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风雨小山村(下)
作品名称:黄金机遇 作者:大地琴韵 发布时间:2018-07-15 09:48:18 字数:6397
三
依照周雅倩的安排,刘世刚被悄悄安置到郑昆杰的弟弟、郑昆山家里住下,等待她做通丈夫的工作后,一起出山回厂。
已经是三天了,周雅倩一直没有来过,她究竟给丈夫的工作做的怎样?也没有个消息。已是三伏天气,尽管三天两头有暴雨,气温还是高得要命,让人大气都喘不过来。鸡,在田耕边,高扬着头,大张着嘴;狗,在树荫下,伸着长长的红舌头,都是那样的没精打彩。直到傍晚时分,暑气才渐渐消去,空气中才有了丝丝凉意。
农民们,在秋田里,施肥栾玉米归来,荷锄缓步,披着夕阳的余辉,踏着陌路,哼着农家小调,向炊烟袅袅的各自的家走去。
刘世刚站在山岗上,望望凤凰岭周围山坡上,那数亩极近荒芜的或被砍去退林还田的苹果园、板栗园、红果园、葡萄园、白桃园,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与感慨。
“唉,那么多的苹果,咱也吃不完啊。”
“去年,俺家摘了四五十袋红果,八分钱一斤,也没人要,到如今都快烂完了,唉。今年那树又是圪塔镏锤的长满了树,咋办?”
“俺那板栗,还有一两千斤,在家也都生虫了。”
“政府说‘要想富,得种树’,咱栽了这么多经济树,可就是没办法变成钱,真气人!”
“就是这个理儿。俺今年不管那树了,还是种好咱的庄稼稳妥。”
“俺也是……”
“俺不光不管,还砍了一大片,种庄稼了。”
“俺也是……”
刘世刚,三天来听到农民们议论的尽是这样的话,他的心里好焦急,忽然,南边的天空起了一片乌云,翻滚着向凤凰岭扑来。风起了,树和庄稼开始摆动起来。
“若不尽快扩大果品厂的生产,县委、县政府这些年号召农民们辛辛苦苦,栽植出来的经济树,就要荒芜,就要毁于一旦。”他想,“老郑啊,难道你住在农民们身边,就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声吗?我们是华夏的子孙,国家把我们培养成优秀人才。难道我们没有义务和责任拿出自己的才华去拯救他们出苦海,走向富裕吗?我们君山县有这么多丰富的果品资源,若不在机遇面前,抓住机遇,使其变为财富,人民营裕,国家强盛,一旦这些果林真的荒芜、毁去,失了机遇我们不就成了罪人啦?”
想到此,他心中激动得不能自禁。于是,他大声的自语道:“老郑啊,我一定让你在这天时、地利、人和的大好形势下,出山不可!”
“办不到!”随着一声固傲冷淡的话声和一串一高一低的脚步声,从一片摇摆着的林荫下,走过来一个独臂跛足,肩扛锄头的中年汉子。他走到刘世刚面前,虽然那场车祸使他变成了残废人,可当年“美男人”的风骨依然犹存。他的身后,是一只目露凶光的大黑狗,正虎视眈眈地盯着刘世刚,好像只要主人一声令下,它就赴汤蹈火冲上去似的。
“老郑,是你。”刘世刚惊喜地说。
“哼,你竟没走?”郑昆杰并不买他的账。
雷声近了。
大颗的雨滴,开始“砰砰啪啪”往下掉。
“老郑,我一定让你出山。”他异常激动。
“刘厂长,快回来,雨来了。”这时,郑昆山站在山下呼喊。
“郑昆山,你好大胆,敢留刘世刚?”他看也不看刘世刚就带着大黑向山下走去。
“老郑、老郑。”刘世刚喊着,也向山下奔去。
电闪。
雷鸣声。
大颗的雨滴。
搅得山林树森、庄稼翻滚的风。
“好大胆,你敢留刘世刚!……”
“是我自己要在这里……”
“滚!滚!快滚!……”
“我可以不在这儿住,但你撵不走我……”
“滚!快——滚……”
“你——不——出——山,我——是——不——走——的。”
人声淹没在雷声,风声,雨声之中……
四
那天傍晚,刘世刚冒着瓢泼大雨离开了郑昆山家,来到一个半山坡的山洞里。他决心住在山洞里,以待时机请郑昆杰出山。他坚信“心诚所至,金石为开”的古训。郑昆杰迟早要随他出山。
那天晚上,郑昆山和周雅倩等人都要到洞里去看望刘世刚,被郑昆杰毫不留情地挡住了:“我就不信,他有多强能让我出山?”
