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人生之三十

　　31、意外的收获
　　番禺的建厂出乎意料地顺利，从基建到安装设备，仅仅用了八个月时间就完成了，李厂长接到我的电话，十分兴奋地说道：“太好了老周，我马上过来。”
　　李厂长因为去外地参加一个产品展销会，有一个多月未来番禺视察，按原计划，至少需要十个月才能完成，由于我在整个厂房建设中，对方案进行了优化再优化，因此在保证质量的前提下，不仅缩短了工期，也降低了成本。
　　李厂长来到现场，看到新厂的成绩，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悦，对我的工作大加赞赏。李厂长是那种说干就干的性格，一见厂房建好，设备安装好了，马上开始了人员上岗前的培训，不到十天厂子就开始了正常生产。
　　李厂长见我这段时间工作没日没夜地干十分辛苦，见工厂生产走上了正轨，便让我回广州休息一个礼拜。我开着车回到厂里，将车停在厂区的停车场后，仍然骑着我的摩托回到菲菲家。在番禺一呆就是一个多月，也不知道那房子里变成了什么模样，打开房门一看，我心里大喜，只见桌上擦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点灰迹。
　　一定是菲菲回来了！我大声喊道：“菲菲！”可是没人答应，我来到房里，也没看见她，甚至连片言只字也没见着。我无法从房子里的动静查探出菲菲是否在家，不过从房子收拾的情况看来，菲菲一定回来了一趟，而且就在这几天里。只是我们无缘，因此失之交臂。遗憾的是，我对整个房子进行仔细地检查，也没有找到是否有孩子的痕迹。
　　我在房间里坐了坐，望着空荡荡的房间发了一阵愣。既然没找着菲菲，再坐下去也没有意思，我在桌上留了张条，将我的大哥大号码留下——这可是在番禺建厂时，李厂长特意给我配置的。我想菲菲如果回来了，就能够迅速和我联系上。
　　我将摩托放在房里，一个人走出小区，悠哉游哉地往街上走去。来到上次撞见那位高级相师的地方，那天他的讲话又在我的耳边响起，除了我有几个儿子说得不准之外，其它的事倒还有几分相似。我蓦地记起他说的我有一笔意外之财之事，心里感到奇怪，莫非就是姜老板给我的那笔钱？可是按照他说的情况，似乎不止这区区十万元，可是除了这笔钱，哪里还有呢？
　　我摇了摇头，想把这种荒唐的臆想甩掉，站起来盲无目的地往前走去。人真是个贱物，原来在番禺累得够呛的时候，第一个想法就是能够在床上好好地睡一觉，可是现在有时间了，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着，我只好在街上游荡了。
　　来到一家电影院，我想看场电影轻松轻松，抬头想看看放映的是什么片子，却发现电影院的牌子已经没有了，变成了一家证劵公司。原来由于电视的普及，几乎没有人来看电影，电影院因效益下降无法维持，只能租给一家证劵公司。
　　既然没有电影看，就看看股票也无妨。我原来准备将十万元投入股市的，因此曾对股票知识也有所涉猎，当时由于股市不稳定，没有找到合适的股票，故此一直没有进入。
　　来到大厅，里面用人山人海来形容似乎也不为过，尤其是这些股民们，看着墙上的大屏幕，时而高声大叫，时而低声长叹，时而兴奋异常，时而凄苦悲凉。看着这些人的状态，竟使我联想起精神病患者。
　　我在单位的时候，有一名年轻工人因为谈恋爱受挫，精神受到刺激，是我将他送到精神病医院的。在那里我目睹了精神病人尽情发挥的全过程，他们仿佛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无拘无束的真空世界里，充分地享受着自由，他们有的大笑，有的大哭，有的放声高歌，有的怒声谩骂，正所谓嬉笑怒骂皆成风景，那个状态和眼前的股市相比，何其相似乃尔。
　　不知怎的，我的脑子里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念头：精神病患者和正常人都一样，并没有本质上的差别，只是正常人善于克制自己的情感，不将真情表露，精神患者从不掩饰自己的情感，总是尽情地将心中欲念表露；相对而言，精神病患者比正常人更直爽更坦然更真诚，正常人则相对虚伪得多。
　　这么一想，我抬头往那些疯狂的股民们那看了一眼，感到很好笑。我想到自己有二十万资金，看有没有合适的股票买。我正想走过去看看股票行情，一位瘦小的年轻人走过来，手里拿着一张股票问道：“有这种股票出手么？”
　　我扫了那位中年人手中股票一眼，觉得很面熟，拿过来一看，正是我在伊莉莎车库里捡的那种股票，我信口问道：“这种股票什么价？”
　　“三十五。”
　　我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重复道：“多少？”
　　“三十八吧。”那人又补充道，“你有多少，我收多少，全是现金交易。”
　　我心里一动，有一种按耐不住的兴奋，试想一块钱的股票涨到了三十八块，那个人即便再沉着也会无法控制心中的喜悦。
　　我想既然黑市卖到了这种价，市场价格一定还要高，不然这些人赚什么？我还是想摸摸行情，我未置可否将股票卖给了他。年轻人又说：“你真的想不想脱手，价格还可以商量。”
　　我又试探道：“你说最高可以出到多少，价格合适我再定。”
　　年轻人低头沉思了一阵，伸出四个手指说：“我出这个价，再多一分我就不要了。”
　　我摇了摇头，说：“四十？算了，不卖。”
　　其实我倒并不是不想卖给他，而是对他的资金实力抱有怀疑，你想一百多万的现金，这个人能拿得出来么？我还怕他给我一些假票子，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于是，我便往前面走去，年轻人像牛皮糖般沾上来：“老板，我们谈谈，虽然证劵公司价格比我们稍高一点，但是他们的手续费高得吓人，减去手续费还没有我出的这个价。”
