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搏人生之六

　　6、和菲菲在一起的日子里
　　广州城真的很大，比我原来想象的还要大得多。我因为身上背着几个大包，占的空间太大，只能走在后面。下车的人太多，我好不容易才走出站口，就见车站前的广场人头簇动，如潮如涌。一见这场面，我的脑子不由自主地闪过当年伟大领袖接见红卫兵的镜头，我想也只有那种时刻，才能与这种场面媲美，我忍不住惊呼道：“老天，这里的人真多。”
　　菲菲十分自豪地说：“当然，这里可是发财者的梦园，想发财的人都喜欢来这里圆梦。”
　　我忧心忡忡地说：“只是梦都能圆么？”
　　“当然能，只要你努力。”菲菲十分轻松地回答。
　　我们边说边往前走，忽然前面一阵骚动，我因为身上的包袱太大，只能踮着脚往前看，只见一个青年人拼命地往前面跑，后面两个保安一边追赶一边用粤语大声地喊叫着什么，只见斜对面一个巡警冲了过来，扬起电棒朝奔跑的青年狠狠击了一下，那青年倒在了地上。很快人群涌上来，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琢磨着：这是干什么呢？就见菲菲快步跑来说：“刚才一个年轻人，抢了一个女子的项链就跑，幸亏这里保安多，很快就将那抢劫犯抓住了。”
　　“什么，光天化日之下，众目睽睽之下，居然有人抢劫。”我十分不理解地说。
　　菲菲不以为然：“这算什么？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我感慨地说：“怪不得人们说中国有三个地方成为争论的焦点，第一是自以为‘高素质’的北京人，第二是被‘妖魔化’了的河南人，第三是传说中‘很恐怖’的广州城。原来这广州城的恐怖，就是社会治安的混乱。”
　　菲菲说：“这也不足为怪，一个城里挤满了流动人口，不乱才怪呢。不过，这里毕竟是冒险家的乐园，淘金者的福地，所以谁都想到这里来捞一把。”
　　我们说着走着，很快就走出了车站。
　　菲菲伸手拦住一辆的士，将包放在后车厢里，拉着我坐在后排座位上。
　　菲菲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便闭上眼睛侧身靠在我的身上说：“要跑个把小时呢，我们可以放心大胆地眯一会。”这一路我和菲菲已经像一对亲兄妹般地亲密无间了。
　　菲菲大大的乳房顶在我的身上，柔柔的软软的，加之她身上那股迷人的体香味直往我的鼻息里钻，使我产生一种异样的感觉，我感觉有些意马心猿，心也开始不安分地躁动。
　　觉察到情绪的波动，我立即默念心诀，这才将躁动的心平息下来。我不敢再看菲菲的脸，毕竟美女的诱惑是很大的，我可不能失态。于是，将眼光投向车窗外的世界。
　　路旁都是高楼大厦，可比省城的楼高多了，我想广州与别的地方最大的差别，就是这里的楼比别的地方高些而已。只是这里的交通却并不通畅，一路上老是红灯绿灯，车子走走停停的。终于，车子在一个小区的前面停下了。
　　我跟着菲菲来到她的房里，这是一个一室一厅的套间，听她说这套不足三十平米的房间足足花了她二十多万，我真不明白这地方的房子怎么这么贵，简直可以说是寸土寸金了。我正在思忖之际，菲菲拿出一瓶可乐递给我：“斌哥哥，先喝点饮料，我去洗个澡。”
　　我点了点头，伸手接过可乐喝了一口。我的口正渴得冒烟呢，吃这可乐根本过不了瘾，便道：“有开水没有？喝这玩意解不了渴。”
　　菲菲笑道：“我这里可没开水，不过矿泉水倒有。”
　　我忙道：“有矿泉水，就喝矿泉水吧。”
