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廖凤云不好意思的表情看着马新华：“小华，我沒见过世面，说话不知首尾，打扰亲家合适吗？他们都有事在身，咱去打扰人家不好吧？”
　　冉东旭接过话：“凤云，该见的必须见，这种礼节你都懂，一定参加；并且是亲家，是真正的亲戚，小华的姨和她母亲同等远近，咱不可慢待。另外，小华，我家已经空起来，二老进京治病大约得两个月左右，咱还用住旅社吗？家里一切齐全，做什么都方便。”
　　马新华笑着：“这到是个好主意，真是天赐良机。在家事事好，咱可以举行简单仪式，做个相册，留给晚年回忆纪念。”
　　三人正说话间，马华姨父在敲门；马新华急忙打开房间门，把姨父让进房间。
　　马新华姨父打量屋里几人诧异地问：“小华，你婆婆沒在屋啊？她一个人出去可以吗？你这孩子也太大意了吧？”
　　马新华指着姨夫看着婆婆：“妈妈这就是我姨夫。”又对姨夫说，“姨父，怎么？是沒看见？还是她不像婆婆？她可是我丈夫的亲妈呀！要不要拿出证件来核兑一下呀？”
　　马新华姨夫自我介绍：“鄙人何秀山，有眼无珠，你怎么能是我闺女的婆婆呢？是亲的吗？初次见亲家母，实在不该持怀疑态度，和想象中的差别太大了，望谅解。”
　　廖凤云起身点头示礼淡淡一笑：“小女子廖凤云惊扰亲家，心有不安。亲家有一事不明，小华乃马还山之女，怎又成了你闺女呢？”
　　何秀山仰首哈哈大笑：“哈哈哈哈！问得好，亲家母要是真不知道，我还真得说说。小华七岁在我身边一直到大学毕业。之后是大革命，那年动员知青下乡。小华说，我还下什么乡啊？回家不就结了吗？在我身边一住16年，生活起居都是我的事，连辅导作业都是我的事。你亲家母比我忙，今天来的路上，服务总公司出了件棘手大事，她必须到场。这不吗？半路上又去了服务总公司。亲家给算算账，马还山才管她八年，亲家母，你说十六比八，小华该是谁的闺女？”
　　廖凤云朝着马新华问道：“小华！是像你姨夫说的那样吗？”
　　马新华：“是的妈妈，结婚之前我和金山说过好多遍的，怎么？妈妈真不知道吗？这个金山真够可以的，这么大的事，他也不告诉妈妈。”
　　廖凤云：“小华，我从来沒听金山说过，这么说亲家是我不对了。但我也必须告诉你，小华的丈夫金山，也属实是我亲生的，这里沒有几比几，更沒有考察和比例余地。”何秀山，笑得满脸沟壑的伸拇指赞叹。
　　何秀山看着马新华婆媳：“噢，这么说我倒是成了外来人了？”
　　廖凤云：“我该叫您一声二姐夫吧？二姐夫千万别这么说，从您对小华养育之恩上来论，我们是亲家。从您教育的小华来看，二姐夫是有一定修养的高知，凤云谢过二姐夫了。”
　　何秀山仰首大笑：“哈哈哈哈！承蒙才女抬爱，老何心领了。”
　　冉东旭被晾在一边，急着说：“哎！我在这可想好半天了，该叫二姐夫吧？我是冉东旭，我们应该拜访何书记，劳书记大驾，确实心有不安。我们是亲戚，以后多来往。我家在学院家属区，老居宅二号院，有时间到家里坐。”
　　何秀山转过身对东旭：“对不起新郎官，光顾和美女新娘聊了，冷落了新郎官请原谅，请原谅。你小伙子好福气呀！般配，般配！不过可辛苦我闺女了，以后可要对得起我闺女为你们付出的这一切呀。”
　　马新华看着何秀山笑着：“姨父，说啥呢。从小你就告诉我，尊老爱幼，做晚辈的，不得这么做吗？另外，我的婆婆拿我当闺女，当朋友，小华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更应该吗？要什么对得起呀？”
　　何秀山在房间和凤云等人聊一会儿，一行人去饭店共进晩餐。何秀山在国营饭店包了一桌高档定餐，四凉、四热、四荤、四素，一共六十元人民币。对于月薪五十元干部，在那年那月，花六十元请一桌，几乎要勒紧两三个月裤腰带。
　　何秀山把廖凤云让到上座：“亲家，我和小华代表娘家人，小华说一定要请她婆婆吃上一顿上车饭。亲家，过春节时小华在家里住了一天，你的事，家父的遭遇都说得差不多了。亲家，我何家人同情你的经历（微笑着看着冉东旭），新郎官，慢待你别介意，你是本土人，我没拿你当外人。但冉老的为人，我略知一二，改日登门拜访。”
　　冉东旭：“何书记别客气，我妈心脏不好，我爸和妹妹还有刘阿姨都去了北京，陪我妈去做心脏搭桥手术。手术完可能要在北京的四合院家里过上一阵子，这里的家里现在空着呢。”
