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训练上路 第五章水牛事件
作品名称:浪漫新兵 作者:金叶曼舞 发布时间:2018-08-08 15:32:54 字数:7720
操场,仍然是五班长讲队列动作。
“课目!齐步行进与立定。目的,使大家学会齐步行进的动作要领,养成良好的军人行走姿态。齐步,主要用于队列的整齐行进。其口令的下达为,‘齐步——走!立——定!’动作要领,我边讲边做……”讲完以后,连长补充道:“我们首先进行分解练习。今天先练摆臂的动作,”他转向值班员,“带开训练吧。”“是!”值班员下令:“各班按原来位置,带开!”一阵“向左转、向后转”的口令声,班长们将各班带向自己的位置。三个排长也在各自的排里指导训练。
古洪整理好班队列,讲道:“今天主要训练齐步摆臂。我先讲一下动作要领,我下齐步摆臂练习——‘一’的口令,大家同时向前摆出右臂,小臂微弯,五指并拢,拇指贴于食指第二节,掌心向内稍向下,……同时左臂向后摆动,到不能自然摆动为止。我下‘二’的口令后换臂。先跟着我做几遍,齐步摆臂练习,一,二!注意两臂向里合!”
杨薇在一旁纠正动作:“看看自己手指的握法,对不对?向后摆要摆到位!”
古洪继续下口令:“一,二……”
“哎呦!”张东东叫了一声。郑娅彬的手向后摆时碰到了她向前摆的手。
古洪说:“摆臂时轻擦自己的裤缝。队列里人与人之间的间隔十公分,只要你两臂不向外张,就不会碰手。我可不希望你们在队列里练拳击!一,二……不要摆动过高,”古洪做一个离谱的摆臂动作,“这是香港警察的摆法,中国人民解放军队列里没这动作。手只要摆到与第五衣扣同高。”
又传来一声“啊”的惨叫。是莫绍欣被许艳打了手。
古洪说:“哪两个人摆臂时手再碰到一起,我让他俩出列练太极推手!”
练习五十分钟左右,值班员吹响休息的哨音,并下令:“各班带出操场休息!”古洪下“解散”的口令,女兵们走到操场一侧,席地而坐。
徐慧问古洪:“班长,那个吹哨的是干什么的?”
“连队值班员,他是四排长。几个排长轮流担任连队值班。就像我们三个班长轮流担任排里值班一样。负责集合队伍、带队和传达上级任务。”
“噢,懂啦。”
郑娅彬问:“班长,啥时候给俺发领章帽徽呀?光穿一身绿,带个光秃秃的帽子,真别扭。”
“快了,顶多再有十几天。”
“啊?还要等十几天?”
杨薇说:“是呀,最起码要等你们思想上有了转变。”
谭雪莹又问古洪:“班长,听说明年就要实行军衔制了?”
“大概是吧。”
“那你会是什么军衔?”
“我?士兵嘛,什么上士、中士、下士。下士的可能性大。像你们就是上等兵或列兵。”
“啊?劣兵,”宋贝贝惊问,“就是表现不好的兵?”她把列兵听做了“劣兵”。
古洪解释道:“不是优劣的劣,是对列的列。列兵,刚入伍的新兵,一道杠。”
“那你会是几道杠?”
“班长是暗杠!”张东东打趣。
郑娅彬也接腔:“还杠上开花哩!”
这时排长徐海文走过来。古洪随即说:“哎,你别说,到时候咱排长还真就是杠上开花!”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徐排长走到跟前问。
杨薇说:“古班长说你杠上开花很老练。”
“杠上开花?什么意思?”
“排长不懂麻将牌?”
古洪说:“咱部队里哪能玩那个?”
徐排长坐下说:“麻将呀,这个我太知道喽!麻将技巧共有十窍,知道吧?我已经通了九窍,怎么样?”
几个女兵一愣,张东东说:“不还是一窍不通?”大家都乐了。
徐排长问:“你就是张东东吧?”
