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欲梦萦绕

　　牛金发见柴家室内只有小孩坐在椅轿内。便用手沾了点辣椒水在孩子嘴边抹了一下，孩子那细嫩的皮肉怎经得了辣椒水的刺痛，便忽然“叽喇喇”地哭闹开了。
　　融华正在垃圾堆边筛煤灰，忽然听见小孩刺心地哭，赶忙放下手中的活儿，快歩上楼来看孩子。孩子见了妈妈更加哭得厉害，融华怎么哄也哄不住。只见孩子一边哭闹头也不停的搖晃着，像是哪里疼得厉害难受的模样。融华一边哄着:“啊！宝宝别闹，哪里不舒服让妈妈看看？”一边在孩子头上仔细寻找也沒看出病兆来。
　　牛金发赶快过来了，见融华哄不住小孩的啼哭，便关心地要抱过孩子帮助查看。孩子见了牛金发更加哭得厉害了，连两只脚也不停的直蹬，头也往妈妈怀抱里直躲。融华发现孩子见了牛金发那张乌红带紫的面孔像见了鬼一样，好像明白点什么，便赶快哄着孩子。牛金发说道：“这孩子怕是得了什么急病，我建议你还是把他送去医院捡查，不然，迟了怕出问题。来！我给你帮忙吧！”
　　此时融华忙人无计，也只好接受牛金发的建议。二人带着孩子来到马路边，一招手一辆麻木车立即停下：“你们爷仨儿准备去哪里？”
　　融华正才说出“不是……”两个字时，牛金发抢先答道：“开快点，我们要去人民医院。”
　　孩子在医生的抚摸后，便止住了哭声，医生再用棉球在孩子的嘴唇上擦了擦，然后哄着孩子张开嘴看了看，又用温度计测试了体温。然后说道：“你们的孩子什么病也沒有，恐怕是受了惊吓所至。”
　　牛金发说道：“既然医生捡查孩子沒有病，那咱们回去。谢谢医生了。”说完伸手要抱孩子，孩子哪里肯要他抱，见了他拢来直往妈妈怀里钻。
　　融华赶紧哄孩子道：“妈妈抱你回家去。”
　　医生看了看融华，然后又看了看牛金发。十分疑惑地搖了搖头说：“真可惜，‘一朵鲜花插在牛屎上了。’”
　　回来的路上融华才想起对牛金发说道：“今天谢谢老牛了。”
　　“谢么子嘛，这是我应该作的。”说完用得意的眼神瞟了瞟融华漂亮的脸蛋。
　　到了晩上，融华依偎在柴锦祥的怀中轻声说起今天孩子上医院的事，提起牛金发前来帮忙送孩子的热情。然后又说：“我觉得这个人心怀鬼胎，看上去阴阳怪气的样子，孩子见了他就像见了鬼一样，根本不让他接触。以后怕是要提防着他才是。”
　　“不要用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不过是偶然遇着这件事，碰着别人也会这样作的。隔壁邻舍坐着，一定要搞好邻里关系。以后在外面千万注意别说有损他自尊的话。”
　　柴锦祥过去在商业局的时候常常在外跑业务，自从来到厂里，经常被派出去采购设备，这次又要去武汉出差。融华说：“你要经常出差，我也想上班去，咱们请个保姆吧！”
　　“哪里有合适的你就请一个吧。”
　　虽然答应请保姆，一时半会哪里去找，暂时只好拖着儿子等以后找着保姆再说。
　　牛金发见柴锦祥出差了，见融华一个人带着孩子在家里，便每天下了班买了些小孩子爱吃的东西，渐渐地和孩子混熟了。牛金发是每晩必到，直玩到十一二点钟还不打算离开，融华只好开始动撵:“孩子要睡觉了，你还不快回去？”
　　牛金发只好悻悻地离开了。又是一个晩上，同楼住着的汪跃进、田沿、游凡等今天放星期天都回家了。牛金发却不打算回家，他要趁这楼上人少，去隔壁品味心中喜欢的那个人。
　　这栋楼就剩下柴家和牛金发。到了晩上，牛金发依然来到融华家里。今天晩上这楼里静得让人害怕，直玩到夜深也没有别人打扰。
　　牛金发见孩子睡了后，按捺不住久有的爱慕之心，便向融华敞开了自己的心菲，毫不掩饰地对融华说道：“融华你知道吗？我十分傾慕你的美貌，你是我今生以来见到的第一美人，你来了便是我们厂的厂花。今天晩上趁这无人打扰之机，就剩咱们俩，今晩别错过这良宵之夜，我们玩玩好吗？我这一生能和你同度一个良宵也算是满足了心愿，希望你不要拒绝。”说完便要动手将融华揽在怀里。
