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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作品名称:只有青山不改      作者:笔似青锋      发布时间:2018-10-07 07:56:41      字数:4533

  被章旷担忧着的郝摇旗和刘体纯的人马此时还在和清军激战。
  从城内冲出的袁宗第人马见清军遍地而来,情急之下也和郝摇旗的人马合兵一处,直往东南杀去。那清军因北路无忧,于是在北门周边等待明军前来的沈志祥也率着清军向着郝摇旗的人马扑来。郝摇旗的将士原本就在清军的围困下艰难苦战,此番又来了一支生力军加入战阵,哪里还抵挡得住?眼见在寒光血影中不断有将士伤亡。正在此时,清参领德布奇冲入明军阵中,那一柄大刀接连砍翻数名明军将领,郝摇旗气恼得双眼已是冒血:
  “如此嚣张的狗贼,以为我军无人耶?!”喊罢就策马上前,只一刀,就将那德布奇砍为两段。
  “大哥,我等不宜在此纠缠,还是快快杀出去吧!”战袍上已满是血迹的袁宗第见郝摇旗还要冲向敌阵,连忙疾驰过来对着郝摇旗大声呼道。
  “来日方长,我等后会有期!”郝摇旗听到喊叫,于是在心里嘀咕了一声,随即勒转马头,随着袁宗第转身杀去。
  “哪里走!”随着一声高喝,只见一员清酋在数十名偏将的护卫下,已横在了郝摇旗和袁宗第的面前。只见其手下尽是清一色的黄盔黄甲,此人头顶东珠凉帽,身着蟒龙绣袍,身边一杆大旗上绣有一个大大的“耿”字。
  “呵呵!这小子原来是耿仲明!”袁宗第想着就挺枪向着耿仲明飞马驰去。耿仲明身边的偏将见来将势猛,也就冲出四将前来相战,这五人就在阵前好一阵厮杀。大战三十余合后,袁宗第已是力不能济,已成下风之势。郝摇旗生恐有个闪失,于是也提刀上前混战。耿仲明的偏将见郝摇旗骁勇,也是不敢轻看,又是四将冲出,将郝摇旗和袁宗第团团围住。
  俗话有:双拳难敌四手,好汉也怕群狼。那郝、袁二人虽是武艺娴熟,可正黄旗的汉军将领也不是善类。眼见得明军已是势危。
  正在郝摇旗的人马行将崩溃之际,突然响起数声炮响。随着炮声,只见有过万团勇乡兵朝着这边冲杀过来。清军一见,倒不惊慌,也迎着这些义军杀了过去。一时间,天昏地暗,鬼哭狼嚎。
  “郝将军快走!”郝摇旗循声一看,原来是庄嵿驰马来到面前,后面紧跟着儿子庄轩。
  “俺郝摇旗谢老丈救命之恩!”郝摇旗于马上朝着庄嵿一拱手,“清军势大,还请老丈带着公子速速离去!”
  “老夫原本朝廷命官,清虏来犯,老夫岂能坐视不管?!”说罢瞪眼对着庄轩令道,“汝为断后,务要将追兵给为父挡住,切莫负了忠孝之名!”
  “孩儿遵命!”那庄轩答罢就率着人马迎着清军冲了过去,郝摇旗想要阻拦,哪里还来得及?
  “老丈快走!”郝摇旗大喊一声,随即护着庄嵿往南而去。
  
  由于义军的救援,郝摇旗的人马终于冲出了清军的重围。但此时庄嵿已是命悬一线。
  “昔日两位将军邀老朽一同为朝廷效力,老朽以年老体衰不能胜鞍马婉拒。当年之景,恍如昨日。”躺在大帐之中的庄嵿见郝摇旗、刘体纯和袁宗第面露伤戚,嘴角里露出了一丝浅笑,“不想今日老朽得以重跨战马,在那清虏阵中冲进杀出几次,真是死也无憾了。”
  “老丈只不过因劳累过甚,气血有些不调,静养几日便会无事。”说此话时,郝摇旗是一脸的泪水。
  “将军就不要宽慰老朽了。自家身底,岂会不知?老朽年过古稀有年,今日驰骋已至血痰堵胸,今日不去,明日也去。待去之时,老朽有一事要求将军。”
  “老丈请讲。”郝摇旗一把将庄嵿的手拉至胸前,缓缓跪下对着庄嵿说道。
  “轩儿若是侥幸得回,就让他跟随你等几位将军为朝廷建功立业,不要再呆于这湘阴之地了。”
  “小将谨遵前辈之命。”刘体纯说着也跪了下来。
  “刘将军可否记得那放生于洞庭的老鼋?”庄嵿说着将目光移向郝摇旗,“郝将军曾误认作大龟,手指险些被其咬去。刘将军煞是心善,非要将此鼋放生,还说鼋和缘分的‘缘’字乃是通声。老朽今生能得识几位将军,真乃缘分也!”
