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刘云忠出于无奈，勉强地答应说：“你这个金小三儿，大哥真拿你没办法，这么办吧，吃完晚饭我去找你家大哥二哥商量，想个好法子，我看没多大希望。”
　　金玉良千恩万谢：“小弟先谢谢刘大哥成人之美，小弟先给大哥鞠躬了。”说罢，金玉良一躬到地。傍晚天黑俩人收网回家。
　　金玉良到家又和大嫂、二嫂说起湖边巧遇廖小姐详情。他心怀希望对两位嫂子说：“大嫂和二嫂，一定帮三弟这个忙，能成。小姐临别时候朝我招手，还笑着说，改日再见呢。指定是看上三弟了。好嫂子，事成之后，三弟一生不忘嫂子大恩大德。”
　　金家大嫂看着急的抓耳挠腮三弟：“小三儿啊，廖府可是高门深院啊，咱也只能望而生畏呀。”
　　金玉良急忙接腔：“大嫂，刘云忠大哥和廖府熟，他能说上话。”
　　金家大嫂思量一下：“按实说三弟也十八岁应该娶妻了，可是廖府千金可望不可求呀。”
　　金玉良跪下给哥嫂磕头：“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您不帮忙三弟就不起来了。”
　　金玉臣：“三弟起来，咱大伙合计合计。”
　　金家大嫂：“小三儿啊，平时都宠惯你，两年内也没少托媒说亲，终因女方俗气没学问和你有差别。你说你看了多家女孩？没一人钟情的，这回有了三弟为之痴情女孩，门第又如此悬殊，让哥哥嫂子也是好生为难。”
　　
　　晚上刘云忠如时来到金大哥家，把一家人都召集到大哥金玉忠房内，共同想出个万全之策，想千方设百计成全三弟之美。
　　金家为三弟要娶廖家千金，可谓绞尽脑汁，连刘云忠也来出谋划策。
　　金玉忠得知三弟看上廖府小姐时面对全家人说：“老二听着，三弟总算有他看上的姑娘了，廖府的一儿一女虽然没见过，但东西两屯就两里路的距离，廖府的事咱也听说不少。尤其去年秋他家大少爷遇难消息一传出，更是家喻户晓。”
　　金玉臣接过腔：“大哥，我听着呢。您说的这些对咱三弟要娶廖家小姐有用吗？”
　　金玉忠两兄弟急的在屋内打转地走着：“二弟呀，这主意还得你给拿，我金玉忠是真没辙了。”
　　刘云忠推门闯进金老大的屋：“都在哈，小三儿磨我一天，让我想办法去廖府说媒，在家吃饭时突然想起一位人来。金大哥，咱都坐下说话，让你走得我都头晕。东头张大川到是常去廖府，小姐的闺房他都如走平道一般。他的货郎挑子，可以随便挑到小姐房中，廖老爷很高看他。要不咱求求大川哥？我看准行。”
　　金玉忠朝刘云忠点点头：“真是个好主意，大兄弟你稍候，我去去就来。”他抓起外衣，戴上帽子，急匆匆赶往张大川家。金老大不一会儿从张大川家气喘嘘嘘的地跑了回来。
　　金玉忠摘下帽子、脱下外衣：“张大川媳妇儿说，大川还得三天才能回来，真急死人了。刘大兄弟啊，你还得想个办法。”
　　刘云忠也在地上打转地走，三个人像推磨似的转着圈：“大哥二哥，我刘云忠是没办法和廖老爷直接对话，这些年我是常进廖府，那是给人家扛大活（打工）根本没和廖老爷叙过话，一切只和廖家管家接话。”金家大嫂对没辙的三位大男人发起横来：“哎！我说你们三个大男人在地下是推碾子还是拉磨呢？这个转劲有用吗？都坐下！转得这个晕。”
　　金家二嫂一声笑：“呵呵，三个大老爷儿们没着落时只会转圈走，大嫂一句话还真管用。我看啊，既然知道张大川能说上话，那就等几天也无防。听着，这种事千万别弄岔皮了，不挨不靠的去做媒，人家信得着吗？”
　　刘云忠笑呵呵的一屁股坐在炕上：“对，二嫂说的对，咱再等两天，只要张大川的货郎挑子一露面，咱就把他请来说事儿。”
　　金玉臣：“好吧，大哥，咱哥俩从明天起，屯子头一头一个守着。”
　　金玉忠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实在想不出别的良策来。”
　　
　　为金玉良的婚事，金玉忠、金玉臣可是真没少费心，定下来后，大家散去。金玉良在等张大川两天里，早早去南湖边守候廖凤云那句“明天见”。他在两天里精神恍惚，一天天萎靡不振的样子，穿戴整齐，站在湖边和刘大哥一起熬着时间，不停跷首向康平庄张望，还自言自语：“咋还不来呢？刘大哥，您说她还能来吗？该来了啊？”
　　刘云忠一再劝说：“小三儿啊，你坐下吧，看也白看，不能来了。你当那是一般家女孩吗？爹妈都是作大学问的人，怎么还能放女儿出来？廖小姐今天要是真能来的话，你小子颜福不浅呐。”