翌日,雨过天晴。
郑昆杰和往常一样下地干活去了。周雅倩趁他下地走后,悄悄地烙了一大叠油饼,又背了一套新被褥走进了刘世刚居住的山洞。
“刘厂长,真过意不去。为了让老郑回厂,让你受这样大的苦、这样大的委屈。”她放下被褥,愧疚地说。
“大姐,快别这样说。只要你与老郑能早日出山回厂,合算。”他拿起油饼,啃着说。
“老郑受得刺激太大了。这几天,我本来已将他的思想说活动,没想到昨天遇到你……就出现了这样的场面。”
他笑着说:“好事多磨。哎,大姐,你能与我谈谈老郑的事吗?”
“我也正想给你说。好让你脑子里对我们有个‘活档案’。”周雅倩在洞里找了块石头坐下说,“老郑今年已有四十五岁,我比他小三岁。我们都是复旦大学经济系的毕业生,他比我高两届。他是那时候学校出类拔萃的高才生,又是一个被姑娘们誉为‘白马王子’的俊小伙子。追他的姑娘要有一个加强排,可他非常孤傲清高,姑娘们就是追不上。现在,我成了老太婆啦,也不怕你笑话。我一进校,就被男同学誉为‘校花’‘白雪公主’。我也是非常清高孤傲。那些男同学们旬蜜蜂一样,整天都在打我的主意,可那是白日做梦。我进校没多久就听说了老郑这个奇才,老郑也听说了我。一种好奇心摄视对方,我们不约而同地走到了一块儿。”
刘世刚瞟了一眼周雅倩,见她那秀美的脸上,出现一个甜甜的酒窝。“她正在甜蜜地回忆。”他想。
“记得我们是在校外的一个风景优美的八角亭前互相发现对方,又互相发现对方的漂亮和俊逸的。”她继续说,“并猜到了对方的名字。”
“‘嗨,未出庭前三五步,额头先先画堂前。几回拭泪深无底,留却汪汪两道泉。’他用苏东坡嘲笑苏小妹的诗嘲笑我。”
“‘嗨,去年一滴相思泪,至今未流到腮边。口角几回无觅处,萋萋春草掩洞天。’我借苏小妹嘲笑苏东坡的诗针锋相对他。”
“‘嗨,youarethemosturglg。girlinourschool。’他用英文骂我是全校最丑的丑妞。”
“‘嗨,youarethemostfoolishpiginourschool。’我用英文骂他是全校最笨的笨猪。”
“我们就这样,一会儿用诗文对骂,一会儿用外语对骂。旗鼓相当,相持了足足有一个多小时。谁也不想向对方服输,可又不得不在心中,互相敬佩对方。结果,还是上课的时间到了,双方才罢战,回到学校。”
周雅倩看了一眼,已经忘了吃油饼的聚精会神听着的刘世刚,抿着嘴笑,却不再说了。
他见她不再说,猛然醒悟了过来。傻气气地追问:“后来,后来咋样?快说呀!”
她不好意思地脸上泛起红晕,停了一阵儿,又说:“后来,因为两件事,我主动投降了。”
“哈哈,哪两件事?快说呀!”