  “小将能得前辈教诲,实实乃天大的缘分也!”哽咽着的刘体纯说完此话,再看那庄嵿,庄嵿已是双目紧闭,将头歪向了一边,几滴还未流出的泪水,停留在了眼眶之中。
  
  由于王进才和黄朝宣的畏兵惧战,从而使得郝摇旗和马进忠的军马遭到大败。何腾蛟得到败报,知道长沙已不能守,于是乘着孔有德的大军未到之际,率着一班官员和百姓匆忙撤往衡州。
  章旷下得牧牛山后,原本想与郝摇旗的人马会合,不料迎头遇上败退下来的黄朝宣人马。此时这些个败兵逢人便抢,眼中已不认你是什么大帅和监军。章旷想要喝止,竟被这班散兵游勇围住一阵乱殴,若不是章旷身边还有百十号亲兵的护卫,这统兵的章大帅还真有可能落得个弃尸荒野的下场。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官帽已不知去向的章旷擦了擦流出的鼻血,气急败坏地对着吴晋锡说道,“这黄朝宣的人马只知欺压百姓,在清军面前却如兔如鼠。本帅若得机会,定效袁崇焕斩毛人龙之事!”
  “即便有这机会,大帅也斩那黄贼不得!”吴晋锡见章旷闻言面露诧异之色,乃面显无奈地接着道,“今朝廷抗清急需军马,那统兵的将领就是爷爷!”吴晋锡说到此地,乃长叹道,“朝廷兵饷匮乏,故各部人马多是靠劫掠民间以过。对此皇上何以不知?只不过双眼一睁一闭而已。而今皇上已是病急乱求,也不管是贼是匪,只要能带得数百人来投,就被封做将军,若率众数千,则封侯伯,官多如蚁,谈笑封侯,以致貂蝉满座,可到紧要之时,却做鸟散,指望他等御敌,实乃牵鬼上剑耳!大帅想斩黄朝宣,可当下如黄贼者多矣!杀了黄朝宣,杀不杀王进才?只怕大帅杀之不尽耳!再之若是因此激起兵变,恐成燎原,届时皇上只怕也会怪怨大帅。”
  “如此说来,本帅倒真是拿那些个贼子无法了!”此时的章旷不觉有些万念俱灰,“我等还是速速去往衡州吧,章某着实无能,待禀明何督师,看他如何处置此事。”
  “下官以为,此去衡州实实不妥。”吴晋锡见章旷不解,乃接着道,“如今溃军蜂拥向南,这黄朝宣和王进才的人马也是往衡州而去。而我随行人马不过千余,若如方才再生变端,只怕我等皆会丧命于这乱军之手!”
  “依吴大人所见,我等去往何处方好?”章旷看了看已被扯破的袍袖,觉得吴晋锡说得有些道理。
  “我等不如走西南奔往宝庆,如此一则可避开溃军,二则驻兵宝庆的曹志建原系故巡按刘熙祚的中军,从军多年,军纪尚是严明,对大帅也是尊崇,我等到得他处,或有可为。”
  “吴大人考虑甚是周全。”说罢此话,章旷将马头一勒,对着身后的中军说道,“你速速派出人等找寻郝将军人马,若是寻得,就让他等前往宝庆。”章旷从内心里是想把这支能战的军马抓至自己手下的。
  
  就在何滕蛟撤至衡州不久,黄朝宣也率着溃兵来到了衡州。
  “何滕蛟不过一书生耳,竟敢向本帅问罪!”想着方才在府衙内,那何滕蛟怪及自己没有依章旷军令而行之事时,黄朝宣是一脸的恼怒。
  其实,何滕蛟也只不过是做做样子,因为在接到章旷的军报后,知道了黄朝宣在湘阴之战中不听将令,畏敌不前,招致明军大败的事情后,总得给章旷一个交代。于是就在黄朝宣前来面见自己之时,说了几句重话。
  “大帅勿须烦恼。”一旁的幕僚袁琪见黄朝宣仍是忿忿,乃缓声劝慰道,“那何滕蛟持有皇上亲授的尚方宝剑,有着先斩后奏之权。而他只是申斥了大帅数语,可见他也是不敢真的问罪。”袁琪见黄朝宣的脸色有些和缓,于是接着说道,“大帅掌有两万雄兵,那何滕蛟焉能不惧?而当今天下,拥有人马方为各方所重。大帅若是前日听了章旷所言,以兵犯险,即便能杀败清军,人马亦会折损不少,届时家当尽毁,无了本钱,则必被他人所欺轻看。故而大帅应为保得了人马无虞而高兴才是。”
  这袁琪乃是黄朝宣的心腹,早年中过举子,在猜度谋划方面还算有些了得。
  “今日何滕蛟言及让本帅坚守衡州,说衡州乃全州和桂林门户,关乎朝廷大局不容有失。可眼下清军势盛,这衡州是万难守住。此事真叫本帅烦心不已。”黄朝宣说此话时,有些咬牙切齿。
  “如此以汤沃雪之事,也能让大帅烦恼?”袁琪对黄朝宣感到不理解,“我等何不重弹老调,不听那何滕蛟的军令,离开这衡州便是?”
