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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萧道成自讨苦吃之五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7-05 11:09:35      字数:4268

  京口之乱平定,按中领军之谕,由王文、李和二人镇守。李安民则携查抄所获刘景素与阮佃夫等往来书札返回建康复命。
  萧道成见东患已除,阮佃夫这心腹之患岂可久留?遂求见皇太后王氏,禀报京口之事,并将李安民搜缴书札呈上。
  皇太后王氏外柔内刚,当初阮佃夫等谗言惑弄刘彧,王氏便已深恶痛绝。只是刘彧混账糊涂,王氏唯有浩身自好,淡然置之。如今身为皇太后,整饬后宫固然当仁不让。就连朝政有事,亦能有所决断。
  中领军萧道成进见,启奏:“南徐州刺史建平王刘景素勾连朝廷重臣图谋不轨,现京口之乱已然平定,尚有心怀叵测之人却是朝廷权贵,如何发落,臣不敢做主。”
  皇太后王氏打开书札阅后道:“小人得志,胡作非为。阮佃夫等兴风作浪怙恶不悛,不知死活!萧将军大可便宜从事,灭魔除害,功德无量。”
  皇太后虽已看出书札出自阮佃夫之手,然而王氏素来平和稳重,本该召见阮佃夫听其分辩,却连思虑亦懒得多此一举。当机立断,命萧道成“灭魔除害”。可见诛除阮佃夫及其党羽之心早已有之。
  “遵皇太后懿旨灭魔除害,定将奸党一网打尽!”
  皇太后有谕,萧道成理当欣然受命。然而遵旨领命者却是小皇帝刘昱。这刘昱本性好武,尚未束发便已粗通拳棒骑射,且矫捷过人。得知自己为李氏之种,非但不以为耻,反倒洋洋自得。往往自称“李将军”,出入市井巷陌争强斗狠,侍卫若敢谏诤,手刃当场。渐次杀戮成瘾,多时不沾血腥,便若有所失。萧道成进见皇太后,刘昱恰巧也在。皇太后有谕诛除阮佃夫等,刘昱如久旱闻雷声,“李将军”豪气顿时气吞山河,抢先领命道。
  皇太后王氏本是名门世族之女,有才有貌为人得体。选为湘东王刘彧之妃虽情非得已,却能随遇而安。后来刘彧即位登基,册立王氏为后。王皇后见刘彧乖戾无能荒淫无度,犹自独善其身,以至未有生养。那刘彧荒唐得够了,一命呜呼。王氏虽知刘昱并非刘氏子孙,却因刘宋江山五十载,手足相残兵祸连连,天下苍生苦不堪言……刘氏子孙如此不堪,借个种来君临天下,或许塞翁失马,安知非福?遂居皇太后之位,助皇太妃陈妙登教养小皇帝刘昱。
  谁知橘生淮北,且不说物种优劣。或许刘宋气数已尽——这刘昱竟然与刘裕子孙如出一辙……王皇太后未免心灰意冷,唯有淡然。
  却不曾料到刘昱也有自告奋勇时,王皇太后蓦然心动——萧将军文韬武略人中俊杰,若命刘昱以师事之,竖子或能洗心革面。遂道:“皇帝如有所作为,天下幸甚!此去尚须听从萧将军指教,切勿任性妄为。”
  皇太后这一说,意在日后为刘昱择吉拜师先露些许口风。却不知这“李将军”桀骜不驯,最恨受人约束。皇太后这一说,非但画蛇添足,后果更将不堪设想——这“李将军”当场便将萧道成恨之入骨,总算面对皇太后不敢造次,仅只恶狠狠瞪了萧道成一眼。亲率众侍卫,灭魔除害去了。而萧道成鉴貌辨色,知这竖子不知天高地厚,粪土之墙不可圬也。料定其这一去,必将有惊世骇俗之举,乐得冷眼旁观。
  皇太后这里当机立断“灭魔除害”,阮佃夫那里似乎已有预感。要说阮佃夫立功心切,原本未可厚非。然而,包藏祸心不择手段,难免自食其果——率党羽部属设伏擒杀刘景素之策因李安民夜袭京口而功败垂成事小,申伯宗陷身京口吉凶未卜似乎百口莫辩则非同小可!正自惶惶不安,门子禀报皇帝驾临……小皇帝来得突兀,阮佃夫不知是祸是福,未免心惊肉跳,却又不敢不疾趋出迎。
  “绑了!”阮佃夫尽管忐忑不安,犹自心存侥幸。谁知小皇帝稳坐雕鞍,下马威偏能照作不误——牙缝里迸出“绑了”二字。
  众侍卫不敢抗命,驾轻就熟熟能生巧,将阮佃夫绳捆篾扎。而阮佃夫偏还以为刘昱顽童性行,此乃戏耍自己。束身就缚处,转眼间成了个活人粽。
  其实阮佃夫设伏擒杀刘景素之策功败垂成后,忧虑萧道成、袁粲等乘机铲除自己,已于府中布下死士。一旦有变,便先发制人。却不曾料到小皇帝会得驾临,阮佃夫一时里心乱如麻,又觉着这竖子尽管不三不四,萧道成、袁粲等尚无包天之胆敢指使小皇帝打家劫舍……倒是小皇帝或许酷肖先皇与自己投缘……阮佃夫无暇深思熟虑,唯有疾趋出迎,更不曾料到刘昱二话不说,竟然命人绑了自己。要说变生肘腋,阮佃夫只须一声令下,谁绑了谁,尚在未定之天。
  然而,阮佃夫忽闻小皇帝下令绑了自己,非但了无惧色,反倒窃窃自喜——小皇帝果然酷肖先皇!
