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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长篇】梦回唐朝(第九、十章)

作品名称:回梦唐朝      作者:素心如兰      发布时间:2014-10-18 17:47:28      字数:5931

   第九章:【墨弦】
  “若兰姐姐,小黑是你捡回来的呀?”苏暮雪坐在桌旁,一手托腮,一手逗弄着小黑狐,神态慵懒而娇憨。那小黑狐似是不太喜欢苏暮雪这样叫它,乌黑的眼神中透出些不满和无奈,一动不动,无精打采地趴在桌上,时不时地瞄一眼江若兰。
  江若兰洗漱完毕,感觉自己有些肚饿,便叫月儿出去找些小点心。忙完这些,她才陪苏暮雪坐下来。小黑狐一见,立即挪了过去,黑黑的小鼻头蹭了蹭她的指尖,显得异常亲昵。
  “你这个小黑!简直就是个大色狼!见不得美女!”苏暮雪鼓起腮帮,气呼呼地说:“我哄你半天,你都不理我。若兰姐姐一来,你就主动讨好,哼……”
  一句话说得江若兰忍俊不禁:“呵呵,暮雪,它可是我费了好大力气救回来的,自然是认我这个主人了。这就叫先入为主,知恩图报,懂了吧?”
  “嘿嘿,我当然知道。”苏暮雪笑嘻嘻地凑过来:“若兰姐姐,你不是一直都害怕这些小东西么?还真准备自己把它养起来啊?要不,你把小黑送给我,我保证把它养得白白胖胖的!”
  看着苏暮雪信誓旦旦的样子,江若兰再也忍不住了,扑哧一声,笑得花枝乱颤:“什么叫颠倒是非,黑白不分?我看你苏暮雪就是最好的证明!”
  苏暮雪俏脸一红:“哎呀,我也就是随口这么一说,姐姐还当真了。我只是觉得它挺可爱。反正你又不喜欢,那就成人之美嘛。”
  “第一,我不是君子,所以我不必成全你。”江若兰正色道:“第二,我没有说过我不喜欢。况且,它是我来这里之后第一个无条件相信我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将它弃之不顾。所以雪儿,其它的我都能给你,可这只黑狐,说什么我也要自己留下来。”
  苏暮雪瞪大眼睛,有些茫然:“若兰姐姐,你说什么?你不是一直都在么?”“呃”,江若兰微微一怔,旋即岔开话题:“雪儿,我觉得小黑这个名字不太好,要不,咱们重新给它取个名字吧?”
  “谁说不好了?”苏暮雪脑袋一歪:“你看它全身漆黑如墨,没有一丝异色,不叫小黑叫什么?小黑小黑小黑,就叫小黑。”说完,挑衅似地看着江若兰,面上露出一丝狡黠。
  一斛流弦,色重如墨。墨弦?江若兰喃喃低语,突然记起那个红衣女子的话来,莫非,这小黑狐就叫墨弦?怎么听起来,竟像是个人名?
  “小姐,这是你喜欢吃的玉露糕。”月儿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上面放着一叠精致的小点,两碗莹白如玉的银耳羹。一看,就让人食欲大增。貌似这是星级酒店才能做出来的呀,江若兰暗暗咂舌,不再多想,也不再客气,吃得津津有味。因为她早就饥肠辘辘了。
  吃完小点,月色高悬,长夜已深。苏暮雪毕竟还是个孩子,爬上床一会儿就甜甜地睡去。江若兰侧身躺着,心乱如麻,思绪千回百转。黑衣人、蛇灵血玉、红衣女子、小黑狐,还有那个飘逸出尘的江凤鸣……之前发生的一切,都在眼前一一回放。这些人一个个都神秘莫测,令人费解,他们之间,究竟有没有什么联系?为什么会无缘无故地针对自己?江若兰隐隐觉得,自己似乎正被卷入某个是非的漩涡,却又无力摆脱。尤其是那块血玉的出现,竟跟千年之后的自己扯上了关系,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怎么办?怎么办?难道真的要在这里经历一番?
  迷迷糊糊之间,江若兰又想起那位骑黑马的蓝衣少年。那一份淡淡的清傲与霸气,那一身绝世骇俗的功夫,以及他飘忽的行踪,都值得人去猜度。他,会是谁呢?在聚宝阁附近见到的究竟是不是他呢?他与她,会不会有再次交集?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她在心底里竟然开始期待和憧憬着与他的再度重逢。只是,有这个可能么?
