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金之夏把大家让进文化室内，又热情洋溢地说：“兄弟姐妹们，大家先喝杯茶吧。”
　　金山、刘云中、马跃，几位和大家寒暄几句，又互相做了介绍。金山说：“来来来，金之夏说的对，大家请喝茶，接下来我给大家介绍一下，”指着刘云中，“这是咱大队的支书刘云中。”又指着马跃，“这位是咱大队革命委员会主任马跃。”
　　金之夏一看她哥没介绍她，喊了一嗓子：“还有我金之夏呢，我是咱三队妇女队长，名叫金之夏。对，名字早就告诉了大家。”
　　刘云中对知青们微笑着说：“同学们，以后和大家多多联系。有化解不开的地方，找金队长，和马主任，或者找我都行。”
　　知青们跃跃欲试要发言，但是，都在看户长冉东旭的眼神。知青户长冉东旭从座位上站了起来，他把所有知青挨着个的介绍给大家。
　　冉东旭微笑着说：“各位首长，我叫冉东旭，五星红旗冉冉升起的冉、东西南北的东、旭日东升的旭。我是这些年轻人的老大哥，也就是户长。我们集体户不是一个学校的，也不是一个年龄段的。是一个街道组织来的，所以年龄差别也大。我今年二十四岁，高中毕业。”
　　马跃向冉东旭摆一下手说：“冉户长，我是革委会主任马跃，以后咱别称呼首长，最好叫名字。叫我马跃最好，叫官衔马主任也行，咱农村生产大队有支书、主任，小队领导叫队长。好，你接着介绍吧。”
　　冉东旭向马跃点点头：“这二位邓晓智，邓晓慧二十岁孪生胞姐妹俩，初中毕业；这二位陈邵中，陈邵华也是孪生俩兄弟，二十岁，初中毕业；张彤，二十二岁，初中毕业；王建二十岁，初中毕业；这位赵英多，二十三岁，高中毕业；王凯、李笑颜都是二十岁，初中毕业；刘凯，二十三岁，高中毕业，就我俩是同班同学。”
　　冉东旭逐个介绍完后，面带笑容对大家说：“各位伯父，叔叔，兄弟姐妹们，我们这十一名年轻人组成的家庭，从现在就融入咱石园三队这个大家庭中，我们是来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的，希望父老乡亲多加指教。”
　　社员甲在趴着窗户向屋里看。小声地说：“看看，人家大城市里来的孩子和咱庄稼院里的就是不一样，个顶个都是这么水灵。看那几个小姑娘，有红似白的，嫩的像顶花带刺黄瓜似的。人家小男孩是怎么长的，个顶个讨人喜欢。”
　　社员乙插话：“嗨，那个说话的，怎么还姓冉呢？头一回听说过，他倒不像城里人，满脸大胡子像个老头子，说话倒是挺中听。”
　　金山今天没有发脾气，只是往外面瞅俩眼说：“没见过吗？明天就和你们掺和到一起了。”
　　社员们一看金山脸色不对，纷纷散去。东院知青之家窗下；金之春、金之秋、金冬雪金家四钗中的三位在忙着布置餐桌。
　　青年之家的地桌上，分两桌摆好碗筷，已经把饭菜做好，金之夏从西院文化室里跑了过来。金之春领着金之秋、金冬雪走到金之夏身旁说：“二妹，那院的小会开的怎么样了？好该吃饭了，青年们也早都饿瘪了。”
　　金之夏惊愣的看着金之春说：“大姐，什么小会开得怎么样？着头不着尾的来上一句，神经了吗？那是接待知青，知道了吗？还青年们也早都饿瘪了，说得真难听！”
　　金之秋甜甜地咯咯笑着说：“装不懂吧？天外飞来六侠，从中选一吧二姐，咯咯。”
　　金冬雪：“别拿二姐取笑了，二姐可说过的，把革命利益摆在第一位，三岁之前不会考虑个人问题的。”
　　金之夏挺胸掐腰地站在金氏姐妹面前，用手点着几位：“大姐和三妹听好了，向四妹冬雪学习，把革命利益摆在第一位。”
　　金之秋面对金之夏笑着说：“哈哈，二姐转弯抹角地说自己呢。”
　　金之春摆手制止说：“各位小姑奶奶，小点声吧，让阎王爷听见又该大发雷霆了。停下了行吗？小山子马上该过来了。”
　　金之夏：“大姐也是的，我哥是严厉一点，别人叫他阎王爷也就罢了，咱可别再凑材料了行吗？”
　　金冬雪：“没有大哥的严厉，咱三队能搞的这么好吗？叫啥是大伙的随意，咱不去跟着凑热闹是对的，大姐以后一定要注意。”
　　金家四钗要是凑到一起，绝对是石园三队一道靓丽风景线。
　　知青之家几位家庭妇女屋里收拾完，也都走出来在窗前侯着呢，快嘴嫂一拨在门东，廖凤云与马新华婆媳俩在门西各自站着。
