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节日的欢乐

　　“时兴妇女光脚丫儿，紫花褂子沿白边儿……”
　　“我让你多嘴多舌，看你往哪儿跑……”
　　顺霞一出门正遇上琴凤追赶银江。“别闹啦，瞎说什么，银江！”
　　“那他可说我……”银江笑眯眯的辩解着赶忙躲在顺霞身旁。顺霞这才看出，银江穿了一身新紫花裤、褂儿，怨不得像有点不自然的样子，再看看追赶银江的琴凤也是上下一身新紫花褂子沿着个小小的白边，四蓬缯织的浅灰条纹裤，脚上是紫花粗布结带儿鞋，感到这身装束正时髦。
　　“霞姑！”琴凤见顺霞也在看她，有点娇憨造作的偎依在顺霞的肩上。顺霞问：
　　“你娘给你预备的什么好吃的？”“烙饼炒鸡蛋。吃了准渴，我没要，让明新他们带上了。又给我煮了几个鸡蛋。其实带不带隔一顿饭算个什么……”“可不是一顿饭，咱们得半夜才回来……银江哩？”“山药干儿，灵芝给带着哩，她吃煮鸡蛋。”“啊！你俩待遇不一样啊？”“我爱吃山药干儿，煮鸡蛋，噎得慌。”“贱小子！”琴凤终于又报眼了他一句。
　　“刘老师——”“刘老师——”灵芝、玉娇、文栓、文珍燕飞一样从董素环身边来了。远远地还跑来虎娃、明海、万祯、万义和迎春，学生们都像过年、走亲一样，穿得新新鲜鲜，干干净净。也难怪，参加诺大的盛会连老师们也有点慌神呢！
　　纪念大会就在西堡村开。日头出来才树尖高，队伍就入场了。会场内外人山人海，喧嚣鼎沸，好不热闹。新沿村完小的位子在主席台前偏左一点的地方。学生们一入场，就被这些从未见过的场面弄得喜出望外，眼花缭乱。
　　“看，多么大的主席台。好家伙，你看，冀中军民纪念‘五一’、‘五四’联欢大会！”银江指点着会标说：“是军区召开的。”“啊呀，你们看有多少军队！”“快看，还有小兵哩！”虎娃站了起来从那无边际的场地里过去，巡视着四面八方各处活动着的军队。他们多么羡慕呀，还有一些年纪与他们相仿的小兵呢。“啊！还有女兵……”银江扒拉了琴凤一下，直瞪着眼睛往远处眺望着。“嗨！你们看有多少彩旗……”“得一百多……”“一百多？二百也多……”
　　“看，那大画……得有一丈高。”“一丈？两丈也得多……”一个个简直高兴极了。
　　“咱们先出去看看。”明奇话一吐音儿，“走！”“走！”立即引起连声的响应。连灵芝、玉娇、文珍几个女孩子也缠磨起顺霞、素环非要到外边看看。说真的不单是小孩子，久经世面的大人们在这种环境里也难得见到这样隆重、庄严、盛大的场面。
　　“同志们——”扩音器里发出了嗡嗡的声音。“马上就要开会了……鸣炮的时候，不要害怕，是大会程序中的一项内容，会场是绝对安全的……”
　　“嗨，还要放大炮哩！”虎娃忘乎一切的向谁喊了一声。
　　“别喊，听着！”银江生怕有什么听不清似的。
　　“现在宣布：冀中军民纪念‘五一国际劳动节’、‘五四青年节’联欢大会开会！”
　　“哗哗……呼呼……”一阵热烈的掌声，像飓风一样回响在四面八方。
　　谁喊了一声：“要鸣礼炮哦，快听！”顿时会场上鸦雀无声，人们屏住呼吸，简直能听得见自己的心在怦怦的跳动声。“咯炸……咯炸……轰轰……咯炸……咯炸……”惊天动地，人们觉得浑身都在颤抖，玉娇、文珍两手捂着耳朵偎在素环和顺霞的怀里，小灵芝却拔着脖子喊她们：“快看，一团团烟雾。”银江、明奇、虎娃一伙高兴地都站起来跳跃着，那不寻常的形态，逗得老师们笑得前俯后仰，也顾不得制止他们。
