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话——生活，继续

　　“青林，放学回来了嘛？”
　　“嗯，回来了，大姑吃了饭没有。”
　　“吃了吃了，早点回去，这个时候不早了。”
　　“嗯，要得，今天放学放的晚。”
　　走在回家的路上，遇见正在门前摘菜的大姑，对我很热情，我是个懂礼貌的人，家里从小就教育很严，看到长辈就要叫人，所以在我们寨子，经常被长辈们夸嘴很甜，看见长辈都要叫，刚刚打招呼的大姑也是一样。
　　擦了擦留在嘴角的麻辣，背着书包朝家里走去，家住在半山腰，但寨子二三十户人家，心比较齐，自己每家每户掏腰包，出劳动力，修了一条路从山脚绕到山腰，交通并不障碍，有些人家基本都有一辆摩托车。
　　之前大哥也买了一辆，后面没经常在家，在外打工，就卖给了别人，今年过了九月初二，我就十一岁，很想去学摩托车，别人家的车都是宝贝，谁能给我学，很羡慕那些家里有一辆摩托车的人家。
　　“回来了？”
　　“回来了。”
　　“几点了才回来，别个都放学好久了，又在路上耍。”
　　“没有，今天是放学放得晚，加上还要布置作业，齐东她们放学了我们还在做题。”
　　看我回来有点晚，爸站门口，磨着柴刀，带着一丝责备，问了我几句，我如实说了原因，把隔壁五年级的表妹抬出来作证。
　　“锅里面留些饭菜，还是热的，吃完了就到后山，又在后面慢悠悠嘛，后山有两捆丫丫柴，把弄回来生火。”
　　“嗯，晓得了，嫂嫂去哪儿了？”
　　“哪个晓得去哪儿了，你姐姐在屋头照顾你妈，晚饭就让她做，那个败家子也不晓得去哪儿了，你妈都病成这样，一天还到处乱逛。”
　　“那我先去吃饭，吃完了我就去弄后山的丫丫柴。”
　　每天回来，别人家都有热饭热菜吃着，吃完了就写作业，我不一样，很少吃到热的饭菜，大多数回来都是凉的，有时候要自己做，家里的原因，母亲今年得了很严重的病，前几天，爸打电话叫姐回来照顾母亲，嫂嫂和哥哥也从外地回来。
　　这几天锅里有饭菜，是姐姐回来了的原因，老爸不会做饭，母亲躺在病床上要人照顾，爸口中的败家子，说的是大哥，有个嫂嫂，也不知道今天又跑去哪家聊天了，家里的农活，下午放学回来就我和爸一起干。
　　周末早上，很早就和爸一起下地干活，穷人家的孩子，我已经习惯了，虽然今年我还没满十一岁，但我帮爸爸分担了不少的农活，姐姐在外打工，一年难得回来一次，哥哥也是一样。
　　“弟弟，菜是热的嘛？要不要热一下。”
　　“不了，温热，可以吃，妈好些了没有。”
　　“我刚刚给她煮了点稀饭，才喂她吃，你等哈要去后山嘛？”
　　“嗯，爸爸跟我说了后山有两捆丫丫柴，我吃完了就去拉回来，晚上饭你做哦，我回来的晚。”
　　“嗯，晓得了，做事慢一点，我等下还要把衣服洗了，你把洗衣机给我拉出来，我过一下就下来。”
　　“哦！等哈，我吃完饭就把洗衣机弄出来。”
　　二楼阳台传来姐姐的声音，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二楼的那个房间，心里许多担忧，母亲的病，断断续续已经治了一年了，还是没有明显好转，很害怕母亲出事，爸爸是家里的顶梁柱，但为了照顾母亲，爸爸已经一年都没有出去打工了，经济上断了来源，只能问亲戚，朋友家里借，这一年，我们家多病多灾。
　　狼吞虎咽的吃完饭，换了胶鞋和衣服，带着一双手套，手里拿着柴刀就去追赶爸爸，不去想担心的事情，现在这个家，我能为爸爸分担一些，他就会轻松很多。
　　自从母亲生病以后，很少能在父亲脸上看到笑容，每天都是板着一张脸，在家里父亲很严厉，哪怕是成年了的大哥，很畏惧父亲，但家里的农活，父亲显然没有逼着大哥做，每次都只叫上我，至于大哥爱来不来。
