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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作品名称:春回大地      作者:张会      发布时间:2018-09-03 07:47:17      字数:6673

  时间是搭建情感最佳纽带,就如美酒,在时间的催化下,越久越甘香,越久越浓醇……小娟子逐渐适应周围环境。正是她的存在给这个家带来无限乐趣与憧憬,增进了于中全和妻子之间的感情,因此,两个人也有说不完的话。
  夫妻俩并不是感情不好,两口子之间哪有太多话说,再说玉环常常把心门关起来,老于疗不愈她的内痕,家里沉闷得令他窒息,倒不如去厂里听大家闲扯找乐,久而久之养成不愿在家多呆片刻的恶习。这也正合玉环的意,她喜欢独处,习惯了没人打扰的生活。自从有了女儿,改变了他们的一切,都正接受崭新生活地开始。玉环品尝到家的快乐、辛福地滋味;老于改变更多,不单纯是作息时间,晚出早归,他还捡起从来不闻不问的外购任务,回到家首先抱起女儿在院子里兜两圈。好的心境胜似良药,玉环吃完抓回的药竟然把吴大夫说的话抛至脑后,日日神清气爽,感觉不到气淤心堵。
  虽然消磨了惊心动魄,心里尚存一分懆懆……两个人最喜欢看女儿熟睡时脸庞挂着甜美地微笑,半个多月如一日,夜夜伴在左右。今晚已是午夜,两口子依然目光炯炯,半点倦意全无。老于开言问:“这几天咱女儿在家自己玩啥玩意儿啦?还叨咕不叨咕回家啦?”玉环春风扑面:“这两天叨咕少了点,成天就愿听收音机。”
  “我想,时间再长点她就有可能忘了,真正能把咱俩当成爹妈,把咱家当做家。”
  “我也是这样想的。”
  “时间问题。对了,她听收音机你可加点小心,别让她祸祸。”
  “一个破收音机,坏了再买呗!瞧你那紧张样?”
  “我说不是那意思,你理解错了。”老于解释说,“我是怕她让电打喽,你可勤瞅着点。”
  玉环抿嘴笑:“我还以为你怕给收音机整坏了呢。”
  “就像你说得那样,坏了再买,只要女儿开心,这都不算事!”
  “我给你学,第一次我把收音机打开之后你猜女儿咋着?”
  “咋着?你快说。”
  “她就可屋子找,问我有人在哪说话,咋找不到呢?”
  “是吗?”老于笑问,“那后来呢?”
  “后来我把收音机搬过来,告诉她是收音机里发出的声音,她高兴异常,坐在炕上老老实实地听。完了他让我教她如何播台,如何声大声小。咱女儿特聪明,我就教一遍她就都记住了。”话锋一转,试探说,“今天我一直再想,你说要是没女儿我可咋办?你说她家要找来可咋办?”
  “那就还给人家呗,还能咋办。”老于说的既是真心话又是违心话。短短几日,老于和孩子就已建立深厚地感情,这种感情很奇特,只有做过父母的人才能体会得到。
  “你说得轻松,我可受不了。我想好了,即使找来了我坚决不会给的。”
  “那你也太自私了,你有没有替丢孩子人家想想?”老于理性地说,“将心比心,你捡的都是如此,何况人家亲生的?”
  玉环沉默许久,幽幽地说:“你说以前没孩子,我想是想,可从没有过像现在反应强烈!我呀,我不知是咋的了,和孩子亲的不能再亲了,我是每时每刻也离不开她啦!如果她家人真来的话,我就这两个选择,一是我疯掉,二是我真跟她去,余下,别无、别无选择。”
  老于“嘿嘿”地笑。
  “你笑啥?”
  “我是笑,人家认孩子还带回个哄孩子奶妈。呵,我是赔大发啦,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结果提前摆到面前了,接下来你看着办?”
  “你这叫威胁。”
  “随你怎么认为?”玉环指尖轻轻带走孩子眉稍上几根发丝。
  “对了,这些天你没逗识逗识她,让她叫你妈,叫我爹?”老于不愿意纠结在未发生的事情上,他说服不了玉环,不如走一步看一步,顺其自然。
  “我天天哄她,可她就是不叫,我真是没有什么太好的办法。”
  “我有好办法。”老于瞥他一眼。
  “什么好办法?快说快说。”玉环追问。
  “我现在说你印象不深。”
  “那你什么时候说我印象深哪?快说得了,快急死我了?”
