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集（3）

　　贾怡针从车窗里探出头来看着老林，问：“林师傅好点没？”
　　“啥事也没有了。”老林转身走进门卫室。
　　起落杆扬起。
　　出租车驶进百花小学停在教学楼前。
　　副驾驶室车门都被推开，贾怡针从车上下来随手关好车门，转身看着右侧车厢车门。
　　右侧车厢车门被拉开，周玉民、张小虎、亮亮和晶晶拿着行李从车里出来，张小虎随手关好车门。
　　面包车调头走了。
　　周玉民问贾怡针：“我们住哪啊？”
　　“等一下。”贾怡针抬头向百花小学门口看着。
　　不一会儿，一辆中型东风“141”驶进百花小学向教学楼开来。
　　贾怡针、周玉民、张小虎、亮亮和晶晶抬头向车上看着。
　　车上拉着大白工具、炊具、餐具、一垛苯板和一垛草垫子，坐着王娟、二溜子和干巴王。
　　贾怡针、周玉民、张小虎、亮亮和晶晶躲到一旁。
　　东风“141”停住教学楼门前。
　　副驾驶室车门被推开，春梅从车上下来随手关好车门，转身向车上看着。
　　贾怡针、周玉民、张小虎、亮亮和晶晶来在车旁向车上看着。
　　王娟、二溜子和干巴王都站起来。
　　周玉民问二溜子：“大白机咋没拉来？”
　　二溜子：“李开河也买了一台大白机，到时候用他的。”
　　春梅对众人：“抓紧时间卸车。”
　　周玉民和张小虎上去打开右侧车箱挡板。
　　王娟、二溜子和干巴王把车上的东西往下递，周玉民、贾怡针、春梅、张小虎、亮亮和晶晶接过从车上递下来的东西往楼里运送。
　　【2】楼内
　　一楼楼梯口正对着楼门口，楼门口和一楼楼梯口间是过道。
　　周玉民一手背着半袋子大米，一手抱着电饭锅来在过道四下看着。
　　过道两侧是走廊，走廊屋顶和墙上的大白有许多地方已经脱落了，走廊两侧是一个挨一个的屋子。
　　春梅端着电炒锅来在过道。
　　周玉民问春梅：“咱们住哪啊？”
　　春梅四下看了看，说道：“就住过道周围这四个屋吧。”
　　0828.搅料棚内、夜
　　搅料棚里亮着灯，大白机轰鸣着，粉尘斗乱，乌烟瘴气。
　　陈相普正挥舞着铁锹往大白机里填料。
　　王宝乐装满两桶大白放下料勺，拿起扁担挑起大白转身出了搅料棚。
　　陈喜林来在盛料槽前把桶放在槽边，把扁担扔在地上，拿起料勺装大白。
　　0829.1号楼前外、夜
　　工地里漆黑一片，李开河抱着手电站在楼前向楼里看着，透过楼窗玻璃可见，楼内很多屋里亮着灯，工人们在刮大白。
　　一个人从楼里出来向工地外走。
　　李开河用手电照着那人。
　　那人是杜小林。
　　李开河问杜小林：“不在楼里干活，你出来干啥？”
　　杜小林：“上厕所。”
　　李开河：“抓紧、抓紧，抓紧去，抓紧回来，干完这咱们好进百花小学。”
　　字幕：伙房
　　0830.伙房内、日
　　楼门口东侧的屋子北墙西头是屋门。
　　屋内。
　　东北墙角用盒子板和大青砖搭了个厨台，厨台上放着厨具和调料，厨台旁放着电饭锅、电炒锅、水桶、大米袋子和蔬菜袋子。
　　东墙根大小几把电钻，一捆电缆线，一纸箱铁抹子，一纸箱砂纸架和砂纸，一纸箱其它小工具（铲刀、各类刷子、钳子、锤子和錾子等）。
　　西南墙角用苯板围城一个小屋，苯板屋里铺着苯板，笨板上铺着草垫子，草垫子上铺好行李，行李上方挂着蚊帐。
　　东南墙角一张木桌，桌上两台彩色电视机，电视机前十几把小凳。
　　屋子地中央九张小木饭桌，东西向三行，南北向三列，每张桌四周一圈小凳，南行西面的一张桌上铺着象棋棋盘，棋盘上堆着象棋棋子，南行东面的两张桌上都铺着毯子，毯子上堆着麻将，其余桌上都放着餐具和酒具。