“说就说,已经是有十几岁孩子的人了。还怕什么羞?”他挺了挺身子,说:“一件是那年‘五•四’青年节,学校搞体育比赛,每一个班出一个代表队参加。他是他们班参加比赛的队员之一。长跑短跑、高杠低杠、拔河游泳、蓝球赛都过了。在跳高时,他的脚扭伤了。他是他们班上的关键队员,下面还有跳远、标枪、铅饼、羽毛球、乒乓球五项比赛。若他退出,他班不仅很难得冠军,恐怕连前三名都难保住。班主任和同学们虽然都感到情况的危机,但还是劝他退出。可他硬是没有退出,咬着牙将最后五项比赛搞结束。结束时,他大汗淋漓。由于他的牙齿狠命的咬着嘴唇,满嘴都是鲜血,下巴上滴着的鲜血,把胸前的白背心都染红了。尽管没有得到冠军,仅得了个亚军,还是为班级争得了荣誉。领奖的时候,他一步也不能走,是老师和同学们流着激动自豪的眼泪把他抬上领奖台的。”
说到这里,她的眼里充满了泪花,那泪花闪耀着无比骄傲和幸福的光彩。
刘世刚也在为郑昆杰的集体献身精神感动了,久久不能说一句话。但他还是打破了沉默,笑着追问道:“第二件呢?”
“咯咯咯,第二件就是他很快就要毕业,就要离开学校。而我还得在校呆两年。我若再与他分庭抗礼,就会失去战机,就会失去得到一个‘百里挑一’的好老公的机遇。在机遇面前,耍小孩脾气,那是傻瓜,我才不干呢。就主动投进他的怀里。”好无限喜悦地说。
“恭喜,恭喜!‘良禽择栖而息’,识时务者为俊杰。请继续讲。”他也非常愉快、兴奋。
“他毕业分配到了大上海的一家果品加工厂。我呢,毕业后追他而去,也到了那家果品厂。可他在那厂的五、六年里,总是哀声叹气,说不能真正发挥他的才学,不是他的真正用武之地。他听说深山老家君山县办果品加工厂了。也知道君山县本来就是个‘花果山’,那才是他的用武之地,他申请调动回县里。我对他简直是‘痴迷’,也不管君山县是否‘穷山恶水’,也就追了过来。”
“起初的近十年里,老郑与张儒斋招来的一批贤能志士,团结一心,劲往一处拧,力往一处使,以厂为家朝朝暮暮,厂里的生产风风火火,非常兴荣。可后来,张儒斋的老婆郝为淑恐怕他们其中的某人夺了张儒斋的厂长之职,嫉贤妒能,排除异已。伊水果品厂的一个个贤能之人,被她排出了厂。那时,老郑研究的果品系列加工技术已经到了关键时刻,而我国改革开放的大门已经打开,我国经济飞跃的春天已经到来。我国在今后近几十年内,能否成为世界经济舞台上的强国,关键就看科学技术能否立于世界之林,成为凤毛麟角。这时世界上每个国家来说,都是一次大的挑战,大的机遇。在这样大的机遇面前,关键就在于看谁能抓住尖端性科学技术了。为了使他研究的课题早日成功,及早运用到祖国的经济建设中,他不想再有什么麻烦,就忍辱负重,夜以继日地一方面刻苦工作,一方面艰辛地攻他的科研项目。对郝为淑她们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排除异已,安排亲信那一套,他嗤之以鼻,冲耳不闻,视而不见,只是我行我素地工作,钻研课题。”
“嘘,”她透了口气,面有喜色,可不久又转为怒色,“就在一九八四年的阳春三月,老郑花费了有十五年心血研究设计的果品系列加工技术,终于研究成功。可是,不知郝为淑那帮人居心何在,硬是不让老郑的技术在厂里运用,还提出什么转让。老郑说什么也不干。整天与她们争啊、论啊的,好像没完没了。后来,老郑就出了车祸,他心灰意冷,就带着我和孩子离开厂子,回到了这深山里。”
听完了老郑的故事,刘世刚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点喜色也飞不上他的脸。只有一度的沉默,沉默得岩洞里石壁上的水,滴落在地上,都发出响亮的“砰砰”声。
他走到洞口,望着被绿色染尽的巍巍群山,过了好久,说:“外国人评价中国人是:一个人是条龙,三个是条虫。善搞窝内斗,好拆自己的台。难道真得是这样吗?”