  “明天早上你就知道了,赶紧睡吧。”
  “你不说我怎么能睡得着?”
  “呵呵,睡不着你就耐心地等,天机到时候才可以泄露。”老于合衣躺下,手搭在孩子盖的被上,合眼便睡。
  
  玉环难以入眠,老于诓骗的话本不该相信,她劝不了自己,上下眼睑刚刚谈合,座钟开始捣乱,调皮地敲打七下。玉环急忙穿衣起来,穿鞋的工夫也不忘亲亲宝贝,为女儿掖掖被,匆匆做饭。
  老于被吵醒,趴在枕头上还没睁开眼睛就说:“大半夜的你叮当地作啥呀?不让人睡觉?”手放在孩子脸上抚摸着。玉环从厨房进屋:“快点,我发现你最近太能磨蹭了,想不想上班去啦?”
  “你不知道我刚刚升到厂长了吗?”
  “厂长怎么啦,想早来就早,想晚去就晚去?像你没责任心的,说不定哪天被领导给你切下来?”
  “有责任心也不能半夜去上班哪?”
  “你瞅瞅都几点了?还半夜呢。”
  老于狠狠地瞪着钟,悔不该给发条上足劲。慵懒地坐起,抻个懒腰:“我家有特殊情况嘛,我就这段时间按时上班,以前你也知道,我都是起大早爬半夜,净开着车往下面公销社送酒,有时太晚了走转向了就在汽车里过夜。你想,一般草甸子的草都小的溜一米来高,什么狼、蛇的都多的是,说起来我是冒着生命危险换来今天的厂长!”
  “不和你斗口,抓紧起来。”
  老于尾下地:“我差点给正事忘了。”
  “什么正事?”
  “你忘了我昨晚说的。”老于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团色彩艳丽的东西,打开说,“你看看,供销社新进的辫绳。”
  玉环嘲笑道:“辫绳儿和绫子有区别吗?不带这么逗人的。”
  “有没有区别你把孩子叫起便知。”
  是否灵验玉环也拿不准,不妨叫醒孩子:“就这办法害得我一宿没睡,回想起来真是不值。”小娟子爬起来,双手揉着眼睛,透过指缝,眼前五彩斑斓。她赶忙拿开手,一下子就被彩绳儿吸引住了,她不知道彩绳儿叫什么,就是打心眼里喜欢,控制不住伸手抓来。
  老于缩手,笑呵呵地说:“只要你告诉我,你管我叫啥,管她叫啥?我才能给你。”
  “那叫啥你说?”小娟子问。
  “那我想想。”老于佯装想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叫我爹,叫她妈!”小娟子摇头,嗓子眼儿里发出细小地声音:“我有、我有爹和妈。”
  “啊,对对对。那你也不能总不叫我们什么啊?在不这样,换个称呼,你管我叫爸,管她叫娘总行吧?你想,不能总哎哎的叫我们,是吧?总得有个称呼吧,要不人家该笑话你不懂得礼貌啦?”
  玉环诱导说:“是啊,你叫了之后他那些好看的头绳儿都归你。完了以后别人听了都该夸你这小孩真懂礼貌。”
  小娟子不懂爸和娘属哪种称呼,近似舅和姨的叫法,可能与礼貌相关:“我叫你那个都给我?”
  “是啊,你看你扎的绫子用它绑到头上更加漂亮,还有,头发再长长点就得用辫绳扎。”老于晃出片片彩影。小娟子看看辫绳又看看老于和玉环,反复数次,憋红小脸,舌尖推出两个生僻字:“爸、娘。”小娟子轻轻地一声,像霹雳震颤玉环的心,她好像准备不够充分,略显慌乱:“老于这是真的吗?我是不是在做梦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做梦。”老于预谋已久的两个字,不单纯讨玉环喜欢,也是满足心里需要。尽管每天都做心理准备,当听到时,他像触了电,或者受到某种强烈刺激,整个人变得呆傻。
  玉环伸手说:“你快咬咬我手指头。”老于张大的口猛然闭合。玉环惨叫,“你可真使劲?好悬没把我手指头咬掉?”抽手看时,食指早已印上深深的齿痕,顾不得疼痛,俯下身迫切地说,“闺女,你大点声叫,让娘再听听!”
