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只有青山不改>第二十七章

第二十七章

作品名称:只有青山不改      作者:笔似青锋      发布时间:2018-08-24 19:10:10      字数:4282

  王得仁的寓所可没有大的气派。在南昌城内一条不起眼的街道深处,一座有着五六间厢房的小院落,就是王得仁的居所。和周围民居唯一不同的地方,就是大门外站立着两个亲兵。
  可别看就是这样一个小小的院落,因为王得仁的八面玲珑,却也闹得个人进人出,高朋满座。一班原大顺军的将领时不时地前来这里和王得仁划拳喝酒,掷骰耍钱。周围的百姓虽嫌烦闹,但谁也不敢出头理论,因为清军的将领他们惹不起。
  这一日将晚时分,王得仁和汤进、程超及几个把总正在院中摆着桌子喝酒,其兴正浓之际,那吕信才径直地闯了进来,见众人正在吃喝着,也不作一声,只往厢房里拖出一把椅子,至伙房中找出碗筷,挤入桌边闷吃起来。
  “这狗日的今日定是输了不少!你若是不信,老子和你赌十两银子。”王得仁见吕信才闷声不语,将坐于身旁的汤进拉至耳边狡黠地轻声说道。
  “这个俺信,俺可不愿意输给大哥十两银子。”王得仁看事的功夫那汤进可是领教过的,那话的意思分明是不愿让王得仁随意得手。
  “真他娘的没劲!老子十两银子只和你五两相赌,如何?”王得仁有些失望,但仍不愿放弃。
  “小弟是一个铜钱也不会赌给大哥。若是大哥猜准,小弟俺罚酒一碗便是。”
  “真他娘的一毛不拔,还要赚去老子的一碗好酒!”王得仁知道再说下去也不会有结果,只得对着只顾着吃喝的吕信才叫道,“你个狗日的,进来就只管着喝酒吃菜。声也不吱一声,敢是输掉了不少的银子吧?”
  “俺今日倒是没有输掉银子。”吕信才胡乱应答了一声,用筷子夹起一块红烧肉丢进嘴里,又在那里大嚼了起来。
  “哈哈哈,你狗日的老子不看你吃的就晓得你拉出屎的颜色!不是输了银子,如何是这般地垂头丧气?”
  “俺今日原本要赢二三百两银子,却是霉气,只赢得了百多两,故而自己恼恨自己。”那吕信才只是应付了一句,仍在吃他的酒菜。
  “你个狗日的只怕已是输得精光!若你身上能搜出百多两银子,老子认栽,就输给尔狗日身上相同数量的银子!”王得仁绝对相信自己的判断。
  “俺来说句公道话。”一旁的汤进此时开了口,“俺大哥看事儿的准头可是十有八九,你吕信才的面相就是上面写字的标牌,谁都看得明白。”那汤进说着站起身来,“不劳大哥动手,俺来搜搜你个狗日的身子。”汤进绕过桌子,来到吕信才身边站定,也不管那仍在吃喝的吕信才愿不愿意,就将手伸进其怀中乱摸,不一会功夫,竟然摸出四五锭大银,那数量足有四百多两。
  “大哥可是要给钱的。”吃喝着的吕信才此时放下了碗筷,对着目瞪口呆、诧异不已的王得仁不紧不慢地甩出了这句话。
  “你狗日的算计大哥!”汤进猛一使力,拽着吕信才的衣领将其提起,一把将吕信才推翻在地,就欲上前踢踹。
  “过了!”随着王得仁的一声断喝,那汤进闻声将腿收住。“不就是四五百两银子的小钱么?你狗日的汤进对兄弟就下得了狠手?!”