“昨晚,我和老郑吵得很凶,是我们几十年来,从没有过的。尽管他无法辩驳我提出的一个个道理,可他还是那么犟。唉……”她望着他的背影无可奈何地说。
“厂衰河依旧,山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刘世刚转过身说,“我理解此刻老郑的心情。国人是不容许人心一盘散沙的局面再持续下去。我坚信,老郑是一定会与我回厂的。”
“对,老郑如果真的心灰意冷,他怎么会天天翻看他的技术资料?”
“真的?”刘世刚喜出望外地问。
“嗯。”她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周大姐,让我们共努力,争取老郑早日出山。”他高兴异常的上前握住了周雅倩的手。
“我会的。”周雅倩说。可她突然意识到了什么,脸上一红,“唉呀,该死。已近中午,我得赶快回去给老郑做饭。”说着就冲出了山洞,走了一段路,她猛然回头说,“世刚,你可要有信心……”就人影消失在了林子里。
五
听了上午周雅倩的一番话,想着三天多来,进山请郑昆杰出山,所遇到的周周折折;联想到进入伊水果品厂后,一个多月来的风风雨雨,刘世刚的心颇不宁静。
已经是下午四点多钟,可他怎么也安不下心来,去读英国著名管理学家伍德沃德编写的《工业组织:理论和实践》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工业经济研究所蒋一苇主编的《工业企业管理学》等书。
早上起来的时候,他才拿出一合喜梅烟,可现在仅剩三颗。他是入厂后才学会抽烟的,可从来还没有一天中抽这么多。生活的确复杂,道路确实维艰,但他坚信:一种大的机遇的到来,生活中各种各样的“鬼”都会出来缠绕你,阻碍你,伤害你,搞得你遍体鳞伤,血汗淋漓,最终是勇者胜。生活本来就是一场斗争,只有敢于参与这场斗争的勇者,才能感受到生活的快乐和幸福。不知不觉一首对生活的思考的诗《幸福在生活的斗争中永生》在他胸中定稿,他拿起纸和笔,在绿线格里一挥而就:
在生命的长河里跋涉。
在生活的旅途上攀登,
好累啊,
我真想就此把脚停。
苦斗有十多年了吧,
工作、学习、爱情,
你收割到了什么?
心底一片空蒙。
鬼是那么的狰狞,
无时无刻都在咬噬,
我热爱的工作、学习、爱情。
自我扬起风帆的那天开始,
每日都在与鬼做斗争。
挥洒在土地上的汗水呀,
都像血一样鲜红鲜红!
我真得累呀,
真得想就此把脚停。
可烟头的火忽暗忽明,
十字路口的脚徘徊不定。
此刻,一位先哲在呼唤:
“过去属于死神,
未来属于自己。”
于是,在我的心坎上有了回声:
人生是一场磨难,
幸福在生活的斗争中永生!
于是,我又亢奋地抬起头,
开始新的跋涉、攀登。
与换作斗争的决心,
更加众志成城!