  “爹,娘。”
  玉环连做梦都不想到的事情得以实现,软绵绵瘫坐在地,泪水犹如珍珠一串串的敲打衣襟。
  老于泪流满面,忙把辫绳塞进小娟子手中,然后扶起玉环。玉环偎在老于怀里哭出声来。
  小娟子惊呆了,辫绳儿在手心滑落,食指搭在唇边:“爸,娘,你们咋了?”
  “我们是高兴、高兴的!”俩人抱过小娟子。全家人沉浸在快乐之中……
  过了一会儿,小娟子仰着小脸:“娘,我饿了。”
  玉环忙道:“好、好,老闺女饿了,妈去给你端饭去。”命令老于放桌子捡碗。
  “哎、哎。”老于看看时间,他放好桌子之后,亲了女儿一口,说了声“你们娘俩吃吧”就匆匆走出门。
  玉环大声问:“你不吃饭了?”
  “还吃什么饭,上班都要迟到了。”
  “对了,别忘了回来时给老闺女买回几个麻花,家里就剩一个啦!”
  “用你告诉,我早就看见了。”像个孩子蹦嘣跳跳地大叫,“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玻璃上印着小娟子的脸:“爸,还有买画本。”老于院中转身:“爸我记住啦!”
  玉环自语道:“这家乐的,像是老玩童。”
  
  日月更迭,驱除了忧虑,堆积起浓浓地情。小娟子逐渐融入这个家庭里。玉环很会打扮女儿,为讨孩子欢心,什么花色好看就做什么衣服,什么绫子、头绳儿调着样扎给女儿,为的是尽快抹除她大脑深层记忆。
  小娟子两腮也有了肉,小脸从蜡黄变得粉白,个子也许因为长胖而高了一点点。玉环有时领她上供销社买她喜欢的东西。店员们特别喜欢小娟子,他们给她东西她轻易不要,除非娘发话她才接两块糖吃。衣食若是无忧,就另有喜好,当她发现柜台里摆放的一摞摞小人书,勾起来好奇心,每次来都必须要买几本。虽然她说的话还不连贯,可供销社店员就喜欢逗她:“你认识字吗就买画本?”
  她就告诉说:“我不认识啊。”
  “那你懂什么意思吗?”
  “我懂啊,那里面什么都有!”
  玉环心情愈来愈悦跃,没听见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传闻,一块石头就算落了地。这段时日屋里屋外的活计堆积成山,她就商量女儿给自己放假几天。就这样,一连几天都洗洗涮涮,打扫屋子院子。小娟子独自听收音机,看画本,累了就到小院玩一会。
  这日玉环做好晚饭,娘俩坐在饭桌旁等待老于回来,一直等到日落以后还不见人影。
  “娘,爸怎么还没回来呢?”小娟子站在窗台向外面望。
  “谁知道了,没有回来这么晚的时候?到底是咋回事呢?难道让我说的?”玉环随手把灯拽着。
  “我出去看看去。”小娟子蹦下地,趿拉鞋跑出来。玉环跟出来。她打开小门,站在院外往老于回来的方向眺望,外面不算太黑,可被一百瓦的灯泡晃得眼前伸手不见五指,站了一会,看得远了些。小娟子蹲下来,双手托腮,自语道:“爸咋还回来?”焦盼中,一团疾行地黑影闯入她们视界,小娟子拔腿朝黑影迎去。“爸回来了,爸回来了。”
  玉环后面看见小娟子被黑影抱起,耳畔听道:“你们等着急了吧?”
  “嗯哪。”小娟子回答。
  “等啥时候了?”
  “我和娘等你老半天、老半天了。”
  “是啊?这外面多凉嗖啊,你说你俩多傻?”
  脚步声由远而近,玉环责怪说:“你还说呢,不早点回来让人惦记?”
  “谁儿不想早点回来,可厂子里临时有事。”
  “什么事?”