  当年阮佃夫身为湘东王府小吏,湘东王刘彧喜怒无常,捆绑僚佐习以为常。要说遭受捆绑者颜面丢尽,自然人人深恶痛绝。偏偏阮佃夫从中看出“塞翁失马,安知非福”?况且“丢脸”要比“失马”便宜多了!以至阮佃夫遭受刘彧捆绑非但不会愁眉苦脸如丧考妣,且能坦然自若甘之如饴。果不其然,阮佃夫每多遭受一次捆绑,便能多得刘彧一分宠信。阮佃夫辅国将军、建城县侯这高官显爵,正是如此便宜得来。想不到小皇帝虽非先皇之种,却与先皇癖好相同……阮佃夫虽有小聪明却无大智慧,未免自以为然。束身就缚也就合情合理。只是众侍卫下手似乎太重,阮佃夫又已肠肥脑满,耐力今不如昔处便笑容可掬道:“谢主赐绑,敢请略略松上一松——透不出气来了,略略松上一松。”
  众侍卫岂敢搭理?倒是小皇帝刘昱似乎有了恻隐之心,目射邪光道:“阮将军欲透气么?李大将军我成全你!”道罢,自侍卫手中取过马槊来,照准阮佃夫腹部刺了进去,并用力一搅一钩……阮佃夫这气透得也太大了些许,一声惨叫似已看见自己肝肠,旋即眼前一黑,就此了账。
  刘昱杀了阮佃夫,不觉凶性大发,因曾目睹朝臣杜幼文等逢迎阮佃夫之丑态,遂率众侍卫杀戮阮氏余党去了。萧道成深知刘昱不可理喻,仅命王敬则率禁军远远跟随刘昱随机应变,免得“李将军”节外生枝,做出不知死活之事来。
  萧道成不愿招惹小皇帝刘昱,并非萧道成畏惧刘昱。敬而远之是因荆襄都督沈攸之虎视建康,一时里不宜叫朝野窥见自己心思。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刘昱却忘不了皇太后命自己“听从萧将军指教,切勿任性妄为”之言。自己堂堂“李大将军”勇武不凡,怎能在萧道成面前灭了威风?遂生出与萧道成势不两立之心。
  刘昱胸无城府,咬牙切齿发誓欲取萧道成性命。却不知卫率贾忠与萧道成有同门之谊情同手足,刘昱口出狂言且凶残成性,贾忠岂敢轻忽?遂将刘昱之誓先行禀告皇太后试探试探口风。
  皇太后王氏正为刘昱残虐好杀不服调教而心灰意冷,更以为萧道成乃刘宋国之柱石……便嘱贾忠务必告知中领军萧将军小心提防……萧道成自皇太后话中听出厌恶刘昱之意,便叫来王敬则,三人一番谋划,暴戾凶残怙恶不悛之“李将军”,这恶便该作到头了。
  岁逢丁巳,戊申月,辛酉日。宜求嗣。出游畋猎须慎行。
  刘昱却心血来潮则随心所欲,好一个秋来晚风身心爽,百无禁忌“李将军”。时已黄昏,本该宫禁上锁。偏偏李大将军皇上夜游兴正浓,谁敢挡驾?岂非寿星公饮鸩又上吊——嫌命太长了?
  刘昱策马疾驰,好不爽快!贾忠率众侍卫只敢遥相护从——跟随得紧了,一旦惹得“李将军”厌烦,“李将军”说杀便杀。这叫识时务者为俊杰,性命交关不可造次。
  刘昱一马当先,径直奔向玄武湖边。
  数日前,贾忠与一侍卫闲聊“……皇上英武盖世,玄武湖明月夜黑龙遂现……”“恰巧”为刘昱所闻。“李将军”豪气顿生,竟然欲射黑龙立威。这辛酉夜明星亮月,大好时机岂容错过?