　　不过，我和父亲在外面干农活，大哥一回到家就会换衣服来帮忙，不是他勤快，而是害怕父亲。
　　显然，今天大哥不知道去了哪里，一回来我就能感受到父亲严肃面容下的生气，虽然没有对我发火，但我能感受到，父亲对于大哥的懒散，很是生气，二十一二的人了，还是没有成年人的觉悟，整天在外面鬼混，这些年出去打工，有时候还要家里给他打钱，父亲经常骂大哥是败家子，而周围的邻居，也是如此认为！
　　“今天老师给你们安排了作业没有？”
　　“安排了，数学练习册两篇，还有算数题十五道。”
　　“语文作业没有安排吗？”
　　“安排了，叫我们写一篇作文，题目是《夏日》体裁不限。”
　　“嗯，安排了作业就行了，等会儿把柴弄回去了就去写作业，好好读书，不要在学校惹是生非。”
　　“哦，晓得。”
　　山腰上，父亲走得很慢，可能是在等我，怕我找不到地方，后山一大片都是我们家的山林，找不到很正常，父亲会给我捆绑好柴火，让我弄会家。
　　一如既往，放学回来每一天，爸爸都要问我有多少作业，我们父子两很少说话，在家里，什么事都是父亲说了算，以前还有妈一起商量，但自从妈妈病倒以后，父亲的脾气变化很大，有时候总是很生气愤怒，小事情能让他把家里人骂一通。
　　“这两捆柴我给你捆好了，从这个斜坡拉下去，然后丢在后屋檐沟，堆好，这两根沙树也要拉回去，我去那边砍沙树。”
　　“嗯，就这些嘛？”
　　“就这些，把手套带上，去那边草丛找几根青藤，绑在沙树头头上，拉起来顺手，慢点拉，石头滑的很，这种直杆子沙树一拉跑的多块，慢点整。”
　　交代了要注意的事项和活，父亲拿着斧子，沿着水渠朝后山背面走去，这个点已经五点左右，再过一个小时太阳就下山了，拉完这些东西，我还要回去做作业，不想耽搁时间，在一侧的树丛中找了两根青藤，捆绑在沙树的底根，拉着沙树就往山下走。
　　一番劳动下来，浑身上下冒着热汗，气踹嘘嘘地走到柴火旁，剩下的就只有一捆丫丫柴，太阳已经下山，西边的大山上的天空，被红彤彤的晚霞染红了一大片，跟书本上课文里面写的火烧云一模一样，坐在石头上，有些发呆，心里在想着未来的事情。
　　“全都拉回去了嘛？”
　　“拉完了，就是剩下这一把了，正准备去叫你回去，你就来了。”
　　“搞完就回去了，天也不早，回去洗手吃饭，吃完就把作业写完。”
　　“嗯。”
　　父亲的出现，打断了我的憧憬，满头草籽的父亲，肩上扛着一根粗壮的干松树，踩着步子缓缓向着山脚下走去，站起身的我没有多说什么，拉着丫丫柴也跟在后面下山。
　　看着父亲有些疲惫的身影，我能做的，只有这些，分担了部分家里的活，年龄在我这里，与我每天回家做的事，不成正比。
　　村子里与我年龄相仿的人，过得生活比我轻松很多，别人在家看奥特曼，我跟着父亲挖土豆，掰玉米，一个童年，两种生活。
　　“爸，放到那儿我来嘛，下午去了一趟十三村，找邵三娃结工钱，刚刚才回来。”
　　周围无声的沉默气氛，此时被一到声音打破，父亲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但我听声音，知道是爸爸口中的败家子——大哥来了，一身衣服都没换，牛仔衣，牛仔裤，穿着一双皮鞋，这身打扮哪里是来干活的，肯定是怕爸晚上不给他好脸色，跑到后山来接我和父亲。
　　“你还晓得回来啊？”
　　心里还有气头的父亲，见着大哥直接怼了他一句，没有给他好脸色，我站在一边，看着大哥有些害怕的表情，没敢说话，父亲发起火来，谁都骂，连我姐有时都被他骂哭。
　　大哥明白自己的问题，没说什么，走过来把父亲肩上的松树扛在肩上，步子迈得很快在前面走，我也跟在大哥后面，朝着后屋檐下走。
　　码好柴禾，拍拍身上的残渣灰尘，穿过走廊回去，洗脸水已经倒好，饭菜姐姐已经做好，打了一点稀饭和青菜，端着上了楼去喂母亲，楼下火房剩下我们几爷子吃饭，嫂嫂也带着小侄女回来坐在一边看电视。
