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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回 萧道成自讨苦吃之三

作品名称:血海乾坤剑      作者:未杲      发布时间:2018-06-21 11:03:24      字数:4194

  王道隆逼迫刘勔出城迎击江州来犯之敌,本欲立威取代刘勔。却机关用尽,反倒赔了自己性命。要说王道隆自作孽不可活,本是因果报应。只可恨其留下一句“擅自关闭城门者,斩!”将东府城拱手让人。丁文豪单枪匹马占据东府城城门,江州兵马又分三路包抄杀得建康将士死伤累累,追赶刘勔往西逃遁,江州兵马遂轻而易举拿下了东府城。
  许公舆喜出望外,连忙率部属径直前往扬州刺史府,调兵遣将驻守东府城,并命人前往秣陵报捷。却不知刘休范等已黄泉路上去得远了,这东府城虽已拿下,拿下了又能如何?
  好在许公舆与丁文豪等少了刘休范添乱,一时里似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又闻前锋将杜黑骡,已斩得东府城守军主将领军将军刘勔首级,大获全胜而来。许公舆、丁文豪等更觉欢欣鼓舞,遂定下攻打台城之策,先遣人混进台城散布流言,诈称萧道成已迎立江州新主……台城必乱,萧道成所部则不战而溃……大局定矣!
  许公舆此计果然厉害,东府城残兵败将逃回台城,禀报尚书令袁粲及护军将军褚渊:游击将军王道隆,违抗“以逸待劳,伺机围而歼之”之帅命,逼迫主将刘勔率众出战。刘勔势不能敌败走台城,又遇敌将杜黑骡截杀,刘勔人困马乏,遂死于杜黑骡刀下……袁粲与褚渊大惊失色,不知所措唯有严令不可走漏风声,违者严惩不贷。
  然而,以纸包火,徒增火势。未几斥骑又报:游击将军王道隆死于铁枪将丁文豪之手,东府城已为江州人马所据。
  袁粲与褚渊面面相觑。东府城、石头城,二城乃台城东、西屏藩,东府城失守,江州人马兵临台城城下只在旦夕之间。袁粲与褚渊岂敢再瞒?连忙求见皇太后王氏。
  王皇太后虽无主见,却已明白袁粲、褚渊尸位素餐,并无力挽狂澜之能。倒是龙骧将军司隶校尉王敬则,沉稳果敢或许能保台城不乱,遂召其进见,尽取宫中金银珠宝付之,充作军赏招集甲兵。并命尽开武库听凭王敬则支配——但凡能保台城安然,司隶校尉大可便宜行事。
  皇太后这一召见,并有尚书令、护军将军二相认可,王敬则乐得当仁不让,将台城安危一手把持。袁粲与褚渊哪里明白个中利害?反倒松了口气——大敌当前能安逸自在,不亦乐乎?
  龙骧将军司隶校尉王敬则,本就执掌守护台城之权,皇太后与袁、褚二相又命其“大可便宜行事”,一时里,王敬则之令,在台城便令行禁止。
  然而,许公舆之计似乎能叫王敬则所颁之令形同虚设——王敬则有令:流言惑众者,杀!谁知许公舆“萧道成已迎立新主于新亭寨”之诈语,却在台城不胫而走,一时里未免人心惶惶。王敬则有令:擅自出城者,杀!偏偏有文武官吏不疑流言有假,竟然想方设法前往新亭寨,投名刺,表忠心,求见新主者逾千……似乎是罚不责众。许公舆此计确乎厉害。
  然而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许公舆之计厉害倒是不假,怎奈刘休范已一命呜呼。且不说萧道成文韬武略,许公舆、丁文豪等难以望其项背。即便江州将士个个出类拔萃,有道是树倒猢狲散。计谋厉害,又能如何?
