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三章 小连城抒怀(１、２)第二四章弥天的罪恶（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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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昨天晚宴中，甘国被两位干妈拥到阳台规劝回席后，草草地扒了一碗饭就离席了。离席时，范彩文的爸爸吩咐说：小甘呀，明天上午你们姐弟仨可以到龙北橡胶场看一看，那是我们家的第三处橡胶林场——第一处在越南西贡的西边的土龙木，第二处在越南西北的奠边府西侧。以后，不打仗了，你们可用假期的时间到那两个林场看看，顺便参观参观那里的名胜古迹。
甘国说：今天下午，我们姐弟仨已参观了龙北林场咧！
那就到小连城逛一逛吧。看一看我们的古人怎样保卫边疆的吧！何鲁丽的爸爸向他仨推荐着小连城。
好咧！不等甘国表态，何鲁丽和范彩文就拍起手来。
龙州地处祖国南疆要塞，据载有１８４公里的中越边境线。边境线上有许多古营垒、古炮台、古战场。在距龙州城西边的将山上，有一条“灰色长龙”，蜿蜓伸展在座座峰峦之间，绵延数十里，相连一体，这便是有名的古炮台群——小连城。
小连城，又名小垒城、将山炮台，位于城西3公里的彬桥乡的将山上。由五座山峰相连而成。主峰海拔310米，占地1.4平方公里。清光绪12年(公元1886年)，为抗法名将、广西提督兼边防督办苏元春随冯子材在镇南关大败法军后，守御南疆，为抵御法国军队入侵所建。时为桂越千里边防线上的指挥中枢兼提督行辕。是一处重要的国防要塞，有“南疆长城”之称。
苏元春取连城险塞，屯兵积粮，依据将山山势，在主峰及左右山峰的五座峰峦之上及山间洞中共修筑炮碉台15座，烽火台、帅旗台各一座及连接炮台之间的单、双垛城墙（长近6km）。宛如龙盘虎踞，铜墙铁壁，整个炮台群锦延十数里。其间，建有城门、山门、弹药库、兵房、练兵场、、演武台、来安馆、报恩亭、光禄祠、别境亭、惜字塔、元春阁、保元宫等设施。主峰上的镇龙炮台，原安放德国克鲁伯120mm口径加农炮一门，占地1925㎡（内设兵房、弹药库、相台等），与下冻、水口炮台连成一体，扼守镇南关和水口关。其它支援设施有：建于山下的小垒城、军械局、兵营、军垦田等。整个连城规模庞大、气势恢宏，是当时西南边陲最大的军事要塞。它的存在令法国侵略者不敢超越雷池半步，迫使法国当局放弃了在中越边境龙州段向我国进攻的图谋。
今天清晨，红霞漫天。早餐后，秋阳灿灿，晴空万里。甘国和他的文姐与丽妹，买了瓜籽和糕点，边玩边聊地徒步来到将山畔。稍事休息，便爬上将山主峰。主峰虽比水口的３１１高地矮１米，但他仨攀延的艰辛，已令他（她）们因体验而感动。因感动而垒高了自己那怕只一毫米高的战胜一切艰难险阻的基因。应该说，这是他（她）仨今天的第一收获，是四位大人所期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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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秋的太阳虽然还有一定的份量,但不太灼人了。姐弟仨沿着连接炮台之间的垛墙栈道，浏览了其它四座山峰。每到一座峰峦，回头眺望似隐似露于青雾中的龙州古城，仿佛一位才脱下黑衣穿上一套天蓝色衣装的壮家姑娘，亭亭屹立于泛着灿灿银光向东缓缓流淌的丽江之濒，那么妩媚动人。
无怪啊！山城如此之美丽，不说无数英雄为她竞折腰，就是一般的边民（诚然包含边地的猎户），也都像对自己的父母亲一样，敬她爱她护她。于是，人人都抱定一个理念，抄持一个绝不含糊的态度：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并把自古以来的这种敢爱敢恨敢斗的光荣传统永远发扬！
这是边民卓越的性格！如果说，姐弟仨初来时爬上主峰的过程，见证了古人的艰辛，从而得到了今天第一个抓得到摸得着的收获，那么，浏览了五座峰峦及美丽的龙州古城的过程，见证了边民的敢爱敢恨敢斗的卓越性格，则是姐弟仨的第二个收获了。
时值正午。姐弟仨回到主峰，释然地聚在一起，喝着自带的弄岗涌泉水，品尝龙州自产的糖果。像昨天在弄岗涌泉边那样，无拘无束地聊起家常来。当然，话多嘴快的何鲁丽首先打开了话闸。
哥涛！几天前，到学校找你的那位姑娘，是同你一个寨子的吗？
她按壮语的语法称呼甘国。
不是。甘国说：她是陇考屯的，离我陇吉屯２0里。
是同班同学，是吗？
不是。低一班。她哥哥与我同班，曾同过桌。她算学妹。现在不上学了。在当她那个村的妇女主任。
哦！年纪轻轻的就当起村官了，不错嘛！
她说，是村里的需要——投票时，大家都投她的票呢。
那天，我和文姐跟出校门去，发觉她挺漂亮的。是一位漂亮的姑娘！真少见到的一个！
是么？
可不？文姐也有同感——文姐，你说漂不漂亮？
范彩文许久不吱声，被何鲁丽点将了，才连忙附和着：是的，是的，十分漂亮。
哎！哥涛！我嫂子比她还漂亮，是吗？
嗯！……差不多！甘国吱吾了一会儿，淡淡地说。