　　爸的眼睛里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愤怒，没有多言什么，大哥去盛饭，我去拿筷子，可能是母亲生病的原因，父亲回来没有发火，，坦然地吃着饭，没有谁愿意坐在父亲一边，我端着碗，坐在爸一旁，一家人开始吃饭，家里母亲生病后，我从来没有见到过家庭和睦的，哪怕是一天，都不存在。
　　在家都是父亲说了算，大事小事话语权，全是他做主，主心骨不能没有父亲。
　　姐姐出去打工几年，做菜的手艺有些退步，三个菜，两个没盐味，一个没辣味，碗里盛的饭，我吃得很慢，饭菜不合家里的胃口，尽管食之难咽，但父亲在，我根本不敢浪费粮食，这是家里的家规，就连对爸有意见的嫂嫂，也不敢明目张胆地浪费。
　　“爸爸，我给你再打一碗。”
　　“不了，吃够了，你姐姐做菜手艺越来越不行，盐都没放够，没得味，辣椒也放的少，赶快吃，吃完了去写作业。”
　　累了一天的父亲，没有再让我盛第二碗，也许习惯了我做菜的口味，父亲吃我做的饭菜，一顿基本都是两碗，今天的饭菜剩了很多，大哥和嫂嫂没吃多少，我几下吃完饭，擦了擦嘴，给父亲泡了一杯茶，就去拿陈老师布置的家庭作业。
　　满脸严肃的父亲，手里端着茶水，督促着两岁的小侄女好好吃饭，大哥给父亲打开了电视，调到了CCTV-1频道。
　　这个点，马上就是新闻联播，爸爸每天都看，七点准时看新闻联播，看完后还有天气预报，这是父亲每天必须要做的事情。
　　“各位观众晚上好。”
　　“晚上好”
　　“欢迎收看今天的新闻联播，今天是四月……”
　　正在做数学练习册的我，抬头看了看，新闻联播开始了，父亲嘴里抽着烟，看着电视里播报的新闻，没有说我做作业不认真，看新闻联播，父亲从来不会说我，哪怕是在写作业，也不会认为我是在看电视偷懒，因为电视里播报的都是国家大事，国际新闻，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若是平常的节目，定然要被父亲骂不认真。
　　小看了几分钟，我拿着练习册开始算题，时间在我认真的状态下，一分一秒地缓缓走过，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地转动，屋子里除了电视的声音，听不到其他人说话，即便是调皮的小侄女，也安安静静地躺在嫂嫂的怀里，准备要睡了，小孩子瞌睡来得早。
　　“写完了吗？”
　　“还没有，还有一篇作文要写，几点了，爸爸。”
　　“马上就八点了。”
　　“哦，天气预报你看了吗？明天是啥子天气？”
　　“看了，阴天，早上把伞带起，写完了把电视关了，等哈看你妈要不要吃点东西，要吃就给她煮点面条送上去，写完了看电视莫看晚了，明天还要读书。”
　　“晓得了，这么早你要睡了吗？”
　　“今天累到了，想早点睡，快点写。”
　　“嗯！晓得了。”
　　刚刚昨晚练习册，准备写作文了，父亲就要去睡了，现在虽然八点了，还是很早，精彩的电视剧才刚刚开始，许是因为真的累了，父亲这一段时间睡得很早，有时候吃完饭出去走一圈就上楼睡了。
　　“你洗脸洗脚了吗？”
　　“洗了！”
　　望着走出门外的父亲，朝着他的背影问了问，带着一丝疲惫，左手锤着腰，缓缓地朝着楼梯口走去，在有些昏暗灰黄的灯光下，那走廊上拖着长长的影子，逐步消失在面前。
　　“咳咳，咳咳咳，咳，咳”……
　　远处传来几声咳嗽，我知道，父亲的小毛病又犯了，一旦累了，总会小咳一会儿。关上了门，火房就剩下我一个，嫂嫂和大哥早早就回房睡了，害怕父亲骂他们，很自觉地去睡觉，就剩下我一个在房间里写作业。