  其实秣陵守将黄回已将鸩杀刘休范之事报知萧道成。萧道成已知,王敬则焉能不知?他二人定下欲擒故纵之策,台城这才能有逾千文武官吏顺顺遂遂前往新亭寨。萧道成稳坐钓鱼台,见城外众文武诚惶诚恐丑态百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步上城头道:“诸公如此用心良苦,本是人之常情。怎奈刘休范无德无能且无自知之明未免自身难保,诸公只恐是白吃这一场奔波之苦了。倒不如从何处而来,且往何处而去!安安生生静观江州兵马灰飞烟灭。至于诸公所投名刺,这就付之一炬,免得诸公为之惴惴不安。但愿诸公往后莫再轻信流言,弄巧成拙无病自灸。”道罢,命人将所收名刺当众焚毁于城头之上,拱手送客。
  城外众文武先是瞠目结舌,旋即感激涕零——自己这一伙悔不该轻信流言,险乎断送了各自身家性命!亏得萧将军大仁大义,消除一场弥天大祸。大恩大德,没齿不忘。
  千余人再三拜谢而去,新亭寨城外一时里蔚为大观……许公舆之计虽说厉害,怎奈其“逆天违理而不见时”,反倒是为他人作嫁衣裳——白白送了萧道成一个天大人情。萧道成目送众文武迤逦而去,明白刘宋江山大半已是自己囊中之物。回到将军府衙,与李安民一番谋划,设下聚歼之策,手令陈显达、黄回、王敬则、张敬,依计而行,不可失误!
  萧道成设下了聚歼之策,许公舆、丁文豪、杜黑骡等却沉酣于东府城之捷而浑然不觉。又听探子来报:台城人心惶惶,乱腾腾一日数惊……便认定取台城已如探囊取物。摩拳擦掌处更有张敬来宣刘休范谕旨:戊辰日,黄道之定,大吉大利。是日攻打台城,战无不胜,攻无不克。众卿当全力以赴,一往无前——高官显爵,论功行赏!
  许公舆、丁文豪等本已调兵遣将克日攻打台城,张敬来宣“谕旨”,许、丁自然顺水推舟,按“主公”之令发兵:丁文豪攻打朱雀门,杜黑骡攻打宣阳门,分兵呼应。许公舆则坐镇东府城,由张敬率部守卫。这叫运筹决胜舍我其谁?翻天覆地万象更新!
  江州人马兵临台城城下,耀武扬威威迫利诱守城将士出降。然而,城头上却偃旗息鼓无人答理。
  要说许公舆这威迫利诱之策本不合杜黑骡脾性,杜黑骡凶悍嗜杀,怎耐烦巧言利口多此一举?台城人不识抬举,杜黑骡能不勃然大怒?遂下令奋力强攻……偏偏城头上但见矢石如雨,依旧不闻人声。杜黑骡之怒未免一无着力之处。
  杜黑骡这一无着力之处不要紧,江州兵马却不是铜浇铁铸,城头上矢石威力所及,难免死伤狼藉……看来台城军心未乱,似乎自家探子有所失误。好在杜黑骡不知爱兵如子,遂怒击战鼓,下令“后退者斩”!然而,“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更何况所部将士眼睁睁看着争先者无功而亡,即便杜黑骡连斩畏缩不前者数人,犹自斩不出众将士前仆后继之勇来。
  有道是前事不忘,后事之师。杜黑骡攻打石头城屡攻不下,倒是移师东府城,半途间刀劈刘勔,捞了个天大便宜这才多久?可见建康守城之将并非个个与王道隆同样混账。而台城远比石头城难攻多了,杜黑骡如此不惮重蹈石头城下之覆辙,岂非自讨苦吃?眼见得宣阳门前江州将士死伤累累,气势衰竭,杜黑骡未免进退维谷。忽闻号炮声起惊天动地,杜黑骡骁将之名本是久经沙场得来,这号炮声起得蹊跷,杜黑骡隐隐觉着似乎不妙。
  杜黑骡之忧果然不差,杜黑骡及其所部岂止“不妙”?应说是不妙之极——号炮声这一响,但见台城西、南两处方位,沙尘滚滚,喊杀声震天而来。江州将士焉能不知台城西有石头城,南有新亭寨,定是两处兵马援救台城来了?倘若台城守军再反守为攻,这三面夹击,江州人马能有活路么?
