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他乡的希望（6）

　　丁美芳这几天，一直在外面等着再次和刘孝文相见。但是，快三天过去了，她也没有看见刘孝文的影子。每当她回味起，那天晚上在男职工宿舍里，她大胆地亲吻着刘孝文的情景，她周身的热血就会出现沸腾起来的躁动。她深深感觉到，刘孝文既然让自己那样的亲吻他，就是心中有了她的位置。他就是她要选中的相爱的目标，她不应该放弃，而应该鼓起勇气去追求。然而，自那次吻过之后，刘孝文为什么再不主动和她相见呢？她心中有些着急、焦虑和疑惑……忽然，她想起了柳大嫂……
　　柳大嫂就是柳长根的媳妇，她们是非常要好的朋友。这天下午，单身女工都在宿舍里做些小活计。唯有丁美芳出去了。她轻轻敲开了柳长根家的门。柳长根不在家，柳大嫂把她让进门候，笑吟吟地说道：
　　“大妹子，好稀客呀，快坐下来烤烤火……”
　　柳大嫂是个爱说爱笑的女人。她让丁美芳坐在火炉旁边以后，自己也拿过一只小板凳，在丁美芳的对面坐了下来。笑吟吟地问道：
　　“大妹子，有事吗？”
　　“我有一件事……”
　　刚开了个头，丁美芳白净的脸颊，忽然绯红起来。她看了一眼柳大嫂，表现出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柳大嫂察言观色，立刻放低了声音问道：
　　“大妹子，你有心事？不要紧，咱俩是好朋友，你有啥事，就只管告诉我……”
　　丁美芳把一双流光溢彩的眼睛，向门口外面看了看，然后喃喃低语地说道：
　　“柳大嫂，我好苦闷呀！我己经深深地爱上—个人……”
　　“谁？”
　　柳大嫂扬起了浓黑的眉毛，神秘兮兮的小声问道。
　　“刘孝文……”
　　“哦呀！”柳大嫂两只眼晴快要闪出了异样的光彩，欢欣地小声说道：“那你还等着干啥，他可是个好小伙儿，你一定得把他牢牢抓紧了才是……”
　　“可是他……有好几天再没和我见面……”丁美芳有些委屈地聂聂诺诺的说道。
　　柳大嫂是个结过婚的女人。她马上听出丁美芳此话的味道来。急忙小声地问道：
　　“怎么？你们俩儿私下里见过面？”
　　“是看电影的那天晚上，我去到男职工宿舍里，和他……”
　　柳大嫂又惊又喜地打断丁美芳的话茬，小声地问道：
　　“怎么，你们俩儿己经那个了……”
　　“没，没……”丁美芳的脸腾地一下臊红到了耳根子后面，羞涩的小声说道：“那回儿，我只和他亲了嘴儿……别的再没……”
　　“妈呀！男女亲了嘴儿，就算是恩爱了……”柳大嫂轻轻地拍着丁美芳的肩头，小声地说道：
　　“你若真心的爱他，就主动地多找他几回。心上的人儿，还怕什么羞不羞的？”
　　“可是……可是他……他好象老躲着我……对我一点也不动心……”丁美芳羞怯地寻思着说道。
　　“那有办法……”柳大嫂叽叽的笑着，把嘴靠在丁美芳的耳朵边上，面授机宜地说道：“如果你真心的爱他，你就找个机会把身子送给他！男人都像馋猫—样，看见腥儿没有不想吃的……”
　　“那……多叫人臊得荒！”
　　“傻丫头！只要你把身子给了他，他就是你的人了！”柳大嫂有亲身体会地鼓动着丁美芳说道：“我和你柳大哥那时侯，都是我主动，我让他摸了两回奶子，他就忍耐不住地把我们两人拴在一起了！”