  “嘿嘿,他小子不地道,小弟只不过替大哥出气,吓唬吓唬。”汤进有些尴尬地搓手说道。
  “去房中取一千两银子,到时给吕将军带走!”王得仁对一旁侍候的一名亲兵吩咐了一声,随即对众位说道,“老子今日输钱,却感到莫大之喜!现今你等这些狗日的就放开吃喝,吃罢老子在腾蛟楼请你等这班狗日的看戏。”
  “嘿嘿,大哥!小弟看戏就不去了。”汤进嬉笑着对王得仁说道,“那戏文末了,无非是男的中状元,女的封诰命,有甚好看的?小弟想晚间去那栖凤楼会会那里的头牌香芍,嘿嘿,想快活一下。”
  “老子今晚请你等看的可不是什么中状元、封诰命的戏,而是《杀狗记》!”王得仁端起酒碗,深深地喝了一口接着道,“这戏老子在西安时曾看过,说的是兄弟二人,弟弟知书识礼,哥哥吃喝放浪,哥哥交下一班狐朋狗友,弟弟常对哥哥加以劝谏,可哥哥就是不听。光是纨绔且也罢了,那班狗友们还从中挑拨,使得弟弟被哥哥逐出家门,只得在破旧的窑洞里栖身。”王得仁见众人听得仔细,略停了一会接着道,“一日大雪,那哥哥和那班狗友喝得大醉,跌翻在雪地里,狗友们不但不救,反而乘其酒醉不醒之际将其身上的玉环和银子窃取。就在那哥哥行将冻死之时,恰好弟弟路过,于是将哥哥送至家中。那哥哥醒后见玉环和银子不见,不光不感激活命之恩,反诬弟弟偷去了东西,将弟弟再次逐出家门。幸而嫂子贤惠,平日里总在规劝哥哥,却也是屡劝不听。那嫂子见丈夫只信狗友,执迷不悟,便想出一条计策,向邻居买来一只狗,杀死后穿上人的衣服,假作人尸,放在后门口。待哥哥半夜酒醉回家时,发现了死狗,以为是死人,恐惹人命官司,求嫂子处置。嫂子要他去找狗友们帮忙,将‘人尸’移到别处掩埋。而狗友们均不肯帮忙。嫂子又让哥哥去找兄弟帮助。弟弟念兄弟手足之情,不计前嫌,欣然帮助哥哥将‘人尸’搬到别处。可恨的是狗友们非但不肯帮忙,反而去官府告发哥哥杀人移尸。在大堂之上嫂子说明了杀狗劝夫的真相,经官府勘验,果是一条死狗,案情大白,使哥哥看清了狗友们的真面目,悔悟自己的错误,终与弟弟和好。”
  “这戏恁的有些曲折。”汤进也不由有些感叹,“可如今已知结局,这戏还要去看么?”
  “你狗日的不看戏,却会给老子演戏!”王得仁猛地将酒碗砸向地面,使得瓷片崩飞一地,“那吕兄弟何等样人,老子岂会不知?不是你狗日的设局做套,他狗日的会在这里装闷卖傻?!你狗日的快说,你将从中分得多少银子?!”
  “嘻嘻,小弟凡事都瞒不过哥哥。”汤进见此事已被说破,只得涎着脸取过一个碗放在王得仁的面前,站起身子给碗中倒满酒道,“昨日吕哥输掉了近三百两银子,小弟想他将成乞丐,实实可怜于他,故和他商议,以此法向大哥借些银子,不料被大哥识破。这原本就是小弟的全错,与吕哥并无多大干系。还请大哥能打发给吕哥百两银子,就算小弟求大哥。嘻嘻。”
  “你小子想要老子的百两纹银,老子跟你狗日的急!”王得仁说着,端起酒碗一饮而尽,“若是将这千两白银悉数取去,老子才是老大高兴!”那王得仁见汤进和众人都不明白,于是接着说道,“老子的银子就是打赏给你两个狗日的。你俩狗日的今日演的好戏把老子都差点给蒙骗了,还真是有些板眼。”说到此地,王得仁看了看一直没有说话的程超,然后狡黠地小声对汤进和吕信才说道,“这银子可不是白拿的,你狗日的还要为老子演一场大戏!”
