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乱世烟尘

　　清早十里烟尘，躲过邙山深处，座座矮峰后，传来炊饭声，四杰村，一个不大的去处，却是终日的欢笑声，遥远的幽僻，在这乱世中显得独具一格，这天天刚亮，豆腐店的老板早早起床收拾装备开门，邻居冒三匆匆跑来，看见豆腐店老板一下子神情庄重：“老吴啊，你怎么还敢做生意呀，前天山雀哥才发号命令全村不能开门迎客吗？”豆腐店老板笑笑：“他山雀做的是一方山贼，我吴先养的是一村百姓，谁也不干谁，咱村没了豆腐，多少缺地的不能吃饭？”冒三一听这话，心里很爽快：“吴老真是心善啊，那咱村就指望你养了，哈哈！”冒三回了家，老吴磨开了豆腐，天阴晴不定，说罢下起雨来，老吴望望天，叫退一起磨豆腐的家丁，自己却接着磨，这磨盘下的东西是老吴的最爱，四杰村外小丘上，驰来几匹野马，马上的人都身材魁梧，为首的持一柄钢刀，脸上三处刀疤，他们看着村子，突然发现村口老吴家大开着门，为首的身后传来声音：“老吴这东西不要命了，告诉他不要大开着门蓝山要来查村！”
　　“哼，老吴头也不容易，亏我们这么保护他，和他要点儿银子，叫他关门就行，”说罢，便才越马下山，走到门口，老吴头便听到了声音，却故作镇定，接着磨豆腐，“吴头，蓝山你知道吧？”老吴不说话。“我问你蓝山你知道吗？”“蓝山哦，就是那个恶霸，哼，与我何干？”“你个老头不要命了，蓝山这几天要来四杰村，你家在门口，不关门，不怕被抢？”“哈哈哈，笑话，若他来，我死也不服！”山雀慌了一下，“老吴，不急，别这样，你给我500两，我不管你，到时我给你求个情！”“哈哈哈!又是笑话，我要不给呢?”“那你是找死！”“来啊，将他们包围起来，”老吴说罢，家丁们手持铁棍跑出，围住了山雀三人，“记住，四杰村不是你们的，也不是他蓝山的，”“滚！”山雀仓皇离开，望着他们的背影，家丁问老吴：“老爷，蓝山真来了怎么办？”“哼，他蓝山不过是个恶霸，抢占了小芳，打死了老母，这笔账我早想和他算，他来的时候，记住，不要开门，我要杀了他！”家丁一脸恐慌，不敢多问，一天夹杂着恐慌这样过去了！笫二天冒三起的很早，老远地听到马蹄声，声音越来越近，是山雀，叫着几十人，气浪打倒了冒三，直冲到老吴家，门大开着，一行停在老吴家门口，山雀的一个随从大声喝了三声，无人回应这才进院，院里十分冷清，家丁一个也没走动，“老东西，你给我们大哥滚出来，”一个黑衣瘦子叫骂。院中无人回应，又骂了三声，只见南角边飞来一个篮子，砸中了黑衣瘦子，“谁啊，不想活了！”那瘦子又厉声骂道。“着急什么，你们是谁呀！啊……，呵，山雀大哥，来我家什么事啊？”老吴从南边走来，瘦子按耐不住，只一脚踢中老吴腹部，老吴闪倒在地，“哎呀，哎呀，呀，老骨头碎了……”“放肆，快，快把老吴扶起来，老吴哥，我这兄弟不懂事，哈哈，这不是有事找你了！”“什么事？说吧！”“啊，这不是蓝山最近要来查村，可能一会儿就来了，蓝山的实力你知道，那附近几十个山寨都不敢惹他，你怎么敢开大门呢？识相的你就快关上，什么事也不做，或者，我这有一桩买卖………”山雀说了他的买卖，老吴大吼，“哈哈哈哈哈，这世上不缺你们这群混蛋，滚！”“怎么说你也是蓝山的丈人，我才给你面子，不然，我烧了你这破院子，老东西，你别不识抬举！”“我不用你管，也不做这买卖，我要和那个恶霸斗到底！”
　　山雀却大笑，“迟早让他把你脑袋拧下来，给我打他一顿，老二，带人去西屋拿点儿粮食米酒，让这个老王八醒醒！”说罢便带着一帮人闯进西屋抢粮，剩余一拨人暴打老吴，老吴痛苦地回应着，打了一会儿，山雀气势汹汹的离开，上马。“老东西，你要是不听我的，你死都见不上阎王！”说罢带人离去，气浪又一次打倒冒三，众家丁赶忙打开屋门来搀扶老吴，老吴已被打的三窍流血，他从容的看着这一帮人，和颜说：“大家聚到大厅，我有话要和大家说！
