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作品名称:户长的选择 作者:冯耀廷 发布时间:2018-06-26 10:16:56 字数:3752
在那激情燃烧岁岁月,省城有一批由街道组织、自己志愿的十一名知识青年组成一个集体户,走上了上山下乡、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之路。
户长是一位年岁稍大一点的老三届毕业生,姓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的冉,名叫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的东,旭日从东方冉冉升起的旭——冉东旭。
冉东旭出生在书香世家,父亲冉崇伦是东北一座大学里考古系教授,母亲李敬茹(儒)是和冉崇伦同一座大学文科教授。出生在这个家庭的冉东旭,自幼喜欢书法和古典文学。
可是,在他将要升入大学时,学校已停课。在那年月里,他在到处寻找他理想中的老师,几乎找遍全省城,没有一位书法界名人再涉足自己喜欢领地。所以,这位不修边幅、满脸络腮胡子的青年冉东旭,投师无门。
他与一位神秘女人的相遇,是墨缘?还是情缘?或是古典文学的魅力的吸引?本书在描写中,会给出一份满意答案。
花开两朵,各表一支。一九六八年仲夏的石园大队三小队,有一位很受社员欢迎青年政治队长金山。他有知识、有权威,过两天就要结婚了,小屯里沸腾起来。
金山爱人是返乡知青,也是一位大方贤惠女孩,是前屯马支书爱女马新华。马新华从小在省城姨家生活、上学,在那次知青上山下乡大潮中,她选择了回到父母身边,名正言顺地成了返乡知青。
廖凤云手扶窗棂向窗外山桃树下喊了一声:“之夏,去东院叫你姐妹们一声,帮你哥把后院新房再检查一遍,马上要到日子了,你金山哥一点也不着急。”
金之夏正在树下乘凉,听到妈妈喊声,答应着:“妈,还是出来走一走吧,我哥结婚要来好多客人,您还能总当蒙着神秘面纱活人吗?妈,我刚从东院回来,之春姐和之秋、冬雪她们还没收拾完呢;妈,不给我姥爷和我大姨去电报吗?起码我二姨也该来呀;妈,我哥结婚这么大的事,我爹为什么也不照个面呢?”
廖凤云一声长叹:“之夏,你二姨的电报打过去了,她们俩一定能来。你爹忙,他是临县供销总社经理,没时间,以后别问了。至于我见不见乡亲们,明天再说吧。”
金之夏有些生气地说:“真新鲜,我爹十七八年不回家也就罢了,有儿子结婚老爹不张罗的吗?老妈又闭关苦读,何苦呢。一对怪人!”
廖凤云一声苦笑说:“之夏,不可以这样去评论老一辈。”
金之夏自言自语:“都是怪人。老爹永远不回家,只给家每月寄二十元生活费;老妈三十多岁,十七八年大门不出,外面的事什么也不管。整天在书房读读写写的,真够可怜的。多亏两位伯父,甘做儒子牛为这个家效劳。”
金之夏和哥哥金山,是廖凤云的双胞胎孪生子女。廖凤云十五岁和金玉良结婚,次年生下一对龙凤胎,儿子取名金山,女儿取名金之夏。金之夏是从她大伯女儿金之春那里论来的。东院两大伯还有金之秋和金冬雪。老辈哥仨,只金山一男儿,四女为众人所赐称“金家四钗”。
金之夏提到的姥爷叫廖方仁,是旧时代文豪,一生所育三女:长女廖凤贤、次女廖凤彩,小女便是之夏的妈妈廖凤云了。
大文豪廖方仁生不逢时,在那乱云飞渡的战乱年代。从北平移居到辽南,在辽南建立个辽南新村。没住几年,又被日本人征用做战备物资中转库,可怜的廖方仁又被逼到北大荒。在解放前昔,回辽南时,小女儿身怀有孕,经不起一路鞍马劳顿,就这样,阴差阳错地一直留在北大荒至一九六八年。
一九六八年仲夏乾安村
马支书有一儿一女。女儿是生在农村、长在省城的女孩马新华,返乡知青、形象光彩照人,自己面对镜子自言自语:“咯咯咯,无论是幻想还是理想,都要服从现实,在城市生活二十来年,是时代与命运,没让我把大学念完。马上就是准农妇了,咯咯咯咯。好!今天先去婆家串个门,探个路。听老爹常说未来婆婆是位神秘才女,板不住了,马上去看看神秘才女婆婆。”
马支书从外面推门进屋,看到女儿想外出,于是说:“小华,后天就是你和金山结婚大喜日子,你穿戴整齐的还想去哪?”
马新华妈看父女俩一笑说:“老马,她能去哪儿?大支书真够忙的,女儿快出嫁了,也不说去亲家和大红媒你那战友家去走动一下,还要女儿自己跑。友情归友情,人情别欠下。”
马支书瞟一眼老伴说:“哎哎,老太婆,要走动也是该你去。亲家公不在家,亲家母又是大知识分子,我斗大字不识两麻袋,说个啥呀?”马支书不太高兴地坐在凳子上,点着一颗纸烟,嗤嗤地吸了起来。
马新华回头对爹一笑说:“爹,妈,二老别说了,我也闲着没事做,我去石园看一下金山是怎么安排的,顺便拜访一下婆婆。能看到刘大伯我会向他致谢的。”马支书稍一沉思说:“小华,我在大队刚和你刘伯伯通过话,金山妈可是有十几个年头没露面了,你去劝劝她,走出斗室,到社会上看一看。”
马新华一边收拾头脚一边说:“爹,我也听金山说过,婆婆有十六七年没出过院子了。”马新华在大镜子前转过身,看了一遍又一遍自己的着装。
马支书站到女儿身旁说:“小华,到金山家千万别问金山爹的事。”
马新华回过头问:“为什么?爹爹,金山爹怎的了?出什么事了吗?”
