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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作品名称:只有青山不改      作者:笔似青锋      发布时间:2018-09-25 07:59:46      字数:4081

  在桂林可没有早春这么一说,因为这地方似乎只有春夏,即便是冬日腊月,也是不见落叶的花草,所有的树木都是花繁叶茂。
  算来朱由榔登基称帝已是数月,可这位皇帝的日子并不好过。且不说皇宫只是由巡抚衙门改成,在规模和大小上显得寒酸,更有那终日不断而至的警闻恶报让朱由榔忧心忡忡。
  “清虏虽是势大,但若无一班降兵降将和那些卖靠官员的帮衬,我大明何至如此!”因为朱由榔早在崇祯年间皇太极和洪承畴大战于松锦之时,就知道那和天朝大明对抗的皇太极所率满族各部所有人丁加起来也不过百八十万。
  “即使全民皆兵,也不过百万之众。李自成和张献忠的人马加之就过百万,左良玉、左梦庚父子的人马也是四十万有余,高杰、黄得功、刘良佐和刘泽清的四镇军马也有三十万,那郑芝龙、郑鸿逵更是粮饷充盈,船多炮大,兵多将广。怎地就不能抵御住这清虏呢?”朱由榔想着若是加上各地其他明军以及乡兵团勇,这关内大明的土地上足有千万之上的能战之人。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有那么多的朝廷重臣和统兵大将面对杀来的区区满兵会迎风而降或是落荒而走。
  “启禀皇上,瞿式耜大人已至宫外,想要觐见皇上。”太监崔清轻脚从外走进书房,小声对朱由榔说了一声。
  这崔清年在五十上下,年幼时即净身入宫,历经几朝仍是个打杂小太监。李自成进入北京后,崇祯帝自缢于煤山,崔清也就逃出宫外,靠着乞讨流浪于北京城内。多尔衮进京后,曾张榜招前朝太监入宫任事,崔清当时虽是过着食不果腹的日子,却还有些气节。后闻得朱由崧在南京登基,于是又逃到南京,在太监王世礼的手下当差。南京沦陷后,又往福建朱聿键处。朱聿键移驾汀州途中,被散兵游勇冲散。当闻得朱由榔在肇庆称帝,遂又赶至肇庆自荐。朱由榔见其名为崔清,乃拔擢至太监总管留在身边侍候。因为朱由榔感觉这崔清有着“摧清”之意,而能击败清军重振大明正是朱由榔最大的心愿。
  “让他进来吧。”朱由榔说着即将书案上杂乱的军报稍稍梳理齐整,随即就于书案后坐定。
  “微臣叩见皇上!”进得书房的瞿式耜见皇上已是端坐,连忙跪下磕头。
  “爱卿快快平身看座。”朱由榔说着就欲起身绕过书案搀扶。
  那瞿式耜见皇上过来,赶紧起身站起。崔清随之也搬过一把椅子,瞿式耜朝着崔清一拱手,而后躬身坐了下来。
  “爱卿前来急急见朕,不知是有何事?”朱由榔料定又是烦心之事。
  这瞿式耜乃万历年间进士,年岁已是不小,现任文渊阁大学士,兼吏、兵两部尚书。
  “微臣前来乃是有要事要奏。”见朱由榔驻耳而听,瞿式耜接着说道,“清军兵进梧州之时,那丁魁楚不奉旨随扈皇上而径自离去,微臣已派人打探到他的消息。”
  “他如今身在何处?”听到音讯全无的丁魁楚此时有了下落。朱由榔心中涌出几分高兴。毕竟对自己有着拥戴之功的丁魁楚在朝中有着众多亲信,有些官员还真听他的。
  瞿式耜所说的丁魁楚和瞿式耜乃是同年进士,在朝中为官多年,朱聿键败亡后,因拥戴朱由榔登上皇位被拜为首辅,由于其前任两广总督之职,所以朱由榔对他也是十分倚重。
  “那丁魁楚畏清军如虎,只怕是在做着逃亡之事了!”瞿式耜一字一顿地说出此话,话语中流露出的是百般无奈。
  “有这等事?”朱由榔着实对自己的首辅大臣已经逃去的消息有些不信。
  “微臣派出的数路人马已有回报,早在皇上准备从肇庆移驾梧州之时,那丁魁楚即令其部将苏聘暗中将府中财物分批装车运往岑溪。皇上离开梧州的当天,丁魁楚即奔往岑溪与苏聘会合,现今正押着数十艘舟船往西江而去!”