“呦,排长咋知道我?”
“我怎么会不知道。你还是古班长老乡。”
“是呀。”
“嗯,挺机灵的。”
古洪接茬:“那可不,要不咋会是俺老乡?”
“看你美的吧!”杨薇揶揄。
徐排长问她:“杨班长家是洛市的?”
“是。”
古洪马上说:“对了,还是咱俩离得近!”
宋贝贝问:“排长,听你的口音,像是江南的吧?”
“是呀,谁是我老乡?”
“我就是呀,还有汪艺、许艳。”
张东东说:“人家和班长套近乎,你和排长套近乎哩!”
宋贝贝笑道:“要这么说,莫绍欣该和指导员套近乎了!莹莹你和谁呀?”
“我和连长。”谭雪莹说。大家都笑。
响起训练的哨声。古洪下令:“到训练的地方集合!”
徐排长起身对古洪说:“古洪,下一步你们班要做队列示范班,我看训练进度可以加快一点。等会儿你们先把练过的动作再从细节上抠一下,然后就可以练练齐步踏步。”
“好!”
古洪整理好队列,从立正稍息开始,更严格地纠正了一下动作。然后开始练习齐步踏步。“齐步踏步的口令是,”他讲道,“齐步踏步——走!立——定!听到口令后,在原地踏步。同时摆臂,先摆右臂,抬左脚,抬脚时,大腿略平,落脚时,按脚尖脚掌的顺序着地。我喊‘一二一’的口令,大家跟着换臂换脚,‘一’落左脚,‘二’落右脚。现在我下口令,大家做动作。齐步踏步——走!一二一,一二……”女兵们七上八下跟着踏步。
“注意动作要领……停!”古洪喊,“要按照我的口令做动作!别只顾自己你踏你的我踏我的。要协调一致,是齐步踏步,不是乱踏步。左右照顾一下,踏的快的慢一点儿,踏的慢的再跟上点儿,全班踏到一个点儿上那叫整齐,踏得乱七八糟像什么?像打着腰鼓的游行队伍!再来,齐步踏步——走!一二一……”
听到古洪说“打着腰鼓的游行队伍”,女兵们就忍不住想笑,不严肃了。张东东甚至咧开了嘴;莫绍欣和许艳的摆臂越来越像打鼓;赵咏梅一副害羞的样子,施展不开;郑娅彬则边踏步边左顾右盼,满不在乎的神情就像逛街;而其他几个人看看踏不齐,也干脆随随便便的,不再认真。古洪丧气地喊:“小朋友们,到站了!”女兵们一愣神,立刻笑作一团!
“严肃点儿!”古洪恼怒了,“我不是幼儿园老师带着小朋友们玩!跟着我学也学不好?都认真起来!”女兵们似乎被吓着了,古洪再一次下口令的时候,她们的动作变得僵硬起来,真像憋着大小便又不敢吱声的小朋友!“动作放开一点好吧?!”古洪叫道,“扭扭捏捏干嘛?扭秧歌呀?”又有人在笑,任凭古洪一脸的严肃,也挡不住即将乱套的队伍……
古洪心里毛了:这能练队列示范班?他觉得她们根本不把训练当回事儿,她们才不管你什么队列示范班不示范班呢!古洪有些后悔当初答应连长带队列示范班,这些女兵能走齐就不错了。要是男兵,古洪简直就会……哎,训女兵训女兵!干嘛要训女兵?看来这次训兵又是个失败。
收操的时候,徐排长走在古洪的身边,说:“刚开始练肯定会乱,你可要耐心些。”
古洪嘴上说:“是!我会的。”心里却没底。
队伍在连队门前解散。杨薇叫住古洪:“古班长!”
“到!啥事儿?”
“中午你可以外出一趟吗?”
“差不多吧,咋?”
“哦,星期天外出买东西的时候忘了买墨水。昨天还是借别人的。”
“服务社没有吗?”