　　融华见事不妙，这人今夜兽性大发，不答应他也会强迫自己。不能让他卑鄙龌龊之人得逞。于是，反应十分迅速地说道：“你别忙，先等等，常娟要找我借东西还沒见他过来，我要看他来没来。”说完快歩出门来到前院全主任家说道，“牛金发在我那里缠着要我来找人打牌，你两口子去陪陪吧！”
　　全锦盛对夫人常娟说道：“小融专门来请，咱们去去吧！小融你先回去我们随后就到。”
　　“你两口子快点啊！”
　　小融走后，全锦盛对夫人说道：“你赶紧过去对小融说找他借东西，别提打牌的事。这么晩了牛金发缠她并不是打牌，一定是别有用心，他不走，你就陪着他们，过会儿我再过来。”
　　全夫人过来了，对牛金发说道：“小牛也在这里呀，早知道不该来打扰你。”然后扭头对融华说道，“我来找融华把你的好事纸借一些用用，记得我往日买得不少，不知什么时候用完了。”
　　融华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坐坐再走吧！”
　　牛金发见来了人，意识到是融华有意让自己难堪，便说道：“嫂子在此坐会儿，我要回去睡觉了。”
　　过了这次，融华尽快地找了个保姆做伴。
　　有了保姆，融华被安排到仓库里任保管员。仓库是游凡负责，另外还有几人是扬密、尚仙、倪新、吴中举加上融华现在一共六人组成。
　　自从游凡来到仓库负责以来，工作抓得特别紧，当天的烟叶必须归堆完毕才能关门。
　　身为保管员，其他人都下班了，只剩下融华还在仓库里忙。般运工正在将成件的烟叶入库归堆。游凡一般都是等到大家散了自己才最后一个离开，这已是他的习慣了。
　　融华见烟叶归堆还有一阵，便回办公室要做保管账。一边作账一边同游凡聊着天，只见牛金发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此时只有一男一女两个人在这办公，酸溜溜地说道：“大家都走了，老游你还把小融留在这里，你们两个还舍不得分开呀！非得要我来接融华才肯回家。”
　　游凡道：“得意弯哒，你有什么资格接小融回家。看你这吃醋的样子，是专门前来搞安全捡查的吧！你既然关心融华，你替他在仓库里照管烟叶归堆吧！只有这样子你才算是真心关照同志。”
　　“你们仓库的工作是当天的事当天干完，我可是按时上下班，今天干不完还有明天，烤烟的活儿永远都干不完。”牛金发一边说，一边出来观察着仓库里是否还真有搬运工在归堆入库，然后才离开去。
　　“幸亏老游沒走，要是剩下我一个女人在这里，不知他又要想干什么坏事呢！”
　　牛金发刚走，公司叶经理又来到，并对各仓库进行安全捡查。发现融华还在加班加点地工作，便强调大家应向融华的工作态度看齐。这一段融华成了仓库的先进人物。
　　又是一天，全主任前来检查工作。当捡查到五库的时候，只见大门厂开着，只有搬运工在干活，办公室里却空无一人。
　　全主任带着几个捡查人员便坐在办公室等着，把时间调好，等看库长牛金发走多久才会回来。从晚上十点钟等到十一点半，牛金发终于来了，而且还带着一个少妇，看样子刚从少妇家里出来。全主任说道：“等了两个小时终于把你等来了，你自己说怎么办？”
　　“小魏病了，求我送他上医院去的，所以委托搬运工照看仓库。情况就是这样的，你看着处分我吧！我甘愿受罚。”牛金发诡辩道。
　　原来这小魏名玉梅，前年结婚，男人姓张名兴铃；结婚不久伙同别人打架，持刀杀人未至死被判刑十年。留下妻子一个人无职无业，听说烟叶仓库招收临时工，才来到五库做小工。自从来了以后便故意与牛库长眉来眼去，刚结过婚的人忽然沒了男人，这日子太难熬了。见了牛库长，虽然脸上个别地方难看，因他手中有点权限也就不在乎。在他手下干活，于是百般献媚；加上牛库长本人平来就不检点，送到面前的美女岂有不抱入怀之理。
