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集（2）

　　如男：“我贾姨说，她不胖就是因为坚持喝减肥茶。”
　　王娟：“真的假的？”
　　如男：“她刚才跟我说的。”
　　王娟指着褥子上的小广告，对如男：“这上说有种减肥茶，不知道管不管用。”
　　如男：“有病乱投医，管不管用的试试呗。”
　　王娟想了想：“等哪天方便，我抽时间去买点试试。”
　　0869.贾怡针家内、夜
　　卧室
　　屋里没开灯。
　　电视机在播电视剧，贾怡兰拿着遥控器坐在床上看电视，贾怡针拿着手机坐在床上用微信和人聊天。
　　贾怡兰看着贾怡针，问：“姐，你跟谁聊呢？”
　　贾怡针：“一个干活的叫如男。”
　　贾怡兰：“聊啥呢？”
　　贾怡针：“我上午喝了两瓶啤酒，头晕就早回来了，不知道工地的情况，问问她剩下那点大白戗完没。”
　　贾怡兰：“戗完了吗？”
　　贾怡针：“她说戗完了，明天就开始刮大白了，说现在正卸大白粉呢。”
　　0870.教学楼门前外、夜
　　月色朦胧。
　　教学楼门前停着一辆满载大白粉的货车。
　　0871.一楼过道内、夜
　　过道里亮着灯，四周靠着墙垛了不少大白粉。
　　两个装卸工各扛来两袋大白粉放在大白粉垛上转身又出去了。
　　0872.伙房内、夜
　　屋里亮着灯。
　　屋东南角的小凳上周玉民、杜青山、春江、陈喜林、杜小林、晶晶、点点和莹莹等人在看电视，东南角桌前桂枝、左兰、白雪和如男围着打麻将，纪伟站在如男身旁看着，南行中间桌前陈喜林、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在打麻将，西南角桌前陈相普和王宝乐在下象棋。
　　春梅来在象棋桌前对陈相普和王宝乐：“叔，大白粉来了，你俩先去搅点料，明天就省得起早了。”
　　王宝乐：“不着急，来完这把。”
　　陈相普：“耽误不了事。”
　　0873.一楼过道内、清晨
　　盛料槽里一槽大白，陈相普和王宝乐在拌料槽里拌大白粉，工人们拎着或挑着桶来在盛料槽北排着队打料。
　　0874.四楼内、晨
　　走廊里贾怡针在各门口走着，看着。
　　一间屋里，杜青山、陈喜林和杜小林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一间屋里，白小军、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一间屋里，王建军、李爱国、张小虎和亮亮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一间屋里，二柱子、左兰、白雪、如男和晶晶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一间屋里，纪伟、丽丽、钱云和钱莉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一间屋里，周玉民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王娟走进来看着周玉民，问：“老周，你咋自己一伙呀？”
　　周玉民：“俩亲家搅大白去了，就剩我自己了；人家那伙计都搭得挺好的，谁也不爱上我这来。”
　　王娟：“明天我上来跟你一伙。”
　　周玉民：“你学这干啥呀。”
　　王娟：“好歹是个手艺。”
　　贾怡针站在门外看着周玉民和王娟，轻轻喘了口粗气转身走了
　　又一间屋里。
　　春江、桂枝、二溜子和干巴王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说着话。
　　春江：“今天星期天，晚上就开奖了。”