“没有我们用的那种。”
“好吧。我向排长请个假。”
“给你钱。”
“买回来再说。”然后古洪把杨薇往旁边引了引,问她:“杨班长,你看我训队列班行吗?你对我有没有信心?”
杨薇也看出一点儿他的心思,说:“我感觉你训得挺好。现在她们是走得乱点儿,我们刚来部队时不也是这样?谁不把班长气得一愣一愣的?关键是你这个教练得有自信!让她们感受到你训练的热情和气势,如果你让她们稍微感觉出一点儿你缺乏自信的心态,那她们也就绝对投入不了。而训女兵就更需要用耐心去磨练。”她笑笑说,“怎么让我教起你来了?”
“谢谢你,教得好!你把我点醒了,我是当局者迷嘛。”
第五章水牛事件
值班员吹响开饭的哨音。全连在连队门前集合,然后带到与连队相隔三排房的连食堂,在食堂前重新站成纵队。连长站在队列前讲:“咱们前些天已经学了几首歌,开饭前拉拉歌,看看怎么样。”
值班员又站到队前说:“我起头,大家唱首歌——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预备——唱!”
女兵们开始唱:“十八岁十八岁我参军到部队,红红领章映红我……”
“停!停!”连长喊,“声音太小!饿过头了?这哪像是军人唱的歌?五班长,指挥二排来一个!”
“是!”五班长应声出列站到二排队列前,他红红的脸膛,声音也洪亮:“二排的听我指挥唱一首!团——结就是力——量!预备——唱!”二排女兵受他的带动,大声唱道:“团结就是力量,团结就是力量!这力量是铁!这力量是刚!……”
二排唱完,连长带着笑容说:“这还有那么点儿气势。一排唱一首。”
吴亮指挥一排:“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预备——唱!”一排女兵也提高嗓门唱:“战友战友亲如兄弟,革命把我们召唤在一起。你来自边疆,他来自内地,我们都是人民的子弟。战友战友——这亲切的称呼这崇高的友谊,把我们结成一个钢铁集体,钢铁集体!……”
三排又唱了那首《十八岁》。最后全连合唱一首《红色娘子军歌》。连长宣布下午的工作:“今天下午的主要任务是打扫卫生。完了以后各班再巩固一下内务。要彻底整理,最后一节课连里进行检查。”他转向值班员,“进食堂吧。”值班员下令:“由左至右,依次进入食堂。”
女兵们来到食堂各班的饭桌前站好。值班员再下口令:“坐!”大家整齐地坐下,“开饭!”这才正式开饭。一排的几个男班长同排长一个餐桌。古洪低声向徐排长请假:“排长,吃过饭我外出一趟,班里的兵需要两瓶墨水。我顺便发封信,行吗?”
“别乱跑!”徐排长说,“快去快回!”
“是!”
卢为民问:“要不要我陪你?”
排长瞪他一眼:“你待着吧,憋不死你!”
古洪办完事情回到连队,到楼上先敲门。里面传出一声“请进”,他推门进屋说:“这么容易敲开门,不怕是狼外婆?”
宋贝贝笑嘻嘻说:“班长可真逗!”
古洪将墨水交给杨薇。
杨薇叫道:“汪艺,许艳,你俩的墨水。”
两人来到面前说:“谢谢班长!多少钱?”
古洪答道:“六毛钱一瓶。”
汪艺说:“没零钱,给你两块吧!”
古洪摊开手说:“我也没零钱找。先给一块吧,省下两毛钱你俩可以买两颗糖豆。”
大家笑起来,汪艺说:“不行,这样我们就违反三大纪律八项注意了——不拿群众一针一线嘛。”
“不过我不是群众,你可以拿。”古洪说。
这时,赵咏梅静静地走过来,轻声说:“班长,我的马扎有点活动,你能帮我修一下吗?”
“行呀,我看看。”古洪接过马扎,发现是小问题,紧了紧腿架和绳子。他边紧马扎边说:“哎,班长干活是一流,但是训你们一个踏步走都训不成!你说咋就走不成哩?”