  辗转反则许久,江若兰终于沉沉地睡去。幽润清凉的月色斜过窗扉,落在她娟洁秀逸的脸上,为她瀑玉飞溅的青丝镀上一层月白的缱绻柔软的薄纱,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天使般圣洁,美得如梦似幻。
  黑光一闪,一道黑影静静地立在了床边,靠着帏幔一动不动,似乎连呼吸都是静止的。黑色的缎袍,如墨的长发,漆黑的瞳仁,似乎已与黑夜融为一体。月色下,一张脸却莹白如玉,棱角分明。一黑一白,形成鲜明对比的同时,俊逸中又透出一丝丝清冷与邪魅。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长,又仿佛只是一瞬。“告诉我,之前你为什么要出手救她?”一声低婉的女音,从黑衣男子背后响起。黑衣男子没有回头,也没有吭声。倔强而沉默的背影足矣说明一切。
  “为什么你要为她挡那一鞭?告诉我这是为什么?”一道红光,由远及近,倏然而至。红色的劲装,飘袂的长发,妖媚而怨忿的神情,赫然正是晚上突袭江若兰的女子。“墨弦,我提醒你别忘了咱们银狐帝国的规矩!你为什么要帮一个外人来对付我?而且,你以为自己躲起来就没事了么?既然我都能找到你,更别说我父王了。你可要想清楚,与他对抗的后果。”红衣女子冷冷地开口:“当然,如果你能弄清楚她身上蛇灵血玉的来历,说不定父王还会网开一面。”
  “我的事,不用浅影公主操心。”黑衣男子淡淡地说,仿佛在说一件与他毫不相干的事情:“我只知道,她救了我。如果不是她,这会儿,只怕我已神魂俱散,千年的修为毁于一旦。你为我好,我明了,也很感激。但是,请你不要干涉我的行动和自由,行吗?”
  “你……她救了你?果真?”红衣女子微微一怔,似是料不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银牙一咬,恨声道:“既如此,也罢!我这就回去向父王复命。还有,你最好记住你银狐帝国左护法的身份!”
  墨弦闻言缓缓回身:“我知道,浅影公主。宗主所托,我一定会尽快完成。但,我不希望你插手我的事情。”“哼……”浅影冷笑一声:“你的意思,是让我不要打她的主意,是不是?”
  “也许,你说得对。”墨弦静静地看着一袭红衣的浅影,平静的眼神古波不兴:“她不过是个手无寸铁的女子而已。更何况,她救了我,就相当于整个银狐帝国的恩人。人妖殊途,你该懂我的意思。再过几日,等我身体恢复,自然就会回去。”
  浅影凌厉愤恨的眼神这才稍稍缓和,仔细打量一下墨弦,柔声道:“你怎么会受伤这么重?莫非,是快剑?”
  墨弦抚着胸口苦笑:“除了他,还有谁?他的剑,实在太快了!已经达到人剑合一,心随剑动的完美境界。我一出手,他的剑气就铺天盖地而来!我躲避不及,受了剑伤之后,又被几个黑衣人射了一箭。那箭上有毒,等我醒来,已被他们制住了。再然后,就被她救了下来。说起来,这事连我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她?”浅影狠狠盯一眼熟睡中的江若兰,嘀咕道:“看她那样,也不像是个会解毒疗伤的人啊。”墨弦淡淡地一笑:“她是不会。可她伯父会。”浅影瞪大眼:“她伯父?什么人?这么厉害?”
  “我也不知道。”墨弦摇摇头:“那个人,太过平静,如一泓深流的静水,几乎感觉不到他身上任何一点情绪波动,所以我看不出他的来历。但我可以肯定,这人一定是位深藏不露的世外高人。如果不是因为她坚持要救我,只怕他未必就会肯出手。据我所知,那血玉,就是那人给的。现在,你总该知道我为什么要守着她了吧?”
  俩人正说着,床上的苏暮雪突然翻了个身,迷迷糊糊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呓语。墨弦身形一矮,立刻还原为一只墨黑的小狐狸犬。浅影一见,又好气又好笑:“你看你,堂堂银狐帝国的护法,竟然甘愿沦落为一只宠物犬,这事要传出去,只怕会笑掉人大牙!”