　　周玉民、王娟、张小虎、亮亮和晶晶围坐在东北角饭桌前说着话。
　　晶晶：“咱们也去花苑小区加班吧？”
　　周玉民：“你梅姐说一半天完事了。”
　　垂头丧气的二溜子和垂头丧气的干巴王来在伙房坐在北行中间饭桌前。
　　周玉民扭头问二溜子和干巴王：“你们演电影的事有信没？”
　　二溜子：“有啥信啊。”
　　干巴王：“今天我俩给招聘办公室打电话，没人接。”
　　周玉民：“再去看看。”
　　二溜子：“去了，到那一看，办公室里啥都没了，人走家搬。”
　　周玉民：“唉呀！你们上当了！”
　　二溜子：“那可不，白搭了不少钱，等信惹事又花了不少钱，你说。”
　　亮亮对二溜子：“这就是让你领衔主演的《让钞票飞》。”
　　二溜子唬起了脸对亮亮：“你给我滚一边子去！”
　　众人都笑了起来。
　　周玉民对二溜子和干巴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你俩就踏踏实实干活吧，别想那些个不太现实的了。”
　　二溜子：“知道。”
　　干巴王：“我爸和我妈总打电话问这个事，我咋跟他们说呢！”
　　周玉民：“雪堆里埋孩子能埋几天啊，早早晚晚得露馅，干脆你就跟他们直说吧。”
　　干巴王：“为这个事，我爸我妈请了不少的亲戚朋友来庆祝；要有人打听起来，我爸我妈咋跟人家说呢！”
　　王娟：“没人笑话，你想的太多了。”
　　周玉民：“大伙都能理解，你不用心里去。”
　　王娟：“这孩子心眼咋变小了呢！”
　　“说句实在的不怕你们笑话，如果只涉及我一个人，我从来没感觉到过啥叫磕碜；但让我爸我妈在乡里乡亲面前难堪，我实在是受不了！”干巴王哭了。
　　周玉民训斥干巴王：“有受不了的好事，还有受不了的坏事吗！挺大个小伙子哭啥呀！”
　　王娟劝干巴王：“快别哭了，明天也上花苑小区干活去，加班干，多多挣钱。”
　　0831.4号楼与8号楼间外、深夜
　　天空中繁星点点，工地里漆黑一片。
　　一辆大型面包车驶进工地停在4号楼与8号楼间，两侧车门都被推开。
　　李开河的工人从车里出来向4号楼走，春梅的工人从车里出来向8号楼里走。
　　0832.春梅工人住处（百）内、深夜
　　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客厅。
　　每张饭桌上都摆好了饭，春梅在一小盆一小盆地往各桌上端菜。
　　工人们来在客厅坐在桌前吃了起来。
　　春梅问春江：“李叔的人呢？”
　　春江：“都不吃了，直接回楼了。”
　　春梅：“还有多少活了？”
　　春江：“明天还得大半天吧，下午就能撤到百花小学去。”
　　字幕：男工住处
　　0833.男工住处内晨
　　一楼楼梯口东侧的屋子南墙西头是屋门，屋内靠着东墙用苯板和草垫子铺了一溜地铺，中北部相邻的三个铺上已经铺好了行李，行李上方挂起了蚊帐，北面的张小虎、中间的亮亮和南面的周玉民还躺在蚊帐里睡着，中南部相邻的两个铺上铺好了行李，行李上方挂起了蚊帐，二溜子和干巴王一南一北躺在蚊帐里睡着。
　　王娟在外面喊：“吃饭了。”
　　周玉民坐起身找衣服，穿衣服。
　　张小虎对周玉民：“今天也干不上活，忙啥呀。”
　　周玉民：“忙不忙也按时起来，养成好习惯。”
　　字幕：女工住处
　　0834.女工住处内、晨
　　楼门口西侧的屋子北墙东头是屋门，屋内靠着西墙用苯板和草垫子铺了一溜地铺，一个铺上已经铺好了行李，行李上方挂起了蚊帐，北起第一个铺上已穿好衣服的晶晶坐在蚊帐里看手机。
　　王娟来在屋门口叫道：“晶晶，吃饭了。”
　　晶晶：“知道了。”