　　“你自己到房里去拿吧，里面有一箱矿泉水，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菲菲说着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本来我一个大男人，到姑娘的闺房去不太合适，无奈口渴之下，我只好事急从权了。我走进她的闺房，还好一箱矿泉水就在门边，我拿起一瓶矿泉水，迫不及待地喝了几大口，这才止住渴。我举目扫了闺房一眼，还好里面并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尤其是床头前还堆着一堆书，令我大喜过望。我信手拿起一本，是《查太莱夫人的情人》，一见这书我不由一震，我知道这是劳伦斯的一部性描写的作品，其原著在英国被禁30年，出版该书的企鹅出版社还被控出版淫秽作品，一直到1960年这部小说才被解禁。国内也是前几年才出版过一次，可是书出版后又遭到非议，马上又被禁止，故而内地书店根本找不到这本书。此刻看到，我真有一种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喜悦。
　　我拿着书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看起来，劳伦斯的文笔十分优美，一个红杏出墙的故事，在他的笔下变得熠熠生辉，缠绵动人。女主人康妮和看林人米尔斯的偷情过程，在作者的生花妙笔之下，变成了一首首优美的诗，一曲曲动人的歌。不一会我被书中感人的情节所打动，更被作者细腻的描写和独具匠心的文字功夫所折服。
　　就在我沉浸在小说的故事情节中时，只听菲菲说：“快洗个澡吧，然后再出去吃饭。”
　　我抬起头，刚洗完澡的菲菲，脸色红通通地，显得妩媚而动人。那双秋波盈盈的眼睛里，闪现着一种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我听话的放下手中的书，走进卫生间。
　　卫生间的热水器似乎有些欺生，我打了几次火都没有打着。我知道是热水器出了点问题，修理这玩意可是我的强项，我穿着内衣走了出来。
　　菲菲一见我，忙道：“哦，忘了告诉你，那热水器是有点毛病，多打几次就行了。没办法修的，我请人修了几次都不管用。”
　　我来到厨房对热水器认真地检查了一遍，很快就找出了问题的结症，我信心十足地说：“有工具没有？我保证在五分钟内彻底解决问题。”
　　菲菲不解地问：“工具，什么工具呀？”
　　“哦，就是扳手、钳子、起子一类。”我解释说。
　　菲菲想了一阵，恍然大悟般地指着过道顶上的柜子说：“哦，你看看那里面是不是有。”
　　我站在下面试了试，够不着，菲菲指着茶几说：“将它搬过去，踩在上面。”
　　我说：“不用。”纵身一跃，已将柜门打开，我一只手攀住柜子，另一只手在里面摸着。我的手触及到一个工具袋，提了一下沉甸甸的，便拿着它跳下来。打开一看，果然是工具。
　　我拿出一把扳手，却发现锈坏了，我问她家里有汽油没有，她摇摇头。
　　我只好将扳手一边轻轻地敲着，一边旋转着扳手上的螺丝。
　　菲菲看我弄得很吃力的样子，问道：“煤油行不行？”
　　我喜道：“当然行，在哪里？快拿来。”
　　菲菲走进厨房，端出一个煤油炉，说：“这里面有煤油。”
　　我将煤油炉的盖拧开，将煤油倒出一点在扳手的螺丝上，这才使扳手活动了。我用扳手在热水器上的螺丝拧了几圈，一点火就着了。
　　菲菲一见，十分高兴地说道：“斌哥哥，你真行。”
　　我将工具袋又放回上面的柜里，这才进去洗澡。脑子还在惦记着《查太莱夫人的情人》的故事情节，我可不愿意在里面耗费时光，三下五除二就洗毕，穿着一身运动服走了出来。菲菲瞪着眼看着我，突然走过来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还没反应过来，菲菲就“咯咯”笑着走开道：“斌哥哥，你这样子好潇洒，使我忍不住想亲你一下，没意见吧？”
　　对于菲菲地坦率，我有些尴尬，不敢接她的话题，只得顾左右而言他道：“就在屋里下点面条对付吧，没必要到外面去吃。”
　　菲菲大声反对道：“NO，NO，那可不行，到了广州，怎能不吃吃这里的小吃呢？”
　　我问道：“广州有什么有名的小吃么？”
　　“当然。”菲菲如数家珍般地说，“广州名小吃可多呢，大致可分为七大类：油炸类的有油条、咸煎饼、笑口枣等；粥品类的有艇仔粥、及第粥、瑶柱白果粥等；粉面类，有云吞面、沙河粉、猪肠粉、桂林米粉、潮粉等；糕点类，有萝卜糕、马蹄糕等；甜品类，各种红豆沙、绿豆沙，以及糯米麦粥、八宝粥、芝麻糊、杏仁糊、汤丸等，尤其以双皮奶和姜汁冲奶糊最为有名；粽子类，有甜粽和咸粽两种；杂食类，包括炒田螺、猪红汤、牛骨汤、酸辣瓜菜等。”说到这里，菲菲有些遗憾地说，“可惜我这次只能陪你三天就得走，不然的话，我会带你在广州吃一个月，将所有的小吃都尝一遍。”