　　见他如此纠缠下去，我只好说：“对不起，我自己并没有这种股票，但我的一位朋友好象有，上次听说他想出手，就因为没有好价钱，所以一直留在手里。我等会回去就转告他，如果他愿意脱手，我可以让他明天来找你。”
　　那年轻人一听，忙从身上掏出一张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和联系扩机，如果你的朋友同意就让他和我联系，我可以上门服务。”
　　我答应一定转告，只是能否成功，就得取决于本人，这笔生意能否做成就看你的造化。
　　年轻人这才走开，没走两步又过来说：“如果你介绍成功，我给你一万元的中介费。”
　　我道：“那好，你们可要说话算话呀。”
　　“放心，我们做这行靠的就是说话算话。”
　　看着年轻人走开，我这才来到屏幕前，从滚动的信息里捕捉我的信息。对着屏幕上看了好一阵，看得我眼睛有些发涨，终于看到我手中股票的价格，居然一股到了四十六元五角钱。这可是一个天价，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我必须立即出手。
　　我问了一下证劵公司的工作人员，弄清楚股票交易办理手续的程序，虽然有些麻烦，但操作起来也没难度，于是，我来到菲菲家，推出摩托往厂里跑去。我的股票放在我的密码箱里，而箱子则在我的小车后箱里面。
　　我取出股票跑到股市，还好上前交易的人并不多，我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完成了整个手续。扣除了手续费，我的银行卡上一下子就增加了一百八十多万，哈哈，就在这一瞬间，我的资金达到了两百多万，这可是我做梦也没想到的。
　　我突然记起那位高级相师的话，他说我有一大笔意外之财，果不其然。这家伙讲的话还真的十分灵验，如果菲菲给我生了个男孩，那可就更神了。
　　正在这时，我听见我的大哥大响了起来，拿出来接听，竟然是菲菲的声音。她回来看到桌上的条子，知道我就在广州，立即给我打了电话。
　　我骑着摩托往菲菲家驰去。在路上我设想着与菲菲重逢的情景，可惜路程太短，我还没有想出个所以然，就到了菲菲的房门口。我将摩托放好，敲了敲门，门打开菲菲站在那里，我有些难以抑制心中的冲动，真想好好地拥抱拥抱她，谁知她做了一个眼色，使我在紧要关头刹住了脚，走到屋里我才知道里面还有一个十五六岁女孩。
　　就在这时，我听见里屋传来一阵婴儿的啼哭声，那女孩跑了进去，不一会抱着一位哭哭啼啼的婴儿走了出来。
　　我看了婴儿一眼，一种亲近之情油然而生，凭直觉我就知道，这一定是我的儿子。我伸手从女孩手里抱过孩子，也真奇怪刚才还在哼哼唧唧的小家伙，到了我的手上，居然不哭了。他瞪大眼睛看着我，圆圆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我忍不住亲了一下，小家伙竟然咧开那没牙的嘴，笑了起来。
　　看着婴儿这逗人喜爱的模样，我原本喜悦的心情更为灿烂。我舒展眉头问菲菲：“我的儿子几个月啦？”
　　菲菲用手点了一下我的额头抢白道：“厚脸皮，凭什么说是儿子，而不是女儿？又凭什么说一定是你的？”
　　我笑道：“凭直觉。”说着我指着婴儿的眉眼说，“你看他这样子，跟我一百天的相片简直是一个模子套出来的，如果不是我下的种，能有这么优良的品种么？”
　　我用溢满幸福的眼光看着菲菲道：“我们的儿子叫什么名字？”
　　菲菲用妩媚的眼神看了我一眼，说：“这得问他爹，看他爹给他起个什么名字。”
　　“也是，儿子他爹只在制作的时候出了一点力，产品出厂后，什么贡献也没有，是该取个响亮的名字。”我低头沉思一阵，想到我和菲菲是相识在列车上，那么就叫周飞烈吧。
　　菲菲问道：“周飞烈，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我说这很简单：“‘飞’和你的‘菲’字同音，‘烈’又与列车的‘列’字同音。因为我们相逢相识相爱都源自那趟列车，因此就叫飞烈了，读起来也朗朗上口。”
　　菲菲听我这么一说，连着念了几遍：“周飞烈，周飞烈，不错，这名字听起来也蛮好。行，就叫周飞烈吧。
　　周飞烈，我终于有了一个我自己的儿子！
　　今天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个黄道吉日，我不仅发了一笔意想不到的横财，而且还拥有了一个儿子。为了庆祝这双喜临门，我对菲菲说：“为了庆祝儿子的诞生和一家团圆我们是不是该到店子里去潇洒一次？”
　　菲菲用那双会说话的眼睛看着我说道：“那我可就打土豪，吃大户了？”
　　我说：“没问题，你想上哪里我们就去哪里。”
　　菲菲低头想了想说：“可惜带着飞烈打的不方便，不然我又想到河边吃小吃了。”
　　我说：“没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要求，我去开车来。”
　　“什么，你变成有车族了？”菲菲用怀疑的眼神看着我。
　　“有车族谈不上，但是有车用一族，还是能沾上边。”说着，我跨上摩托道，“做好准备，想好饭店，二十分钟就到。”说完，我一踩油门，摩托“哧溜”一声往前疾驰而去。
　　久别胜新婚，我和菲菲度过了蜜月般的假期。偶尔回忆起那位相师的话，感觉到竟然全部被他说中，无论是偶然碰中还是他确有高超的神通，对我来说，那笔巨款乃至我的飞烈，都是我意外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