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金之夏一反常态，一转身趴到嫂子身上，继续坚持她的原则大哭着：“嫂子，劝劝姓冉的，让他行行好吧，离我妈远点。否则，我宁可去死，也不见我妈。”
　　马新华并没有责怪之夏蛮不讲理行为，手拍着之夏后背说：“好了之夏，你也不用委屈，嫂子希望你能自己想明白。别人的劝解只是向你说明事理，解决心中疑团需要靠自己。来日方长，之夏啊，都是现代青年，应该想得通的才对，真不该让嫂子我浪费唇舌啊。”
　　程思源从后厨走过来，见之夏有点消气，笑着对马新华：“嫂子，你也别太在意之夏的态度，爸和妈离婚的事她可能不知道，她要知道会转过弯来的。”
　　金之夏从马新华肩上抬起头，看着程思源怒冲冲地又喊起来：“姓程的！你能不能闭嘴不说话，你知道个屁。”
　　马新华看出金之夏宁死不屈的劲头，也打消了再劝说行为。她不忍心放弃说服之夏，没有马上走，又留下一会儿再观察。
　　程思源并没动怒，还是微笑着回答着：“金之夏，你别忘了你公公可是县长，他可是和亲家通过电话喝过几次酒的。其实你心里明白着呢。嫂子说的对，你就是太自私。我真不明白，为什么对自己的母亲这般残忍？”
　　金之夏又哭了起来，哭得很伤心：“嫂子，我不想有后爹；尤其是那个姓冉的，我这辈子都不想见到他，他凭什么顶替我爹位置？他算老几？”
　　马新华把之夏搂在怀里：“之夏，姓冉的哪点不好？他和妈妈志同道合。妈妈生病的一个月里，他跑两趟省城医院，又特意学的护士，久病见真情啊。把妈妈托付给这样人，咱做儿女的应该高兴才是，抵抗就不对了。好了别难过了，谁拿走我们的爱，他都得双倍奉还。”
　　金之夏真是个倔丫头，马新华把话说到这个份上，还是不服气。不服软，但不喊了，也不说了，只是一个劲地哭。但还坚持她的原则：“嫂子，我转不过这个弯来。我一想起那个姓冉的，眉开眼笑的看着我妈。再往下一想，他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面，我就想用菜刀把他头砍下来，千刀万剐也不解气。”
　　程思源见之夏气势稍稍减下来，他才开始安慰马新华：“嫂子，千万别气坏身子，之夏会好的。”
　　马新华一笑：“妹夫，你不必安慰我，之夏和她哥一个属性，嫂子习惯了。一会儿我得回去，家里活很多，菜园该灌水了，前后两个院我都得照顾，真的沒有闲余时间。一两天内妈妈要去省医院复查，之前一两天内，把院里活收拾利索。”
　　程思源好佩服马新华：“嫂子，在当代能有您如此般俢养之年轻女性，真乃少见啊。”程思源不敢多说话，他怕金之夏再次伤害到马新华。
　　三人僵局的互看相看着，马新华就在眼前，三年前他们见过面，马良也提过妹妹如何贤惠。可自己只看她外表皮肤黑，和之夏相比差一大截。看来程思源在看问题和对人的评价，要比马良低几分。
　　另外，马新华对婆婆的这颗心，比钻石还要闪光。真够得上青年人楷模，古今少见。程思源暗下决心，我一定把马新华事迹，告诉我新闻中心哥们姐妹们。
　　马新华安慰几句金之夏：“好妹妹，嫂子百十里来一次也没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只留下一些不中听的闲言碎语。之夏，睡不着觉的时候好好想一想吧。”
　　程思源：“嫂子一路辛苦，还是吃过午饭再走吧。”
　　马新华用眼睛扫了一下两位：“思源，好好待之夏，她太清纯，别去和她钻牛角尖。思源，原谅嫂子来的匆忙，不能去看望大伯和阿姨，等下次来一定拜访。”
　　金之夏：“思源，去政府找一下小车班，把嫂子送回石园。”
　　马新华推脱中：“思源，千万别用公车，那样不好。我马上去客运站还来得及。老县长从来没用公车办过私事，咱不能帮他，也别给他找麻烦。”
　　午后马新华一人回到家里，见金山不知在谁家喝的酩酊大醉，仰面朝天喘着粗气在睡大觉
　　马华见屋里狼狈不堪的样子，金山又酩酊大醉，有些神情颓废。她一声长叹：“唉！真是双胞胎兄妹，都这副德行。你们都有自己的安乐窝，妈妈只要自己找个伴侣，都像丢了魂似的。也难怪，妈妈一直宠惯，把全部的爱都给了你们。再看看结果吧？就是这样，兄妹俩这种态度与胸怀太狭獈了。”
　　马新华收拾完屋里屋外关好门来到婆婆家。廖凤云刚吃完午饭，还没来得及收拾餐桌，见马新华推门进了屋，也跟了过来。
　　马新华见婆婆一人在屋内，她顺口问了一句：“妈，东旭不在呀？”
　　廖凤云，“小华，回来得好快呀。他回去吃饭了，我这做好了，按你说的，和他说在这吃饭，他一笑说：我还是遵守约定的好，也许之夏和思源会来的。多少天都在遵守约定，不差这几天。一旦让倔丫头碰上，我在劫难逃，说完笑着走了。”
　　马新华：“我的亲妈呀，你咋还不赶个小姑娘呢呀？真像个唐代女人，又遇上宋代老夫子，何年何月才能穿越历史时空，来到现代社会呢？拿出勇气，一歩跨越，这道门坎就这么难迈过去吗？我不是让你们做下贱事，是要以真情相待。适当时候离开石园，都年轻不老，去省城或其他什么地方还不能活？好吧，这回我要逆天而行道，媳妇把婆婆嫁出去。情愿遭天谴，也要把事做成。”
