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集（3）

　　周玉民、张小虎、晶晶和亮亮停住手回头看着老李，都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老李放下扁担，说道：“我一个人负责你们四个，你们还搞得这么快，想累死我呀！”
　　周玉民、张小虎、晶晶和亮亮恍然大悟，都松了一口气，忙伸手擦头上的汗。
　　晶晶一屁股坐在马凳上擦着汗对老李：“这话你咋不早说呀，看把我们四个累的。”
　　老李捏起自己湿淋淋的衣服让晶晶看，大声嚷道：“你看你们四个把我给累的！你们越累，我就越累；我越累，你们就越累！这道理你们明不明白，懂不懂！”
　　周玉民、张小虎、晶晶和亮亮哭笑不得。
　　老李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说道：“下班之前，每人只许再用一桶大白，另外就没有了，不要指望了。”
　　周玉民：“李师傅别生气，咱们互相误会了，你就放心吧，我们再也不这么使劲干了。”
　　“搞慢一点，搞慢一点。”老李挑起四只空桶转身走了。
　　周玉民、张小虎、晶晶和亮亮坐在马凳上说起了话。
　　张小虎：“你说这误会闹的。”
　　亮亮：“这家伙，真把我累坏了。”
　　周玉民：“干活哪有不累的，咱们也不能一个劲待着，该干得干点。”
　　亮亮：“命苦啊，咬着牙干吧。”
　　周玉民：“咱们这些人谁命好啊，不都得干活嘛。”
　　晶晶：“你看人家溜子和干巴要当大明星了，再也不用干活了。”
　　0796.春梅工人住处（百）、日
　　【1】住屋外
　　客厅。
　　春梅在看着电视。
　　二溜子和干巴王各背着个兜子来在电视机前。
　　春梅扭头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唉呀！大明星回来了！”
　　二溜子：“回来看看。”
　　春梅：“都商量的咋样啊？”
　　二溜子：“我哥我嫂子挺支持我。”
　　干巴王：“我爸我妈非常支持我，还请亲戚朋友庆祝了一下。”
　　春梅：“你们啥时候去拍电影啊，有个准信没？”
　　二溜子：“还没有。”
　　春梅：“你们没打电话问问吗？”
　　二溜子：“问了，一问就说让等，一问就说让等。”
　　春梅：“那得等到啥时候呢？”
　　干巴王：“说不上啊。”
　　春梅：“别再有啥变动。”
　　二溜子：“我俩就担心这事，才上来看看。”
　　干巴王：“真叫人心里没底了。”
　　二溜子对干巴王：“走，咱俩上那办公室看看去。”
　　干巴王：“看看去吧。”
　　二溜子对春梅：“我们把兜子放着，你给照看着点。”
　　春梅：“放男工屋去吧。”
　　二溜子：“要一半会儿走不了，先在这住几天。”
　　春梅：“行，你们的被褥还在呢。”
　　二溜子和干巴王转身向男工屋走。
　　【2】男工屋
　　铺上只有二溜子和干巴王的行李在。
　　二溜子和干巴王来在屋里把兜子放在铺上转身走了。
　　0797.G国际酒店外、日
　　二溜子和干巴王来到酒店前抬头看着，酒店门前人来人往，出出入入，二溜子和干巴王走进酒店。
　　0798.搅料房内、日
　　盛料槽里蓄满了大白，东墙前陈喜坐在大白粉袋子上抽烟歇着。
　　二溜子和干巴来在走廊看着陈喜林。
　　陈喜林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问：“你俩不拍电影去了吗？”
　　二溜子：“还没走呢，前天是回老家商量去了。”
　　陈喜林：“家里都支持？”
　　干巴王：“支持。”
　　陈喜林：“你们啥时候走？”
　　干巴王：“我们上招聘办公室问了，让等信。”
　　二溜子看了看料槽里的大白问陈喜林：“搅料这活你干着怎么样？”
　　陈喜林：“还行吧。”
　　二溜子：“等以后我给你安排个好工作。”
　　陈喜林：“那我先谢谢你了。”
　　二溜子：“客气啥呀。”
　　杜小林挑着两只空桶来在料槽北转身看着二溜子和干巴王，问：“你们不拍电影去了吗？”
　　干巴王：“还没走呢。”
　　杜小林：“啥时候走？”
　　干巴王：“等信呢。”
　　杜小林：“我正在写一部电视剧剧本，你俩给我联系联系，看哪个导演能拍。”
　　干巴王：“行。”
　　二溜子问杜小林：“你不写小说了？”
　　杜小林：“那玩意没多少人看。”
　　二溜子：“对，还是咱们影视出名快。”
　　杜小林：“那当然了。”
　　干巴王问杜小林：“4号楼还没完事？”
　　杜小林：“今天就能完事。”
　　干巴王：“完事你们上哪去？”
　　杜小林：“不知道啊，这李开河也不来了。”
　　0799.李开河家内、夜
　　卧室
　　屋里亮着灯。
　　李开河和大梅坐在床上说着话。