　　“同志们！”大喇叭的声音震荡着会场，震荡着人们的心弦。一句句清晰的声音使人们安静静的听着……听着……两个节日的由来、经过及其纪念的意义，明晰、透彻、强烈的鼓动着人们的革命激情。
　　“好！深入浅出，高度概括……”王树鹏高兴地说：“志明，一级是一级啊。学着点！”
　　“听听听……”付金涛一边摆手一边侧耳静听下一个是谁讲话。
　　“现在请程子华同志讲话！”“好……”人们哗然失声了。随着暴风雨般的掌声，交头接耳的议论着，表达着期待的心情，会场上顿时活跃了起来……
　　多么熟悉的名字，多么受尊敬的领导啊。今天，真的听到他的声音了，触景生情，人们自然又联想起冀中男女老少都爱唱的一首歌曲：“吕司令，程政委，领导我们打小鬼……”天真的灵芝情不自禁的顺口而出，文珍、玉娇紧忙附和，一瞬间的童声合唱引来了无数张喜悦的笑脸。“别唱，别唱！”赵淑萍像拍着怀抱中的婴儿，笑得两个酒窝更深陷了。
　　活跃的人们很快又安静了下来。闫志明探着身子向前张望着，刘顺霞、董素环是那样全神贯注，目不转睛的望着主席台，银江、虎娃、明奇、迎春一伙都站了起来，万祯两手搭在虎娃、明奇的肩上，使劲往上挺着自言自语：“咳，长得太矮了。”“看清了吗？虎娃！”银江自作聪明的：“十七团，二十二团，回民支队，都听吕司令、程政委指挥呀！我猜他们一定是大个子……你看多高。”
　　程政委确实高高的个子，只是奔波劳累消瘦了很多。然而讲话的声调是那么雄浑有力，语言有那么富有鼓动力，他那满带山西口音的语调一声声震动着人们的心弦，回荡在平坦的原野上，传向四面八方。
　　人们多么专注地注视着程政委那神情那手势，聆听着他那热情洋溢的讲话呀。好像总想从他哪个动作，哪个音符中窥探出一点毛主席、朱总司令派来的这些领导干部，是如何神话般的指挥着千军万马，创造性地运用着游击战术，保卫着冀中广大人民群众的安全。可惜的是会场太大了，句句话都听得那么清楚，实在不易呀。
　　当队伍分散开参加活动的时候，银江、明新和银根不知怎么掉队了，人又小，挤在胳肢窝下面，在那摩肩接踵川流不息的人群中被推来搡去，一会儿夹住了头，一会儿被踩住了脚，急得满头大汗。不用说找人，能挤出去就很不容易了。憨厚的人也急中生智，嚷道：“朝主席台挤！说不定很能看见吕司令。嘿！”银江一说，还真激发了明新和银根的精神，几个人互相照应着朝主席台挤去。不料，好不容易看见主席台了，上边却空无一人。
　　几个人失意的四处张望，寻找，多么想能看到个熟悉的人啊。
　　“哈哈哈！”一声哗笑牵引了他们的视线，在西堡完小门前的操场上，几个学生围着几个军人，正热闹哩。他们无意中向那儿跑去……银江忽然被人拉住，定睛一看是付老师。他问：“咱们队伍哩？银江！”他也掉队了，银江一边喘息着说：“找不到了。你等等付老师。俺们想去那边一下。”说完，飞快的跑了过去，付金涛随着他们的身影望去，只见一群学生跳跃着喊叫：“政委，政委！”把几个军人围了个严严实实，莫不是……蓦然，他才意识到孩子们的心情，赶忙也追了过去。只见银江打头看了个空儿，猫下腰就往人群里钻，明新、银根紧随其后使劲往里推。几个人钻进人群里，就把政委逗乐了。