　　廖凤云走到窗前眼望蓝天，心事重重地看着蓝天白云。马新华也走到婆婆身边：“妈，别胡思乱想了。从现在起，孩儿一切是该准备了，妈妈，您可一定要配合好啊。”
　　“小华呀，别逼我了，我尽力做了。可东旭说的有道理，他说：咱不能偷偷摸摸做出任何对不起任何人的行为。我们名正言顺的做夫妻能做的事，别做傻事遗臭万年。我一想也对，东旭是为我好。”
　　“妈妈，咱明天准备一天，后天去省城医院，给你复査。带上户口本，我去大队开好介绍信，别让金山知道。除咱仨人外，谁也不许告诉。妈妈，你把你的两个孩子惯坏了。现在这二位知道这一切，会把我乱刀剁了。”
　　“小华，之夏怎么说？她怎么沒和你一起来呢？”
　　“妈，之夏身体不适，让咱先去省城医院检查，有结果给她们去个电话说个准信儿。她不想回来，还是不愿看见东旭，等咱看完病回来时候，给她去电话让她回来。”
　　“小华，我这些天觉着好多了，咱别兴师动众的好吗？经济上又不是那么宽余。”
　　“妈，什么都别说了，听我安排吧。您老人家可别让马新华着急了，钱不是问题，让东旭想办法。必须他想办法，谁让他是大舅呢？经济上你就别操心了。”
　　“小华，之夏为什么不来看我？去电话她接到了吗？”
　　“电话她都接到了，之夏真是身体不适，她对冉东旭还是有看法。不过，这回态度挺好，是笑着说的。”
　　看看金家这场戏，马新华该是总导演，她让婆婆带上户囗本，又开介绍信，想要干什么？难道说真要把廖凤云嫁了吗？马新华告诉金山，她要陪婆婆去省城大医院进行体检。
　　金山从生产队要来一辆马车，在门口站下，马新华扶着婆婆坐上马车。金山问：“新华，你这次去省城到二姨家吗？”
　　马新华笑盈盈的说：“看情况，妈愿意去我就陪她去，妈不愿意去我们马上回来。”
　　金山看着廖凤云：“妈，您还是去二姨家串个门，住些日子为好。去省城不到二姨家，与情与理说不过去。”
　　廖凤云按着马新华交代的说下去：“金山，我去你二姨家看看，有可能和你二姨去看你姥爷姥姥，二十六七年了，说不想是假，一直没时间。”
　　马新华：“妈，您能去南城是一件好事啊！今年冬我和山子也去看姥爷。”
　　金山：“新华，上车走吧，小镇通省城就一次客车，别晚了车次。”
　　马车老板赶着马车出屯不远，马新华见冉东旭在树下站着。她问：“冉户长也去省城吗？快上车吧。”
　　冉东旭在村外等着马车，见来了：“呵，我也搭便车去小镇，然后回家。”一抬腿坐在右侧车耳板上。
　　一辆马车坐着婆媳二人，冉东旭坐在与车老板平行位置。马新华导演的一场喜剧，顺利的开场了。
　　马车慢悠悠行进在乡间小路上，冉东旭和车夫搭讪着庄家院与生产队的闲事。廖凤云斜靠着马新华身上，她也蒙在鼓里赶往小镇汽车站，准备去省城医院做病情大复查。至于马新华到底是什么打算，廖凤云一点也不知详情。
　　马新华与婆婆廖凤云跟在冉东旭身后，走进小鎮公交车候车室在耐心的等待开往省城长途客车。从关屯开往省城的客车每天一次，要在临近中午才路经小镇，三人上了汽车。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长途颠簸，终于到达了省城，下车坐在长椅上休息一会儿。马新华对东旭说：“东旭，从现在起，三天内的活动听我的，咱先去一家旅社。住下后，以下活动在旅社安排，谁也不要提出反对意见。”
　　冉东旭背对着廖凤云，小声对马新华急着说：“华姐，到我家门口了怎还能住旅社呢？我家闲房间多，有个十口八口的都不用外住，而且离医院也近，做什么都方便。”
　　马新华强调着：“东旭，咱就住三天，落下脚我去郊区租座房，咱长期住。啊，是您俩长期住，接下来的事儿到旅店再说。”
　　冉东旭：“华姐，这座城市我熟悉，你出主意我跑道，总能比你方便快捷。华姐，你看这样行吗？我这是提出来和您商量，绝不是反对意见。”
　　马新华：“东旭，从今天起，你不要再叫我华姐。和我婆婆睡在一张床的上面男人，我虽然不能称他一声公爹，但也不能接受你的姐姐的称呼，你就叫我小华好了。另外，我七岁就在这座城市的姨家住，在这城市念完高中、大学。大革命期间城里乱哄哄的，那时节城里不留青年人。于一九六七年春，我返回乾安村老家，六八年嫁到石园金山家。我在这个市里住了十四年之久，实际上我是这里长大的，不一定比你生分。”
　　冉东旭惊讶的：“啊！华姐，错了，也是忘了叫小华。小华的简历原来是这样？那咱们该是老乡了，我在石园住四年，未曾听你说起这段历史。这是你的第二故乡，应该也熟，那就听你的。凤云你看这样行吗？”
　　廖凤云：“东旭和小华，到这来我对这里不熟，一切都听你俩安排。我也不知道小华这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弄得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