在他将诗写好的时候,已近傍晚。天上竟有了云,有了风,有了闪电,有了暴雨。雨,像天公踩翻脸盆,向下倾泻下来;又像天公打开了一万个水龙头,不断线地往下浇。
“救命啊——”突然,刘世刚在风、雨、雷、电声中,听到了一声呼救声。他摇了摇头,想清醒一下自己的脑子,竖起耳朵继续听。怀颖自己的耳朵,是否出了问题。
可是,“救命啊——救命啊——来人啊——来人啊——”的呼救声更高,更加清晰地传了进来。他不在怀疑自己的听觉,放下手中的诗稿,毫不犹豫地向洞口的雨幕中冲去。
刘世刚辨认着声音的方面,冒着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在山坡上奔跑着,几次跌倒又爬起。奔了四、五十米,他看见不到十米的地方,两个人影正拖着一个人影往林子里拉。近了,他看清是两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正拖着一个不到十五岁的孩子在奔。
“站住!”刘世刚奋不顾身地冲上前,挡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个家伙吃了一惊,当看清仅刘世刚一个人时,其中的一个高个子“嘎嘎”地笑了一声说:“朋友,识相点,让开。”
“把孩子放开!否则,我不客气。”他随手捞起一根木棍,瞪着两个家伙,大义凛然地说。
高个子向低个子使了个眼色,从身上拨出匕首。低个子将绑着孩子的手里的绳子麻利地在身边的一棵大树上打了个结,也从腰中拔出匕首,与高个子一齐向刘刚逼近。
刘世刚紧握木棒,毫不畏惧地向两个家伙逼去。
风搅着雨,雨夹着雷鸣、电闪,似乎要把世界上的一切邪恶震住。但一场正义与邪恶的撕斗,还是开始了。
高个子,瞅准方位,猛地向刘世刚欺身而进,匕首一晃,到了刘世刚的胸前。刘世刚一个闪转腾挪,避过了高个子。可是低个子却秋准了时机,跃身来到刘世刚背后,匕首一举,向刘世刚的后心刺去。刘世刚向前一扑,倒在地上,翻转身轮起木棒,在空中划了个半弧,“呼”地一声向低个子举刀的手打去。
“呀!”低个子尖叫一声,向后猝然退去,虽然没被打着手,上衣却被木棒划了个口子。这时,刘世刚也已从地上跃了起来,站了个马步,睽视着两个家伙。
“嘎嘎嘎”高个子又阴森森地笑了一声:“好小子,挺有两下子的。老二,今天咱可要过过瘾地干一活儿了。”
“哇呀,这快肉透肥,咱吃了他。”
两个家伙不再盲目向刘世刚进攻,而是修正了一下位置,绕着他转起来。
刘世刚,从刚才的格斗中,也已经看出,两个家伙都是有功底的。这时,他才感觉到,在学校军训时,学习的擒拿、格斗、散打等警训常识没有白学。但他也明白,刚才的一搏,也是侥幸躲过,究竟能否战胜对方,十成,恐的连七成的把握也没有。他一丝儿也不敢松懈,紧紧盯着对方。
相持了有十分钟,突然,高个子扑倒在地滚动着向刘世刚欺近;低个子,也瞄着腰,快步如飞地向刘世刚奔来。刘刚将木棒猛地摔出,向高个子打去。然后,纵身一跳,伸手抓住了身边一棵大树的枝径,身子一提,一脚踢向低个子拿匕首的手,“啪”踢中了,匕首飞向空中,就在低个子惯力过猛,将要冲过他身边的时候,他的另一只脚又向他的背部反踢一脚,“噔”又踢中了。
低个子的身子像箭一样飞了出去,“砰”落在了丈余远的一架荆棘笼上。“妈呀”一声,叫得好惨。
刘世刚的木棒没有打中高个子。高个子滚到刘世刚身边的大树前,一个驴打滚站起。他望了一眼被刘世刚踢出去的伙伴,恼羞成怒,举刀向空中悬着的刘世刚刺去,一道红光闪过,鲜血溅了他一脸。
“扑通”刘世刚从树上落了下来。
“嘎嘎嘎,好小子,你就认命吧,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周年!”高个子狂笑着,一刀向刘世刚的胸脯刺去。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