  江州将士个个惶惶不安,就连杜黑骡凶悍成性,也禁不住方寸大乱,进退失据不知所措。杜黑骡这一犹豫不要紧,西、南两处各有一彪人马已然杀气腾腾来得近了。
  南方领兵之将黑盔黑甲跨一乌骓恰似黑铁塔,手使瓜棱锤,正是险乎叫铁枪将丁文豪丢了性命之人,新亭寨守将李安民。李安民乃直截了当之人,一声“杀”吼出,便一马当先杀入江州军阵。
  西方领兵之将金盔金甲驾驭黄骠马,手持金汤剑正是建武将军陈显达。陈显达奉大哥萧道成之命,率众驻扎瓜步山,与建康水军连营,并助水军校尉沈灵赐袭歼江州水军,逼得江州人马弃舟登岸。日前又接萧道成手令,率所部依计而来,却比四弟李安民迟了一步。陈显达远远看见四弟黑色旋风般杀入江州军阵,他兄弟二人阔别多年,今日并肩杀敌岂不快哉?遂挥师夹击江州兵马。
  李安民、陈显达这一率部冲杀,江州兵马未免乱成一团溃不成军。杜黑骡总算明白了唯有约束人马东撤,与丁文豪会合或能转败为胜。然而,杜黑骡这一明白似乎为时已晚,只见宣阳门城门开启,吊桥放下,城里冲出一彪人马,一银盔银甲白马将手使马槊,气势汹汹身先士卒,也杀入江州军阵之中……杜黑骡所部遂三面受敌,杜黑骡欲约束人马东撤,已然力不从心。
  杜黑骡见大势已去,不得不独自杀开一条血路东逃,惶惶然如漏网之鱼。江州将士见主将逃命去了,纷纷弃械乞降。
  陈显达、王敬则、李安民,这一战大获全胜。兄弟三人却无暇畅叙别情,按大哥萧道成歼敌之策,留下王敬则收拾江州降军。陈显达、李安民则率部杀奔朱雀门,歼灭了丁文豪所部,江州之乱遂平。
  朱雀门前丁文豪率部进击,同样屡攻不下,江州将士死伤于如雨矢石下者不知凡几。丁文豪铁枪九式虽狠,既无绝世轻功,亦无双飞之翼,岂非枉然?
  忽见杜黑骡仓皇而来,单人匹马血染征袍。丁文豪如何看不出杜黑骡这是进击宣阳门失利?这仁兄素来凶狠强悍不可一世,惨败至此,定然遭遇高才绝学之人了。
  “莫非又是萧道成?”丁文豪暗自惊愕。新亭寨前一战,萧道成牛刀小试便险乎取了自己这铁枪将之命。幸而萧道成似乎不愿与江州为敌,网开三面自己与主公方才有惊无险。正因如此,自己轻而易举拿下了东府城,遂散布流言试探,诈称萧道成已迎立新主于新亭寨。得知萧道成并未急于澄清,以至台城人心慌乱。自己未免以为所料无误,进击台城自然顺理成章。谁知这萧道成心机之深深不可测,早已将陷阱设于台城之下……丁文豪一问杜黑骡,果不其然——号炮正是新亭寨所发,三彪兵马更是以新亭寨劲旅为主!丁文豪心头涌上不吉之兆,当即下令部众火速撤回东府城,唯恐一步之迟而全军覆没。
  要说丁文豪下令火速撤军应是当机立断。然而,丁文豪唯恐一步之迟,怎一个“迟”字了得?刘宋三代人自相残杀乐此不疲,气数将尽回天乏术。丁文豪堂堂铁枪将本该择主而事,却利令智昏,辅佐无德无能刘休范岂非孤注一掷?走上了一条不归之路,“迟”也好,早也罢,哪有吉祥?
  丁文豪与杜黑骡率众回到东府城下,东府城前天高云淡烟尘不兴。众将士进击台城,奔驰而去奔逃而回,人困马乏却不见东府城里一声相应。
  丁文豪不禁心生忧虑,朝着杜黑骡道:“城里只恐有变!”
  杜黑骡正不知如何对答,城头上蓦地号炮声起,丁文豪顿时色变,大声道:“传我号令——后队改为前锋,前锋改为殿后,速速撤往秣陵!”
  “既来之,则安之,秣陵不去也罢。”城楼上倒是有了应答之人。丁文豪举目看去,只见城头上已然刀枪林立旌旗招展,帅旗上斗大“萧”字熠熠生辉,帅旗下一姿表英异者声如洪钟道。
  丁文豪并不相识萧道成,却知萧道成镇守寿春威震淮水两岸。要说丁文豪尽管自命不凡,若闻萧道成已返建康统兵,只恐不敢轻易冒犯建康,蹚老刘家这潭浑水。日前进击新亭寨,方知萧道成已还建康为帅,未免忧虑刘休范入主建康之路只恐难过萧道成此关。暗自沮丧处,却见萧道成似乎并无与江州为敌之意,这才攻打东府城予以试探……萧道成按兵不动,本以为萧道成与“李氏孽种皇帝”离心离德,谁知竟然是欲擒故纵聚而歼之之策。这萧道成既已登上东府城城楼,许公舆如何还有活路?丁文豪后悔不迭,焉能不明白叛逆之罪按律当夷五族,降与不降,并无两样。倒是撤往秣陵,能战则战,不能战便潜踪山野。命该如此,夫复何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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