  “走,进屋说。”老于进屋后把女儿放到饭桌旁,看着玉环端上的饭菜笑呵呵地说,“饭菜都准备好了,就等我回来吃啊?”
  “我早都做好了,干等你也不回来。”玉环问,“对了,你说厂子里有事,有啥事啊?”
  “你也知道,咱们原浆酒在当地那名气大得很,有的偷喝也就罢了,更有甚者还往回揣,被工人看到告诉了我。”
  “那你怎么办啦?如何处理的?”
  “当然是批评一顿说服教育呗。”
  “就揣一瓶破酒,至于批评教育那么严重,就让他拿回去得了。”
  “像你说这样,你拿一瓶他拿一瓶,厂子非拿黄不可。念他初犯,我处理算是轻的,按规章制度轻则罚钱,重则开除。”
  “这么严重?”
  “你以为呢?这一瓶酒还挺贵的呢。”
  “多少钱一瓶?”
  “一块多钱一瓶哪!”老于从兜里掏出酒瓶放到桌上,“你看这包装多带劲儿,是白玻璃瓶的,酒瞅着多清亮。”脱去外衣挂到墙上的衣服挂上,来到脸盆旁简单洗了几把;回到桌旁,把手巾往身后一扔,望见小娟子把筷碗送到自己面前。
  玉环指责老于说:“对呀,你批评别人偷酒,你这是干啥?不算偷吗?”
  老于闻言大笑:“我拿的就是那人身上搜的,明天我拿回去就是了。”老于手握酒瓶巴嗒巴嗒嘴说,“我怎么有种莫名地感觉,看着瓶怎么馋得慌。”
  玉环嗔怪:“谁也没苛待你,酒你不是总喝吗?怎么这酒和别的有区别吗?”
  老于摆下手,示意玉环坐下:“当然有,你可知道这酒是请客送礼的最佳物品,我真听说这酒相当的好喝,可我没喝过。”
  玉环坐在老于对面,一条腿盘着一条腿搭在炕沿边:“你说没喝过谁相信呢,你一个厂长在厂里说喝就喝,说的跟真事似的,你要喝就喝得了。”
  “你还不相信,这酒是刚刚生产出来的,以往最贵的是一块五,等这个酒可是一块八一瓶,你说谁能喝得起。一般在厂子里有试酒度数的什么什么计,还有专门试酒的试酒员,还有不少的管理人员,所以我很少到生产车间去。”
  “咋说我也不懂,你如果真馋就把这瓶酒喝了吧,之后你把钱补回厂子里就是了。”玉环见老于眼巴巴地盯着酒瓶,心不由得软了下来。
  “你让我喝,我、我还真舍不得喝。”
  “为啥?”
  “现在不比以往,有这钱多给咱闺女买点好东西那多好。”
  “啊,是倒是。既然你都没尝过你就尝尝看,当试试酒的质量如何?如果不合口味,那就继续改进。”玉环控制老于喝酒是从他开车时开始的,后来是年岁一年比一年大了,少喝为好。如今双喜临门,就当迟到的祝贺吧!
  “你这个理由找得好,说到我心里去了。我身为厂长都没喝过自己厂子生产最好的酒,真可谓是笑话;再者说了,谁又肯相信?今天我自费尝尝酒,到底过不过关。”老于下地取来酒盅轻放桌上。
  “就说你馋得受不了得了?别在找理由啦,好吗?”
  老于盘腿膝在饭桌旁,打开瓶盖斟满,端起来刚送到唇边,小娟子眨眨眼睛问:“爸,让你办的事你记得吗。”
  “什么事呀?”
  “我今天让你帮我买的画本,你答应了,画本呢?”
  老于左手打在自己脸上:“哎哟,我忘了,我这该死的记性,连麻花也忘买了,我保证明天一定买给你。”
  “没买呀?怎么……”小娟子撅起嘴唇。
  “说忘还不算是忘,我刚才回来晚了供销社已经关板了,人家都下班了我也没办法,不过我明天早晨去买,省得晚了买不着,你就晚看一天行不?”
  “不行。”
  “那可咋整啊,供销社真关板了,左右你还有那些画本呢,挑好看的再看一遍?闺女,相信你爸的话,咱们不差一宿。”玉环商量道。
  老于喝下已晃洒剩余的半盅酒,放下盅说:“明天再买不回来你们不让我进家门?”