　　夏季天气炎热，农村的蚊蝇很多，穿着短裤，腿上被蚊子咬了好多红疙瘩，很痒，我一边拍蚊子，一遍写作文，《夏日》为题目，不擅长写作文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开头，在书包里找出了语文书，在树上翻看有关写夏天的课文，找到了开头怎么写，下面的就很简单了。
　　“吱——”
　　“晚上蚊子多，把这个蚊香放在下面，免得蚊子咬得身上全是包，电视看一会就关了。”
　　“嗯，等会我就上去睡了！”
　　正准备写开头的我，被推门进来的父亲打断，手里拿着一盘点好的蚊香，跟我说了几句，放下蚊香，又慢悠悠地上了楼睡觉，将点好的蚊香放在地上，很有作用，蚊子很少来我四周，这一段时间，周围都是安静，除了电视里面放着电视剧。听不到蚊子嘤嘤嘤地乱叫。
　　“呼，终于写完了！”
　　一篇五百字左右的作文，花了半个小时的时间，看了看表，才八点半，还能看一会儿电视，看到九点多，就上去睡觉，收拾完做好的家庭作业，拿着遥控器，终于能看一会儿《铠甲勇士》这部电视，不仅仅是我一个人喜欢，在我们学校，谁不知道《铠甲勇士》，都渴望有一个变身器，自己能变身成铠甲，为了保护地球去战斗！
　　“青林，还不睡吗？现在几点了？明天还要读书，你晓得不吗？”
　　看的正起劲的我，听到了最不愿听到的声音，爸爸在催促我上去睡觉，我爸的话，还是只能乖该听，即使很精彩的剧集，我也只好关掉电视，抬头一看，差不多都九点半了，难怪父亲要说我，这个点基本都睡完了，还在看电视的学生基本都没得了，看《铠甲勇士》入迷的我，有些忘了时间。
　　“哦，马上就上来了！”
　　关掉了电视，走出火房门，我急匆匆地上了楼看见父亲站在房间门口，双眼带着白眼花看着我。
　　心里畏惧害怕的我，根本不敢解释什么，家里规定了九点半必须睡觉，现在都要九点五十，我还在楼下没上去，父亲生气我猜到了。
　　“妈好些了没有，我去看看妈。”
　　带着害怕的情绪，我转身朝着生病的母亲房间走去，有些睡眠的母亲，知道是我来了，转过身来看着我，笑了笑，眼珠凹陷很深，受病痛的折磨，母亲现在几乎每天都只能吃些稀饭青菜，油腻的根本咽不下，苍白的脸上，少了平常红润的血气，看在眼里的我，心里很难受。
　　“妈，今天好些了吗？”
　　“哎，好啥子哦娃儿哎，你妈这个病是治不好了，拖了你爸爸以后妈不在了，好好孝顺你爸，你爸爸他不容易哦。”
　　嘴角带着笑，但眼里却有太多的舍不得，母亲最疼我这个小儿子，因为我最懂事，最听话，在家里总是帮着父亲做事干活，这些母亲都知道。
　　病痛缠身的母亲，伸手摸了我的头，把我揽在怀里，我紧紧的抱着母亲瘦弱的身子骨，这样一个成年人，已经瘦得剩下皮包骨，她才五十不到啊，变得这么瘦弱，连起床方便都不能自己来，看在眼里，我真的害怕母亲离开我。
　　“娃儿，好好读书，将来好好孝顺你爸爸，他也不容易，今年也是苦了他，攒的钱都给我看病。”
　　“我晓得，妈你说的我都晓得。”
　　轻轻地抱着母亲，不愿撒手，我明白母亲要说的事。
　　“嗯，晓得就行了，去睡嘛，快十点了，你姐姐也刚睡，轻点走，她回来照顾我也是辛苦，莫吵着她。”
　　“嗯，那你自己早点睡，我去睡了。”
　　在母亲的催促下，我轻轻地松开了双手，将一床轻薄的床被，盖在母亲的身上，关了灯，往自己的卧室走去，明天还要上课，我该早点睡觉了。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扑流萤。天阶夜色凉如水，卧看牵牛织女星。在秋夜里烛光映照着画屏，手拿着小罗扇扑打萤火虫。
　　夜色里的石阶清凉如冷水，静坐寝宫凝视牛郎织女星。
　　秋夕：秋天的夜晚。
　　银烛：银色而精美的蜡烛。银，一作“红”。画屏：画有图案的屏风。
　　轻罗小扇：轻巧的丝质团扇。流萤：飞动的萤火虫。
