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厚颜无耻

　　腾正把东西放进房子里面，便走到离冷清露爷孙三人不远的地方站定。他从俩女看来人的神色中便能看得出来，冷家和中年男子一群人之间，有着深深的仇恨；这种仇恨已经积累了很长的时间，也许和她父母当年的死有关。
　　腾正虽然不懂海南话，可是也已经在冷家住了一段时间，爷爷、吃饭、爸爸妈妈、兄弟姐妹等一些最常用的名词还是能够听懂。
　　看到这里，腾正走到冷清露身边，压低声音问道：“他们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情？”
　　“那中年男子名叫冷富贵，其他几人是他们的家人，他们一家是永兴镇最有权势的人之一。他们来这里是为了我们家房子的事情……”冷清露把他们的来意简短地说了一下。
　　腾正听后想了一下道：“这么说对方占理，而且对方现在的权势又碾压你们，怎么吵都对你们不利。”
　　“可是现在他们想要我们把房子给他们。你要知道，我们家那幢楼在永兴镇的正中心，现在那幢楼的市场价最少超过三百万；他想要我们一百万抵压给他们，这怎么可能？”冷清露的眼中带着不甘，看向来人时散发着愤怒的火焰。
　　“如果不这样，难道你们还有别的办法不成，除非……”说到这里腾正停了下来，他的眼中闪过思索的神色。
　　“除非什么？”冷清露急急问。
　　“除非有人现在愿意买那幢楼。”腾正道。
　　“不可能，现在那幢楼由他们一家占着，而且他们一家都住在那里面；再加上他们一家在永兴这个地方，不管是政府还是社会上的混混，都会给他们一些面子，现在哪怕我们把房子低价贱卖，也没人敢买。”冷清露很快否定了腾正的想法。
　　“如果这样，那只有把房子给他们，等以后你们长大了，条件好了，再买更好的。”腾正劝慰道。
　　腾正说的话虽然很轻，但是冷清凝正好在冷清露的身边，腾正的话被她听得清清楚楚；她听到腾正如此劝慰冷清露，睁着美目向他望去，她看向腾正的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责怪。
　　“你别误会，我是替你们想。”腾正连忙解释道。
　　“你就是腾正？你现在劝我妹妹把房子给别人，你还叫我别误会？”冷清凝怒声道。
　　“我只是不想因为这事而给你们的生活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和负担；更何况现在你们也没得选择，他们也知道你们没得选择所以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来提这事。”腾正盯着冷清凝道。
　　听到腾正的话，中年男子的目光转而向他望来；他也没有想到，腾正会一语道破他们的来意。
　　“清凝，你别误会阿正，他说的是实话。就我们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所说的虽然是我们最不愿意听的，可是却是我们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冷新宇无奈地看着自己的孙女道。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不知道你们爱不爱听？”中年男子盯着腾正他们四人道。
　　腾正他们几人刚才的谈话虽然不大，可是冷富贵他们本就离他们不过几步距离，把他们几人刚才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子冷富贵这次是用普通话说的，腾正也听得懂，现在他已经发现腾正在冷清露她们一家人中有着不少的份量。虽然不能替她们做主，可是说的话却能左右她们三人的思想。
　　“你说说看是什么办法。”腾正能够感觉到中年男子的想法不怀好意，可是他还是想听听。因为他想多了解一下中年男子这一家人。
　　“这个方法非常简单。”中年男子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盯着冷新宇一字一句地道，“我儿子冷灿今年刚满二十一岁，如果你愿意把孙女嫁给他，不但房子退还给你们，那一百万我们也不要了，就当作是他娶媳妇的聘礼。”
　　听到这里，冷清凝往前跨了一步，盯着冷富贵冷声道：“让我嫁给你做媳妇，你们家有这个胆敢把我娶进门吗？”
　　听到冷清凝的话，冷富贵的脸不由得僵了一下，他用手指着冷清露道：“我说的不是你，是她。”
　　“休想，像他这种男人，只要是好一点的女孩子，都不会嫁给他；更何况……”说到这里，冷清露的话突然顿住。她瞪着冷富贵，牙齿咬得“咯咯“响，手指揪着衣服，眼睛一下子变得通红，连说话都变得不太顺畅。
　　“你好深的算计，对一个年过花甲的老人和一个从没走向社会的女孩子使用这样的手段，你不觉得有失男人的尊严吗？”腾正对着中年男子冷冷道。