　　桂枝：“开不开奖能咋的，那玩意那么好中嘛。”
　　春江：“我知道不好中，但是万里有个一，我看你怎么跟我解释。”
　　贾怡针走进来看着春江和桂枝，问：“你两口子又吵啥呢？”
　　春江：“没事，闲着磨牙呗。”
　　0875.伙房内、夜
　　伙房里亮着灯。
　　西南角桌前陈相普和王宝乐在下象棋，南行中间桌前陈喜林、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在打麻将，东南角桌前桂枝、左兰、白雪和如男围在打麻将，纪伟站在如男身旁看着，屋东南角的小凳上周玉民、杜青山、春江、陈喜林、杜小林、晶晶、点点和莹莹等人在看电视。
　　王建军和李爱国急冲冲来在东南角桌东，春江抬扭看着王建军和李爱国。
　　李爱国从兜里掏出一张纸条对桌南的桂枝：“嫂子，快拿出来。”
　　桂枝抬头看着李爱国，问：“啥玩意啊，让我给你拿出去？”
　　李爱国：“就你爸写的那个彩票号码。”
　　桂枝：“那号码怎么了？”
　　李爱国：“可能中大奖了。”
　　众人听罢无不惊骇，不约而同地看着李爱国。
　　春江站起来转身看着桂枝：“你快拿出来看看。”
　　桂枝看着李爱国，问：“可能吗？”
　　李爱国：“好像中大奖了，你把纸条给我，我比对一下。”
　　“中大奖了我能给你嘛！”桂枝伸手夺过李爱国手中的纸条，又掏出自己兜里的纸条。
　　众人都看着桂枝，桂枝把两张纸条拿在眼前仔细看着，认真比对起来。
　　李爱国看着桂枝，问：“是不是中大奖了？”
　　桂枝：“中没中奖看不出来，反正这两张纸条上的号码一样一样的。”
　　春江一把夺桂枝手中的两张纸条仔细看着，认真比对起来。
　　王建军和李爱国探头仔细看着春江手中的两张纸条，认真比对着。
　　春江将两张纸条上的号码比对完，把两张纸条狠狠地往地上一摔，一跺脚，万分懊悔的，咬着牙：“唉呀！！！”
　　李爱国顿时两眼发直，一屁股坐在地上。
　　众人都愣愣地看着春江和李爱国。
　　春江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咬着牙：“唉呀！唉呀！”
　　李爱国坐在地上两眼发直。
　　王建军忙叫李爱国：“小李，你怎么了？”
　　李爱国毫无反应。
　　王建军架起李爱国往伙房外走。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桂枝。
　　桂枝追悔莫及，向众人辩白道：“谁知道这个号码能中大奖啊！”
　　0876.医院内日
　　病房
　　李爱国闭着眼躺在病床上打着吊针，王建军站在病床前看着李爱国。
　　贾怡针走进来看了看李爱国，小声问王建军：“小李现在怎么样？”
　　王建军：“已经没事了。”
　　李爱国睁开眼看着贾怡针，说道：“姨，你来了。”
　　贾怡针：“啊，我来看看你。”
　　李爱国：“姨，你不用担心，没事的，我挺得住。”
　　贾怡针：“凡事要想开一点。”
　　李爱国：“我想开了。”
　　贾怡针：“幸运这东西可遇不可求；我们可以盼望幸运，但千万不能追逐幸运，更不能指望幸运。”
　　李爱国：“我知道。”
　　王建军问贾怡针：“我江哥、江嫂他们怎么样？”
　　贾怡针：“比小李强不多少。”
　　0877.夫妻住处内、日
　　五彩塑料布南铺头几盒打开的药，春江手里托着一把药坐在铺上向门外看着，桂枝手里托着一把药坐在铺上向门外看着，二人额头和脖子都被揪得发了紫。
　　点点端来一舀子水递给春江，春江把药放进嘴里，接过舀子喝了口水咽下药，把舀子递给桂枝。桂枝把药放进嘴里，接过舀子喝了口水咽下药，把舀子递点点，点点接过舀子转身走了。
　　桂枝声音沙哑地问春江：“你恨我不？”
　　春江声音沙哑地答道：“不恨，咱们就是刮大白的命。”