　　0835.男工住处内、晨
　　干巴王还在睡着，周玉民、二溜子、张小虎和亮亮穿好衣服，撩开蚊帐向干巴王铺前看着，干巴王铺前一地烟头。
　　周玉民：“干巴这是抽了多少烟呐！”
　　干巴王被惊醒，坐起身穿好衣服，说道：“晚上睡不着。”
　　周玉民对干巴王：“这就是让你领衔主演的《一地烟头》。”
　　二溜子、张小虎和亮亮笑起来。
　　干巴王也苦笑了起来。
　　王娟又来在门口，问：“你们几个还吃饭吧？”
　　周玉民：“我不吃了。”
　　亮亮：“我不想吃了。”
　　张小虎：“我也不想吃了。”
　　干巴王：“我吃不下去。”
　　二溜子：“我也吃不下去。”
　　“爱吃不吃。”王娟转身走了。
　　周玉民、二溜子、干巴王、张小虎和亮亮还坐在铺上抽着烟，说着话。
　　亮亮：“昨天这觉睡得挺踏实，今天感觉特有精神。”
　　周玉民：“今天咱们几个干点啥呢？”
　　二溜子：“我梅姐还没过来，谁知道干啥呀，待一天吧。”
　　张小虎和亮亮各从兜里掏出一打钱一张一张查了起来。
　　二溜子和干巴王看着张小虎和亮亮手里的钱，不住叹气。
　　周玉民看着张小虎和亮亮：“你俩老查这玩意干啥，咋查还是那些。”
　　二溜子对张小虎和亮亮：“别在我面前查这玩意啊，急眼我给你们抢过来。”
　　干巴王站起身就往外走。
　　二溜子问干巴王：“干啥去？”
　　“上外边走走，离他们挣钱的人远点，我受不了这种刺激。”干巴王走出男工屋。
　　“真受不了。”二溜子也站起来转身跟干巴王走了。
　　亮亮看着手里的钱：“我要看看、摸摸这玩意，觉得比吃饭都香。”
　　张小虎：“我也是。”
　　0836.伙房内、晨
　　王娟和晶晶一东一西坐在东北角饭桌前吃着饭，说着话。
　　晶晶：“他们不吃了？”
　　王娟：“爱吃不吃吧。”
　　“我去看看他们干啥呢。”晶晶放下筷子站起来转身走了。
　　0837.男工住处内、晨
　　晶晶来在屋门口看着周玉民、张小虎和亮亮。
　　周玉民看着晶晶：“这么快吃完了。”
　　晶晶：“早上不咋饿，扒拉几口就得了。”
　　张小虎问周玉民和亮亮：“唉，咱们几个上外边喝点去吧？”
　　亮亮：“喝点去吧。”
　　周玉民：“我不爱动。”
　　亮亮问晶晶：“你去不，姐？”
　　晶晶：“不去，吃不过你们，喝不过你们，结帐的时候一样掏钱，我不合适。”
　　周玉民看着晶晶，笑着说道：“你这小丫头帐算得精啊。”
　　晶晶：“这算啥精啊。”
　　张小虎对周玉民：“叔，走，咱们仨去。”
　　周玉民：“我不爱动。”
　　亮亮对周玉民：“走吧。”
　　周玉民：“省着点花吧，咱们挣钱多不容易。”
　　亮亮：“挣钱不就为了花嘛。”
　　张小虎对周玉民：“走吧，花不了多少钱。”
　　亮亮对周玉民：“吃完饭，咱们找个好地方玩玩，反正今天也干不上活。”
　　张小虎对周玉民：“一口气干这些天，也该好好休息休息了。”
　　周玉民心活了：“唉呀，我真不爱动。”
　　0838.小饭店内、日
　　几桌客人在吃喝谈笑，两个女服务员里里外外地忙着。
　　一张桌上六个菜，一厅啤酒，三杯啤酒，周玉民、张小虎和亮亮围坐在桌前吃着，喝着，说笑着。
　　张小虎：“这回二溜子和干巴王不牛了吧。”
　　周玉民：“他俩真让人愁得慌。”
　　0839.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住屋外
　　贾怡针来在走廊四下看着，客厅没人在，餐厅没人在，贾怡针走到春梅、莹莹屋门口向里看着，春梅、莹莹屋也没人在，贾怡针转身走到客厅坐在西北角饭桌东的一把小凳上向进户门看着。