  刘昱单人匹马来到玄武湖边,挽弓搭箭扫视湖面,但见波光粼粼……虽偶见鱼跃,却并无黑龙踪影。
  刘昱未免大失所望,意兴索然处忽听有人道:“李将军月夜到此,莫非看中这一泓秋水,欲濯尽浑身罪戾赴泉下不成?”
  刘昱尽管凶残,却知性命人各一条,一旦丢失,就此了账。听出此人话中索命之意,禁不住寒噤连连。扭头一看,竟然是司隶校尉王敬则,惊叱道:“你……”
  王敬则此来,欲行惊天之事,既已交代清楚,也算是君臣一场“仁至义尽”。此处不可久留,遂以手中马槊应付,一招“仙鹤振羽”,刘昱便“驾鹤而飞”。这小皇帝飞起又落下,栽入玄武湖中。命归泉下,年仅十五。
  朦胧月色里,众侍卫远远看见皇帝身旁似乎多出了一人,恍恍惚惚又见一骑疾驰而去。玄武湖边遂剩下孤零零坐骑一匹,哪里还有皇帝身影?贾忠自然明白王敬则已然得手,偏还装模作样道:“皇上好兴致——这是欲往何处去?弟兄们速速追赶!”
  众侍卫不敢轻忽,将近那匹孤零零坐骑旁,忽听贾忠惊诧道:“这不是皇上坐骑么?这这这……皇上何处去了?弟兄们从速寻觅!”
  “皇上在水里!”眼尖嘴快者大惊小怪道。
  贾忠装腔作势跳入湖水中道:“哎呀!秋夜水凉,不可嬉戏……还不快将皇上扶上岸去?”
  这一扶不要紧,有侍卫惊骇道:“皇帝大行了……”
  贾忠虽知刘昱自作孽,不得活,却也难免惶然。近前去仔细察看了,沉吟良久道:“此事非同小可,众弟兄只恐难逃干系。为今之计,唯有禀报中领军萧将军——萧将军宽厚仁慈,方能开脱众弟兄护卫不力之罪责。众弟兄且将大行皇帝送回仁寿殿去,切记不可叫外人得知。我这便求见萧将军去。”
  萧道成见贾忠求见,遂知大局已定。便由王敬则、贾忠等簇护,进入殿廷。命侍卫分头去请尚书令袁粲、护军将军褚渊、尚书左仆射刘秉三相议事。
  袁、褚、刘三相见萧道成目光似电,满脸冰霜。司隶校尉王敬则率禁军侍卫,刀山剑树戒备森严……焉能不知出了大事?禁不住坐立不安心如鹿撞……忽听萧道成冷冷道:“皇太后有谕:元徽皇帝昱,凶残暴戾、冥顽不灵,竟然夜出禁城驰马,以致坠镫而大行。今边患,内乱频仍,朝政不可无人摄理。着即由中领军南兖州刺史萧道成掌机事。尚书令袁粲、护军将军褚渊、尚书左仆射刘秉三相为佐。”中领军南兖州刺史萧道成宣罢皇太后谕,又字字铿锵道:“愿闻诸公高见。”
  要说萧道成原本便已独掌机事,皇太后这一有谕,更是名正言顺。而袁粲、褚渊、刘秉,从来便无高见。今日事又事出突兀,尽管明白刘昱之死蹊跷,更见殿廷内外杀气腾腾,有道是祸从口出,这口,不开也罢。
  倒是王敬则似乎肆无忌惮,干脆利落道:“这多事之秋,惟萧公雄才大略可掌机事,谁敢不度德,不量力,自取其咎?”
  王敬则这一干脆利落,袁粲即便有言,仅只剩下“唯唯诺诺”。
  刘秉虽不敢言,这一来却又不敢不言。嗫嗫嚅嚅道:“尚书省诸事,萧公可酌情委派,秉,理当勉为其难。至于军机、朝政,应由萧公作主。”
  褚渊与萧道成私交甚厚,萧道成执掌权柄,褚渊自然有利无害,乐得义无反顾道:“愿唯萧公马首是瞻。”
  萧道成制伏袁、褚、刘三相,刘宋政归萧氏已成定局。遂命备车驾,按所定之策往迎安成王刘准嗣皇帝位。
  要说明帝刘彧虽无生殖之力,偏能另辟蹊径,借种生子这叫杀猪杀屁股——尽管不伦不类令人齿冷。竟也弄出了刘昱、刘准、刘智、刘燮、刘友、刘跻、刘赞、刘翙、刘嵩、刘禧共十子。
  这兄弟十人似乎应了十全十美之说,实则七姘八羼,杂七杂八。这安成王刘准为陈昭华所生,年仅十一,却已拜为抚军将军,领扬州刺史……忽又王上加白帽,君临天下了。只是一垂髫子能有多大见识?这君临天下其实任人摆布,吉凶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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