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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东莞找工 36

作品名称:兵哥哥去南方      作者:遇上你是我的缘      发布时间:2018-09-05 10:46:09      字数:4682

  乔工保安中,对工作比较负责的有蔡军(湖北人),彭志坚(江西人),朱均昌(四川古蔺人,任过保安班长和队长),包家海(重庆人,任过保安班长,后来升任乔工保安队长),肖涛峰(湖北人,任过保安班长,朱均昌队长辞工后晋升为保安队长),常超(安徽阜阳人,任过保安队长),万建兴(湖北人,任过保安队长)。除此之外,好像再也找不出比他们更加优秀的保安出来了。反正,保安的主要工作就是维护厂方生产和饭堂秩序,门禁管制,登记来访,巡逻车间死角防火防盗,货车出厂收要由台湾经理签字的放行条。除此之外,那就是宿舍保安(又称舍监)的工作范围了。当舍监不足的情况下,还得抽调保安负责宿舍的管理。
  相对来说,在宿舍上班要比在乔工东门和北门上班轻松得多。主要工作就是员工上班后及时查房关闭灯和水;检查出厂员工的行李;熄灯后要随时查房,查看有无异常情况好及时上报;原则上值夜班的保安不允许在岗位上睡觉。厂外的几处宿舍,我都去上过班,所以对那里的情况也就比较了解。当然,这指的是“911反恐风暴”之前。因为那时,乔工的欧美订单很多,需要大量的工人加班加点,可以说那是乔工在路东社区最鼎盛的“黄金岁月”。而在东门上班的兄弟最辛苦,每当见工的来厂报到,还得带领他们步行去路东医院体检,这一来一去差不多就要一个多小时。不过,保安班长都会给饭堂打招呼给他们预留饭菜。
  我刚到乔工那天吃晚饭时,感觉饭堂里的菜几乎都被油泡着的。相比卓维手袋厂的来,完全提高了一个档次。不论是菜品,还是烹饪的技术,都是卓维难以比较的。这主要是卓维的饭堂是承包出去了的,而乔工的则是由公司成立的伙食委员会来自己管理。2002年元旦后才对外公开招标,前后共有六七家饮食企业过来投标,公司几经权衡研究后,决定最后由东莞市大福大饮食有限服务公司负责经营乔工旅行箱厂的饭堂。
  起初那段时间,我忽然感觉自己都有些长胖了。对于伙食,只要差不多,我能吃饱饭就不会去计较。本身自己就不会做饭,所以很多时候还要低调,也不要妄自评价别人做的饭菜。有得吃就不错了,至于好不好吃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如果好吃,你就多吃点,否则就少吃点。还有,不忘上桌前恰当地夸奖主人家几句,也是一种风度。别人听到也高兴,自己也快乐,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之呢?
  蔡军也是一名退伍老兵,听说是武警。他个头体型和我差不多,那双眼睛很有特点,说话的时候总是眨呀眨的,脸颊红扑扑的,声音响亮。乔工的所有岗位,都留下了他匆匆的足迹。他早我之前去写字楼守总机的,和吕小贤(他老乡),何秀,黄咏花(也是湖北人),侯丽丽(陕西眉县人),车广茹等都熟悉。也许是因为湖北人的缘故,肖涛峰队长对他的湖北老乡多少还是有些关照的。
  乔工饭堂后面是灯光球场,原本前方有一堵围墙,后来被拆掉一段,主要是因为台湾经理们从台干宿舍过来上班很不方便,当然还有写字楼课长级别以上的人可以从那里通过,其余人等均不得通行。管理部金虹霞课长口头规定了哪些人员可以通行,哪些人员不能通行。她要求保安队严格管理,但没在围墙醒目处张贴文字标识。所以,就在保安队接到她的通知第三天中午,就有一个工程部的男工程师强行要从那里经过,被保安蔡军拦了下来,好话说尽也无济于事。最后蔡军只好摘掉了他的厂证,交给班长处理。
  当天下午,那位工程师气呼呼地找到台湾厂长王穗明,告了保安一状。王厂长责成管理部课长金虹霞给个说法,金起先也是理直气壮地告诉王厂长确实是有规定的,并给厂长报告了相关内容。戴着眼镜的王厂长听完最后一个字后就轻描淡写地说:“你们管理部是怎么搞得?就这么点小事都非要让我出面解决。你们有没有在醒目位置张贴通告?”
