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0 甄老板收工程款无功而返

　　秦有能和李成军回到家里，秦有力立即把甄老板那份合约亮出来，笑逐颜开地说：“耶！——耶！——他甄原旺，做梦都想不到，他现在没有向我们要工程款的证据了！”
　　秦有能见妻子杨玉玉没在家，立即拿过甄原旺那份合约，锁在柜子里的暗柜中的暗格里，说：“李哥，我看啊，这回这个事情，就趁杨玉玉这会儿没在家，她没有看到合约被我们偷过来了，就不要她知道了；你也别给黄姐说这事儿，我们把这事儿瞒到最小范围。有力，你回去后，只能单独给千户神一个人说，请求千户神大人连盛倩阿姨都别说，这对以后在纠纷中立于不败之地，就更多了一重保障！”
　　李成军和秦有力都说：“好，那这件事，就只是我们三人和千户神大人知道，保准我们这次分文不花。等房子卖出去了，没准能有近千两的收入呢。到那时，不仅我们几个暴发一笔，可得好好地孝敬一把千户神大人呢！”
　　秦有能说：“好，现在双方已经当面验收了，我这就过去，把新房的窗关好，门锁上，等纠纷平息了，我们再挂牌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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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甄原旺满心喜欢，兴高采烈地回到城里他自己的家里，给家人说了，三天后，到幸福村去拿钱，这次虽然不能把合约约定的九成款拿齐，但能拿到七成。这七成支付了材料款和匠人的工钱，交了建筑税，还有余剩，往后拿的，可就是净利润了！
　　于是，甄原旺就开开心心地在家里给匠人算工钱，清理材料款。
　　三天时间，一眨眼就过了。
　　秦有能几个这边，准备了一个偌大的蓝花包袱皮，里面用黄绢包了一大包个头和翘宝银子差不多的石块，但黄绢绑口这里，放了几锭真银子，内外两层包袱皮一绑好，看得见黄绢绑口里面是满满一大包银元宝！
　　到了付款这一天，秦有能两弟兄和李成军三个人，用一根木棒抬着一大包袱“银子”，于半中午前一点儿，来到了那家酒家的雅间里，叫了茶，等着甄原旺的到来。
　　酒家老板惹不起这几位爷，仍然亲自接待，等小二沏上了四碗茶，问：“李村长，您几位，今儿中午需要准备午饭吗？”
　　李成军说：“我们今天是来给钱的，给了就走，不必准备午饭！”
　　酒家老板没有见着买单的人，心里有些悬，一听说不必准备午饭，一块石头落了地，说：“那么，三位就请慢慢用茶，有什么需要，就叫一声。”说着就出去了。
　　离午饭时间还有半个时辰左右，甄原旺赶到了雅间里，嘴里打着招呼，掏出帕子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揣帕子时，一眼憋见桌子一角放的一个大包袱，黄绢里还看得见白花花的银元宝，心中就特别踏实，坐了下来，仍然习惯地顺手把小夹包放在他的右手肘边的桌上，似乎赶路赶得口渴了，他端起给他沏的那碗茶，大大喝了几口，这才说：“不好意思，这路还不近呢，让三位老板久等了！”
　　秦有能指指放在桌子上一角的包袱，说：“甄哥，银子总算准备好了，这下不着急了，今儿个还是用过午饭再回去？”
　　李成军接着说：“今儿个，这招待由我们来办！”
　　甄原旺立即说：“三位老板的盛情，甄某人心领了，甄某还要赶着回去，给材料商的钱呢！”说着就想伸手来拉包袱，点银子。
　　秦有能伸手挡住，说：“甄哥，银子都在这里呢，跑不了的！你今天是收钱方。自古道，亲兄弟明算账嘛。我们虽说早就成了朋友，这收款的手续，还是要讲的嘛，甄哥你说是不是？所以，我们还是双方都把合约拿出来，麻烦甄哥你先在两份合约上都写上‘今收到秦有能付清总造价的七成工程款’，签上甄哥你的大名，按上手印。这银子，我们自会当着你由你清点，你开口说了是准确的，我们再走人，你看这样好不好？”
　　这有啥不好？收钱就要写明白、要按手印嘛，天经地义！甄原旺立即说：“好，好，应该这样，应该这样！”说着就打开夹包，拿出合约，小心地一层层打开折叠，可是，开着开着，甄原旺两眼就直了！
　　这时，秦有能也装模作样地把自己这一份打开了折叠，但拿在手里没有放下。
　　李成军见状，故意问：“甄哥，你咋啦，你快写啊，写好了，按上手印，你就好清点银子了啊！”
　　甄原旺见自己这份合约上的字全都不翼而飞了，连按手印的红印儿都没有留下一丁点点儿，顿时头中“嗡嗡”作响，大脑里一片空白，两手拿着展开了的“合约”，神情既惊愕，又木然，不知所措了！
　　秦有能又故意再次说道：“甄哥，甄哥，你怎么啦？你快写啊，我们还等着你清点银子呢！”