　　俩人眉来眼去调起了情，每天形影不离，干完活后，牛金发便亲自送玉梅回家。吃过饭，一去一来刚好两个多小时。原来是准备关好仓库门以后送小魏回去也好与他共度良宵，所以吃过了晩饭，小魏又跟了过来，哪知道全主任在这里专门等着他呢。
　　这一等不要紧，牛金发却暴露了自己的行踪。牛金发要求全主任不管怎样处理都行，但不要把情况反映给叶、允二经理知道。认错不该死，全主任让他作了捡查就完事了。
　　牛金发想，这回是说脱了，他想着要用魏玉梅的水性扬花再去纠缠自己不喜欢的人，把他们一个个都拉下水、那么自己这点浑事就不足奇怪了。
　　魏玉梅找过王才放电，王才不搭理。找到游凡、田沿也不给情面。后来终于用秋波电住了一个库长。
　　原来，阳迪当年进公司的时候，就是允经理亲自推荐。那时允经理还在兴塘公社当收购组长。阳迪的家与允主任是同一个公社人。阳迪当年在公社茶场干活，允经理通过了解，觉得阳迪能干，能写能算，又懂茶叶生产技术。认为土产公司正需要人，就把阳迪招聘成为烟叶技术员。这使阳迪在仓库工作中觉得有靠山。所以他就肆无忌惮的干起了苟合之事。具说他二人在短时间内相互认识了。
　　那是在八月初，魏玉梅在牛金发介绍下来到阳迪仓库。刚到仓库里做小工，阳迪觉得这个女孩长得秀气，看上去有点文雅气貭，只是眉宇间略带一丝忧郁，眼神显得些许沮丧。阳迪便问玉梅会不会写毛笔字？改一改墨头之类活儿比较轻松。玉梅求之不得，于是每天跟着阳迪一起工作。休息的时候，阳迪千方百计想弄清玉梅的背景，知道他目前一个人在城里生活，并无生活来源。当把他身世打听清楚后，便拉着玉梅的手说：“小魏，我给你看看手相便知你命运如何，还能知道你有几个心上人。”玉梅也不反对，反而说道：“你看准了，我一定要感谢你。”
　　“那你怎么感谢？是不是和我在一起……”
　　魏玉梅假意道:“你真坏！我怎么能和你在一起那个呢！你老婆孩子一大群了，我才不和你老婆争风吃醋呢！”
　　“那我给你看准了你愿意怎么感谢我？”
　　“先看准了再说。”说完便将纤纤十指伸在阳迪的面前。阳迪轻轻地抚摸着玉梅的手掌，然后装着一本正经看过。一边看一边说道：“十指如春笋，命中有贵人；食指纤细长，夫妻同不长。你第一个男人最多同了一年就已分离。说准了沒有？要想和他相会至少要十年。掌心有印纹，命中多情人；你最近心目中有过一个男人。可能几天前你两个就已同床共枕。你信不信。不过，你还有一个心上人，只要有心寻找，这个男人很快就会印证的。”
　　说完又将手反过来看指甲，看了看又说道：“指甲园又园，财源滾滾来。你今后不差钱用，财运亨通，你的手相生得不错。你说说我看准沒有，不准不作数，说准了你要兑现。”
　　“你真神，真的，去年我老公杀了人犯法了，现在被判刑十年，连这个你都看准了。但是，还有个问题你沒有看准，我这人一贯正经，哪来的情人嘛？谁会看得中我，我的命里克夫，谁若不怕的就来。”
　　阳迪见玉梅暗示给自己，便伸过头去给魏玉梅一个强吻。玉梅将脸递了过来，轻声说道：“你想干什么嘛！我觉得阳库长你生得怪怪的，头脑里坏坏的，你倒是有些风流的韵味，还挺逗人喜欢的。不过，我可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玉梅你真可爱，我实在是喜欢你，你这张脸真漂亮。所以我就情不自禁对你动了真情。”
　　“你真的喜欢我吗？下班后你去送送我吧！”阳迪笑在脸上喜在心里。此时身体各个部位早已热血沸腾，一股强烈的欲望替代了当年与糟糠之妻的海誓山盟；忘掉了自己亲手培养的一双儿女。火急火燎地验收了场内的烤烟，和同伴们打了个招呼：“如果有领导前来捡查就说我上医院了。”