张东东说:“主要是班长你太急了,吓得俺都不敢走。”
“一个齐步踏步你们怕啥?”古洪说,“我也只是针对训练,又不是针对你人?我总不能唱着歌下口令!”
“唉班长,那你试试呗!”郑娅彬说。
“别‘爱’班长,班长就是班长,前面不能加‘爱’!”古洪一语双关。
郑娅彬也习惯了古洪说笑,红着脸笑道:“班长你怕了?那我以后多给你加点‘爱’!”
“好好好!大小姐,只要你下一次训练时走好了,就是对班长最大的爱护!”古洪说。
宋贝贝说道:“干嘛总是原地踏步?直接走齐步不就得啦?”
杨薇说:“踏步都踏不齐,还怎么走齐步?”
谭雪莹说:“踏得我浑身不自在!”
古洪说:“其实,踏步也只是为了让你们体会如何走到一个点上,不必太在意它的动作要领。你们只要感觉到能和全班脚步合拍就行了。”
“班长这么一说倒很有启发。”徐慧说,“我们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动作标不标准上!”
“是吗?”古洪点了点头,自己也有所醒悟。
“起立!”忽听杨薇喊道。
古洪站起身回头一看,原来是屋门没关,指导员包敬中路过这里,顺便走进来。大家立正站好,杨薇接着向指导员报告:“指导员同志,一排三班正在休息,请指示!”
指导员说:“坐下吧。”
“是!大家坐吧。”
指导员说:“你们班的内务卫生很好嘛!”
“谢谢指导员夸奖!”杨薇笑笑说。
指导员指了指杨薇的被子,说:“杨班长叠的被子比我们教导团有些老兵叠的还好!”
“哪里!其实还是受了古班长的指点。”
“呦呦!你谦虚也别拿我挡呀。再叫指导员激励我两句?”古洪说。
“哪个搭理你来?”指导员揶揄他,“别整天自我感觉良好!”
古洪咧嘴道:“看看!”
指导员“哈哈”笑着挥了一下手,走到赵咏梅跟前,问:“你叫啥子名字?”他是四川人,传音特别浓。
赵咏梅稍有些犹豫。古洪忙撇着洋腔充当翻译:“塔闻尼教时么明子?(他问你叫什么名字?)”
赵咏梅羞赧地笑笑说:“我叫赵咏梅。”
古洪又一字一顿说:“塔教——找(赵)、用(咏)、梅!”
指导员说:“你们这个班长,平时就没个正经!”大家都乐。他又接着说,“除了训练马马虎虎,其他的——哎,啥子都不行!”
古洪叫:“我啥不行了?”
“还犟嘴!你下棋就太烂。”
“那当然,老是赢你嘛!”
“你这娃子就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哈哈哈……”
“走喽,不跟你瞎说了。”
“指导员慢走。”杨薇说。
古洪跟指导员走出门。宋贝贝和谭雪莹拿着脸盆去洗刷间,也跟出来。古洪回头调侃:“别送了别送了,不要这样巴结领导嘛!”
谭雪莹叹口气说:“哎,班长们要是都像你这样,可真无药可救了!”
宋贝贝也打趣:“不会,咱班长这个性独一无二!”
古洪继续耍贫:“就别再当着指导员的面夸我了,他喜欢树典型。”
指导员说:“我树你个自作多情的反面典型!”
“看看,”古洪说,“让指导员嫉妒了不是?”说笑着下了楼。
下午,各班领过扫帚、铁锹等工具,集合来到操场。值班员将卫生区作了划分,古洪便领着班里的兵来到自己的任务区,开始打扫操场卫生。他边扫地边注意观察女兵们的劳动情况,发现许艳拿着扫帚直发愣,勉强划拉几下,也显得少气无力,根本扫不到灰尘。
古洪问身旁的杨薇:“杨班长,我看许艳扫地咋那么别扭?她干活可不太行。”
杨薇说:“还干活呢!据她讲,她在家里连抹布都没有拿过。”
“是呀?!”古洪朝许艳走去,问,“许艳,咋啦?”