　　天阶：露天的石阶。天，一作“瑶”。
　　坐看：坐着朝天看。坐：一作“卧”。牵牛织女星：两个星座的名字，指牵牛星、织女星。亦指古代神话中的人物牵牛和织女……”
　　“青林，这么早起来读书吗？”
　　“嗯，二舅，你今天也起来早啊，琦东还没起来吗？”
　　“还没有哦，在穿衣服，你一天也还勤快，活也帮你老汉干，起这么早读书，好好学，将来考个好大学。”
　　“嗯嗯，要得，嘿嘿，那我去读书了二舅。”
　　“嗯，去嘛，我也要去给琦东煮面条。”
　　早晨六点半，站在顶楼天台读，昨天陈老师教会的古诗和注释，今天要抽查，很担心再一次被抽查，早上起来读书，有很好的记忆力，开学这几周，我每天早上六点半到七点钟，起床读一个小时，父亲还在熟睡，母亲早就醒了，但并没有打扰我。
　　乡下的夏天，晨雾很重，雨露依附在绿叶草木上，感觉像是晚上下了一场雨，早上走在上学的路上，太阳从东方升起，晨露因温度升高而缓慢蒸发，露水变成雾气在群山低谷寥寥上升，各家各户早起做饭的炊烟，与晨雾一起混合。
　　雾白的晨雾，和淡灰的炊烟交融在一起，给群山之间增添了一些朦胧美！
　　“青林，下楼生火做饭，七点多了，吃了饭就去读书，钱给你放在阳台栏杆上了。”
　　“哦，马上就下去。”
　　二楼房间，传来父亲有些懒散的声音，收拾好了书本和语文书，朝着楼下走去，经过父亲卧室门口，阳台栏杆上放在一块钱，放在衣兜，往楼下走去。
　　“弟弟，爸爸给了你几块钱？”
　　“一块，咋个了？”
　　“一块吗？我这儿有五块零钱，拿去，一块钱不够吃。”
　　“哦！”
　　经过姐的房间，还没睡醒的她，听见父亲对我的催促，房间里拿出来五块钱给我，让自己花，给过钱她回去睡了。
　　家里每天，都是我起得早，下楼去生火炒点饭，吃完就要去读书了。
　　“青林哥，走，去读书了啊，走不走？”
　　“马上，你先走嘛，我还在吃饭，等会儿就去。”
　　看时间，这个点七点五十，隔壁的表妹来我家门口催我一起上学，做好油炒饭的我，没有打算跟她一起去，吃完饭我还要烧一壶水给母亲留着喝，泡一壶茶给父亲，八点半上课，跑去学校最多就八点二十，所以我不着急。
　　“哦，那我跟东儿就先走了哦，你在后面快点跟上来。”
　　“嗯，你们先走，我还在吃饭。”
　　告了别，碗里的炒饭，几下就被我吃完了，留了一些在锅里给父亲，早上要去干活的父亲，每天我上学前，会做两个人的分量，父亲一碗，我一碗，泡了一壶茶，将热水倒进了保温壶，收拾书包急急忙忙地往学校跑去，这个时间段，除了我还在后面，没有其他学生。
　　“呼，哈，呼……”
　　“青林，你现在才来啊，马上就要上课了。”
　　跑进教室，刚刚坐在位置上，同桌便问我怎么现在才来，教室里，大家都坐在位置上，尽管还没上课，同学们自觉，没等上课铃想起，便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复习。
　　“早上吃了点饭，耽搁了一会儿，不说了，今天要抽查，马上就早读课，还是多看一会儿书。”
　　敷衍几句，拿出昨天上课的笔记和语文书，开始复习，今天要是再被陈老师点到，一定不能答不上来！
　　有了注意，我不再开小差讲话，认真的背起古诗。
　　“银烛秋光冷画屏，轻罗小扇……”
　　“天阶，解释天街……”
　　“卧看，注释坐看……”
　　教室里想起一片朗朗读书声，五年级也开始背诵起课文，开小差的总有那么一两个。
　　“叮！叮！叮！”
　　铃声响起，早读课三十分钟开始了，教室里读书声，越来越多，开小差的学生也回到了学习的状态，为什么不开小差了？因为，陈老师就站在教室门口监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