  墨弦脸上一红(当然,别人看不出来,何况,这会儿也没别人):“这也是只是权宜之计。好了,浅影公主,你快走吧。过段时间,我自会回去。”
  “好,我等你。”红光一闪,一袭红衣的浅影已消失不见。屋子里,安静得只剩下俩个女孩儿均匀轻柔的呼吸。
  第十章:【箫远】
  这一晚,江若兰做了好多稀奇古怪的梦。她梦见自己深陷一张巨大的网内,进退维谷。白天经历的事情,再次出现在梦里。最后居然梦见那只小黑狐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位玉面黑袍的俊美男子。又仿佛,是那位骑着黑马的蓝衣少年……
  “小姐,小姐。”一声声轻柔的呼喊,将梦靥中的江若兰惊醒。睁开眼,屋内的陈设一点点清晰起来:酡红如熏的金丝软缎被面,鹅黄的床幔上满是细细碎碎的粉紫流苏,光华流转。雕花的门窗,精致的花梨木小几和绣礅。窗前,还有一张凤梨妆台,一面椭圆形铜镜,上面摆着一些胭脂盒粉。妆台旁边,是一个半人高的圆弧敞口瓷蓝色花瓶,里面插着几支新开的桃花,淡淡的清香,暗潜入鼻。窗格上,落满了绯色的阳光,仿佛一幅淡浓勾抹的卷轴,只一眼,就入了心。
  江若兰默默地看着这一切,觉得既陌生,又熟悉。有那么一瞬,她都以为这是自己的错觉。直到看见月儿那张清秀娇丽的俏脸,她才回过神来。尔后,她不停地告诫自己:现在是天宝元年的大唐盛世,我是江若兰,我父亲是江广宁,我娘是苏以慧。从今天开始,我要试着努力去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尽快调整好自己,融入这段全新的生活。
  “你醒了,小姐。”月儿眯眼笑道:“老爷夫人请小姐过去,说是箫捕头来了,想找小姐核实一下案情。他们都在前厅,还等着小姐去用早点呢。”
  江若兰暗暗咂舌:神速啊,这办案效率比现代警察还高,果然厉害。当然,她对那些黑衣人并没有什么兴趣,倒是很想从那位捕头口中问出蓝衣少年的下落。毕竟,有那么一丝因缘巧合,暗合着她的命理运脚。
  暮春的长风徐徐缓缓,吹落一阵粉盈的桃红李白。江若兰换上月儿帮她准备的曳地湖蓝长裙,外罩一件杏粉色对襟纱衣,滚边的领口处还绣着一支半开半合的玉兰。而腰间是一条月白的丝涤,上面系着一只翡绿的玉佩,愈发衬得她腰若悬柳。满头乌发只用一只白玉的簪子斜斜绾起,另一半则随意披垂下来,似墨玉飞溅。一对玲珑纤细的耳坠一步三摇,曳曳生姿。再加上她原本就黛眉若画,玉面红唇,更是清纯娇嫩得仿佛能掐出水来。
  前厅里,江广宁正陪着箫远闲话。苏以慧在一边指挥着两个侍女布排早膳。“兰儿,快来见过箫远箫大人。”江若兰一进门,江广宁就向她招手示意。与昨儿不同的是,江广宁换上了一件宝蓝底子福字印花的滚边圆领长衫,系了一只玲珑剔透的元宝型玉坠。那玉坠上,结着一条大红的双环璎珞,红白相映,煞是好看。使得他整个人看上去温文儒雅,风度翩翩中又透出些睿智和精明。
  有个这样的老爹做靠山,以后吃穿用度都无需操心,完全就是个富二代,感觉还是很不错的嘛。江若兰极为乖巧地抢前一步,略低着头福了一福:“若兰见过箫大人。见过爹娘,问候爹娘早安。”这句在心里演练了多次的爹娘,一旦叫出了口,也就没有那么多顾虑和生涩了。而这一刻,她的身份,也就此固定下来,再也毋庸质疑了。
  “若兰小姐客气了,不必多礼。”玄衣皂袍,厚靴黑帽,一身公差打扮的箫远起身还礼,声音低沉而有磁性。江若兰微微抬眼,见他不过二十来岁的样子,面皮白净,剑眉入鬓,高高瘦瘦,身形略显单薄。若不是他眼中闪露出的那一丝精芒和他那身差人的装束太过惹眼,乍一见,还以为他不过是个温文秀雅、勤于功名的读书人。
  “若兰小姐,是这样的。”箫远将手一拱,极为诚恳地说:“箫某昨晚连夜审讯了那几名黑衣人,得知他们是近段时间在此作案的流寇,尽做些劫掠掳抢的勾当,没有什么来头,不足为惧。倒是箫远身为本府总捕头,竟让治下出现此等作乱行凶的匪徒而失之察察,实在是愧对我大唐朝廷和百姓。箫远治理不力,致使若兰小姐受惊不说,还要劳烦若兰小姐将罪犯缉拿归案,箫远向若兰小姐赔罪的同时,也对小姐的智勇谋略表示衷心地敬佩与感谢。”
  一番话,说得江若兰面上一红,不自禁地低下头去。江广宁见状哈哈一笑:“箫大人言重了。小女此次能协助办案,纯属误打误撞,岂敢当大人如此谬赞?只不过,”江广宁眉峰一皱,叹息一声:“倒是六叔就这样死得不明不白,实在让人无法释怀。他在我江家多年,忠厚勤俭,没想到,唉……”
  江若兰心里一沉。暗想如果不是自己一意孤行要六叔停车,在那里耽搁磨蹭了半天,也许,就不会发生那场意外了。但世事难料,也许,这就是命?