　　二溜子和干巴王来在进户门里。
　　贾怡针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问：“春梅上哪去了？”
　　“不知道。”二溜子来在客厅转身坐在东北角饭桌西的小凳上。
　　干巴王来在客厅转身坐在东北角饭桌北的小凳上问贾怡针：“姨，你找我梅姐有事啊？”
　　贾怡针：“校方说咱们去的工人太少，让多进人，我来看看花苑小区那完事没。”
　　春梅皱着眉头来在进户门里。
　　贾怡针看着春梅，问：“你这是咋的了？”
　　春梅来在客厅转身坐在西北角饭桌北一把小凳上，说道：“你说这可咋整，我爸、张小虎和亮亮也让百花派出所抓去了！”
　　二溜子：“他们咋的了？”
　　干巴王：“怎么回事？”
　　贾怡针：“因为啥呀？”
　　春梅：“人家说他们涉嫌团伙盗窃。”
　　二溜子：“他们盗窃啥了？”
　　春梅：“说是电动车。”
　　二溜子：“电动车有啥意思，要我盗窃最损也得盗窃一台桑塔纳。”
　　春梅火了，冲二溜子吼道：“他们盗窃一台电动车我都整不了了，你盗窃什么桑塔纳呀！我看你们一个个就是没事闲的！你俩别在这待着，上花苑小区干活去！”
　　二溜子和干巴王站起来灰溜溜走了。
　　春梅缓和了一下口气问贾怡针：“姨，你就是附近的人，这事你能不能给帮帮忙？”
　　贾怡针想了一下：“看看吧，百花派出所的所长我认识。”
　　春梅：“怎么个关系呢？”
　　贾怡针：“他姑娘是我学生。”
　　春梅：“姨，那你给走一趟吧。”
　　贾怡针想了想：“真要是团伙盗窃，我走一趟也没用。”
　　春梅：“怎么也比不走强，姨，你就给受点累吧。”
　　“那我去看看吧。”贾怡针站起身往外走。
　　0840.伙房内、日
　　王娟和晶晶一东一西坐在东北角饭桌前说着话。
　　晶晶：“张小虎和亮亮年龄小，行，你说我周大爷五十多岁的人了，咋还干这事呢！”
　　王娟：“那他就干了，你说谁有啥招啊。”
　　春梅来在桌北问王娟：“姨，我爸他们到底咋回事啊？”
　　王娟：“我一点一点也不知道。”
　　春梅看着晶晶，问：“你知道点啥情况不？”
　　晶晶：“我就知道开始我周大爷不想去，张小虎和亮亮紧蹿掇，后来的事我也不清楚。”
　　贾怡针来在北行中间饭桌北。
　　春梅转身看着贾怡针，问：“怎么样，姨？”
　　贾怡针摇了摇头：“不好办。”
　　春梅更着急了：“这可咋整！”
　　贾怡针转身坐在北行中间饭桌北的一把小凳上问春梅：“他们几个原来干过这种事吗？”
　　春梅对贾怡针：“没听说过。”
　　贾怡针：“我估计这有可能是个误会。”
　　春梅：“为啥这么说呢？”
　　贾怡针：“百花派出所正在抓捕一个盗窃电动车的犯罪团伙。”
　　春梅：“啊。”
　　贾怡针：“有人报案说，在一个灌木丛里藏着一台电动车。”
　　春梅：“啊。”
　　贾怡针：“派出所猜测，这可能是偷了电动车白天不敢往回推，暂时藏那的，就在四外布控等着抓捕。”
　　春梅：“啊。
　　贾怡针：“你爸、张小虎和亮亮去推电动车的时候，让派出所来个人赃俱获——现在正审着呢。”
　　春梅：“爱咋咋的吧！我是没招了！”
　　贾怡针对春梅：“我觉得你爸那大人了不能干这事。”
　　春梅想了想：“这玩意没处说去，我爸年青的时候打个架、斗个殴啥的也不含糊。”
　　晶晶：“我周大爷咋想起来干这种事呢？”
　　春梅：“老糊涂了呗！”
　　贾怡针思索着，说道：“要他们以前没干过，这事还能好办一点。”
　　春梅对贾怡针：“姨，一会儿你再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