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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步步追杀(四)

作品名称:大雪漫天飘      作者:栳杨      发布时间:2018-09-12 21:18:29      字数:3177

  况祖成等人见沈立宝进去,许久不见出来,不由心中焦急。况祖民正想去灶间察看,却见赵拴住板脸走了出来,把一盘花生仁放在桌上,也不说话,扭身就走。况祖民见他眼神异样,心中“格登”一下,搭讪道:“伙计!你还认得俺不?”赵拴住摇头道:“面生得很,想不起来。”况祖成道:“你再仔细想想。”赵拴住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搪塞道:“俺见得人多,哪能全记得住呢!您在这儿吃过饭呀?”况祖成问道:“李宗仁长官在台儿庄跟日本人打仗的那年春天,刚下罢大雪,俺兄弟爷四个往徐州贩卖粮食,错为(幸亏)你给俺说日本人驻在王寨集没走。要不是你,说不准这会咱们就见不上面了,得好好谢谢你呀!”赵拴住蹙眉苦思。况祖民又提醒道:“有个石先生给你算卦;吴坝有个姓郑的大夫,一家六口叫大火烧死了……”赵拴住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哎呀!我可想起来了,你们没去徐州,扭头回家了,对不对呀?”况祖成拍手道:“对呀!你羔底(终于)想起来了。”赵拴住疑惑道:“贩粮食的生意不干了?这几年没见你们从这条路上过呀!”况祖民道:“生意咋能不干呢?一直干着呢!一天也没停过。从金乡上徐州修通了公路,俺是从渠阁集那条公路上走的,那条路好走。今天要不是送人,也拐不到这条路上来。”赵拴住询问道:“这几年生意咋样呀?”况祖民由衷道:“石先生算卦真准。自从俺弟兄爷们脱过那场大难,生意是越做越顺,靠等道(交换)粮食,不但家里盖了瓦屋,还买了两头骡子、两挂马车!用不着出笨力撅着腚推土车子了。”赵拴住很是羡慕:“恁爷四个各磨(处)得不错呀!”况祖成心中高兴:“那是、那是。”
  赵拴住神色复杂地望着他们,喃喃道:“你们是正派生意人啊!”况祖民见他话里有话,忙问道:“你说这话是啥意思呢?”赵拴住欲言又止。况祖成、况祖民迅速对望了一眼,又追问道:“有啥话!你就直说吧。”赵拴住道:“你们和鸨宝到底是特(因)为啥呢?”况祖成惊诧道:“鸨宝是啥屌玩意?”赵拴住奇道:“刚才那个一笑像母鸭子叫,走路像老娘们的人就是鸨宝!你们不是一伐(起)来的吗?”况祖成顿时醒悟过来:“俺们是一伐(块)来的,他叫鸨宝?”赵拴住迷惘道:“他叫‘沈立宝’!外号‘鸨宝’!家住大圣集西南沈塘!你们美扇(从前)认得他吗?”况祖成摇摇头道:“不认得,是……”赵拴住疑惑极了,打断他的话头,劈头问道:“他那胳膊上的伤,是不是你们的骡子踢的?”
  况祖成顿时面红耳赤,骂道:“这是个啥熊操的!满嘴瞎话,他咋不脸红呢?”况祖民也气得脸色煞白,嘴唇抽搐,厉声骂道:“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血口喷人,猪狗不如。他昨天懈(陷)进沟里,眼看叫水淹死,是俺弟兄爷四个用手挖出来的,手都泡滂(起皱)了。俺们把他拉到金乡县淳集,给他看病,今天又把他送到家里,没想到他倒打一耙,恩将仇报,败坏俺们的名誉。”况清福、况清贵更是暴跳如雷,恨恨道:“早知道是这样的熊货,淹死这个孬屌操的,也没人去管他!”赵拴住暗暗点头:“原来是这么回事!沈立宝是这一带最不成器的败家子,没人愿意和他啰啰(打交道)!年实(去年)他娘俩一伐(起)不见了,道为(接近)两年,俺们都当他死在外头了呢!刚才他对我说,是你们的骡子踢伤了他的胳膊,又说你们讹他,押着他上家来拿钱的。”况祖成更是目瞪口呆:“亏他说出口来,真是‘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况清福、况清贵恨之入骨:“再碰见他,掐死这个王八操的。”赵拴住提醒道:“他已从狗洞里爬出去吆(喊)人了,你们还在这儿憨等。赶紧走吧,等他把人吆(喊)来,他吆(喊)来的人向着他说话,人多势众,你们身在外乡,就是浑身是嘴,也说不出理来,再不走得吃大亏啊!”见他说得厉害,加上有淳集的遭遇印证,况祖成等人怎能不害怕?慌忙起身就走。奔出饭馆,四人顿时傻了眼:只有粮车停在路边,两匹骡子不见了踪影,不由得脸拉长半尺。况祖成涨红了脸,喃喃道:“三哥!咱的骡子呢?”况祖民道:“你问我,我问谁去呢?”况祖成突然恍然大悟道:“咱遭了鸨宝的暗算。”况祖民顿时两眼呆滞,更是没了主意。况祖成暴跳如雷,吼道:“不中!忒窝囊了,找那个狗日的算帐去。”说罢就走。况祖民和况清福、况清贵也醒过神来,气咻咻地跟在后头。赵拴住在背后喊道:“去了也白屌搭,做了亏心事,他笛本里(一准)不敢回家!”况祖成等人伫足,一脸茫然地望着他!