  小娟子双手捧起瓶子,瓶里的酒朝瓶口摇来,在盅底打个穴,越出盅沿:“爸,你喝。”
  老于赶忙接过酒瓶笑眯眯地说:“学会给她爸倒酒了。”夹菜放到女儿碗里,说,“多吃点,好长大个儿。”
  “嘿嘿!”小娟子笑了。
  玉环吓唬女儿:“你还让你爸喝呢,你不怕他喝多了耍酒疯啊?”
  “我不怕,他也不打我。”
  老于眯缝眼睛,似乎陶醉在酒香里:“我不但不敢打你,也不敢打你娘,那只好打我自己了,呵呵……”一口菜未吃,接连又酗了两盅。
  “别见着酒喝个没完没了的,喝多了你各个儿不遭罪呀?就这样喝下去的话,我看离多也不远了。”玉环一把手夺过酒瓶,然后放到身后。
  
  老于意犹未尽,商量道:“你再给我来一盅,最后一盅,我保证不带多的。”
  “不行,我说不行就不行。”玉环回答得很坚决。小娟子绕过桌角,楼着玉环脖子:“娘,你就给爸再倒一盅吧!”
  老于竖起拇指,冲着玉环说:“你看看咱闺女都说了,你可不能不给面儿呦?做事三思而后行,得罪我没关系,可别得罪咱家的小公主,若不然你今后就没好果子吃。”酒盅送到玉环面前,“话我也不多说了,倒也不倒你自己照量办。”
  玉环朝着小娟子笑了笑:“行,既然闺女求情,我就给你爸倒一盅。”告诉老于,“不过,你不要得尺进丈,真的是最后一盅。”
  “行,我喝了这盅绝对不喝了,我向毛主席他老人家保证。”面向北墙正中的毛主席画像恭恭敬敬地敬个不标准的军礼。
  “好吧!看你的诚意就满足你的要求。”玉环边倒酒边问,“今天你咋喝起来没够呢?你可从来不这样啊?”
  “你不知道,好酒喝啥样是啥样,不像一般酒后反劲,今儿个虽喝得比每天多点,但我有尺寸!”
  “不管你寸还是丈,我看你倒像喝便宜呢?”玉环挪过小娟子的饭碗,让孩子坐到自己旁边。
  “你说啥呢?把我看得一文不值?”
  “酒都喝了,钱明天一定得给补上,虽说你是厂长也不能随便拿厂子里的一针一线,不能破坏了厂里规章制度,更不能让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的?别刚处理完一个偷酒的,厂子里就又出一个贼。”
  “你不说我也明白,正人先正自己。明天我把酒钱交给会计上账就是了,您老别老挂到心上了?”老于猛地眉头拧到一处,“对了,厂里的老会计将近耋耄之年,早应该退休了。”
  “你好模好样的说这些干啥?那就让他退呗?”
  “你说得轻松,上哪找那个合适的人选哪?厂子里没有合适的,所以我迟迟也没让他退。要不你帮我物色一个?”
  “你说废话呢,我上哪去找啊?我成天呆在家,出外都有数的。”玉环把筷子往桌上一拄,“对了,我有个办法,不知可行不可行?”
  “快点说来听听。”
  “上学校里找啊,找高中学校学习优秀的尖子生。”
  老于沉思片刻,说:“你说的不乏是个好办法,虽说不好找,哪天我也按你说的上学校访听访听。”酒盅推至她面前,“主意都出了,为了庆贺,要不你再给我来一盅?”
  “你刚才是怎么说的?你可向毛主席保证过的,可不能反悔呀?”
  “行啊,反正酒装在瓶里也跑不了,等我明天晚上再接着喝。明天我买回几斤鱼炖了,就着烧酒那可就没治了。”咂嘴赞不绝口,“这酒真是回味绵长啊!”
  “这就对了,美味不可多贪。”
  “懂是懂,可谁见好吃的不想多吃,可吃多胀肚更麻烦,我呀,我还是忍忍吧!”
  玉环取笑道:“吃得甜嘴巴舌岂不更难受?”
  “没办法,是吧,老闺女?”
  “我不知道。”小娟子懵懂地晃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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