  “丁魁楚真是该死!”朱由榔想着丁魁楚定是席卷大量财物而走,心中不觉是又恨又痛。这丁魁楚在两广总督任上几年,遍树朋党,裙带满朝,专横跋扈,敛财更是不择手段。但因其对朱由榔有着拥戴之功,因此朱由榔对丁魁楚操纵朝纲、将吏皆以贿而晋的做法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此时,朱由榔已是震怒,“前番爱卿倡捐资助饷以建义师之时,身为首辅且家资巨万的丁魁楚竟然吝而不予!”说到这里,想着自己眼下无兵无饷的窘境,誓将丁魁楚卷走的财物追回的想法油然而生,“爱卿速速调派人马,务必将丁魁楚这老贼逮回问罪!”
  “微臣领旨!”瞿式耜说着,对朱由榔一拱手,就欲退下。
  “且慢!”朱由榔似乎想起了什么,急急将瞿式耜唤住。
  “皇上还有何话吩咐微臣?”瞿式耜对朱由榔的举动有些摸不着头脑。
  “爱卿将派何人去办此事?这事可不能出丁点纰漏!”
  “微臣知晓这其中利害。微臣准备派焦琏将军前去。”此时瞿式耜算是明白了朱由榔的心思:捉拿丁魁楚事小,追回那些个金银等财物才是大事!若办差之人将财物私吞卷走,岂不是落下个竹篮打水?
  “而今司农仰屋,库藏几至河竭水尽。若能追回丁魁楚卷走的财物,定然会使得府库充盈许多,将之用作招买兵马,实实大大利于我大明重振河山!此事交予焦琏,端的让朕很是放心!爱卿退下吧。”朱由榔对瞿式耜安排焦琏前去很是满意。因为这焦琏乃陕西人氏,性格豪爽大气,对自己也是忠心耿耿。望着转身离去的瞿式耜,想着不久之后将大大改变目前自己囊中羞涩的窘状,朱由榔不由心情大好地对一直在旁躬身侍立的崔清说道,“传话御膳房,午膳给朕烧一只整鸡上来。”
  “老奴遵旨。”一些天来就未曾见过朱由榔笑脸的崔清,此时的回答也是嘹亮了许多。
  但令朱由榔万万没有预料到的是,那被丁魁楚卷去的大量金银等财物,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接连攻下肇庆、高州、雷州、廉州和梧州的李成栋可谓心情大好。鸡叫之时就率着孟文全和元胤及熊庆、熊喜兄弟和一班亲兵策马驰出大营,因为李成栋昨日即游兴大发,算计着今天要看看这广西之地负有盛名的绿水青山。
  众人刚驰出辕门不久,就闻得后面有人大呼道:
  “大帅等等兄弟!”紧接着,就见徐元吉从后面骑着他那匹黑马急急赶到李成栋身边。
  “尔如何不在营中呆着?若是明军袭来,没有了主将,却是怎生应对?”李成栋可不愿带上徐元吉,“昨日赌了一天,今天暖阳高照,想必手气也会不错,缘何放着银子不赢,却想着做那跟屁之虫?”李成栋从元胤口中得知,徐元吉昨日赢下了不少银子。
  “那班腌臜家伙昨日赌到最后,竟然找小弟借钱,小弟不借,狗日们竟动手放抢,生生被这班家伙抢去二百多两银子,如今小弟这心头还如割肉般疼痛!”
  “哈哈哈!抢得好!”李成栋大笑着说道,“你狗日的也是只管对着自己兄弟下着狠手!昨日你稳吃三注,本帅听说你赢了足有一千六七百两银子。即便你今日想赌,只怕那几个已是捉襟见肘的家伙还会对你放抢!”
  “大帅说得极是。”徐元吉苦笑着说道,“所以小弟宁愿躲了出来,让那几个狗日的猴急!”
  “那你将军务交至何人打理?”李成栋想着这徐元吉定是将军务交给了陈甲,他对陈甲还是非常放心的,但因其有伤在身,于是仍然问了一句。
  “小弟已将军务委付陈甲,这狗日的乘机勒索了小弟足足一百两纹银。”徐元吉回答的同时,脸上露出了几分忿忿。
  “陈将军重伤未愈,你就将他使唤,难道不该付人工钱?”李成栋说罢此话,随即戏谑地对徐元吉说道,“今日我等一行人的开销可尽在尔的身上,若是不允,本帅即刻令你回营!尔可要将之想好!”
