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张磊自从尝到了甜头，天天晚上下了班就会去杨海萍的单位等她，也不让她去摆地摊了，只接骑车带她回家，夜夜享鱼水之欢。
　　“张磊，我怀孕了。这个月那个过了十来天。”杨海萍被张磊折腾得有些神疲乏力，脸色发黄。这几天吃什么都反胃，后来她一算例假的日期，知道自己可能是怀孕了。
　　“真的，那……我们就结婚吧。以后你不要上班了，在家帮妈做做家务。”张磊听杨海萍说怀孕了，十分高兴。毕竟自己快二十六七岁了，早就应该当爸爸了。叔叔大爷家的兄弟有几个比他小的，孩子都能上卖店打酱油了。
　　
　　“行，马上把屋子收拾收拾，把婚事办了。”张磊的爸妈一听要抱孙子了，乐得差点找不到北了。
　　“大爷，大娘，我啥也不要，做几床被褥就行。”杨海萍一心只想和张磊在一起，别的对她不重要。
　　“张磊，咱明天先把记登了，上民政局。”杨海萍枕着张磊的胳膊，用指甲轻轻的刮着他那富有性感的双唇。
　　“办完事再说吧！那不就是一张纸吗？”
　　张磊有些累了。虽说杨海萍怀孕了，可他还是没能控制住自己，不知为什么张磊对她的需求特别的大。不论杨海萍怎么拒绝，说怕对孩子造成伤害，他还是平复不了勃起的那份冲动。
　　“先登记，后办事。才是合法夫妻。”杨海萍狠狠揪了一下张磊嘴上的一根小胡茬子。
　　“啊！好痛。行，这事听你的。不过你得答应我，以后不论我说啥？你必须顺从。”张磊把脸贴在了杨海萍的乳房上，一下子咬住了她的奶头。
　　
　　张磊和杨海萍登记结婚了，虽说杨海萍没要什么，张磊的父母除了做了四床被褥，给她买了一块海鸥牌的表，又给了她二千块钱。
　　婚礼也是大办的，张磊家摆了二十几桌的酒席，一家当户，亲朋好友，村中的屯邻，男男女女老老少少地占满了张磊家的小院，他家在院子外面支了一个大棚。
　　杨海萍的娘家人来了三桌。她的亲戚少，就是几个姨姨、几个舅；父亲没得早，一个叔叔还在外地，她爸爸是外地后入这个村的。
　　结婚这天杨海萍打扮得十分漂亮，一身水粉色的贴身衣裙，紧裹着她丰满婀娜的身姿，一双红色的半高跟皮鞋，也是当时最流行的一款；浓黑的长发盘在了头上，上面插满了粉红色的小花，一走一动，颤巍巍的，非常好看。
　　
　　坐完福的她，由小叔子张成从炕上拽到了地下。
　　张磊忙过来拉着她给各各桌上的老亲少友点烟到酒。
　　杨海萍从来没穿过带跟的鞋，天也热，穿的衣服也紧，屋子小，人也多；虽说外面也搭起了棚子，可屋里还是有很多大人孩子，挤着争着看新娘子的。
　　汗珠子不时从杨海萍的脸上往下滴，她不敢擦，怕碰花了妆。
　　终于酒过三巡，娘家送亲的人一一向杨海萍来告别，匆忙地上了四轮车走了。杨海萍看着弟弟的背影，有种想哭的感觉，她从弟弟不舍的眼睛里，看到了泪花。
　　“我们真的结婚了？我有些不敢相信。”
　　晚上，吃完了子孙饺子，闹洞房的小叔子、小姑子都走了；里屋的房门也关上了，门玻璃上还挂上了一个新门帘，是杨海萍亲手绣的。
　　杨海萍把头上戴的花摘了一下来，插在立柜的左上角，婆婆告诉过的，一定要插在左边，会生儿子的。
　　
　　“我也不相信，我咋能和你结婚了呢？说出去同学们一定不信。”张磊看了看化了浓妆的杨海萍，不如平时清纯、耐看；满脸的粉深一道浅一道的，把本来就不好看的脸蛋弄得花里胡稍的。
　　“也许吧，你太优秀了，而我……又太普通了。我……我去洗洗脸，脸不舒服。”杨海萍从张磊今天看自己的眼神里早看出来，他不喜欢自己化的妆，可她也是没有什么办法的，是表妹冯巧玲强行给她化的。说女人结婚不化妆打扮，将来和老公过不长远。
　　“去吧，你不化妆好看……”张磊喝了好多酒，被兄弟们灌的，看着杨海萍的脸，有些反胃。赶紧一把拉开她，一推门，跑了出去。到了外面，一顿吐。
　　新婚之夜，张磊没有碰杨海萍一下，合衣而卧，一直是后背对着她的。
　　杨海萍见张磊对自己突然间的冷漠，还是在这么个重要的日子里，泪水悄悄地落在了绣着两只鸳鸯红色枕头上。
　　
　　日子在平淡中过了半年，杨海萍的身子有些显怀了，七个月的宝宝在她肚子里时不时地会动了。