  金推了一下眼镜镜框边沿,嘟哝着嘴说:“我们是口头通知的,没有张贴通告,但是已经告知保安队了,让他们来执行。”
  王厂长白了一眼:“既然你们没有张贴通告,那人家就可以走那里,任何人都可以走那里,你明白吗?工程师的事情,你们要处理好,我不希望人家再来我这里投诉你们。”
  金撇了一下嘴,赶紧说:“好的,厂长,我们会妥善处理好的。请放心。”
  肖涛峰队长告诉保安班长,要蔡军下午直接去管理部找金课长。蔡军是个急性子,也不细问找他啥事,就急急忙忙地赶往写字楼。大约去了十多分钟,蔡军就回来了,脸上都还气呼呼的,脸颊涨红。
  我问他:“咋了?”他翻了一下白眼:“别提了,我都感到憋屈。金课长非要我当着工程师的面给他道歉。我还真的就不明白了,按照你金课长的要求去纠正员工违纪行为,劝说无效后才收的厂证。我有什么过错?还非要我道歉,当着人家的面,气死我了。”
  我问他:“那你道歉了没?”
  他说:“我本来是不干的,可金课长说了,工程师已经把这件事反映到厂长那里了,她虽然知道保安委屈,但也没有办法。为了给她一点面子,也为了自己还能在乔工再干下去,我能有什么办法?”
  保安班长在一旁好言相劝:“其实你的做法是对的,只是没想到那个工程师以小见大,芝麻那点小事都要反映到厂长那里去。厂长当然要过问了,金课长情处两难,既不能和厂长对着干,又不能不听厂长的意见,所以就只有委屈你来当这‘替罪羊’了。不过也没关系,男子汉嘛,能屈能伸乃大丈夫。”
  蔡军:“算了,不说了,事已至此,多说有个屁用啊。算我倒霉。以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这件事后,乔工管理部赶紧在墙上张贴了通告,而且还让公务组制作了铁丝木马用来阻拦非允许人员通行。
  在乔工保安队,还发生了一件奇葩的事。从加工课调到保安队的孙云飞和江西保安彭志坚共同巡逻车间的时间段内,发生了一起生产车间五楼的汽车制造部办公室丢失电脑一台的事。时间大约是凌晨三四点钟的样子,我那晚也值夜班,也巡查到那里,当时的电脑都还在。
  第二天,东门前方围墙拐角处有家小卖部的老板过来反映,说:“你们厂昨晚咋那么大的动静,我们两口子都还在睡梦中,突然听到一声巨响,当时就把我们吓了一大跳,还以为是地震了。赶紧翻身起床仔细一看,才知道房顶上掉东西了,也不知道是啥东西,黑乎乎的天。直到现在,我们两口子的心里都还跳得‘咚咚咚’的,现在都还后怕呢。”
  队长也在东门,赶紧给小店老板解释:“实在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休息了。昨晚厂里丢了点东西,我们去查看了才晓得是电脑。本来小偷是想用绳子把装在袋子里的电脑从楼顶吊下去的,因为绳子太细,中途断掉,所以就跌落到了你们的楼顶上去了。你们看了没?有没有什么损失,如有记着过来找我,我好反应到厂里。”
  小店老板这才放心了,微微一笑:“好的,我都看了。基本上没啥事。”
  队长笑了:“对于这件事情,厂里会做内部处理的。我再次向你致歉,如有损失,千万别客气,该赔偿你的公司一定会有说法的。”
  过了几天,管理部在饭堂前的“公告栏”内张贴了最新的员工奖惩一览表。我目不转睛地一一搜索,发现在“管理部保安队一栏,白纸黑字写着:孙云飞,嘉奖一次,奖励现金20元;彭志坚,记过处理,罚款80元。理由是他们在巡逻时不仔细,导致公司损失一台电脑。”
  这则奖惩通告,让保安队沸沸扬扬议论了好几天。大家都觉得这种处理办法有失公允。心中不免疑问:为啥孙云飞和彭志坚一起巡逻,丢了电脑,一人嘉奖一人记过?真是滑稽了。
  江西保安彭志坚起初也想不通,心里也觉憋屈,但最后还是大度地一笑:“还说啥呢?通告都出来了,就不会再改。算了算了,只怪我的运气没有人家的好。就当花钱买个教训吧。我当然清楚是咋回事,你们都知道,管理部课长刘四群是孙云飞的干爹,这就是原因。但我不多说了,就算你说了,又能怎样?钱嘛,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那就不是你的。”
  实际上,不仅仅是他知道是咋回事,我们这些保安同事也早都心知肚明,只是不想说穿了而已。有些话,不说透还好些,一旦说得明明白白,那就没有意思,不能给人悬念和回味的余地了。这倒不是故作神秘,主要是能不说还是别说出来的好,多有意思啊。是不是?