  
  由于在邀月楼上和王体中的一番争执,王得仁轻易地就成为了金声桓的座上宾。当然,金声桓此时还未把这事摆上台面,只能叫悄然成为座上宾。
  金声桓统领的军中有半数以上的人马都是原来的大顺军。在金声桓的眼中,那就是一帮匪性还未褪去的流贼,这帮家伙可不能让其绑扎成团。
  “大帅呼唤末将前来,不知大帅有何要紧之事?”坐在金声桓起凤园大厅中的王得仁,有些诚惶诚恐地向坐于主坐上的金声桓恭敬地问道。
  “诶,本帅非得有事方能唤王将军前来?”金声桓端起茶几上的茶盅,将盅盖在茶水上抹了抹,小呷了一口,“本帅一向敬慕王将军侠义,是个有恩必报之人,故欲交之为友。”那金声桓说此话时,模样有几分真诚。
  “末将岂敢攀大帅高枝?末将只是一个喊打喊杀的莽汉,哪里配得上和大帅呼朋唤友。”那王得仁闻得金声桓的话语,赶紧离座站起,向着金声桓低头拱手说道。
  “本帅闻得王将军对李闯王倒是赤胆忠心。李闯王在通城九宫山蒙难后,王将军曾令全军戴孝报仇。如此忠义之士,实实可比桓侯张飞也!”金声桓因不能称李自成为大顺皇帝,又恐直呼李自成其名而引起王得仁的不快,故折中称李自成为闯王,意思当然全是为了笼络王得仁。
  在金声桓面前表现得诚惶诚恐和恭敬的王得仁,此时也想着如何方能借助金的力量来做成那一件大事:他娘的,这装孙子端的就和那演戏一般。
  “王将军觉得王体中这人怎样?”喝过一口茶后,金声桓不紧不慢地问了一句,然后将茶盅轻轻地放在了茶几上。
  “王体中将军原和末将都曾在闯王帐下效力,后和白旺将军留守在湖广之地发展,故而少了些交往。末将只知王体中将军胆识过人,敢作敢当,实为一员猛将。”说到此地,王得仁稍稍抬起眼角看了一看金声桓的表情,犹豫了片刻,接着小声地说道,“这体中将军其它都好,就是有些执拗。”王得仁的话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个字的声音就如同蚊鸣。
  “王将军看人果是了得。”金声桓说罢此话,就站起身来,缓缓走到王得仁面前,将右手拍了拍王得仁的肩膀,“本帅帐下不乏猛将,可过于大胆绝不是一件好事!”金声桓长出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王将军也曾看见,那王体中屡次顶撞本帅,全然不顾本帅军令之威严。若不施惩戒,如何做到令行禁止?”说到此地,金声桓紧盯着王得仁的眼睛看了一会,然后说道,“然本帅投鼠忌器,他王体中手下还有几个心腹,又统领着近万人马,这真叫本帅左右为难。不知王将军可有良谋解之?”
  听到这里,王得仁心中不禁大喜:总算知道了你金声桓的底牌,但王得仁此时还是一副诚惶诚恐的模样,沉思了好一会方说道:
  “末将哪里能有什么良谋?不过俺得仁一切唯大帅是从!”
  “好!本帅要的就是王将军的这句话!”那金声桓在王得仁的肩膀上猛拍一掌接着道,“从今日起,我金声桓和你王得仁就是兄弟!来日本帅就在帅府重申军令,若是他王体中敢于违令,本帅定惩治不贷!他若相抗,本帅将施以霹雳手段,届时得仁兄弟就统领他的人马,本帅将上奏朝廷保你取他而代之。”
  “小弟感谢大哥擢拔!大哥既然如此将小弟视作腹心,小弟敢不肝脑涂地?大哥在上,请受小弟一拜!”那王得仁说着就双膝跪地,对着金声桓叩了一个响头。
  “贤弟快快请起!”金声桓见王得仁如此,也不由动了感情,连忙上前将王得仁搀扶而起,“大哥我深知贤弟为人豪爽,在军中广得人心。有贤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
  “大哥,小弟有一事相告。”金声桓见王得仁神态严肃,心下一惊,连忙问道:“贤弟有何事相告,请快快说来。”
  “小弟感闯王知遇厚恩,故容不得对闯王不敬之事,这个大哥尽已知晓。”王得仁见金声桓频频点头,乃接着道,“向日小弟和白旺将军在蒲圻护驾闯王时,被英亲王阿济格的追兵追上,经激战,小弟和李延及闯王一时得脱,白旺等数千将士被围。那王体中为白旺将军帐下部将,为投降邀功,竟将白旺将军和数千兄弟杀死。若是白旺将军不死,或能突围护驾,闯王也许就不会有九宫山之难。小弟向与白旺将军交厚,又曾在其帐下效命多年,白旺枉死于小人之手,此仇不报,小弟死不瞑目!”
  “此事我亦有耳闻,贤弟可有实据?”金声桓心里觉得,不管此事有或没有,那王体中就是该死,但为了王得仁的感受,还是追问了一声。
  “白旺的亲兵总管程超目下就在小弟的寓所。那程超为刺杀王体中,拖着残腿追寻千里到南昌,俺营中部将贡鳌识得此人,程超所言料不会有假。”王得仁说到此,略微沉思了一会道,“为坐实此事,小弟有一计策,还望大哥襄助。”
  “说来听听。”只要能除掉王体中,金声桓是有建必纳。
  “只须如此这般。”王得仁附着金声桓的耳边一番说辞。
  “哈哈哈,好计!想不到此计能有一箭双雕之妙!”金声桓此时真有些佩服王得仁了。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