　　大梅：“咱们大白完事没？”
　　李开河：“完事了。”
　　大梅：“啊。”
　　李开河：“上哪再给工人们划拉点活干呢？”
　　大梅：“春梅的工人都上哪去了？”
　　李开河：“一伙在大白王那，一伙在那个不什么寇那。”
　　大梅：“问问哪钱准，让咱们工人也去。”
　　李开河：“我让春梅给问了，大白王那又来不少人，都超编了，不用了。”
　　大梅：“那就上什么寇那干去。”
　　李开河：“我正想给春江打电话呢。”
　　大梅：“那就快打吧，万一人家人也够了咋整，你核计啥呢！”
　　李开河掏出手机按亮背景灯解开屏幕锁点开电话本，用手指推动电话本界面找到春江的电话号摁了一下。
　　手机开始呼叫春江。
　　李开河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春江接听。
　　春江接听了（V.O.）：“喂，叔。”
　　李开河：“大侄子，你们那咋样啊？”
　　春江（V.O.）：“我们干完一个单元了，让他过来给结帐，他说今天有事过不来，明天上午再说，不知道明天上午他能不能来。”
　　李开河：“再着急拿钱也不差一个晚上，明天上午就明天上午呗。”
　　春江（V.O.）：“是啊，大伙都等着呢。”
　　李开河：“你那还用人不？”
　　春江（V.O.）：“人肯定是用。”
　　李开河：“你跟那个老板说说，我的工人也上他那干几天去。”
　　春江（V.O.）：“行，明天他要痛快把钱给了，你的工人就过来吧。”
　　李开河：“那我就等着听你的信了。”
　　春江（V.O.）：“行。”
　　李开河：“那好了。”
　　春江（V.O.）：“好了，叔。”
　　李开河挂了电话，对大梅：“等着吧，听听信再说。”
　　大梅：“必须得听听，万一那个老板不给钱，咱们的工人可不能去。”
　　0800.老寇工人住处内、日
　　春江抱着头脸朝外蹲在屋门口，其他人坐在铺沿扭头看着春江。
　　二柱子催促春江：“大叔，你再打电话问问老寇咋还不来，九点多了都。”
　　春江：“别着急，再等等。”
　　桂枝：“我看这钱要悬。”
　　春江：“我估计没事，再等等。”
　　桂枝对左兰：“说句实话，当初我就不想来。”
　　左兰：“现在说这还有啥用，不已经来了嘛。”
　　桂枝：“那咱们就等着吧。”
　　左兰催促春江：“大爷爷，你就再给老寇打个电话吧。”
　　春江掏出手机按亮背景灯解开屏幕锁点开电话本，用手指推动电话本界面找到老寇的电话号摁了一下。
　　手机开始呼叫老寇。
　　春江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老寇接听。
　　老寇接听了（V.O.）：“喂。”
　　春江：“寇老板，你现在到哪了？”
　　老寇（V.O.）：“你们先上去干活吧，我有事脱不开身，大约中午才能到。”
　　春江：“你该给钱不给钱，工人们不能再上去干活了，你还是快点过来吧。”
　　老寇（V.O.）：“我暂时过不去，不干活你们就在那等着吧，我也没办法。”
　　春江：“咱们加个微信好友，你给我转账也行。”
　　老寇（V.O.）：“那玩意我不会。”
　　春江：“要不你派个人给送过来。”
　　老寇（V.O.）：“没人可派。”
　　春江：“那怎么办呢？”
　　老寇（V.O.）：“你们不干活就等着吧。”
　　春江：“让我们等到什么时候啊？”
　　“等我有时间吧。”老寇挂了电话。
　　春江站起来转身对众人：“没别的招，等着吧。”
　　左兰：“等着吧。”
　　春江的手机响了起来。
　　春江看了看手机屏幕，忙按键接听：“喂。”
　　李开河（V.O.）：“怎么样啊，大侄子，钱给了吗？”
　　春江：“没给，又推到中午了，还得继续等。”
　　李开河（V.O.）：“他要把钱给了，你给我打个电话啊。”
　　春江：“行行。”
　　李开河（V.O.）：“那好了。”
　　“好了。”春江挂了电话，对众人，“这样的老板，我敢让李开河的人来嘛。”
　　0801.李开河工人住处、日
　　住屋外
　　客厅。
　　王娟、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在打麻将，杜青山和路荣站在王娟身旁看着，白小军和陈喜林在看电视，杜小林在写着剧本。
　　白小军问陈喜林：“这李开河咋还不来？春江他们的钱给了没？”
　　陈喜林：“不清楚。”
　　白小军：“撇家舍业的出来了，谁能总在这待着呀。”
　　杜小林：“就是！”
　　王桂红：“没活就让他给咱们算帐，咱们该上哪去上哪去。”
　　王娟：“他能让你们走嘛！”
　　白小军：“不让我们走，倒是抓紧给大伙儿找点活干呐。”
　　时玉霞：“现在是大白淡季，四外哪都没什么活；他头一年干，没什么门路，不好找。”
　　王娟：“不好找，你们就别紧催他了。”