　　金玉良精神非常颓废：“大哥，我想她想的受不了，夜里睡不着觉啊！”
　　刘云忠心生缓兵之计：“我说小三儿呀，咱也别瞎费工夫，张大川回来去一趟康平庄。我看啊，真能有门儿。咱这方圆几里，还真没有比你金小三儿强的。”
　　金玉良坐在刘云忠身边：“刘大哥，这两天我早早来这，没有下网捕鱼心思，就是来等她的。您说的这话，不是哄我玩吧？”
　　刘云忠：“小三儿啊，我哄你干吗？看你这模样，哪个姑娘看见不动心呢？坐下等着吧，张货郎子那张嘴呀，准给你说妥了。”
　　刘云忠的一席话，把金玉良那颗急躁的心总算稳定下来。
　　
　　金玉良和刘云忠南湖捕鱼先捕着，咱再回到现实中去，看看冉东旭那副表情，又听的出神入化了。他两眼直勾勾地看着廖凤云，廖凤云端杯喝水时，冉东旭说：“哎呀呀！金山他爹金玉良还真是情圣、情痴呢！”
　　廖凤云一声长叹，站起身走向窗前，眼望窗外飘过白云一直在叹息：“唉！多情才会多灾难啊。小弟，自从我在南湖岸边巧遇金玉良的那天晚上，我在夜里常做同一个梦。梦里长顺哥和金玉良在打架，俩人厮打的头破血流，尽管我如何叫喊都不收手。”
　　冉东旭惊惑地走到廖凤云身后，双手扶在她肩上劝慰：“姐，那是一个不祥之兆，梦里心上人在阻止姐的行为吧？科学分析是第六感神经提示你该止步。”
　　廖凤云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远方，两手自然的搭在冉东旭放在肩上的手上：“小弟所言大概是吧？我夜里急的把自己喊醒一次又一次，醒来已经是大汗淋漓。但还是没能理解到梦的真谛。”
　　冉东旭又加进一句：“姐，有这种征兆，应该三思而后行啊。”
　　廖凤云：“两天来同做一样梦，真怕晚上睡觉，更怕长顺哥和金玉良厮打，看不了他们血淋淋的模样。第三天早晨起床后，和妈妈爸爸说了夜里做梦的事。爸爸私下里告诉妈妈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咱家小云是看上哪家公子了？又扔不下长顺，这是正常心里反应，不碍事。坤洁呀，你这个做母亲的，最近可要多多关照她。”
　　冉东旭：“哦，叔叔真会体贴人，老人家分析的还真到位。”
　　廖凤云：“对，其实爸爸不知道我在南湖畔见到过金玉良，方龙叔和李姨，也没向爸爸妈妈说起过。爸爸的判断，完全是他的分析与猜测。第三天还做同一个梦，一夜里还是喊醒几回，我把做梦的事告诉李姨，李姨抱着我入睡，我安静多了。”
　　冉东旭：“姐，十五岁女孩不该接触这些事，叔叔阿姨也该说一说呀？”
　　廖凤云：“爸爸常说：兵荒马乱，土匪猖獗年代，女儿早嫁人好。”
　　冉东旭：“叔叔的见解也有道理，国不像国的年代，家也难像家。”
　　廖凤云和冉东旭姐俩谈心又是一天，冉东旭给廖凤云一个甜甜微笑摆手告别，廖凤云送出门外。
　　
　　清晨，东旭早早起床忙完早餐后，精神愉悦地来到云姐身边。他微笑着问：“姐，看脸色姐姐今天的心情不错，一夜睡得好吗？”
　　廖凤云妩媚一笑：“嗯，还不错，回忆一下过去，似乎又回到了青少年。”
　　冉东旭站起身运动一下：“昨日听云姐讲十五岁的春天，曾在北山南湖山花盛开季节和金玉良在湖边邂逅时，是云姐在不经意间向金玉良发出信号。小弟认为，十五岁应该还是儿心未退年龄段，怎能想的那么周到，用现在人思维，还没有自主行为能力的阶段。姐可能是早熟，这很正常。”
　　廖凤云听东旭说完有些面红耳赤，把脸转向一边：“让小弟见笑了。你说的对，姐青少年过着公主一样生活，衣食无忧。不用上学，爸爸上午两小时古文诗词课；妈妈下午两小时书法课，李姨全方位全天候伺候我一个人。营养过胜，十二岁个子就一米七五高，到十四岁已是成年女性。小弟的早熟判断，姐不反对，但社会阅历还是零。”
　　冉东旭动了怜悯之心，一声浅笑：“呵！姐，过早地进入恋爱与婚姻，在那个年代是父母责任。云姐过早进入婚姻，又过早结束，二十二岁的女人就结束婚姻生活，进入准母系家庭状态，太苦，太累了，真不知道姐是怎么熬过来的。”
　　
　　东旭一夜思索着云姐那段美妙的，与金玉良邂逅时的场景，把这段美好华章记在本子上，积累宝贵的创作灵感。知青点的冉东旭户长，忙完早餐紧接着又去了廖凤云的家。在金家大门外又一次碰上金家四钗中的三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