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0章 无意却情真(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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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
几天后的一天，课间操前，丽江对岸突然响起呜呜的声音。紧接着校内响起了紧急集合的哨声。不几分钟，全校师生都赶到大操场集合，大家都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大事了。队伍集合好了，黄校长站到土台上，对大家说：刚才对河响起的声音，是防空指挥部发布的警报声。近几个月来，邻国军民连打了几个胜仗，把法国侵略军赶到奠边府一带，正在发动奠边府战役，侵略军已是秋后的蚂蚱，蹦不了几天了。从明天起的３－４天内，我们这里将有大批的坦克和战炮经过，从这条被称为胡志明小道进入邻国，前往奠边府前线，平均每１５分钟经过一辆。法国侵略军已发现了这一动向，垂死挣扎，更加疯狂地对邻国北方的进行空袭。有可能越过边界，侵犯我国领空，甚至进行轰炸。为防备敌机的轰炸，为人民群众生命财产的安全，县防空指挥部决定，今天上午11点整，全县城进行一次统一的防空演习。一听到3长声的警报声，大家都以班为单位，到指定的地点躲避。我们龙州中学的躲避地点，就在中山公园的丽江边一带。学校已划分好，班主任已经明确。以后，凡听到警报声，不管白天黑夜，都要快速跑到本班的防空点去躲避，不得延误。解除警报，是４长声。听到４长声警报，大家就回学校来。
呜——呜——呜……
不一会儿，河对岸的警报响了，响了３长声。几分钟内，各班师生都进入了防空掩避体内。又几分钟，解除警报响了４声，大家都撤回了教室，继续上课。演习十分成功。
次日，吃过早饭后，利民街畔响起了隆隆的马达轰鸣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确实，一辆接着一辆的坦克和拉着大炮的拖车开过来了。每辆战车或坦克上或坐或站着３个人，一色的迷彩服，一色的钢盔。战车上均掩盖着树叶等迷彩物。人们说，那是邻国的人民军，是胡志明主席派他们到我国某市的步兵学校进行专门训练的，为的是打奠边府这一仗，要把法国侵略者的最后一个据点铲除，解放该国全部领土。胡志明主席已从龙州的办事处回到了他的国内，亲自指挥这一场震慑世界的大战役。
沿路的街民们都纷纷前来看热闹，对着战车上威武雄壮的军人，报以热列的掌声，仿佛这些兵就是当年抗法、抗日、和打游击的战士，专为本国人民打仗一样。而战车上的军人，在使劲地挥着手，微笑着，以此作为掌声的报答。笑容里，蕴含着胜利的自信、成功的在望与穿越的高迈……
果然。法国侵略者的飞机肆无忌惮了，公然闯入我国的领空进行侦察，一天４－５次。对岸的警报器，一天亦多次地拉响，地处边境的龙州县，竟进入了临战的紧张状态中。只要警报一响，人们便迅速地跑到防空掩体里躲着，等解除警报响了，才能回来。特别是学校，有时一节课得跑３－４次，多烦人呐！
一天晚上，第一节自习下课铃声才停歇，远处传来了飞机的轰鸣声。怪了！往日，飞机都是白天来，怎的今天晚上来呢？而且，警报也没有拉响么？莫不是我们国家的飞机？不少同学即走出教室看稀奇。这时，飞机的轰鸣声更大了，河对岸响起了警报声，说明这是敌机。一时，大家不知所措。说时迟，那时快，敌机俯冲了过来，刮起的大风把城区里的大树弄得哗哗地作响，同学们一片惊慌。当下，甘国亦站在教室外那株菩提树下的石凳边，他顿时感到即将发生什么，立即大喊一声：快扒下！即把身边的两位女同学按扒在石凳下，自己也扒在她们身上护着。正在这一刹那，河岸上空响着两记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轰——！