　　自从杨海萍进了这个家门，婆婆的饭班子由她接替了，一家子的饭菜都由杨海萍负责，地里园子里的活不用她干一手。小姑子张清萍是她的手下，切菜、洗菜、到脏水、刷碗都抢着和她俩干。杨海萍非常喜欢这个小姑子，把自己卖剩下的那些衣裙、胸罩选了些相应，好看的给了这个漂亮懂事的小姑子。
　　张清萍穿上了嫂子给她的那些衣裙，美得天天上张清波和张清英两姐妹那显摆去。
　　
　　“张磊，孩子又在动了，不信，你摸摸？”这天收拾完了晚饭后的一切，杨海萍还把明天早上要炖的酸菜切好也洗好了，放在了盆里。这才进了里屋，见张磊趴在炕上看书。她也脱鞋上了炕里，挨着他躺了下来。
　　“是么？那肯定是儿子。等一会我摸摸。”张磊回了杨海萍一句眼睛没离开手里的书。
　　二个月了，张磊没有再和杨海萍有过性生活，随着孩子月份的增大，杨海萍变得腰粗腹大，脸上还长满了斑；本来就这张脸的肤色和迷人的腰身耐看，这下到好，没一处让张磊动心的了，时间久了，也没了那份激情。
　　
　　“如果是丫头呢？怎么办？”杨海萍从张磊和公婆的言谈中听出，他们喜欢男孩。
　　“丫头，那也得养活。”张磊还是低着头一直在看小说，又翻了一页。
　　“我困了，睡觉，你去把被褥拿出来。”杨海萍从张磊的声音里，听出来了一些东西。
　　“你真是的，上炕之前咋不把被拿出来。”张磊嘟囔了一句，起身，用责怪的眼神看了杨海萍一眼。下了地，站在立柜前，把两床被褥狠狠地扔到了炕上。
　　
　　“妈，爸，我想跟你们说一件事，我决定了不在单位干了，自己开酒厂。”吃早饭的时候，张磊向爸爸妈妈宣布了自己的决定。杨海萍吃惊地看着他，她不知道张磊为什么会不和自己商量，就决定辞职单干。
　　“你为什么要辞职，好好的铁饭碗吃端，自己开什么厂子？”杨海萍没等公婆说话，忍不住说了一句。
　　“我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张磊本来和颜悦色的脸马上变了。看了杨海萍一眼，把饭碗往桌子上使劲一放，筷子也摔到了桌子上。
　　“张磊，你怎么能这样和萍子说话？她怎么没说话的份了？她是你老婆。”张磊的老爸一看张磊冲杨海萍鼻子没好鼻子、脸没好脸的，还摔上了碗筷，压压了五火，说了张磊几句。
　　“就是，干嘛这么对待我嫂子，她是你媳妇。”张清萍狠狠瞪了哥哥一眼。
　　“铁子，萍子说的对，为啥铁饭碗不要了，自己开什么厂子？那得多大的底子，咱家可没那笔钱，帮你开厂子。”张磊妈看了一眼被大伙说得低下了头的张磊，也不同意他辞职。
　　“妈，你们是不知道，我在单位天天看人家的脸色；还有，我开厂子不用多少本钱，只要有个厂房就行，有人投资。”
　　
　　张磊没有听家里任何人的劝阻，辞去了国营的单位，自己和同学合开了一个酒厂，在村子里租用了三伯父家的三间空房。经营起了他的生意。
　　就在他的酒业刚开始不久，杨海萍的预产期到了，在一个大雨涟涟的夜晚，她被张成用四轮车拉进了医院。车上用雨伞和塑料布支着，张磊的妈妈，还有张清萍、冯巧玲在车上；张磊上街里送酒去了，没在家，联系了几次，电话也没打通。那时张磊买了一部手机，是二手的，便与和售酒单位联系。
　　
　　“是个丫头？”杨海萍经历了人生最痛苦的几次折磨，看着躺在身边的、脸比拳头还小的女儿，问了一句。
　　“嗯呢，丫头，丫头也是命。”婆婆的话里没有了温暖，多多少少没了没生前的那份关心和疼爱。
　　“我喜欢女孩。看她多可爱。”张清萍说着用手指摸了一下婴儿的小脸，滑得似乎没有物体。她居然还呶了呶小嘴，“吧唧吧唧”的裹了几下。
　　“闺女、小子都一样，将来条件好了，再生一个。嘿嘿嘿……”
　　张成也看着小丫头的脸，满脸的喜庆。
　　“就是，啥不都是条命。五婶子，你可别重男轻女的，对我姐不好。”冯巧玲刚结婚不到三个月，还没怀孕，今天也顶着大雨陪杨海萍来的，给她壮壮胆。
　　“那能么？都是女人，我虽说不稀罕丫头，可生下来了，咱也得好好待她。放心，我知道咋照顾月子。”张磊的妈是个明白人，处人做事明事理。
　　“妈，我找一下哥哥去。”张成说完推门出了病房。
　　
　　走出了医院，张成掏出了手机，打了几遍，张磊的手机一直关机。
　　“明明知道嫂子这两天要生孩子，为什么还会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