　　桂枝一脸的苦笑。
　　春江一脸的苦笑。
　　周玉民走进来看着春江和桂枝，说道：“事已经过去了，你俩别想了，想也没用了。”
　　春江：“爸，我们没事，你忙去吧。”
　　桂枝：“爸，你别担心。”
　　0878.三楼内、日
　　一间屋里。
　　大部分上撬已刮了大白，西墙前的马凳上一桶大白，一个刮板，一把铲刀。
　　贾怡针走进来抬头看着刮了大白的墙和屋顶。
　　周玉民回到屋中看着贾怡针，说道：“你来了。”
　　贾怡针转身看着周玉民：“啊。”
　　周玉民：“李爱国咋样啊？”
　　贾怡针：“没事了。”
　　周玉民：“这家伙，一张小小的彩票撩倒仨大活人。”
　　贾怡针：“是够他们承受的。”
　　周玉民：“老姐，我跟你商量个事啊。”
　　贾怡针：“啥事你说吧。”
　　周玉民：“你不是又揽个活嘛。”
　　贾怡针：“啊，怎么了？”
　　周玉民：“反正你自己干不了，包给谁都是包，我寻思让你把这个小活包给春江。”
　　贾怡针：“为啥啊？”
　　周玉民：“让他们包点活，一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别总想着彩票的事后悔；二来多挣点，高兴高兴，心里敞亮敞亮——我真怕他们想不开懊糟出个好歹的来。”
　　贾怡针面有难色：“我已经说过让春梅干了，再让春江干我怎么跟春梅说呢？”
　　周玉民：“春梅那我去说，你不用管，你就说给春江行不行吧？”
　　贾怡针：“那有啥不行的。”
　　0879.夫妻住处内、夜
　　屋里亮着灯。
　　五彩塑料布南铺前一张小饭桌，桌上两小塑料盆饭，一小塑料盆菜，两双筷子，春江和桂枝并肩坐在铺头看着桌上的饭菜。
　　周玉民走进来看着春江和桂枝，说道：“你贾姨又揽个派出所的小活，也是翻新大白，刷涂料，贼啦啦的肥，我给你们要来了，你俩找几个工人就去干吧，你贾姨肯定亏不着你们。”
　　春江和桂枝脸上渐渐稍有了些喜色，但谁也没说话。
　　周玉民又说道：“你俩合计合计，要中的话，等人家搬完家你们就进人。”
　　春江：“我贾姨都说过让春梅干了，我怎么能抢我妹子的活呢。”
　　周玉民：“这些工人有这个学校的活就够干了，春梅已经说了，那个活她不干了。”
　　桂枝对春江：“春梅要不干，咱就干吧。”
　　春江：“主要的工具咱们一样也没有，还是让春梅干吧。”
　　周玉民：“你妹子不是别人，缺啥少啥就从这拿呗。”
　　春江：“春梅的工具大多数都在用，我怎么拿呀。”
　　周玉民：“春梅用着的跟你李叔借，你李叔从刘老五那收购一整套工具，看我的面子，他能不借给你嘛。”
　　0880.教学楼门前外、晨
　　一辆破旧的小型货车停在教学楼门前，货车右侧的车厢挡板敞开着，车上四个马凳，几个草塾子，几张苯板，几个大白桶，一把小电钻，一捆电缆线，一个电饭锅，一个电炒锅。
　　桂枝背着一个兜子从楼里出来走到车旁。
　　春江扛出来一个大行李放在车上。
　　王娟从楼里来在车旁对春江和桂枝：“我出去办点事，正好和你们顺道，捎我几步。”
　　春江：“那就上去吧。”
　　王娟：“你们帮我一把。”
　　春江和桂枝一人架着王娟一只胳膊往上举，王娟爬上车翻身坐在草垫子上。
　　桂枝上了车坐在草垫子上。
　　春江关好车厢挡板，上了车坐在草垫子上对驾驶室里的司机：“师傅，走吧。”
　　小货车一调头驶出百花小学。
　　0881.马路上、日
　　小货车向前飞驰着，春江、桂枝和王娟坐在小货车上说着话。
　　王娟：“这回你两口子可要发财了。”
　　桂枝：“发啥财呀，就一个二层楼的小活，挣不了几个钱。”
　　王娟：“以后有机会再干大的，慢慢地就干起来了。”
　　春江：“那我就借姨吉言了。”
　　王娟四下看了看，对春江：“你快告诉司机，走错了，离派出所越来越远了。”
　　春江忙冲驾室里的司机喊：“师傅，停一下，走错了。”