　　当付金涛看到程政委抚摸着银江的头询问什么的时候，只见这个憨厚的孩子正望着政委那受过伤的手呆呆的出神。
　　“付老师！”银根看见了付金涛情不自禁的喊了一声。
　　“哎，哪位老师来了？”政委随着学生的视线很敏感的看见了点头应声的付金涛，笑容可掬的向他招了招手。人们稍松动了一下，让付金涛挤了进去，这不期然的境遇，使他真有点手足无措。
　　“政委好！”他躬了躬身，继续说：“我们是晋深极县新沿村完小的。”
　　“好，好，好！”政委伸出手来，付金涛赶忙两手紧紧握住政委的手，脸上一阵发烧，盈眶热泪欲滴，一时再也不知说什么好。
　　“感谢同志们啊！”政委高兴地接着说：“是你们打开了孩子们心灵的窗口，把他们引进这大千世界，使他们的才智增长，视野开阔，耳聪目明……人民教师多么崇高的事业，人民对你们怀着无限希望啊！”
　　“谢谢，谢谢政委的鼓励！”付金涛把千言万语汇成了这一句，还由衷的点点头。政委接着说的什么，他几乎没听清，只觉得耳边响起了爽朗的笑声，一股热流传遍了全身。顿觉这不期然的机遇太难得了，太宝贵了。
　　“政委今天要不讲话真不知道你回来了。”“什么时候还给俺们讲长征的故事？”“给俺们老师带书来了吗？”“走，到我们学校去吧！”
　　多么随意，多么自然，多么亲切的对话。付金涛看在眼里甜在心头，他定睛凝视着政委潇洒自然的举止，只见他笑吟吟地望着那些天真可爱的学生们，说：“好好，正要去看看你们的成绩展览……”他转身向着付金涛点了点头，在一群学生的簇拥下走开了。
　　银江还想追去，一看付老师正向他招手，才憨笑着趋过去。不知怎的，当付金涛把手搭在银江的头上时，吧嗒吧嗒掉下了眼泪。
　　虎娃和明海到处找银江，从高小生田径赛场地找到篮球场，又从篮球场找到戏台前，人山人海，找个人真是大海捞针一样，他们逢人便问，回答的也一样“没看见。”他俩正蹲在一棵树凉里望眼欲穿的寻找埋怨哩，银江从身后忽然一人给了一拳，说：“俺们见着程政委了……”虎娃一听气也消了，眼睛一瞪：“是吗？在哪儿……”“在西堡完小门前……”虎娃冲着银江那胸脯上去就是一拳：“你为什么不叫俺们？”又要伸手，银江“嘿嘿”地笑着躲开了。
　　明新慢条斯理的把见到程政委的情况讲了一遍，虎娃和明海简直羡慕极了。虎娃越发对银江埋怨起来。经过银江好一番解释，他俩才半信半疑的谅解了他。
　　大会各项活动热闹极了。篮球赛，田径赛，就有七八个场地，闫志明在教师和青年的田径赛场里等候参加跳高，董素环报的二百米赛跑，刘顺霞陪着赵淑萍坐在剧场里，王树鹏没等见付金涛也自己来了。三个人坐在一起，看起火线剧社演出的《八路军与孩子》。赵淑萍多么希望学校剧团的学生们能一起享受一下这难得的机会啊！她不安的的四处张望着，然而到哪儿去找呢？当看到日本鬼子分给孩子们的糖果，被愤怒的孩子们扔掉的时候，忽然听到一声“好！”神情专注的观众分毫没为这突然的声音所牵动。然而，赵淑萍、王树鹏同时听出了这熟悉的粗声大嗓的声音是银江。他坐在人群里是那样全神贯注，直瞪瞪的望着台上。赵淑萍向身边的王树鹏看了一眼，俩人会意的笑着。王树鹏说：“这孩子又动感情了……”