  “这个还请江兄放心。”箫远右手握成一拳,浓眉一拧,俊秀的脸上露出憎恶凌厉的神情:“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箫远断不许凶手逍遥法外,一定会秉公办理,还他老人家一个公道的。”
  江广宁面色稍安,摇头叹息:“也只能这样了。以慧,你火速差人去六叔家乡,打探一下他家里的情况,准备厚葬事宜。记住,派去的人务必要礼数周全,不可怠慢人家。”
  “好,我这就下去安排。箫大人,妾身先行告退。”苏以慧对着箫远微微颔首,缓步而出。“娘,我也去。”江若兰实在有愧,能够帮忙打理六叔的后事,也算是一种心理安慰吧?
  “若兰小姐请留步。箫某还有些事需要得到小姐验证。”箫远的声音不大,但绝对够分量。江若兰只得无语转身,勉强笑笑:“箫大人请讲。若兰定全力配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箫远又是拱手一礼,似是踌躇了一下,方字斟句酌地开口:“请问若兰小姐,原本你跟父母的马车一前一后,为何要半途停车?在原地耽搁许久,以致遭遇劫匪?还有,小姐可知那位出手相救的蓝衣少年的来历?”
  江若兰闻言一怔:这个箫远果然不简单,一句话就能把自己逼上绝境。好在她江家大小姐的身份摆在那里,无论如何,箫远也不会怀疑到她的头上来。即便是她和盘托出,也不见得他们就会相信自己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想至此,江若兰坦然相对:“箫大人,彼时也许是因为马车颠簸太久,若兰觉得有些头晕,难以支持,便让六叔停车歇息片刻。未曾想到会在那一瞬突遭不测。至于那位出手相救的蓝衣少年,若兰确实不知。还请大人恕罪。”
  “这样啊。”箫远微微皱眉,好像有些失望。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既然若兰小姐不知,箫某也就不再多问。据那群黑衣人说,他们从莫离城曾带出来一只小黑狐,不知道此刻,它在哪里?”
  江若兰眼皮一跳,有些心虚:“那只小黑狸受伤很严重。我见到它时性命垂垂,几欲丧命。不过我已经让伯父为它作了治理。如果没什么意外,应该过几天就会好转。大人,莫非,这小黑狸有什么不妥?又或者,它身上还有什么隐秘?”
  “那倒不是。”箫远摇摇头:“不过目前也不好说。因为莫离城,毕竟是个比较特别的去处。但凡来自那里,多了解一下总是好的。若兰小姐如果不介意,是否可以让箫某看看那只小黑狐?”
  江若兰微微一怔,随口道:“箫大人要看,若兰绝无意见,我让月儿抱来就是了。不就是一只小狐狸犬么?从昨天开始,我一直跟它在一起,我感觉它并无任何异常嘛。
  箫远点头一笑:“我也只是随便问问,希望若兰小姐不要介怀。既然此事已了,大抵可以结案,那箫某,这就告辞了。”
  “哎,箫大人,你别急着走呀。内子已布好早膳,好歹用一点再走。这大清早就劳烦大人亲自登门详叙案情,江某无以为谢,心里着实不安哪。”江广宁赶紧起身相拦。
  “哈哈。”箫远拱手一揖,潇洒地笑了:“江兄客气了。这是箫某份内的事情,何劳挂齿?箫某还要赶着回去结案,好面呈苏大人。恕在下公务在身,不便久留。见谅见谅。”
  公务在身,不便久留?江若兰脑中灵光突然一闪:“箫大人,我记起来了!当时那位中年男子也是这样的说辞。若兰猜想,他们,必定也是公门中人。而且,我还明明听到他唤什么,世子?”
  “世子?”箫远神色一凛:“你是说,那蓝衣少年是哪家王爷的世子?”
  “这个……若兰就不知了。”江若兰摇头苦笑。
  箫远沉吟一下,似是想起了什么,匆匆起身:“江兄,若兰小姐,在下有事先走一步,告辞!”说完,大步而去。瘦削的背影一晃,就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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