  “大哥对小弟尽做那拔毛放血之事,煞是心硬如石!”说到此地,那徐元吉思虑片刻接着道,“届时我可只点素菜青蔬上桌,可是不会买酒买肉,当然,吃饭自是管饱。”
  “如此甚好!若你将酒上来,本帅就对尔罚银千两!”李成栋说罢,将双腿一夹,骑下的青骢马即扬开四蹄,朝着前方急驰而去。
  “失算了吧?”一旁的孟文全浅笑着对发着愣的徐元吉哼了一声,“你徐将军好酒乃是全军闻名,实实就是一瓮间吏部!即便早膳也是要喝下半坛才罢,你就等着挨罚吧!”孟文全说罢,也是轻拉马缰,策马紧随李成栋而去。
  “真是他娘的一张贱嘴!”徐元吉朝着自己的嘴巴猛抽了两下,随即也打马跟随了上去。
  
  李成栋等人傍花随柳地骑行一个多时辰后,就见一条碧带显现在不远之地。
  “如此青山绿水,在北方还真是少见!”按辔徐行的李成栋面对如画的山水不由发出一声感叹。
  “我等家乡焉能和此地相比?”孟文全见李成栋感叹,连忙从旁说道,“此地人少田多且气候顺调,想是百姓富庶。而我等乡土,无风起尘,龙王几乎不至,种一得三已是不错,若是遇得天灾,百姓就成那蝉腹龟肠,故而李闯等能振臂一呼就得万众相随,可见天眷一方是何等紧要。”
  “是啊!若是能吃得饱饭,谁又愿意拼出性命造反呢?”此时李成栋不由想到自己那曾沿门乞讨的老娘和成林,心中顿生悲戚之情,于是赶紧将话题岔开道,“前面那江水碧蓝有致,先生可知此江端倪?”
  “此地属之苍梧,有‘瑶连五岭,总纳三江’这么一说,故而应是浔桂两江交汇之处,至于前面是那浔江还是桂江,下官还真是不知。”孟文全虽说是博学广识,却也不敢胡说八道。
  “哈哈哈!先生宏儒硕学,览闻辩见,竟然也有不知之事?”李成栋在心中暗骂了一声:这臭呆子到底也不能做到诸事俱晓!随即说道,“要知前面到底何江,我等何不到那跟前去问问舟人渔夫?”
  “大帅说得是。孟某也可就此学得些见识。”
  还未等众人到达江边,就闻得元胤的一声惊呼:
  “好大的阵势,这船只怕有七八十艘!”李成栋等定眼一看,只见江边停靠着好大一只船队,那船只舳舻相接,连绵数里。
  “是何等样人,竟然做下如此大的生意?”李成栋想着眼下兵荒马乱,还有人敢冒风险,实实有些不简单。
  “大帅,小弟看这些个船实实有些蹊跷。”徐元吉搭着手蓬将那船队看了一番说道,“那些个船工水手看见我等前来,俱往船舱躲进。小弟看我等还是近去查看一番。”
  “此乃我军新到之地,百姓安能不惧?朱由榔已将我等一尽描画为恶鬼,乡绅士民皆将我等视为嗜血虎狼,不是躲避才怪!”李成栋对徐元吉所言颇是不以为然。
  “这船队绝不是那一般商贾船队,为此小弟愿和大帅赌上五百两纹银说话!”那徐元吉随即勃然奋励道,“小弟年少之时,也曾干些偷鸡盗狗的勾当,可即便胆大如瓜,却还是做贼心虚。小弟看那些水手船工,心虚多于惧怕,只怕这些船上载着金山银堆,因而见到我等之时方是如此鬼祟心虚!”
  “徐将军既是老手,所言想必是那经验之谈。这船队规模如此之大,即便是有钱商贾恐怕也是不及!不定那船队之中就有某一明朝的大贪官员遁迹潜形其中。”一旁的孟文全定眼看着李成栋随即说道,“不妨让徐将军合着熊庆、熊喜率着几人上船查验一番,大帅即使输了,赢下的恐不止百倍千倍,这笔买卖实实稳赚不赔!”随即转头对徐元吉道,“尔等前去须得倍加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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