  赵拴住劝道:“和这样的人讲理,‘瞎子点灯,白费腊’呀!”况祖成哭丧着脸道:“那就找他家里人!”赵拴住道:“刚才我不是说了嘛!他不见快两年了,他在外头作的孽,家里人咋会知道呢?你们知道他是咋从家走的吗?”况祖成、况祖民齐声问道:“是咋走的?”赵拴住道:“他和妹妹沈桂花相好,叫儿子沈庆丰揍跑的。他儿连爹都不认,不可能包(赔)你们的骡子!他爹沈学超好吃懒做,爹俩搁得也不渴服(融洽),你们给他说,也是白说。我好心劝你们几句,好人不跟狗斗,吃个哑巴亏吧!别再斯腾(折腾)了。”况家爷们实在咽不下这口恶气!非去不可。赵拴住见状,便道:“你们既然难心可意(欲罢不能),干脆去一趟吧。”况氏弟兄道:“不能不去。”怕况清福、况清贵沉不住气,惹出事,便留他俩守护粮车,弟兄俩怒气冲冲地去了沈塘。
  两人气昂昂地找到沈立宝家,一进大门,便见堂屋门洞开,一个俊俏小媳妇正坐在当门板凳上衲鞋底,况祖民上前问道:“这是沈立宝家吗?”小媳妇惶惑地望了他俩一眼,垂下眉去:“嗯!他没在家呀!”况祖民又问道:“今天回来了吗?”小媳妇摇头道:“我知不道!你上后院问俺爷爷吧。”起身钻进了里屋。况祖成、况祖民只好来到后院。刚进门,便见一个六十岁左右的老头坐在堂屋当门打盹,头梳得油光铮亮,正是沈立宝的养父沈学超!
  况祖成小心翼翼道:“问你点事:沈立宝回来了吗?”沈学超翻翻眼皮,神色警惕,劈头反问道:“恁俩找他治啥呢?”况祖成赔笑道:“有事问他!”沈学超俩眼一瞪,破口大骂道:“谁知道那个杂种弄啥去了?把他娘拐走卖了,恐怕早就死在外头了。”一蹦三尺多高,骂得脖子上青筋直跳,嘴角白沫四溅。况祖民、况祖成见沈学超骂不绝口,顿似芒刺在背,如坐针毡,退出门外,商议道:“不如这样:先把粮食送到徐州,回来再找他!‘跑了和尚跑不了庙’!”离开沈家,来到街上,见树荫下聚集了许多人,更有人向他们招手,便讪讪地走了过去。一个老太太伸头问道:“恁俩这是找谁呀?”况祖成尴尬道:“找沈立宝!”大家哄堂大笑,都道:“是不是叫他操了一顿?”况祖成、况祖民顿时羞赧无语,说不出话来。
  那老太太正是沈利司的母亲,见他们如此模样,问道:“是咋上他的当的?”况祖成语无伦次,把事情经过如此这般诉说了一通。利司娘道:“头先先(开始)见你们上他家去,就知道他又出症了。你们占大便宜了:开封有几个人也在找他!把人家四岁的孩子捂死了。”况祖成极为震惊,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况祖民提醒道:“就是昨天路上碰到的那几个人!”况祖成这才恍然大悟,喟然长叹。人们七嘴八舌道:“人家找习员生,就是这样说的。”况祖成问道:“习员生是谁呢?”有个年轻汉子道:“他也沾弦(不成器),小偷小摸,没有家小,不见一年多了。”利司娘问道:“利光!开封的那些人走了吗?”沈利光道:“昨天叶么黑(傍晚)我上苏庄找杨长安借锯,他说人家在苏庄问了几句,就回鱼台县城了。”利司娘道:“肯定没走。”沈利光道:“你想累(应想到),血海深仇哇!”正说得起劲,突然刹住不说了,神态惶恐地注视着前方。
  况祖成、况祖民心中一凛,见迎面走来一个老人,长得剑眉鸽眼,鼻正口阔,不言自威。那老人走到跟前,打量了祝家弟兄一眼,向大家问道:“都在这儿说话呀?”利司娘赶紧道:“是啊、是啊!您老人家咋溜出来了?”那老人不答,望望太阳,自语道:“晌午错(日西斜)了,该做晌午饭了吧?”利司娘吃惊道:“可得里(竟然到)晌午错(日西斜)了?”慌忙踮着小脚走了,大家也寂然无声,撇下况家弟兄,一哄而散。那老人也背手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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