　　小货车停在马路边。
　　司机推开车门下了车转身看着春江，问：“不对吗？”
　　王娟对司机：“不对。”
　　春江看着司机：“你不说你找着了嘛。”
　　司机四下看了看，问王娟：“那怎么走啊？”
　　王娟四下看了看，对司机：“前面的路口右拐，第二个红绿灯再右拐。”
　　司机：“啊。”
　　王娟对司机：“等会儿啊，我得下车了。”
　　“行。”司机转身上了车关好车门。
　　王娟对春江和桂枝：“你们帮我一把。”
　　春江：“行。”
　　王娟站起来走到车厢挡板前转身蹲下。
　　春江和桂枝一人抓住王娟的一只胳膊。
　　王娟扒着车厢挡板下了车对春江和桂枝：“你们走吧。”
　　春江：“行。”
　　小货车向前来去。
　　王娟转身向一处公交车站走去。
　　0882.百花派出所外/内、日
　　【1】楼外
　　贾怡针站在派出所门前向马路上望着。
　　一辆小货车远远驶来，车厢里坐着春江和桂枝。
　　贾怡针向春江和桂枝招手。
　　小货车来在派出所门前一转向驶进派出所院里停在楼门前。
　　桂枝留在车上，春江下了车打开右侧车厢挡板。
　　贾怡针来在车旁，问：“咋才来啊？”
　　桂枝：“走差道了。”
　　贾怡针：“我说嘛。”
　　桂枝搬起一条马凳递给春江，春江接过马凳扛在肩上转身往楼里走。
　　贾怡针向桂枝伸出双手：“递我一个。”
　　桂枝：“姨，不用你，我俩卸吧。”
　　“没事。”贾怡针伸着手看着桂枝。
　　桂枝端起电饭锅递给贾怡针。
　　贾怡针接过电饭锅端着转身向楼里走。
　　春江从楼里出来对贾怡针：“姨，不用你，我俩卸吧。”
　　“没事。”贾怡针走进楼里。
　　【2】楼内一楼
　　一楼楼梯口正对着楼门口，楼门口与一楼楼梯口间是过道，过道里一条马凳，过道两侧东西向一条走廊，走廊两侧是一个挨一个的屋子。
　　贾怡针来在过道把电饭锅放在马凳上。
　　春江又扛来一条马凳放在地上，对贾怡针：“姨，你歇着吧。”
　　“没事。”贾怡针转身往外走。
　　字幕：西北大药房
　　0883.西北大药房外、日
　　一栋坐西朝东的二层小独楼。
　　王娟来在楼前抬头看着，牌匾上五个大字“西北大药房”，牌匾下一条横幅，横幅上九个字“俏佳人减肥茶专卖店”，王娟走进楼里。
　　0884.一公交车站外、日
　　站牌旁几个人在排队等车，王娟用方便袋拎着几个纸包来在队尾等车。
　　又一个等车人来在王娟身后看着王娟手里的方便袋。
　　王娟手里的方便袋上印着“俏佳人减肥茶”六个大红字，方便袋内几个纸包。
　　一辆公交车驶来停在站牌前，前后车门打开。
　　下车的乘客从后门下了公交车，王娟随着前面的乘客从前门上了公交车。
　　前后车门关闭，公交车继续前行。
　　0885.另一公交车站内、日
　　天阴得很暗。
　　站牌旁几个人在排队等车。
　　一辆公交车驶来停在站牌前，前后车门打开。
　　上车的乘客从前门上了车，王娟随着其他乘客从后门下了车。
　　前后车门关好，公交车继续前行。
　　王娟拎着方便袋转身匆匆往回走。
　　0886.街路上、日
　　天阴得更暗了。
　　王娟拎着减肥茶匆匆往回走着。
　　突然，天空中打了一道闪电，响了一声炸雷，紧接着大雨倾盆。
　　街路上的行人叫喊着，奔跑着躲雨。
　　王娟用方便袋遮着头在暴雨中笨笨地跑着，她身上的肉随着步伐上下忽闪忽闪地颤动着。
　　0887.伙房外/内、日
　　天空中阴云密布，雨还在下着。
　　伙房里亮着灯。
　　厨台前电饭锅的“煮饭”指示灯亮着，春梅背着小皮包在菜板上切土豆，点点和莹莹站在厨台西看着春梅。
　　落汤鸡似的王娟来在伙房。
　　春梅扭头看着王娟，问：“没多远的路，你早晨走的怎么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