马支书坐回原位低低声音说:“别问了,小华,我让你别提你就别提就是了,没有为什么。”
马新华说:“爹,我不问就是了。”笑着请求,“爹,把你自行车借我用两天嘛,我走太累了。”
马支书站起身找件上衣穿好说:“小华,路上小心。我去公社开会,听社长布置接收城里下乡知青,我和大队长一块儿走着去,也是享受嘛。”
马新华疑惑的样子问:“怎么?爹爹,我返乡回家时听过城里青年动员下乡,莫非是真的了吗?”
马支书说:“小华,这是目前国策,别乱说话。后天就结婚了,今天还去吗?”
马新华看着爹爹说:“爹,我主要是把婆婆劝出屋,走进人群,让她的才华与社会见面。”
马新华妈从另一屋走过来,拿着一些纸张和墨汁说:“小华,把这些带给你婆婆,金山常说他妈视纸张笔墨为生命,这是你哥在县城带回来的。”
马新华穿戴整齐,带上一些纸和墨做为礼品去孝敬未来婆婆。骑上老爹的永久自行车,洒满一路歌声来到石园。
石园三队金山家,高墙深院,正房七间黑瓦青砖房。马新华按金山说过的青砖黑瓦房,石园只此一家。高墙深院,从大道上看不到房子。在高墙大门外按动车铃声,在大门外叫门。
金之夏、金之春、金之秋、金冬雪在剪纸,布置后院新房用。
金之春向大门外张望问:“之夏二妹,大门外好像有人叫门?”
金之秋说:“我也听见好像有女孩子声音在叫门。”
金之夏放下手里剪刀,急忙跑到大门前推开门仔细端详问:“是你在叫门吗?你是谁呀?你找谁?”
金之春紧随其后问:“你是马新华吧?”又摇头摆手,“不像、不像,马新华沒你好看。听金山兄弟说,马新华比我还丑呢,你不比我老婶差多少,不会是马新华,不可能是我弟妹。”
金之秋说:“管她是谁呢,快让进屋里呀。”
金冬雪问:“骑车子路还好走吧?”
马新华手扶车把,笑着看着金家四季女儿说:“呵,早就听金山说过金家淑女坊,有四金钗,今天开眼了”指着金之夏,“你是二妹之夏吧?我叫马新华”又指着之春,“这是大姐吧?”指着之秋,“这是三妹之秋?”指着冬雪,“你没的选择,一定是老妹儿了?”
金冬雪说:“神了!都对上号了!”
金之秋说:“有啥神的?大哥早就把照片给人家看了吧?”
金之夏惊喜地喊起来:“看就看呗,后天的嫂子?稀客!稀客!咱提前看新媳妇儿,先睹为快。嫂子,那就快请吧!”金之夏做个请的手势。
马新华随金之夏来到上房,把自行车放在窗前山桃树旁。
金之夏喜笑颜开地推着马新华喊:“妈,您看我们大家把谁给你弄来了?”
金之秋说:“二姐,再喊老婶又该训咱了。”
金之夏说:“训就训,我习惯了我妈训人。”把新马华直接进廖凤云的书房说,“嫂子,你先和你的婆婆唠一会儿吧,我们马上去后院布置新房去了。”
金家四姐妹从后脚门去了后街。
廖凤云从写字台前站起来,转过身,笑着看着马新华。马新华被婆婆美貌容颜震惊了,两眼直勾勾地愣在那里。
马新华看着廖凤云说:“您是……”摇摇头,“啊,我是马新华。”
金之夏站在一旁,有些玩世不恭的样子说:“怎么了啊?她是我妈,我和我哥的亲妈!你后天的婆婆。你是什么意思?你觉得不像是不是啊?咯咯咯咯。”金之夏像个男孩子似的在妈妈脸上亲一口,“这就对了,上小学时老师来家访,也是这种眼神,都觉得应该是我姐或者妹,没人相信她是我妈。”
廖凤云上前一步抓住马新华的手问:“你是小华?金山好福气呀!快坐!之夏,看你都说些什么?还不快给你小华姐倒茶。嗯,也是上苍赐给我的好儿媳呀!”
金之夏一边倒茶一边说着:“妈,我哥她们都领完证了,应该叫嫂子。”
廖凤云拉着马华的手说:“小华,咱到外间吧,这屋太小,是我白天的领地。”
马新华来到外间靠近廖凤云坐下说:“我直接叫您妈妈吧,以后省事再改口了呢。妈妈,我刚才有些失礼,我差点没叫出金家四钗的之秋来,您好像没有30岁,顶多25、6岁吧。”
廖凤云淡淡一笑说:“小华,金山今年可是22岁呀,我总不能3、4岁时就生他们哥俩吧?小华,妈妈今年38了。”
金之夏也凑在马新华身边说:“嫂子,妈说的是真话。妈妈都十六七年没走出院子了,妈妈除了金家四钗,院外可是谁家人都没见过呀。”
马新华深情地看着婆婆说:“妈妈,这是真的吗?在家里我听爹爹也说过妈妈有十几年没出院子了,这是真的吗?”
廖凤云有些腼腆的样子说:“是真的,小华。”
马新华:“妈妈,这是为什么呀?”
廖凤云站起身来说:“习惯了,金山和之夏小的时候外面活计有他两个大伯全包了。等金山和之夏长大以后,更不用我管家里事,多年习惯斗室读书练书法,也就把外面世界忘得没啥了。”
马新华和婆婆谈得很开心,她心里知道婆婆心里一定很苦。她笑着,拉着之夏去做午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