　　冷清露害怕他们一家，可是腾正却一点也不怕，他现在孤单一人，已经没有什么值得他去害怕的。他虽然和冷清露在一起时说话不多，可是有种感情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腾正的话后，冷富贵的眼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阴狠。他的儿子、站在他身边的年轻男子却没有他那么好的忍耐，腾正的话音一落，他的脚步往前一跨，作势往腾正站立的地方欲扑。他的身体还没有扑出，便被冷富贵一把抓住。
　　“小子，你别嚣张，以后出门小心点，当心被人打断你的狗腿。”那叫冷灿的年轻男子虽然已经被冷富贵拉住，可是他瞪着腾正的目光却闪过像野兽一样的光芒。
　　冷清露被他的目光所吓到，颤抖着移动步子，往腾正的身后站去。
　　腾正没有在意他的威胁，他目光平静地看着眼前这一群人，冷冷道：“明天是国庆节，国庆长假有七天，哪怕她们现在愿意把房子过户给你们，那也是一个星期之后的事情。十年都等了，你们也不会在意再等这七天吧？”
　　“好，我就再给你们一个星期的时间；一个星期后，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再拖。”冷富贵说完对着腾正投来阴阴的一瞥，带着身边的人转身走出院子，钻进了外面的宝马车里面，跟着扬尘而去。
　　冷富贵一走，冷清露绷着的心才松了下来，她对腾正投来感激的一目；才和冷清凝一起，扶着冷新宇往房子里面走去。此时冷新宇已经被气得呼吸不顺，摇摇欲倒。
　　冷清凝只是看了腾正一眼，什么话也没说。
　　来到这里几个月了，腾正还是第一次看到冷清凝。他知道海口市离永兴镇不远，不知道为什么冷清凝却很少回家；看她刚才的样子，她并不是不顾这个家，反而像是有着什么顾虑一样。想到这里，腾正对她的工作感到好奇起来，就算好奇，但他也没有想过要去打听。
　　从冷清露的嘴中，他知道她们一家以前很不简单，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落到现在这付样子，他猜想多半和赌有光。
　　腾正走到石头桌子旁边刚刚坐下不久，冷清露便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来到他的身边坐下，轻声道：“正哥哥，刚才谢谢你。”
　　腾正看着冷清露，这才发现她虽然只有十六岁，可是已经快有一米六出头了，代表着女性特征的两座山峰隐隐显露出来；如果换上和冷清凝一样的装束，竟然丝毫不比她差。
　　“我已经没有家了，如果不是你和你爷爷，也许我都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而你又叫我哥哥了，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去保护自己的妹妹。”腾正平静道。
　　正在这时，冷清凝从房间里面走了出来，看到他们两人坐在一起，便走了过来；来到他们两人身边，她看了腾正一眼，便对着冷清露道：“你进房间陪陪爷爷，我有话同他说。”
　　冷清露看了姐姐一眼，没有动。她不知道冷清凝想要同腾正说什么，需要把自己支走才行。
　　“放心吧，我不会为难他的。”冷清凝扯了冷清露一把。
　　看到这里，冷清露无奈地站了起来，看了他们俩人一眼，才开始移步往房间里面走去。
　　冷清凝在冷清露刚才坐的座位上面坐了下来，此时她和腾正之间相隔着一张小小的石头桌子，腾正一抬头便发现冷清凝正张着眼睛望着自己。腾正别开冷清凝的目光，在他的记忆之中，除了自己的妻子外，还没有过哪一位年轻女性用这样的目光看过自己。
　　“这一个月来，清露每次在和我讲电话的时候都会提到你，连我也对你感到好奇；可是我又感到担心，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冷清凝盯着腾正问。
　　腾正没有想到冷清凝说话会这么直接，可是一想到自己是怎么住进这个院子里面的，又感到释然。他知道冷清凝不是冷清露，冷清凝经历过的事情要比冷清露复杂的多，对冷清凝对自己有这样的反应感到正常。
　　“怎么了，你是不想回答还是不好回答？”冷清凝把头偏了偏，斜着眼睛看着他。
　　“其实你没必要担心，我不会害她。”腾正道。
　　“我拿什么相信你？我对你一无所知，而你也从没有在她们俩人面前说到你的过去；而我不一样，可以说我经历的事情比你想象中还要多，因此我不会像她们那样好说话。”冷清凝又道。
　　“我不是不愿意说，而是我没有什么可以说的。因为现在的我，已经没有过去，如果我还有过去，我就不会呆在这里。”腾正看着冷清凝，目光平静，好像已经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在他的心中掀起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