　　听了菲菲的话，我心里一动，问：“三天之后要走么？”
　　“是的，我早就约定好了，三天后要去厂里拉货的，早知道会遇上你，我就不会定这批货了。”菲菲无奈地说。
　　我笑了笑说：“那怎么行？可不能因为我耽搁你的生意。哦，对了，这附近有旅社没有？”
　　菲菲睁大眼睛望着我：“斌哥哥，问旅社干嘛。”
　　我说：“白天在你这里还可以，晚上孤男寡女同处一室成何体统。”
　　菲菲哈哈大笑道：“怎么，你一个大男人，还怕我吃了你么？”
　　我道：“我怕什么？就怕我住在这里，会对你影响不好，给你带来麻烦。”
　　菲菲道：“在广州可谓是鸡犬之声相闻，民至老死不相往来，谁会管别人的闲事？再说我们两个一个未娶，一个未嫁，住在一起也合情合理，谁也无权干涉呀。”
　　菲菲的理由虽然牵强，可我一时也找不出合适的话来反驳，嗫嚅道：“只是，我感觉到这样，不太合适。”
　　“唉，你这思想太僵化了，这在广州做事可就吃不开罗，况且我们这里不是一室，而是两室，算上厨房、卫生间可是四室了。”菲菲说到这里，声音一变，用一种十分诱人的声音说，“斌哥哥，你就好好地陪我三天行不行？”
　　看着她的眼睛一闪一闪的，好像在对我说：“答应我吧，答应我吧。”我实在无法拒绝这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只能点点头：“好吧，就依你吧。”
　　菲菲像小孩子似地一蹦老高：“好，斌哥哥，我带你吃艇仔粥去。”
　　我说：“艇仔粥，是什么玩意，好吃么？”
　　“当然好、肯定好、绝对好。”菲菲“好”不绝口。
　　我说：“看你说了这么多好字，到底怎么一个好法，你得具体给我说说。”
　　菲菲想了想说：“真的是很好，只是这种好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还是我们一边去吃一边去体会吧。”说完拉着我走出小区，上了一辆的士。
　　菲菲靠在我的身上，微闭着眼默默地欣赏着车里播放的音乐，我忍不住瞥了她一眼，觉得她的皮肤很白很白。常听人说一白遮三丑，何况菲菲是个大美人，娇娆的脸庞在白白皮肤的映衬下，显得分外动人；尤其是那对大大的乳房，在汽车的颠簸之下，上下不停地颤抖着，洋溢着青春的活力，释放出一种夺人心魄的魅力。
　　我毕竟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有美在侧原本就令人心动神摇，何况这位大美人还在不断地散发着她迷人的风采，害得我全身血管贲涨，浑身躁动不安起来。
　　还好，就在我难以自制之际，车子停下了，菲菲睁开了眼睛说：“哦，到了，下车吧。”只见她掏出一张五十零，扔给司机说，“不用找了。”
　　我们来到一个满植荔枝树的河道旁，荔枝树下摆着遮阳伞和长桌靠椅。菲菲领着我来到一个视线极佳，能看见河流与帆船的位置坐下，用粤语大声说了一句什么，不一会一位四十几岁的中年大嫂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粥摆在我们前面。我低头一看，哇，这碗里的东西真多，可谓异彩纷呈，红、绿、蓝、黄、白，尚未一尝就觉芳香扑鼻，令我垂涎欲滴。
　　我忙喝了一口，忍不住在心里暗叹道：天啦，这粥里面的东西真多，有河虾、鱼片、海蜇、炒花生仁、凉皮、葱花、姜等，鲜甜可口，回味无穷。
　　我记得菲菲叫这种粥为艇仔粥，可我看来看去也看不出这粥与船艇之间的关系，便说：“这粥叫八宝粥、万宝粥都很切题，可是为什么偏偏叫艇仔粥呢。”
　　一旁的一位老人说道：“这里就是古羊城八景之一的‘荔湾晚唱’。每逢夏日黄昏，不乏文人雅士及各方游客来此游玩，游河小艇穿梭往来。其中有小艇专门供应这种粥。如果岸上或别的艇上游客需要，粥艇上主人便一碗一碗地把粥品递卖过去，因此这粥便叫艇仔粥。”
　　听了老人的话，我这才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