那天，她找你说了些什么事呢？看样子，当时你挺激动的。
说到这里，范彩文白了何鲁丽一眼，意思是不要触及甘国的痛处。
她只给我透个信，说伊伸出事嘞。要她说出什么事，她不肯说。甘国看了看范彩文的表情，沉沉地回答：你和文姐追出校门去，我猜她已对你和文姐挑明了，我还想问你俩呢！
何鲁丽张了张口，打算把农珮兰的话说了，但见到文姐摆摆手，于是改口说：是不是出事了，这很难说。说不定这位学妹已暗恋了你，说嫂子出事了，你就放弃嫂子，她就乘机而入——涛哥你不要把这事往心里去。等一段时间，事情会弄清楚的。退一万步说，就算嫂子真的出了事，那也不用愁嘛！除了她，天底下有的是姑娘！不说远的，你那学妹就够漂亮的；再不成，我和文姐就可顶上……文姐，你说呢？！
何鲁丽又将范彩文的军了。范彩文连忙申明，说：我干弟是要选十分漂亮的，少一分就不成。我可没你漂亮！你选不上，我能选上么？
好啦！我姐妹俩不要争个输赢了，到时由哥涛筛选。目前，我姐哥仨都不要提这些事了，免得我涛哥多思。我想，我姐哥仨是不是定个时间到陇吉去一趟，把事情弄个明白呢？
好是好，可定个什么时间呢？文姐思索了一阵儿，说。　　
那，只能用星期六和星期天，而且，星期六上午得请假呢。你说呢，涛哥？
哦！我想，这时候回去，如果伊伸真的出事了，我阿妈见到我，她会十分伤心的。伊伸呢？她听到我回了家，她也会难过的……所以，还是不急着回去的好，过一段时间再说吧！谢谢姐姐和妹妹的关心！
那，就依你的！何鲁丽抬头看看太阳。太阳分明偏西了。于是说：文姐，我们下山吧！再过一会儿，恐怕我爸我妈又等我们吃晚饭了呢！
好！下山！文姐说。
日记:
　　参观小连城，见证了古来边民敢爱敢恨敢斗的秉性。进一步夯实了一个边地猎户后代做人的决心与信心！
　　　　　　　　　　　　　　　第　二四　章

　　　　　　　　　　　　　　弥　天　的　罪　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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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来，警报声几乎噾哑了，原来动荡忐忑不安的龙州古城，偷得了好几天的宁静。如是，古城龙州，就成了一个晴雨表，彰显着邻国的土地上，以法国侵略军为一方和以越南军民为另一方的战争的激烈与舒缓的态势。兴许，当下的双方在为打赢某一场你死我活的鏖战，正除心积虑地默默地运蓄着自己的力量吧？然而，刚才在吃中饭的时候，警报声急速地响起来了。自然，似乎久违而杂乱的脚步声亦急速地向河边的防空掩体遁去。忐忑不安的阴影又笼罩着龙州古城。
涛哥！有人找你！
这回警报，持续的时间比较长，但敌机没有露面。解除警报后，甘国才回到宿舍，何鲁丽就到门口嚷开了。
谁找我？
一个穿军装的男人，约莫４－５０岁。
哦！甘国知道谁来了：妹妹，谢谢你嘞！
谢什么？他在教室等你呢！
好！我这就去！
到教室门前，农绍丰局长迎了出来：吃中饭了吗？我昨天从陇吉回来，把情况向你说一说——我两到公园里走走，好吗？
哦！您一个人回去？
嗯！
情况很糟吧？
我俩到公园里再具体说吧！
来到公园里，时值正午，游园的人稀少，两人在环园的林荫大道上边走边说，显得非张扬般的平静。
阿涛！我记得你是我被抓壮丁去当兵那年生的，是吧？农局长问。
是的吧！我阿妈说过，我是同伊伸、伊保、伊彭和阿二，阿四一个年头里生的。甘国说。
是的嘛！我当了４年兵，逃跑回来时，你们已４岁嘞！算起来，你们已１８岁多了，是青年人嘞！现在，我把伊伸的事给你通通气，你要正确对待，要承得住压力呀！
自从那天晚上，他们收缴了我和伊伸的结婚证，我两就下了决心，定了誓盟：就是天塌下来，我两不会屈服，不会死，不会分开。尽管身体分离，心是不会分离的——就算到阴间了，仍要真心地爱着……
这次回去，我找了伊伸的姐姐伊肖、你阿妈、陇考村小学老师也是你同学农耕贤了解情况，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弄个水落石出了。我了解到，你和伊伸的爱是真爱，爱得刻骨铭心，我从内心支持你俩。但是，你俩的爱也是不幸的。这个不幸，是在新旧婚姻交替时期发生的，是新旧思想交战的牺牲品，因而是不甚圆满的，不够理想的。当然，也是敌对势力极力破坏所造成的。这次，我没有见到我的女儿伊伸一眼。我怕一见她会更伤她的心。但从她肖姐的转述中，知道她同你所说的一样，心中只有你。你们现在的处境和我同伊伸的妈妈的情况一个样，我们的心何尝不只有对方呢？伊伸就是我两的心和肉啊！不过，我们的事是发生在旧社会，那时候，李胜的家富有，我家贫穷，那是无可奈何的事！而你们的婚姻的不幸，竟发生在新社会，那是不可容忍的。李胜和那一两个人，我绝对不放过，我会把材料整理后，交给农主任和农局长，由他们去处理这件事——应撤职的撤职，应打击的打击，决不姑息！我离开陇吉的时候，在李胜的晒楼上，朝空铜山连放了一梭子弹，然后大声喊：李胜——！有种的，你出来！李胜像喝饱了水的蛤蟆，一声一气都不敢出……
至于伊伸的不幸，我在下面，慢慢地向你诉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