　　足足过了少半盏茶的时间，甄原旺才说：“不知怎么搞的，我这份合约，上面怎么就没字了呢？难道我今天走忙了，拿错了？可是我的合约从来都在我这小夹包里，没离过手啊？怎么可能拿错呢？你们那里还有一份，就把签收写在你们那一份上面嘛，怎样？”
　　甄原旺这一说，李成军站起来，伸头看看甄原旺手上的那份“合约”，说：“你这份合约果然是空白呢！甄哥，你也是多年做手艺的老板了，这朋友是朋友，但规矩是规矩，你都懂得的，怎么会叫秦老弟来坏这规矩呢？我这当村长的都不能同意你们不按规矩付款。这样，秦老弟的银子，反正是准备好了的，你这里就可以不用着急了。甄哥你先冷静一下，回去好好想想，再好好找找，看你会不会藏到哪儿搞忘了，或者有谁把你的小夹包拿走过，甚至你要考虑一下，你们城里有没有人见甄哥你能赚点儿钱，就设法把你那份合约的字给消抹了，来以此要挟你一笔钱！总之，我能想到的，也就这些了，你自己的东西，还得你自己慢慢地回忆，慢慢地找。”
　　甄原旺稍稍冷静了一点，但始终想不起来，在啥时候小夹包离过手。要说离手，那就是在家里睡觉的时候，那也是放在卧房里的啊！难道有人潜入卧房做了手脚？听了李成军这一席话，甄原旺无言以对，当然他也不好再次要求，就用秦有能手上的那一份合约签收工程款，只好又端起茶碗来喝茶。
　　秦有能说：“那就只有等甄哥把你那份合约找到了，再来拿钱了。不过你放心，我这钱是给你准备着的，你随时找到了，随时都可以来拿的。”
　　李成军说：“那就这样，秦老弟，你就把银子拿回去，这么多银子，你可要藏好，不要哪天甄哥找到合约了，你的银子又不见了，要真那样，我这个村长可就不管你们了！”
　　秦有能说：“李哥说得有道理，我自会藏妥当的，保证甄哥任何时候来拿，都有银子给他！”
　　秦有能说完，就站起身来，叫上秦有力，用木棒抬着银子出了雅间，下楼回家去了。
　　李成军见秦有能两弟兄走了，对甄原旺说：“甄哥，遇到这种意外事，越着急，就会越摸不到头脑，你可要冷静下来，才有可能回想得到，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那好，我也就先回去了，你慢慢回城里吧。”
　　李成军也走了，丢下甄原旺一个人憨在雅间里，他怎么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过了一会儿，酒家老板上来，见甄老板一个人呆呆地坐在雅间里，说：“甄老板，我这雅间要上客人了，现在只有你一位客人，可否请你到大堂里去用餐？”
　　甄原旺无语，只好起身下楼，坐到了大堂里。
　　坐了一会儿，甄原旺想，不管怎样，总还得回去再说。但一见时已中午，酒肆里陆续在进来着客人，自己下午还有那么远的路，何不吃过午饭再走呢？
　　于是，甄原旺要了一斤牛肉、一碟花生米、一盘回锅肉、一斤高梁烧，一个人喝起了闷酒……
　　甄原旺回到家里时，天已黑了一阵了。
　　家里人见他空手回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感到不妙，他老婆问他：“你今天咋啦？咋这个样子呢？你收的银子遭强人抢了吗？”
　　甄原旺坐下来，先喝了几口水，这才说：“强人倒没碰到，但今天没能收到银子。”就把今天的事，向老婆和家人们都说了一遍。
　　他老婆说：“没遭强人抢劫就好，你的合约不见了，还有找得到的可能，要是真遭抢了，可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那你还急个啥？快去洗把脸，先吃了晚饭再说！”
　　吃着晚饭，甄原旺说：“我实在想不起来，这合约上的字怎么就会飞掉了！也想不起来，啥时候有人能有机会，从我这夹包中把合约掉了包！”
　　他老婆问：“会不会是秦有能他们几个做了手脚呢？”
　　甄原旺说：“我也想过。但和秦有能他们接触，以往都没在一起坐过，都是站着说话，我的夹包随时都在我腋窝里。只有三天前在一桌吃饭，但我都还把合约拿出来看过，而且夹包一直在我手边，并没有离过身，肯定不是在幸福村弄丢的！”
　　“那就怪了，慢慢再想想。”他老婆说。
　　甄原旺说：“我这装有合约的小夹包，要说离开我，那就只有晚上睡觉时，是放在我们的卧房柜子里的，没有枕在枕头下面。这段时间，有没有谁到我家来过，特别是进过卧房？”
　　他老婆说：“白天倒是有人到过家里，但从来没人进过卧房。可是，你的小夹包，白天都在上班你的身上啊！”
　　甄原旺说：“今天跑这么远的路，心情也很糟糕，实在太累了。算了，明天再来慢慢想，慢慢找吧！”
　　于是，一家人就埋头吃晚饭，不再议论合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