许艳看古洪站在面前,脸微微红着说:“嗯——我不知道该怎么扫。”话音更是嗲气。
“呀,在家没扫过地?”
许艳低下头:“嗯。”
“看看,还是来部队好,可以学扫地!学好了回家给父母露一手!”
许艳憋不住笑出了声。
古洪喊张东东:“东东!来,好好教教许艳扫地——我看你扫的怪熟练。”
张东东答应一声,来到许艳跟前,问:“咱班长又跟你白话啥?”
古洪做严肃状道:“你的任务是教扫地!”
“是!”张东东来了精神,正经八百地喊道:“课目!扫地。目的,使大家学会扫地的动作要领——回家给父母露一手!”传来一阵笑声。她继续讲,“其动作要领,我边讲边做!首先,左手握紧扫帚把的前部,右手握后部,使扫帚面着地;然后,右腿弓、左腿蹬,使用两手与全身的合力,将扫帚向前推出……”她使劲一推,不料手没攥紧,扫帚竟脱手而飞——真被她推出去了!一片哗然大笑!
古洪也忍俊不禁道:“你就是教人家学魔法师飞行,不也得骑上呀?瞎掰!好了好了,大家抓紧干活,一会儿还得清理水沟。”
打扫完操场,古洪又领着女兵抬着箩筐来到操场边的水沟旁,清理水道。沟内淤泥不多,古洪说:“我下到沟里装污泥,你们轮流抬就行了。”说着就挽起裤腿,双脚踩进排水沟。水沟的深度恰好到膝盖,宽度能容一个人。
杨薇问:“你一个人行吗?”
“行。泥又不多,都是烂树叶。”古洪边干边说,“咋样,你们看班长的挥锹姿势如何?”
宋贝贝抢先说:“姿势非常优美,动作特别难看!”
“你夸我还是损我?老天爷呀,你说点好听的中不中?”
“那我们边唱歌你边干活怎么样?”
“咦——那可享受了!”
谭雪莹说:“怕把你唱瘫了没劲干活!”
“你班长就这一点定力?本人也是行伍出身!”
听到这一句,郑娅彬笑呵呵说:“对了班长,听说你招数可多了,来一招呗?”
“行,”古洪倒爽快,“看着啊,——海底捞月!”他挖了一锹上来,准确投入筐中。
“再来一招。”
“又一招,猴子仙桃!”又是一锹。
“来招精彩点的!”郑娅彬鼓动道。
“看这招,犀牛望月——”古洪一拧腰,又使劲儿撩起一锹。谁料脚跟不稳,脚底打滑,只听“嗵”的一声,他便结结实实地坐进了水沟里!一朵朵泥花将他包围,那盘腿而坐的把式,还真像“犀牛望月”!
“哈哈哈哈……”
古洪苦着脸叫道:“给,演过头了!郑娅彬你不挑逗我了吧?!”
郑娅彬边笑边喘着气说:“班长,这……可不能怪我呀!”
古洪长叹一声:“哎——这可好,还犀牛望月,犀牛变水牛了。”
几个女兵更笑得坐到了地上。倒是谭雪莹急忙向他伸出手说:“班长你没事吧?来,我拉你上来。”
古洪被拉出水沟,稀稠相间的泥水欢快地在他的屁股后面流淌。
宋贝贝也赶紧说:“快回去换条裤子吧!我来替你。”
杨薇直起腰来叫住宋贝贝:“贝贝,我来吧。古班长你快回去吧。”
宋贝贝已经拿起铁锹下到水沟里,说:“没事,我还算有点力气,让我试试。”
古洪叉着双腿回连队去。一路上其他女兵都笑着问:“古班长劳动得如此投入啊?”