　　老吴看着所有夹杂着恐慌和不安的家丁，勉强笑了笑，“你们记住，我们是人，不是人家的狗，蓝山烧杀抢掠，这等禽兽，人若不除，天必除之！我已年逾花甲，小芳还在蓝山手里，也没个念想，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你们分分家里的东西，老孙，给他们一人五两银子。”这时，旁边一个年轻后生赶忙抢话：“老爷。我们主仆共患难，您要是有事，大伙也绝不苟活！”“对，老爷，我们绝不丢下你！”老吴笑道：“哈哈哈，好！你们都是好仆人，但是，说白了这是我一桩家事。你们还有未来前途，不可这样耽误，你们随我多年，了解我的为人，我是不会留下你们的！”说罢转身拂袖擦了擦眼泪，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翁过来说：“大家且听老爷一言，回去收拾东西吧！”说罢便挥手散了家丁，大家也都愿意听这位老人的意思，他叫孙无，是老吴磨坊的坊工，也是管家，平日里待人和睦，大家都愿意听他的，整个四杰村对他也是好评如潮，他轻微地走到老吴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爷，我…，我们为什么不报官呢，我就不信官府不管，我们到时候同官府和他们拼了，”“哈哈哈，老孙，小芳走了三年，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就连蓝山还时不时的来叫我声丈人，就算蓝山看着她，怎么可能一次也不回来呢。”“老爷，您的意思，小姐……已经……”“你想啥呢，我是说肯定是她不愿意回来，觉得我这把老骨头连累了她，她从小就疯疯癫癫，这次做了匪贼头子，肯定是坏事做尽，”“老爷，可您想过没有，您和蓝山同归于尽，小姐怎么办？”“那是她的事，我为民除害，她早就该想到这一天，这样，我想他明天就会来。你拿着我的豆腐帖子，去都城找到刘顾铠大人，把前因后果对他讲明，让他派大队人马来剿灭匪贼，否则，凭我们整个大得城的势力是不敢得罪蓝山的，告诉家丁们，没什么事今晚都离开吧，要快！”“…………是！”老孙答了一声慢慢地离去！”这晚，对老吴来说十分漫长，好像之前的一切都要在今晚过上一遍，想到蓝山的暴力，想到自己的脑袋被匪贼砍下，想到小芳无依无靠，心里五味杂陈，他就这么睁着眼，看着黑白交替，第二天一早，他打开房门，院子里很冷清，似乎是都走了，老吴很开心，院子磨盘上还有老孙“老爷，我去都城了”的字条，他出了院，重重地敞开大门，静静坐在院中品茶，过了一会儿，冒三过来了，拿着一把锋利的锄头，目光凝重地冲老吴点了一点头，老吴也做出回应，然后冒三一句话也没有说，拿着一杯土，随即点了三支香放在门口，作了几个揖，飞奔跑向山里，老吴哈哈哈笑着，等待着那一幕。
　　过了半个时辰，山那头传来了人群，马蹄轰鸣，每个人手里的屠刀反射冰冷的光芒，不一会儿来到了老吴门口，几十个黑衣壮汉，为首的拿一柄长刀，大眼无眉，穿着蓝色丝绸衣，嘴里叼着一根草！“老大，下马吧！”一个人毕恭毕敬地迎合道，蓝衣大汉下马，手里提着一袋大米，“随我进去”一堆气浪卷进大门！踹飞了那杯土，“呀。老丈人，你咋在院里，哎呀，我上个月宣布每个月来查村，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么不给我面子！”“蓝大王，我知道这事，可是，不想！”蓝山皱皱眉，“呀，没关系，老丈人不想就算了。哈哈，我带了点儿米过来。”随即要把米放下，“等等，蓝大王，你已娶我女儿，是否就该听老夫一言。”
　　蓝山粗略地抱了抱拳，“老丈人，说。是不是不反对了，给我大嫁妆呀，这么多年了，你老想通了，哈哈！”“你该跟我进屋拜一下祖上吧！”“死了的东西让我去拜”“你既已娶我女儿，就是我吴家的亲人。”这话说得有些好听，蓝山哈哈一声，“好，那就拜拜，哈哈！”“只准你我二人进入”蓝山向后大吼一声，“门口等我！”“………是………大王！”二人进入祠堂，蓝山进去拍了拍香案，“哎，大王来了，拜拜你们。哈哈哈”老吴拿起三支香说：“女婿，行个礼吧！”蓝山哈哈一声：“老丈人，我不会这个呀，”“没事，我教你”老吴走到蓝山背后左手拿着蓝山的一支手臂，右手亮起了一柄匕首，那一瞬，使劲刺入这宽厚的肉体内，老吴眼神迥迥，“…………啊！………”蓝山一把推开这堆瘦骨，腹部流血不止，众人听到也都拥进祠堂！两人架起老吴，蓝山上去就扇了两个巴掌。老吴已是三窍流血！又冲腹部一踢，老吴便飞了出去，吐了几口血！”“老东西，把他押回去，老子折磨死他，他奶奶的。把这家里的东西给我搬回去，把这什么堂，烧了！”老吴已不省人事，众人背上粮食，钱财，一把火将祠堂焚烧，无奈联系了其他房屋，走时身后已是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