可是位臭名昭著的权臣。邱子墨落在他手里,还能有好日子过?
  “子墨,子墨。”江若兰情不自禁地双手合十,喃喃低语:“既然上苍让我们遇见,若兰便会尽一切努力,绝不会错过你。”
  灯花一暗,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房间里,黑衣黑鞋,黑巾覆面,就连一双眼睛,也泛着墨黑的光泽,黑不见底。让人一眼瞧去,便会觉得自己如坠万丈深壑,彻底沉沦。更为诡异的是,黑影身上明明写着冰冷肃杀,那气息却绝不外露。江若兰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到这种气息,那个人,便是柳叶山庄的叶木儿。
  “果然是你。”江若兰朱唇微启,缓缓转身,平静的俏脸上看不出一丝表情。
  “你知道我?”黑影微微一怔。很显然,他能够感觉到此刻的江若兰已经融丹成功,成为一名低阶修士。但以她如此不堪一击的修为,又怎么可能察觉到他的气息?而且看上去,似乎已经知道他是谁。
  江若兰唇边浮起一个冰冷的笑意。他低估了她的神识,这不足为奇。纵观整个修真界,从没有一个人像她这样,一个开光期修士,竟然拥有着堪比合体期的灵魂意识。可以说,从叶木儿刚刚踏入驿站周围的那一刻起,江若兰就已经准确感知到他的气息。说到底,还是因为那晚江若兰曾经近距离地与叶木儿在一起那么长时间,对他的气息比较熟悉。更何况,自己好不容易死里逃生,却又亲见自己心爱的男子,在叶木儿的一意孤行下,被当成了箭靶射成刺猬,那种痛失至爱的感觉,她生生世世都不敢忘却。记得那日江若兰曾无比狠戾地说过:若邱子墨有事,她必让他死无葬身之地!如今,邱子墨虽然无虞,但若不是那日伤得太重,无法迅速恢复修为,又怎么可能被杨国忠那小人捉了去?所以,这两世加起来,江若兰最恨却又记忆犹深的人,便是这阴鸷狠辣的叶木儿。
  “如果我所料不差,这一切,都是你在暗中操作。”江若兰慢慢起身,慢慢走到叶木儿身前,不错眼珠滴盯着他,眸中冷光盛放,一字一句地说:“目的,只为了引出我。不,确切来说,是为了我体内那颗云魂丹。或者,还有其它我所不知道的事情,也说不定。”
  “你……”素以阴险狡诈绝顶聪明自称的叶木儿,也忍不住微微有些动容,俊眉一挑,墨黑的深瞳仿若绽出一丝笑意:“这些,你,竟然也知道?”
  江若兰幽幽叹了口气,表情和语气显得无比寂寥:“如果有一天,你发现自己突然到了一个非常陌生的地方,周围的人,你一个都不认识,他们说的话,你一句也听不懂。你要说的,他们却觉得匪夷所思。你永远也无法跟他们正常沟通。于是你只能彷徨无助,只能独自孤独,独自焦灼恐惧。而当你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可以相知相爱的对象,以为从此可以像个正常人一样生活,却又眼睁睁看着他被逼离去,生死未卜,那么我想,你也会变得如我这般敏感,这般坚强。”
  叶木儿听她似是自言自语的诉说,古井无波的黑眸中露出深思和震惊。他从来没有想过,眼前这个娇美如花的女孩儿,居然有着常人永远无法理解和体会的痛苦。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世上,一个人还会有着这样的际遇。换做是他,遇到这样的事情,只怕不疯,亦会浑浑噩噩,生不如死。
  “那个,江小姐是吧?”叶木儿下意识地躲开江若兰的视线,干巴巴地说:“这个世上,从来不缺失意之人,无论如何,我也不会让你破坏我们的计划。”他重新调回视线,目中回复一贯的森冷,声音显得低沉而坚定:“所以,只好委屈你跟我走一趟。我可以保证,只要你帮助我们完成计划,一定会还你自由之身。”
  江若兰淡然一笑:“自由?请你告诉我,何谓自由?你所谓的计划,又是什么?”
  叶木儿张了张嘴,发现自己竟然被这个毫无气场的小女孩驳得无话可说。相对于她来说,一个人若是活得了无生趣,要自由何益?那么,他所谓的计划在她眼中,便没有任何意义。他对自己的任务第一次感到有些头痛,而令他如此头痛的,居然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甚至只要他动动手指头,就可以将她轻易碾死。
  要不要带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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