魏红霞也笑道:“难道古班长干活时裤子先出汗?”
古洪一劲儿摇头道:“功夫不到、功夫不到!”
古洪刚走,徐排长来到三班这边。看看古洪不在,问:“你们古班长呢?”
杨微笑着说:“回去换裤子了。”
“还干着活呢,干嘛急着换裤子?”
张东东接上说:“刚才发生了水牛事件。”
“水牛事件?”排长不解。杨薇把事情讲了一遍。徐排长听后笑道:“这样呀!这古洪,就爱耍他的烂把式,还老耍不好!宋贝贝你可要当心呦!别步他后尘。”
宋贝贝连忙说:“哎哟,排长你可别吓我,越这样说我越害怕!”
杨薇叫她:“来,贝贝,替换一下。”……
晚饭时,在连队食堂。
不知是什么原因,今天的大米饭有点焦糊味道。连长叫炊事班长:“宋一彪!这饭怎么弄的?”
炊事班长歉疚地走出来,低声说:“今天少了一个人手,都顾着洗菜添火,把煮饭的水放少了。”
连长提高了嗓门:“你怎么不干脆做烤米饭?做多少顿饭了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这边正吃着,谭雪莹却将饭吐了出来,气呼呼说:“这是啥味儿呀?”往桌上一扔碗,“不吃了!”起身即刻走出食堂。
这一举动几乎全连官兵都看到了。古洪看看杨薇,杨薇正眉头紧锁似乎在沉思。
饭后,古洪在路上问杨薇:“杨班长,谭雪莹闹情绪吧?要不要我去看看?”
杨薇说:“没关系,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来到班里,杨薇见谭雪莹还在床头坐着生闷气。就问她:“你不吃饭怎么行?”
谭雪莹抬头看看她,没吭气。意思很明显——吃不进!
杨薇轻声又严肃地说:“得学着吃点苦嘛!”
谭雪莹说:“我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
“可是你也犯不上为这事自己生气呀,”杨薇说,“你看,本来是炊事班的失误,大家心里都明白。但你那样一闹,反倒让大家感觉你不够理智了。这不恰恰暴露了自己的冲动幼稚?你想,有多少老兵都不吱声,你还是个新兵,让大家怎么看你?我们真的就那么娇气?别人的错误只是做糊了一锅饭,也接受了连队的批评,事情应该到此为止。而我们却又不依不饶地作出激烈的反应,这就是将别人的错误延续了,无形中就会把错误的事情夸大。对吧?”
谭雪莹静下心来想想,觉得有道理。虽说当初是一时冲动决定入伍,可经过这些日子对部队开始有真正的认识以后,思想上也有了较大改变,并且做好了吃苦的心理准备。今天怎么又耍蛮呢?还是没有脱去幼稚的娇小姐脾气。
杨薇继续说:“遇事一定要冷静。你本来给人感觉已经具备了成熟的气质,不像个爱耍小孩子脾气的人。可今天的表现不就让人难以理解了?”
这时,连长秦刚从门口经过,看到她们在谈话,就没有进来,走到不远处听着。
杨薇又道:“再说,你那样做等于给我出了道难题。你让我陷入了两难境地,你怒气冲冲地走了,我该怎么处理?我叫你吧,你正在气头上,不理睬我、听不进我的话,叫不住你。别人会想,杨薇连自己的兵都管不住,这样我没面子;我不叫你吧,别人一样会想,班里的兵这个样子,杨薇怎么连管都不管?再说,即使你听话,我叫住了你,然后呢?把你训斥一顿?那么,在全连一百多号人面前你的脸往哪搁?所以我还是忍了下去。这事儿只能事后婉转地解决。是吧?”
谭雪莹脸红了:“班长,谢谢你宽宏大量。”
“以后遇事千万要多思考,别做那些于人于己都没什么好处的事。在任何场合都应该斟酌自己的言行举止。”杨薇又讲了一番道理。
连长秦刚放心地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