　　廖凤云上衣米黄色小衫，下穿纱蓝色长裤，按礼仪姿态，紧闭双腿，双手下垂，右手放在左手上，侧身面带微笑在门西和儿媳马新华站立。
　　马新华一身学生装束，很随意的两手插在裤兜里。门东快嘴嫂和两位家庭主妇高声谈笑，她们把东北大嫂子的豪放胸怀，淋漓尽致地体现出来。
　　快嘴嫂哈哈大笑着说：“看看吧，咱几位傻老娘儿们，让城里青年一眼就能认出来，咱是纯净的东北大娘儿们，哈哈。”
　　家庭主妇甲：“咱也装不出文质彬彬样，看人家山子媳妇和山子妈，都是大知识分子，要面相有面相，要样有样的，真是天下极品。”
　　快嘴嫂：“来的这帮小青年们，听说都是知识分子呢。”
　　马新华看着婆婆问：“妈妈，累了吧？”
　　廖凤云风度翩翩、光彩照人微笑着：“没事的小华，别担心我。我的身体不比你们小青年差，站一天都没问题。”
　　马华新：“妈妈不经常锻炼，怕是吃不消的。”
　　廖凤云：“小华，我虽然十七年不出院，但在院里、屋里是经常走动和做体操的，还要给金山之夏做饭洗衣吗。”
　　东院女人在耐心等候着，金山和冉东旭并排往青年之家走过来；手牵手像是老相识，边走边在谈笑着。
　　廖凤云两眼出现幻觉，见到儿子金山领着他大舅长顺向院里走来，随口喊了一声：“长顺哥哥！”随即紧闭双眼，身体斜靠在马新华身上，险些晕倒。
　　这一瞬间亏得马华手疾眼快的扶住，随即问道：“妈妈，您怎么了？是病了吗？”
　　廖凤云立刻清醒过来，也从幻觉中走出来，仍然面带微笑的小声说：“没事儿的小华，我眼睛一花，以为小山领着他大舅进来了呢。小华，吓着你了吧？”
　　马新华也是小声说：“没有事的，妈妈，您老没事就好。”
　　此刻门东几位妇女，正在集精会神地听快嘴大嫂说笑话，眼睛盯在金山队长领着的一伙青年人身上，没人注意到门西的婆媳俩。
　　从大门走来的金山，把这一切尽收眼底。金山只是一愣神，他没有失态。
　　金山看到妈妈和马华娘俩，又说说笑笑的站着，放心地向屋里走去。
　　廖凤云和马华被从大门走进来的知青们，欣赏的实实在在，赵英多用胳膊肘儿碰了一下张彤说：“呀！没想到，在山旮旯还有比城里女人还标致的呢？太美了，一点也不俗气。”
　　张彤心不在焉的看了一眼赵英多说：“可能也是城里来这儿插队落户的吧？嗯，也许是省里、市里杂志社或报社记者来跟踪采访的呢？”
　　刘凯接上一句：“不对吧，跟踪采访的也得先通知咱知青啊？让咱准备好照几张像片啊，上报纸可不是很随便的。也不对，是哪来的那位高颜值、高气质的神秘女人呢？荒山野岭能有如此女性，真是天下奇闻啊。”
　　王健捅了刘凯一拳说：“你得了吧你，别大惊小怪的，什么神秘女性？人家兴许是采访安置单位事迹好的生产队做报道呢，关你屁事！”
　　陈绍华碰了一下王健说：“唉！都少说两句吧，向女生学习。”
　　这些小青年，初来乍到什么都感到新鲜，人人东张西望的。
　　下乡前之夜，张彤和赵英多、李笑颜三位有一种微妙关系。三位女孩儿在省城时候，都对冉东旭有爱慕之情，现在正在闹着。
　　咱再回到省城冉东旭家客厅，去看看张彤和几位女孩子争宠那些事。
　　张彤从干妈李培茹房间走到客厅说：“哥，下乡能不能别让赵英多和李笑颜和咱一起？咱俩之间我不想让任何人搅进去；尤其是现在，我烦他们俩来家里胡闹，真差劲。”
　　冉东旭放下手里书：“彤彤，她们下乡插队不是胡闹，哥哥求求你彤彤，你也别胡闹了好吗？”
　　张彤：“哥，我没胡闹，前几期有下乡的找她们，她俩为啥不去呢？还讲出一大堆理由来。哥，我看赵英多和李笑颜没安好心，她俩是成心和我过不去，明明是和我在抢您。”
　　冉东旭非常严肃地说：“彤彤，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哥希望你以后也别用这种观点去看朋友，纯粹是瞎胡闹。”
　　张彤：“哥，就会说我瞎胡闹，能说句别的吗？”
　　冉东旭：“彤彤，都在遵照伟大领袖毛主席知识青年上山下乡重要指示，哪有什么抢你抢他的？不是瞎胡闹吗？以前她们也许没想通，革命不分先后嘛。”
　　张彤拿抹布在擦楼梯扶手：“哥，您总说我，赵英多和李笑颜在咱家时你的笑脸都给了她们，给我一点点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