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难忘那酸涩岁月>惶 恐

惶 恐

作品名称:难忘那酸涩岁月      作者:世荣      发布时间:2018-09-05 15:58:55      字数:3396

  深圳到衡阳的高铁正风驰电掣飞奔在广袤的、一片金黄的稻田间。旅游顺带回女人娘家的四口之家有三个在各想各的心事,只有一岁多的小男孩什么都不懂,呼呼大睡。
  四十岁出头的男人和女人是二婚夫妻。男的姓吴单名仁。女的叫陆小林,深圳实验学校老师。熟睡的男孩是他们俩的亲生儿子。靠车窗装睡的季敏轩是女人和前夫的儿子,刚满14岁,长到1米75高了。吴仁心里甜丝丝的,他缺少个传宗接代的儿子,趁和他在一个办公室上班的陆小林埋怨丈夫不会赚钱,他看准了陆小林爱财如命,施之以钱财恩惠,几次勾引,陆小林果然把肉体奉献与他。第一次完事后,他喘着气挑逗说:“不如你把那个穷男人甩了,嫁给我,给我生个儿子?”陆小林假装娇羞地说:“你想生儿子就是儿子啊。”吴仁说:“如今的医学你懂的。做B超的时候给医生一个红包,不就知道是男是女了么!”
  陆小林也不是说离婚就离婚。她犹豫过,甚至流过眼泪。她和丈夫季田亮是高中同班同学。结婚十多年来,前几年感情还是很好的。可是近几年来不知道季田亮是运气不好还是怎么的,工资收入和她这个当老师的越拉越远。她不能容忍男人不会赚钱,再也没好脸色和眼神给丈夫了。不过她虽然多次想起离婚,可一直没说出口。现在有了新欢了,她决心跟丈夫离婚。跟新的男人生个儿子,帮他家接上香火了,那我下半辈子岂不是他家的宠物一般招人喜欢了!
  离婚比结婚容易多了。多寻些事多吵几次架就行了。她心里暗自好笑,她丈夫对她红杏出墙毫不知情,傻傻地和她平分了财产,给了她50万儿子的抚养费,灰溜溜地回衡阳老家了。
  14岁的季敏轩毫无睡意。可是他只有装睡。他知道是妈妈甩了爸爸,可妈妈还骗他是爸爸不要妈妈了。他觉得妈妈卑鄙。自从爸妈离婚,他就痛苦万分,可是他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不明白,大人不是说夫妻离婚最受伤害的是孩子么,妈妈不是一直说最爱他么,怎么一想起跟爸爸离婚,就完全不顾自己的感受了呢,难道妈妈天天说的爱他是假的么!这一年多来,他心里有太多的疑问,承受了太多的痛苦。爸妈刚离婚那会,妈妈对他说:“敏敏你放心,妈妈再也不会结婚了,不会给你找后爸的,以后就守着你过。”他流着眼泪点头。可是过不了多久,他就知道妈妈和一间办公室的叔叔非常亲密。14岁的男孩隐隐约约知道什么叫偷情,通奸,先奸后娶,他心里整日惴惴不安,他好像预感到妈妈对他说再也不结婚了是骗他的。他继而想到很可能那个叔叔是他爸妈之间的第三者——他看电视、上网,知道了第三者的含义。他想发微信告诉爸爸,可是爸爸已经和妈妈离婚了,告诉他有什么用呢。
  紧接着妈妈真的和那个叔叔结婚了。他真想骂妈妈骗子,可是他不敢骂,他吃妈妈的穿妈妈的啊,怎么敢骂妈妈呢。妈妈对他说,这个叔叔你早就认识的,他一定会对你像自己的儿子一样好的!季敏轩在心里说:妈妈你说的是屁话!世界上哪有后爸后妈对别人的孩子好的?他真想学网络上的孩子跳楼自杀,可是他没那个勇气。他要把心里的痛苦和愤怒告诉爸爸……
  说敏轩可怜也真可怜。又过了几个月,妈妈说她身体不好,要请假住院治疗。敏轩说:“那我天天去医院看你。”妈妈说:“为了不影响你读书,我打算不在深圳医院治疗,我要去很远的地方住院。你不要担心妈妈好吗?妈妈请了阿姨给你做饭,招呼你的生活。”14岁的孩子还能怎么样?在家庭没有话语权啊。
  妈妈真是卑鄙啊,简直是骗子!几个月后,她竟然带回来一个小男孩!开头对他说是别人家的孩子,放家里带十天半月。后来妈妈的新男人告诉他:“敏敏啊,告诉你吧,这是我和你妈妈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弟弟。当然啦,你也是我的儿子。”季敏轩简直要发疯了,大声说:“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爸爸!我爸爸叫季田亮!我知道是你指使我妈妈和我爸爸离婚的!”吴仁差点要抬手给这个继子一巴掌,可是他不能,他要继续伪装喜欢敏轩,这是他和陆小林结婚的一个重要条款,不能违反的条款。他要继续笼络这个别人的儿子……
  陆小林忽然想起,季田亮的父亲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了她跟他儿子离婚不是性格不合,也不完全是他儿子不会赚钱,而是她在离婚之前就给他儿子戴了绿帽子!听说70岁的老头子在骂她潘金莲,说她比潘金莲还坏——潘金莲只跟西门庆通奸,没跟西门庆生儿子!陆小林知道,季田亮的父亲性格刚烈,而且不是个猛夫,胸中有锦绣文章的。她还真不敢藐视这个老头。
  真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两天前的深夜她在梦中被季田亮的父亲挡住,凶狠地对她说:“小林你给我站住!”她想喊“救命”又喊不出口,他又没打你,救什么命啊?她壮起胆子说:“你是有文化的。你知道婚姻法规定的,结婚自愿、离婚自由。我和你儿子离婚是因为性格不合。你儿子也同意离婚的,他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的。”
  季老头说:“表面上是这样的。可是我知道你是因为有了野男人,千方百计寻找理由跟我儿子吵架,逼他离婚的!当然啦,我儿子和你离婚并不后悔,也不遗憾。可是你应该记得你对我孙子怎么说的吧?你说以后就带着他过,不给他找后爸。我懂法律,离婚后再婚也是受法律保护的。我儿子也会再娶老婆的。问题是你怎么不考虑你儿子的感受呢!你让敏轩看着你又结婚,看着你又为别人家生儿子,你觉得他会开心吗?他会幸福吗!在他心里,你还是那个好妈妈吗?他长大以后还会像以前那么尊敬你吗!当然,你会说,你有钱,不依靠他过生活。可是你的亲生儿子觉得你不是个好妈妈,你心里不愧疚吗!你再婚不要紧,不给别人家生孩子了,敏轩就不会这么痛苦。你觉得我说的对不?”
  这番话说得陆小林无话可回。她心里也明白,她以后肯定会失去大儿子敏轩的敬重,或者说失去他一部分敬重。可是为这个男人生个儿子,是他们俩结婚的第一条款啊!她略一思索,大声说:“这是我的事情,和你一点点关系都没有!”
  季老头呵呵一笑,说:“怎么能够说没有一点点关系了呢?我等会告诉你,我想做个什么事情,和你有紧密关系呢。我现在问你,你是当老师的,难道你就没想到你是成了为别人家传宗接代的工具了么!为他生了个儿子,自己的儿子怨恨你,你觉得很值么?”
  “不要你管!”陆小林歇斯底里地喊道。
  季老头双目喷火了,怒斥道:“我告诉你,我70岁了,比中国男人的平均寿命只差几岁了。你还只有41岁,还只活了一半多点。我拟定了一个行动计划,叫做‘替儿雪耻’。我先在你身上别的地方捅几刀,然后再捅你的心脏!我马上服毒自杀!你说我和你哪个值哪个不值?我死了,每个月为政府节省两千多块养老金。你死了,每个月一万多噢。你也知道,一些凶杀案是逼出来的。有的父母听说儿子杀人了怎么都不相信,他们的儿子平时杀鸡都不敢,怎么敢杀人呢!可事实上他们的儿子真的杀人了。我活到70岁没做过违法的事情,一次都没有。可是如果我为了替儿子雪耻,我敢杀你你信不信?你刚才不是说你和我一点点关系都没有了吗,我一旦真的杀死你了,我和你就有关系了,凶手与受害人的关系嘛!”
  陆小林吓出一身冷汗,在梦里惊呼“救命!”醒来好久了还浑身颤抖。
  高铁就是快。离娘家不远了。可是陆小林似乎后悔决定这次带再婚男人回娘家了。她有点害怕刺激了那个满了70岁的前公公,他很可能真有杀死我的想法。我跟他同归于尽,是我不值啊……
  