　　王桂红：“紧催他，他还找不着活呢；不紧催他，他更找不着活了。”
　　杜小林：“咱就天天催着他给咱们找活，看他以后还跟咱们‘抓紧、抓紧、抓紧’的吧。”
　　白小凤：“现在轮到他给咱们‘抓紧、抓紧、抓紧’了。”
　　0802.李开河家内、日
　　餐厅
　　大梅坐在餐桌前吃着饭。
　　李开河坐在餐桌前和春江通电话：“怎么样，大侄子，钱给了没？”
　　春江（V.O.）：“没给呢。”
　　李开河：“那你们抓紧跟他要啊。”
　　春江（V.O.）：“咋不要啊，他就是不来，你说谁有啥招。”
　　李开河：“打电话催他。”
　　春江（V.O.）：“刚打完，他说晚上兴许有时间过来。”
　　李开河：“啊，那等晚上吧。”
　　0803.老寇工人住处内、初夜
　　屋里亮起了灯。
　　春江双手抱着头脸朝里蹲在门口，其他人坐在铺沿扭头看着春江。
　　二柱子：“天都黑了，看样子今天老寇又不能来了。”
　　左兰：“这钱我看是没戏了。”
　　纪伟：“我看也够呛。”
　　丽丽：“这不明摆着躲嘛，咱们没刮完一单元的时候他还天天来搅料，咱们把一栋楼刮完了，该给拿钱了，他突然就不来了。”
　　王建军：“完了，没指望了。”
　　李爱国：“早知道这样子，我就跟亮亮他们去了。”
　　左兰：“谁长那前后眼了。”
　　桂枝看着春江，问：“谁介绍你认识的老寇啊？”
　　春江：“一个不太熟悉的朋友。”
　　桂枝：“你打电话让他跟老寇要。”
　　春江：“打了多少遍了，他不接。”
　　桂枝：“你说这可咋整！”
　　李爱国对春江：“不用问，你这个朋友是和老寇一伙的。”
　　春江站起来转身坐在铺沿：“我还能不明白嘛。”
　　左兰：“咱们就在这等，活还没干完呢，早晚他得来。”
　　如男：“对，他要不来连个搅料的都没有，这活没法继续往下干，咱们就在这等，看谁等不起。”
　　陈相普：“现在说啥都晚了。”
　　二柱子：“不是晚了，是完了。”
　　丽丽：“要不咱们告他去。”
　　桂枝：“为这么点工钱打官司，耽误工都犯不着，告啥呀告。”
　　外面响起脚步声。
　　众人扭头向门口看着。
　　老寇走进来看着众人。
　　春江忙陪着笑站起来：“唉呀，寇老板，你可算来了，大伙都盼着呢。”
　　老寇看了看众人，说道：“你们该干话得干活呀。”
　　春江：“让工人干活不难，你先把这单元的钱给了。”
　　老寇：“我刚才上楼看了，你们干那活不合格呀。”
　　春江：“都什么地方不合格呢？”
　　老寇：“没有一个地方合格。”
　　桂枝质问老寇：“我们干活的第一天你就上去看了，不合格咋不早说呢！”
　　左兰质问老寇：“你要早说不合格，我们能往下干吗！”
　　老寇：“我现在说也不晚啊，不合格你们就给我修呗。”
　　桂枝：“那得修成啥样算合格呀？”
　　老寇：“我满意了就算合格。”
　　春江看着老寇：“寇老板，你看咱们认识一回，大伙干点活不容易。”
　　老寇：“都不容易，这活你们必须给我修，修合格了，我一分钱也不差；修不合格，我一分钱也不给。”
　　王宝乐对老寇：“寇老板，做人总得讲点道理吧。”
　　“你们干的活不合格，我不给你们钱就有理；你们就是告到联合国，我也不怕。”老寇转身走了。
　　众人面面相觑。
　　半晌，春江转身问众人：“要不明天咱们上去给修修？”
　　桂枝：“再修五千年也合不了格，还修啥修！”
　　左兰：“怎么办呢？咱们就这样认了？”
　　众人都看着春江。
　　春江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不说话。
　　0804.李开河工人住处、夜
　　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客厅。
　　王娟、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在打麻将，杜青山和路荣站在王娟身旁看着，白小军和陈喜林在看着电视，杜小林在写剧本。
　　白小军问陈喜林：“春江他们的钱要出来没？”
　　陈喜林：“李开河还没来电话，看这意思是够呛。”
　　白小军：“可别够呛，快要出来吧，咱们也好去干几天。”
　　0805.绿林小区外、晨
　　春江、桂枝、左兰、如男、二柱子、丽丽、白雪、纪伟、王建军和李爱国扛着行李从彩钢房出来转身向工地北门走着。
　　一辆面包车从北门驶进工地。
　　众人停住脚转身看着。
　　面包停在彩钢房前，驾驶室车门被推开，老寇下了车随手带好车门转身看着车厢门。
　　车厢车门被推开，十多个人扛着行李从车里出来看着老寇。
　　李爱国对众人：“看，这些人也是刮白的。”
　　二柱子：“我看也是白刮的。”
　　左兰：“要我说咱们就去告诉他们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