　　田径场上，闫志明、董素环双双获得了第一名，每人获得奖励一本精致的十六开硬皮笔记本，一起挤出运动场，向着在树荫里为他们照顾衣物的王琴凤、张迎春走去。琴凤老远就迎了上来，问道：“我看看得了什么奖？”从他们手里接过了那奖品，她笑眯了眼睛，为老师感到高兴。董素环看她那爱不释手的样子，直劲的“啧啧”称好，就说：“好，就送给你吧。”“哎哟，咱可不敢，还是老师留作纪念吧。”闫志明说：“咱得赶紧走，今天火线剧社、前进剧社的几个剧团净好戏，听说有一个是歌剧《八路军与孩子》，机会难得呀！走，咱快去看看。”说着提起衣服拿上干粮。四五个人相跟上向剧台走去。看戏的人太多了，尽管没遮没挡的，人们在曝热的太阳下晒得汗流浃背，但仍然要稳稳当当的坐在地上聚精会神的观看——剧情和表演的艺术，使人们忘乎一切。
　　“哈哈……”又是一阵旁若无人的欢笑。
　　闫志明老远就看见赵淑萍伸出胳膊摆动了一下。他顺势望去，是银江、虎娃他们一伙坐在付老师身旁被台上的表演引起了共鸣。台上正是高潮：八路军回来了，消灭了日本鬼子，从牢狱中把孩子们救了出来。一个八路军一下托起了两个孩子……大概是银江他们也为这恩深似海的拯救、爱抚所感动了。
　　剧已终，意犹浓。大幕放下了，台上已宣布“上午到此结束”，人们还依依不舍，不愿离去。
　　赵淑萍最爱戏剧。《打渔杀家》下午四点以后演出。她腿不得劲，天又热，实在懒得去看运动会。校长他们一伙就随着他到离村远些的几棵树凉下休息了。老师们正议论着《八路军与孩子》演出的成功，一伙学生老远就朝他们跑来。
　　“前边的是虎娃……中间的那个是谁？穿了一身紫花衣服……”王树鹏举起右手搭着遮阳仔细望着跑来的一群孩子。
　　“那不是银江吗？”顺霞提醒道。
　　“哈哈，可不是他是谁……很少见他穿件新衣服啊。”王树鹏很风趣地说。
　　“老师，俺们看见程政委了……”跑得气喘吁吁的银江老远就扯着个粗嗓门喊叫开了……
　　“谁没看见，除非没到会场。”琴凤也很得意。“哼！俺们在跟前看的。”“是吗，在哪儿？”闫志明有点惊讶的问。
　　“在西堡学校门前。”银江高兴的回答。“别听他，净瞎说！”琴凤不服气地说。
　　“真的，不信你问问付老师。俺们还看见他那受伤的手了呢……真可惜，吕司令没在那儿。”明新正不慌不忙慢条斯理的讲着政委接见付老师的情形。付金涛走的满头大汗，笑盈盈的来了，说：“机会难得呀，太幸运了……”付金涛非常得意的附和道。
　　刘顺霞十分羡慕地说：“付老师，真是时运亨通啊。”
　　“托福，托福，机遇可佳，找不到你们了正发急呢呃，遇到了银江他们……”付金涛高兴地叙述起他那意外的庆幸。
　　王琴凤忙凑到赵淑萍跟前问：“赵老师见过程政委和吕司令吗？”
　　赵淑萍笑了笑点了点头。
　　“跟他们说的一样吗？”“一样。”赵淑萍回答道。看着这个十五六岁的姑娘也这样天真地提问，俩嘴角又接近了那酒窝儿，说：“琴凤。努力再念一年，你去参军吧。到三纵司令部去，就可以经常看到司令和政委了。”
　　“不，文化太低，人家不要……”
　　“要。你很适合参军，到八路军大学校去学习，会进步更快。”
　　“为什么？他们成天价行军打仗，那么忙还能学习认字。”
　　“为什么，因为是共产党领导的军队呀。八路军是个人才济济的大家庭，大家一起生产，工作、劳动、战斗，还一起学习，不光学文化，还学军事，学政治，学科学，还无私的相互帮助。谁能把知识传授给同志，就感到莫大的光荣，幸福。所以到处有老师。这已成为八路军的光荣传统和优良作风。所以在军队里进步就很快。”