　　“……是真的？”丁美芳被柳大嫂鼓动得，心窝里像揣了一只小兔似地咚咚直跳。鼓动得她两个乳头都一鼓一鼓的蹦跶，眯缝着眼睛，迷惑地说道：“哪……那我试试……”
　　“试试，这是灵丹妙药……”
　　“啊，柳大嫂……可叫我找到了方法了……”丁美芳和柳大嫂正在说着悄悄话，杨生林一脚跨进门里，望着丁美芳说道：
　　“哎呀美芳，你可真会找暖和的地方！我在外面找了你好大一阵子，原来你躲在这儿……”
　　丁美芳担心杨生林听见了她刚才和柳大嫂说的话，心里发虚地问道：
　　“你找我干哈?杨大哥？”
　　杨生林不动声色的说道：“美芳，你十九岁了吗？”
　　“嗯那……杨大哥，咋的啦……”
　　”你在绥芬河镇是不是有个开小饭馆的亲戚？”
　　“嗯那，我姑妈就在绥芬河镇开小饭馆。柳大嫂以为杨生林在找丁美芳的什么茬儿，立刻接着杨生林的话题说道：“哎，哎，是欺负大姑娘咋的?说话不能温和点……”
　　“嘿，这就对了！”杨生林笑了起來，挤眉弄眼的告诉丁美芳说道：“美芳，告诉你一件好事情，我的表弟今天晚上要找你谈点事儿！”
　　杨生林的最后一句话，好象一声激人心惊的春雷，忽然间使丁美芳和柳大嫂两人都兴奋得连眼睛都闪亮出了笑容。丁美芳用激动嫵颤着声音问道：“今天晚上……我在哪里……等你表弟……”
　　杨生林寻思着瞅了一眼柳大嫂的里屋说道：“我看，就在柳大嫂家这里屋吧。吃完晚饭，我就告我诉表弟到这儿来。”
　　杨生林这么一说，真把柳大嫂髙兴坏了。她巴不得让刘孝文和丁美芳，能在她这屋里相会。因为今天晚上，如果他们二人的事情弄成了，她就是首当其冲的有‘功劳’的媒人了。她没有再向杨生林问别的什么，她也不管他表弟到底找丁美芳说什么事情，就满口答应着说道：
　　“对，在我这屋里好，我屋里生着炉子，可暖和了……”杨生林走了。柳大嫂和丁美芳还沉浸在自以为是的兴奋当中……
　　这天傍晚，刘孝文在食堂里吃完晚饭，又回到宿舍里，坐在床铺上和—帮工友们聊天。杨生林从食堂里回来，看见刘孝文还呆在宿舍里，心里立刻不满意起来心想：‘先前我从柳大嫂家里回来，就告诉他丁美芳就是绥芬河镇小饭馆里那个老板娘的侄女，并叮嘱他吃完晚饭以后，亲自到柳大嫂家里，去把口信亲口告诉丁美芳。可是，他怎么到现在还不去呢？他不理解表弟到底是怎么样的心理，便走到他的背后，扯了一下他的衣襟，小声说道：
　　“表弟，早些去吧！人家去早了，还得叫一个姑娘家的等你呀……”
　　刘孝文被逼无奈，只好下了床铺，慢慢往外面走着，心里说道：“表哥呀、表哥，你哪里知道，我这几天一直在躲着丁美芳吗？你却擅自决定，今天晚上要我到柳长根家里去跟她相见呢，你这不是在帮助她向我进攻吗……”
　　然而，当他想到绥芬河镇小饭馆里那位老板娘，对他这个山东陌生人的热心招待，他又感到人间有真情，任何时候对待好心人的嘱托，是不能辜负的。他报着对得起绥芬河镇小饭馆里那位热心老板娘的嘱托，便安抚自己：你应该坦率的去见丁美芳才是。
　　隆冬的白天很短。吃过晚饭不一会儿，天就黑下来了。林场里的横道竖巷己经没有人走动。刘孝文悄悄推开柳长根家的屋门，—股暖气直冲他的脸面而来。他关上门，屋里亮着灯，却静悄悄的。他轻声向隔间里喊道：“柳大哥，柳大嫂……”