敌机投弹了。那是两颗空中爆炸的杀伤弹！原来，天黑的时候，有两辆汽车从邻国边境开过来。由于天黑，开着车灯行驶，被敌机发现了，一直跟踪过边界来，来到开阔的城区才俯冲下来投弹。炸弹在空中爆炸，没有炸着汽车，却把一丛百多根的刺楠竹丛拦腰削平，炸死在竹丛边居住的一位街民，在侵略的罪行簿里添加了一条罪状。在炸弹爆炸的时候，甘国清晰地听到，他的身后响起一记声响，待敌机飞走以后察看，在刚才那两位女同学站着的水泥地板上，有一个槽坑——分明是弹片铲成的，多危险呀！第二天天亮再看那弹槽，足有几寸长，而弹片弹蹦到几丈远的苦楝树上，刺进树里有两寸多深，足见弹片的威力。大伙把弹片挖出来，上面有f-l-x的文字，大家说，不管法文还是英文，反正是侵略者的铁证。县人民政府决定：这一天的上午，全县城的学校不上课，发动师生分区找寻炸弹的弹片，用以揭露法国侵略者的罪行。龙州中学负责本校、中山公园、利民街这一片；龙州师范、荷花池小学就包揽城东一大片；龙州一中就负责城西和城北飞机场一片。回校后即以班组为单位，联系上个世纪法国侵略者曾借八国联军攻入北平城的机会，大举侵占我国的西南疆，龙州被辟成５个通商口岸之一的行径，老账和新账一起算，控诉法国侵略者的罪行。
高24班以班为单位进行控诉。同学们异常激愤。尤其是范彩文和何鲁丽两位女同学，以自己差点被罪恶的弹片夺去生命的切身感受，进行看得见摸得着的控诉，更激起全班师生的愤慨，都立志更要发奋读书，努力掌握科学知识，将来参加祖国的建设，使我们可爱的社会主义祖国日益繁荣富强，绝不再让帝国主义的铁蹄践踏我们一寸土地！控诉会的末尾，韦班主任在总结中赞扬了控诉会的成功，并饶有兴味地问范彩文和何鲁丽同学，她两人是怎样躲过那块弹片的劫难的。这时，这两位女同学却哭了起来，都说是甘国把她两摁扒在石凳下，还用身体盖护着她两，她两才幸免一劫的。
甘国是我两的救命恩人呐！范彩文和何鲁丽几乎同声地感慨。
这事，对甘国说来，当时都不把它往心里去。认为是每个人都会做到且应该做的事。然而，对班主任，校领导，在这大张旗鼓学习雷锋活动的当下，这个事例就非同寻常了。试想：在十分危险的关头，能用自己的身体去呵护两个人的生命，那还是寻常事吗？是你，是我，能做得到吗？
第３天下午，全校举行控诉大会。高24班青年团支部书记罗可上台控诉。他是被安排在最后发言。他控诉后，即带出甘国用身体掩护两位女同学，使她两不被弹片击中的事。还说高24班团支部经过讨论，一致同意甘国同学加入团组织，报请校团委批准。罗可的话刚落音，全场即响起长时间的热烈的掌声。
校团委书记何海深即召见几位团委成员碰个头，在大会上即时表态，批准甘国加入团组织，并命名为模范青年团员，当场发给了奖状。甘国上台领奖时，何海深特意要他说几句话。尽管在初中时，曾在几百名同学面前讲过话，但没有今天这么大的场面，甘国一时为难了。他红着脸，一时不知说什么好。何海深笑着说：你就谈你对这一件事的感想吧！不要求你说很多，只几句就够嘞！
甘国说：好吧，就说几句，说得不好，请大家莫要笑啊！
会场上即响起欢迎的掌声，比刚才那一次掌声更热烈。
甘国说：我想：救人的事，碰到十分危险的情况，每个人都可以做到而且应该做到。在那十分危险的时刻，每个人都不会首先想到自己。试想：如果首先想到自己的话，邱少云就不会用身体堵住敌人的枪眼，董存瑞就不会在敌人的弹雨中托起炸药包，雷锋就不会用生命挡住快砸向其他同志的柱子……团委即时吸收我为青年团的成员，我万分感激；团委又发给我这一面奖状，我万分感动！我领了。我知道，这是对我的鼓励和鞭策。一匹马，没有鞭策，它就不能跑得更快，就达不到它应去的终点。我更知道：团委这两个举措，也是对大家一个勉励，期待大家都成为一匹千里马，以后不须扬鞭自奋蹄……
甘国的话戛然而止。他还不会客套，也还不会谦虚，自自然然。
讲得好！
说得好极了！
会场上的掌声比上两次更为热情更为长久！
散会后，甘国走下台来，以范彩文和何鲁丽为首的高二十四班的同学，都拥到台下去迎接甘国。七嘴把舌地说开了：
甘国，好样的！
甘国，向你学习！
你的荣誉就是我们班的荣誉！

……
有的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地攥着甘国的手，使劲地摇着。而这时的范彩文和何鲁丽却把头偏向一边，不停地流泪擦泪……
她两真不知如何报答甘国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