  (下面的文字与《惶恐》没关系。因为不足3000字不能发表,我只好在后面加个“尾巴”)
  
  我四五岁,记得是秋天。妈妈带我到离家七八里路的小镇上刻两个私章,她一个我一个。一个私章四个字,一角钱。我爷爷教我认识些字了,我竟然有私章了!“李世荣章”,笔画是反的我也认识。那份兴奋是难以形容和掩饰的!妈妈告诉我,她要带我去我爹那里,两百多里路,住伙铺吃饭要盖私章,每个章半斤米饭。
  两天后妈妈带我到一个我不认识的人家里。妈妈把一个大包袱交给另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两个大包袱放进箩筐里,箩筐就满了。一个壮实的男人双手叉起我的两个腋窝,把我放到另一个箩筐里,坐在小木凳上。我又兴奋起来,双手扶着箩筐的边沿使劲摇晃。妈妈要我喊壮实的男人“三叔”。三叔挑着我和行李走在前面,我妈妈和那个要我喊“来婶”的在后面叽里咕噜说话。走了一段路,三叔放下扁担箩筐,说走了十二里路了,要我妈妈抱我出来,在地上走动几步,要不活动一下,我的双脚会肿。他很有经验,我的双脚一落地,果然麻木得发痒,走了十几步才不麻了。我是后来才知道三叔是专门跑长途吃脚力饭的。他带着一个一尺多高的竹筒,里面盛满了豆豉和辣酱。我们在伙铺吃饭。那时候半斤是八两。我的半斤红米饭大约有六两划给三叔吃,我吃二两就饱了。三叔不但饭量大,还要吃些咸菜,说费大力气须得多吃些盐。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