　　不知什么时候，银江、虎娃早凑了过来，几双眼睛眨巴眨巴望着赵老师，听着耐心的讲解，真想一下子就进入那个大学校了。
　　“不过……”赵淑萍说：“我讲的只是学习上的条件。大家得懂得军队是打仗的，他们平时忘我地学习，战时就得忘我的战斗了。”
　　“俺们知道……”虎娃说：“当兵就得打仗，打仗就得不怕死……”
　　“对！”银江和明海也附和道。
　　“好！”王树鹏说：“赵老师这政治课收获不错，学生们理解很快。”
　　“哪是我的政治课。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还是校长平时的政治课，提高了学生们的素质……”
　　“哈……总而言之是好学生吧……”王树鹏说完站起身来：“还得去参加活动啊……”
　　闫志明见大家要动身了，赶紧把晚上火炬游行应注意的事项又通知了一遍。
　　夜深了，最后一个项目，也是抗战以来群众活动的第一次——火炬游行。
　　赵淑萍很高兴的介绍说：“这是从延安学来的，那里有个条件，山路崎岖，夜里在那层峦叠嶂的山坡，沿着弯弯曲曲的山路，人们擎起火炬，游行起来，首尾都能相顾，非常壮观。”
　　“好。那就看看咱们的吧。”志明很有自信的讲了一句就拉上王恩荣走了。
　　由于组织的很好，新沿村完小成了第一个先行动的队伍。一出村口，一个个的火炬点燃了起来，学生们高兴极了。银江把赵老师的也给抢走了，他点了一个，又备了一个，也有的两个同学合作先点一个，轮流擎着。等着完了，再点一个。谁情不自禁地唱起了歌子，不一会儿汇成了大合唱：“我们在太行山上，我们在太行山上，山高树又密，兵强马又壮……敌人从哪里进攻，叫他在哪里灭亡……”
　　很森森的西堡村从各个街口伸出了一条条火龙，不大一会儿，四村的光芒互相交叉着，四五十个村庄的一二百支队伍，形成了一条条火龙，重叠交错，相映成辉，组成了璀璨的火炬图案。王树鹏实在为这壮观的景色陶醉了。他站在木道沟堤上，向回眺望着对赵淑萍说：“你看我们这不是也能首尾相顾，像游行在层峦叠嶂的羊肠小道上吗？咱们也像到了延安！”银江、虎娃一听，放开喉咙喊叫起来：“好！我们也到延安了。”“到延安了！”一呼百应，此起彼伏，一阵欢欣跳跃连声呐喊，划破这黑夜的宁静，两只山鸽子从附近坟茔边的柏树上拍了拍翅膀起飞了。
　　志明很惋惜地说：“今儿个就缺个照相机，把这空前盛况留下来多好，抗战胜利后也让下一代人看看在这艰苦卓绝的岁月，中华儿女是怎样的斗争着哩！”
　　“嗨，蔚为大观……乃有生以来最美好的享受啊。”付金涛高兴的感叹之后，情绪一转，说：“对我来说，留在记忆中最深刻的还是遗憾……”他摇了摇头，“人到事中迷啊！”为什么只问了声好就什么话也没了？
　　“哈哈哈……”润丰有点感慨万端。“不过今天收获最大的莫如亲自聆听首长的勉励了。”王树鹏为付金涛解脱道。
　　赵淑萍没掺和他们的谈话，却饶有风趣地说：“也怪，活动了一天，腿倒不感觉疼了……”
　　“精神兴奋能抑制神经疼痛。”志明信口一说，赵淑萍却信以为真。忙说：“是嘛！”
　　志明说：“但看你自己的感觉了！”大家又是一阵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