　　廖凤云：“何书记，让您破费了，这一桌要你一个月工资吧？”
　　何秀山：“亲家说的哪里话呢？你待小华那么好，我感激你呀。”
　　廖凤云：“何书记的娘家人我廖凤云可高攀了，小女子乃山野村妇有受宠若惊之感。”
　　何秀山：“亲家，要说高攀应该是我何秀山了吧？亲家的家父可是享受国务院津贴院士级別，比我可高5级呢。亲家，听小华说亲家的一双儿女不赞同母亲再婚，怕事办大后儿女闹事，咱才悄无声息的来省城办个婚礼。”
　　廖凤云：“何书记见笑了，小女子教子无方。把一双儿女宠坏了，小华也是出于无奈才把我骗来；名曰全面体检，实为我操办婚事，儿媳给婆婆办婚事，传出去是天大笑柄，也是赞扬儿媳的贤良。”
　　何秀山：“亲家说的前者笑柄不存在，后者赞扬儿媳的贤良我爱听。来，把杯举起来，祝贺才女才子喜成伴侣而干杯！”
　　席间他预祝一位唐女，一位宋夫子喜事连连，晚宴在笑声中结束。马新华退掉客房与婆婆随东旭上了公交车。
　　下公交车拐过一道胡同，来到冉家别墅门前。
　　冉东旭打开院门：“凤云、小华，咱到家了。凤云，从现在起，你就是这院女主人。虽然没有石园那的院气派，但这是爸爸妈妈给咱的安乐窝。”三人漫步走进上房，三人进了客厅。
　　冉东旭对着空房子喊：“家！我把新主人给你带回来了！”
　　马新华高兴地对婆婆说：“妈妈您老人家到家了，真想不到，东旭家这等排场。是三层吧？哎，我今天就陪二位到这，说几句话我还是回二姨家，那有我的房间。东旭，从现在起，我该改口叫东旭叔。东旭叔，我把婆婆交给你，你该知道怎么办，明天下午我来，咱再商量后天的事，再见。”
　　马新华走出客厅，东旭与凤云送出门外。马新华挥手说：“东旭叔你先回屋，我和妈妈说几句心里话，是要东旭叔回避的。”东旭回房后，凤云又和小华走几歩。在院心里马新华嘱咐婆婆，他和婆婆动情地嘱咐：“妈，今晩你这一步必须跨越过去。要记住，以后您可就是这里主人了啊。妈妈，看，这是天赐良机，您和东旭叔今晚必须圆房。妈妈我想不明白，这歩对您怎么这么难呢？一歩迈过去，可就是柳暗花明了。您老自己琢磨着办，这种事孩儿就说到这，新华的这些行为已经是超出婆媳关息了的。明天我姨夫说求个摄像师，求一位司仪，人不多，就咱五个人，虽然简单，咱啥歩骤也不差。我先回了，明天见。”马新华消失在夜幕中。
　　冉东旭待马新华走后东旭打开院灯，和凤云第一次手挽手在院心看花坛：“凤云，对这个院里一切有兴趣吗？”
　　廖凤云稍带羞涩：“东旭，我要适应一下，无论有没有兴趣，我都要待下去。”
　　冉东旭拉着廖凤云的手观赏起来：“凤云你看，这些是多年生草本科兰花，早已破土吐绿，在灯光下更讨人喜爱。再看那两墙角的樱桃树，白粉色花团一串串圧弯枝条，那两棵银杏树更是花蕊动人。”
　　廖凤云走在银杏树下住足观看，勾起她多年往事；她又看到恰似山花的银杏花，泛起青年时代的岁月，观赏盛开山花的心潮。无意中抬头看着冉东旭：“东旭，我又想起长顺陪我赏花时候的心情，我忘不了他，你怎么看？”
　　冉东旭一笑：“凤云，我以前和你解释过多次，第一恋人的记忆是永恒的，心胸开扩者能说给别人，沒人不理解。凤云，你此刻一定想起金玉良。我是冉东旭，是你心中埋藏已久的长顺哥，我是上苍赐给你的长顺，你是上苍赐予我的文学天使。凤云，我也是能陪你慢慢变老的唯一人选。我们志同道合，日久天长你会把长顺和东旭统一起来。今天你脚下踩的这块土，永久属于凤云的，这里你可以放开情怀尽欢，沒有任何人阻拦你的放飞。千万消除顾虑，你是这个院的主人。”
　　廖凤云此刻心里有些慌乱，她经厉得痛太多，俩人呆站着赏银杏花。
　　现实中廖凤云还沒适应，天降喜事来的太突然。这一切只在进旅店后才有知觉。一路上新华没说，东旭也没说。
　　冉东旭一直牵着廖凤云的手：“凤云，来之前小华没和你说过咱们是来完婚的吗？看你的表情，你好像一点都不知情似的？”
　　廖凤云：“是的，到旅店之初，小华让你取户口本时我还没反应过来。小华和我说事之初，我心里还装着去医院复查的事，根本没往进入婚姻殿堂上想。那一步在我心里永远是遥遥无期的。突如其来的喜讯，让我还有些招架不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