　　然后对魏玉梅说道：“我马上就送你回去。于是，两个人大白天来到魏玉梅家里，赶紧关起门来，相互搂抱着热吻良久，犹如相隔五百年刚见面似的亲热着。渐渐地心潮澎湃热血沸腾，迫不及待的脱衣解带实施巫山云雨之交。二人如魚得水，如胶似漆，缠缠绵绵尽兴地、疯狂地、浪漫了整个下午。
　　直至斜阳西下，鸟雀寻林。阳迪才焉焉地想起该回仓库了。便松开玉梅说道：“咱们今天就到此为止吧，我真舍不得离开你。”
　　“我把什么都给了你，你可别不讲良心哦！你以后变了心我可不依你。不过我得问你，你愿意娶我吗？我不想只当你的情人，你得设法离开你的前任老婆。我等着你的消息，你给我定个时间，多久和我结婚。”
　　“暂时我沒有考虑，这件事以后再说吧。”说完怕玉梅纠缠不休，说声，“走了，你明天早点过来我有东西给你。”
　　次日，魏玉梅果然早早的来到仓库里。阳迪见了，立刻打开抽屉，拿出事先开好的完工通知证明，上写结小工工资200元整。上面盖有阳迪的印章。
　　从此以后，二人常常大白天不在仓库里。领导前来视察自然有同事们帮着应对。一来二去，日久天长，魏玉梅的肚子逐渐地隆了起来，玉梅只好在惶恐中去引了一次产。可是，不久肚子又大了，阳迪又要催促玉梅去隐产。
　　这回玉梅说:“等过两天再说……”
　　魏玉梅找到牛金发说道:“啷们办嘛！你把我肚子搞大了呢！”
　　“别说了，我的孩子你早打掉了，证据早就销毁。这次怀的娃不姓牛了，他姓阳。不过你一定要替他生下孩子。只要他不在仓库了，我会照顾你生活费的……”
　　魏玉梅又找到阳迪，这回说什么也不引产了，说完自己回家去了。肚里怀着孩子再不好意思来仓库里干活。
　　阳迪正忙着，牛金发到了，在阳迪耳边说道:“魏玉梅让你送生活费过去。快些点吧！迟了他要去找叶经理……
　　于是，魏玉梅待在家里不出门，要求阳迪把油盐柴米买回去。阳迪赶快过来对魏玉梅说道：“你还是快去引产吧！不然孩子再大些了就不能引产了，你不引产我可就不管了。”
　　魏玉梅听了此话：“你在说什么呀？！你想不管了？那好，你走，从此以后你不必来了。”说完将阳迪推出门外。阳迪闷闷不乐地回到仓库里，不知此事该如何处理。
　　此时牛金发偷着高兴，得把这消息传给钟兵哥。让他透露给叶卿知道，倒要看他如何处理。
　　久而久之，玉梅终于为阳迪产下一子。玉梅带着孩子来到仓库里找到阳迪，要求给孩子生活抚养费。阳迪见了，唯恐别人知道传扬开去，便赶紧给了钱让他娘儿俩离开仓库:“以后别来这里，生活费我按时给你送来。你也要顾全我的影响，别人知道了我会丢掉饭碗的，沒了工资以后我拿什么养你们娘儿俩呢？”
　　关于阳迪的绯闻，“墙有缝，壁有耳。好事不出门，丑事传千里”。这事在钟兵加工后让经理叶卿知道了，责成纪检科去仓库调査，然后提交允经理处理。
　　仓库里同事们、阳迪的家里人全都知道了阳迪有个情人魏玉梅，给阳迪生了个小孩。这消息传进了阳迪的妻子耳朵里，令妻子悄悄地哭了一场。哭过后，丈夫干下的蠢事自己还得出面去抹平。便来到允经理家，跪着磕了三个头说：“阳迪愧对允经理的栽培。这次在仓库里搞男女关系，丑化了公司的形象。允经理无论如何要救救阳迪，过去他不是这个样子的，他是一时鬼迷心窍，走上了邪路。为了两个孩子，为了家庭，为了他的前途，我求您一定要保住阳迪的饭碗。至于他的情人和孩子我愿拿钱替他一次性补偿。这事只求允经理从中调解。”
　　允经理见阳迪的妻子如此通情达理，于是，不忍心处分开出阳迪，便和叶经理商量了处理办法。对阳迪进行了严厉的批评。然后把魏玉梅叫来做了大量思想工作，终于将此次风波平息。欲知后来如何下篇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