  “这点本帅岂会不知?”黄朝宣无奈地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那何滕蛟以利诱我,说是朝廷的军饷二十万两五日后可送至衡州予我。这笔银子不是小数,本帅若弃守衡州,哪里还能得到分文?”
  “此乃何滕蛟所施置料定马之计也。”袁琪摇着脑袋沉思了片刻,乃接着小声对黄朝宣说道;“下官有一忠言,不知大帅愿否听之?”
  “汝为本帅心腹,有话但讲无妨。”黄朝宣觉得袁琪有些啰嗦,脸上掠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
  “依大帅看,这天下到底将属明还是归清?”袁琪说完此话,只把那一双眼紧盯着黄朝宣。
  “这个,”黄朝宣一时感到不好回答,因为黄朝宣也是资深明将,食朝廷俸禄多年,虽是觉得大明王朝已是鹿走苏台,但还是不愿将实话说出。
  “大帅不说,那下官就替大帅说出!”袁琪见黄朝宣踌躇,乃朗声道,“当下天意属清。大帅不见那多尔衮麾下猛将云集?多铎、阿济格、豪格、勒克德浑、博洛,还有那吴三桂、孔有德、尚可喜、耿仲明,再往下说还有那何洛会和谭泰等不可胜数之人!清军自入关以后,闯逆自缢于九宫山,弘光帝被擒于芜湖,璐王献降于杭州,隆武帝毙命于汀州,张献忠丧命于西充,邵武覆灭于广州。眼下永历皇帝在清军的追剿下,弃肇庆、奔梧州,现今只被追到全州也还不是一个头!而其手下那何滕蛟、瞿式耜和堵胤锡、章旷等,皆是些凡桃俗李,倚靠这些人等这大明哪有光复之期?大帅保明,无异于明珠暗投,延之他日覆巢,恐怕性命都难以保得!”
  “那么,依你之见,当下应该何以处之?”听罢袁琪所言,黄朝宣觉得说的在理,低头沉默了半晌,方向袁琪讨教道。
  “下官看来,大明是气数已尽。我等不如借镇守衡州之机,待何滕蛟将饷银交付大帅后,缚何滕蛟献城降清。若得事成,大帅将有大功于清廷,封个侯伯,做个提督还不就是件区区小事。”此时袁琪已看出黄朝宣有意降清,于是大胆地说出自己的计策。
  黄朝宣听罢袁琪所言,在帅椅上沉吟了片刻,然后说道:
  “只是在这衡州城内,还有赵印选和胡一清所率的云南军马一万有余,这两人皆何滕蛟心腹之人,要擒拿何滕蛟不是易事。”
  “这有何难?”袁琪对城中兵马也是了如指掌,早就将诸多因素考虑其中,于是对着黄朝宣胸有成竹地说道,“如今清军已是逼近衡州。待其人马到达城下之时,大帅可先期派出心腹与之接洽,谈好归顺事情。那何滕蛟在清军攻城之际,必至各门巡督,那赵印选和胡一清分别镇守东西二门,岂会随时随扈?待何滕蛟巡至我等驻守的北门之时,我等乘机将其拿下,而后打开城门迎清军进城。此时即便赵、胡二人知晓,已是为时已晚。如此这般,大帅以为如何?”说罢此话,袁琪的脸上满是轩轩甚得的神情。
  “袁先生果然高见!”黄朝宣一拍大腿,神情兴奋地说道,“一俟清军进抵城下,本帅就按先生之计而行,看来我等侯服玉食之日已是不远。哈哈哈!”
  “不过,大帅当下还有一要事要办!”袁琪见黄朝宣脸色闻言变得严峻,乃接着道,“那和清军接洽之人,须得忠心于大帅,在此事上可是不能马虎!”
  “这个先生不必担忧。”见袁琪说出的原来是此事,黄朝宣肃严的神色缓和了下来,“本帅帐下肖戈随我征战多年,多受本帅拔擢眷顾,彼屡次明志要誓死效忠本帅。此次派他前去,我等尽可放心!”那肖戈平日里对黄朝宣是毕恭毕敬,黄朝宣对其也是颇为器重,故而黄朝宣对将与清军洽降之事交予肖戈是十分放心。
  “来人啊!”随着黄朝宣的一声高叫,一名亲兵应声入帐跪地问道:
  “大帅有何吩咐!”
  “速速传令肖参将前来议事。要快!”
  看着快速离去的亲兵,黄朝宣满是笑容地对着袁琪说道,“本帅不奢望如孔有德等受封王爵,但封个什么精奇尼哈番应是不难。哈哈哈!”
  “下官先行恭贺大帅!”袁琪双手一拱,对着黄朝宣深深一揖,目光中充满了谄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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