  在东门上班,一到华灯初上下班那阵,看着男女员工们三三两两邀约出厂去路东逛夜市看电影,上网溜旱冰,边吃东西边拍拖(广东方言,就是谈恋爱,四川话说就是耍男女朋友的意思)。凉凉的晚风摇曳着宽阔大道上那些拔地而起棕榈树低垂下来的长长叶子,路东村委会前方几株茂盛的木棉花树和广场附近情人坡上那些碧绿如云的灌木树叶,还有葡萄架下垂如发髻的葡萄叶子。而这一切全被橘黄街灯辉映住的时候,我总感觉路东似乎越来越年轻了。
  有的时候,我也混入下班的人潮中。反正,从乔工东门过来路东广场,影剧院这边,也不是很远,按照我齐步走的步幅,充其量就十来分钟便可抵达。是啊,夜幕下的路东管理区其实还真的是热闹。夜市一条街上,老早的就能闻到从远处飘来的烧烤或者串串香味,原本我是吃了晚饭后就不再继续吃东西的,可这诱人的香味通过晚风钻入鼻腔,实在是有一种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可我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干瘪的上衣口袋,里面空空如也。保安的那点工资,(在厂里早已不是秘密,十二个钟八百三十元整,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实在是少的可怜,如果不节省着用,就真的老伙(四川方言,就是困难的意思)。再说了,我和他们很多人又不同,他们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而我则是“上有老下有小”,在现实面前,你不想节约都不行。
  那条街上,两边都摆满了小桌椅,亮着灯,人来人往的。除了卖吃的,还有卖小百货的,卖光盘影碟的,卖水果的,称身高体重的,就是五毛钱一次的那种。
  有的时候,还有什么有点刺激的专题演唱会,忽明忽暗的灯光下,有个穿戴颇为暴露的年轻女子,像那些风情万种的女模特T台走秀那样,有点故作姿态地亮开大嗓门,从话筒中传出来有些刺耳和低级趣味的怪叫声。其目的就是吸引下班后的打工仔打工妹们上前凑凑热闹,开开眼界。更有甚者,有段时间,在路东影剧院门口,常常出现几波流动带色的巡回演唱会,一个长发披肩的丰满女郎摇晃着身躯卖弄风骚,双手像蛇一样在身上游走,不断做出各种挑逗性的下流动作,她的周围却围满了睁大眼睛垂涎欲滴的单男。有的好像热血开始沸腾,体内的荷尔蒙开始分泌,忍不住向售票处走去。楼梯下的售票处喇叭里还不断播放着诱人的售票信息和广告。
  我随意看了一下,路东治安队的巡逻车也没有过来,像这样不雅的演唱会,治安队是可以过问的,毕竟是在公共场合。对于大人倒还无所谓,可其中还有些小孩子,过早地让他们接触这些本不属于他们所接受的新鲜事物,会潜移默化地毒害他们心如止水的纯洁幼小心灵。
  据说,在东莞市的樟木头镇,就有类似的演唱会出现。可能,影剧院收了人家的出场费,不好拒绝,只好提供场地来配合。不料被一家国家级报纸记者看到,当即就拨打110报警,接警中心倒是有回复,答应好好的一会便派人过去看看,如果属实,再怎么样怎么样处理。结果,那位记者等了半个钟也不见警察过来,于是便赶写一篇通讯稿,第二天的报纸上就提到了这件事。谁都晓得,这年头,虽说地方保护主义很厉害,但它却厉害不过舆论媒体发声。
  作为国家级的报纸,不能小看它传播的速度,范围和影响力。记者冷不丁地一发文,会让当地警方觉得是在搅局,气急败坏之下想找记者,可哪里还找得到哦?干记者的都是流动性很强的,今天在这,明天又在那,他们的使命和职责就是敢于揭露某些丑恶真相,让棘手的事件通过媒体的传播力来解决问题。前边谈到的樟木头露天演唱会,后来的处理结果是撤销当地派出所所长的职务,直接分管治安的公安分局领导也被全省通报批评和做出相应的书面检讨。这又是何苦呢?
  是的,何苦呢?如果当时他们派出警车在演唱会现场那么转上一圈,上前询问和处理一下,不就啥事都没有了。可惜他们并没有这么做,也许心存侥幸,哪有那么严重?在樟木头自己这一亩三分地上,居然还敢有人在“太岁头上动土,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我想,这大概是接警中心迟迟不愿出警的真实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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