　　没有人回答。他感到蹊跷，轻轻推开里间的房门，向里一看，他的心突然砰砰地猛烈跳动起来：只见丁美芳眨动着流光溢彩的眼睛，安详地坐在隔间屋里的炕沿上。她的上身，没有穿那件紫红色棉外套，单衣也脱去了。只穿了—件薄薄的针织的粉红色衬衫，两只尖而鼓起的乳房，敞露在胸前。看见了刘孝文推开门，她立刻站起身来，抿着嘴，甜甜地向刘孝文微笑着，显出又害羞又激动的轻声说道：
　　“孝文哥哥，你来了。我等你好长时间了……”
　　刘孝文望着丁美芳今天晚上的打扮，马上羞红了脸。尤其她那两只把薄薄的衬衫撑得又高又紧的乳房，简直使他不敢正眼去观看。他站在隔间屋的门口，不敢进又不能退，只低声地说道：
　　“美芳，你这是……”
　　丁美芳在今天上午，受到柳大嫂的授受和鼓动，满腔炽热的感情净等待着爆发。她以为刘孝文今天晚上来找她，一定是为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谈谈知心话儿。她望着又尴尬又腼腆的刘孝文，鼓起勇气，一伸手，把他拉进隔间屋里，颤着声音说道：
　　“孝文哥哥，你……你不要犹豫了！我是真心地爱……爱你的！今天晚上我们就……”
　　刘孝文觉察到丁美芳今天晚上的言语和行动很不对劲。他怕丁美芳把他的意思领会错了，急忙向她坦率地说道：
　　“美芳，我今天晚上来，是为给你捎个口信，是你姑妈托我捎给你的……”
　　“我姑妈？”丁美芳满腔燃烧到顶点的激情，一下子冷却到了谷底。她不解地眨动着眼晴问道：“我姑妈怎么叫你给我捎口信？”刘孝文便将一个多月前，在绥芬河镇小饭馆里买饭吃，受到那位老板娘热心招待的事情，一一告诉了丁美芳，然后说道：“你姑妈是个很热心的人！听说我要来南天门林场，她立刻托我给你捎个口信。叫我告诉你，她那里很好，要你不要挂念她……”
　　“我姑妈还说了些什么？”
　　丁美芳很喜欢刘孝文讲她姑妈的事情，她又接着问道。刘孝文寻思了一会接着说道：
　　“你姑妈还告诉我，你今年十九岁了，很能干。还说……”
　　“我姑妈还说些什么……”
　　刘孝文望着丁美芳那急切的样子，真有些无可奈何，便随口说道：“你姑妈希望我到了林场以后，能和你交朋友……”
　　这句话说完了之后，他又觉得很后悔，又立刻调转话题说道：“我的记性真不好，你姑妈姓啥，我都忘记问了。”
　　丁美芳听着刘孝文谈论她姑妈的事情，尤其是最后听到那句她姑妈希望刘孝文能和她侄女交朋友这句话，将她刚刚冷凉了的心情，又激动的发热起来。尽管刘孝文今天晚上来找她，其主要目的不是为加深他们两人之间的爱情。但是，丁美芳感觉出，她姑妈的口信里，也有着撮合她和刘孝文建立爱情的浓厚意愿。她在心中急剧的联想：
　　“可千万不能错过了今天晚上的好机会！为了他们两个的爱情能得到发展和巩固。柳大哥啊柳大嫂都躲到邻居家里去了，这样的好机会，再到哪里去找哇……”
　　丁美芳这样想着，心里不觉又咚咚地跳了起来，浑身的热血又在加快了流动，满腹的情欲又在她的胸中集聚涌动。忽然，她拉住刘孝文的双手，用既激动又颤颤地声音说道：
　　“孝文哥哥，你坐下来，咱俩儿再谈一会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