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集（4）

　　王娟：“反正我啥也没拿，报案就报案呗，没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李开河：“你就没拿，落个让人怀疑也犯不着啊。”
　　王娟：“那倒是。”
　　李开河：“想看电视，过些日子咱们也买一台，以后你就老老实实在咱们这待着，哪也别去了。”
　　王娟：“行。”
　　李开河站起来走了。
　　0451.3号楼内、日
　　一餐厅。
　　东墙前一条马凳，马凳上一桶沙浆，杜青山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板缝，找着角。
　　西墙前一条马凳，马凳上一桶沙浆，陈喜林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板缝，找着角。
　　李开河来在餐厅看着杜青山和陈喜林：“抓紧，抓紧啊。”
　　陈喜林：“知道。”
　　杜青山：“行。”
　　李开河：“杜小林哪去了？”
　　陈喜林：“厨房呢。”
　　李开河走到厨房门口向里看着。
　　厨房里，斜放着一条马凳，马凳上一桶沙浆，杜小林站在马凳上用铲刀尖舔刮管子根。
　　李开河对杜小林：“这里太别手哈，有劲使不上。”
　　杜小林：“那可不，厨房、厕所和阳台别手还得满刮，太费时间了。”
　　“那也没办法，耐点心。”李开河转身看着杜青山，说道，“老杜，听说你一个人？”
　　杜青山：“啊，怎么了？”
　　李开河：“不想找个老伴儿吗？”
　　杜青山：“那咋不想啊。”
　　李开河：“那抓紧时间找啊。”
　　杜青山：“上哪找去。”
　　李开河：“咱们这不就有嘛。”
　　杜青山：“你说王娟？”
　　李开河：“啊。”
　　杜青山：“听说她跟老周处呢。”
　　李开河：“没有的事，她和老周是纯洁的一般同志关系，你要想跟她处就抓紧追吧。”
　　杜青山：“她说我二嘲儿，连看都不爱看我。”
　　李开河：“找机会跟她唠唠，互相了解了解。”
　　杜青山：“我嘴笨，说话没人爱听，她不跟我唠。”
　　李开河：“注意加强练习。”
　　杜青山：“你教教我。”
　　李开河：“你没事就总在她身边转悠，看她有啥活就抢着帮她干，打个水呀、扫个地呀啥的。”
　　杜青山：“干活我行。”
　　李开河：“抓紧、抓紧啊。”
　　杜小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让你们抓紧干活。”李开河转身走了。
　　杜小林嘟哝道：“我看你就会这一句。”
　　0452.李开河工人住处、夜
　　【1】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客厅。
　　东北角饭桌西，王娟脸朝北坐在一把小凳上。
　　狮子狗来在桌西抬头看着王娟。
　　王娟伸手给狮子狗理毛。
　　白小凤来在桌北看着王娟，问：“王姨，咋不去看电视了？”
　　王娟：“不爱去了。”
　　白小凤：“那咱打扑克吧。”
　　王娟：“来吧。”
　　白小凤扭头冲女工屋：“姐，你把扑克拿来，招呼嫂子，王姨咱们四个打扑克。”
　　【2】女工屋
　　屋里亮着灯。
　　“行。”坐在铺沿的时玉霞扭身从一旁的兜子里拿出一副扑克牌站起来。
　　【3】住屋外
　　走廊。
　　走廊的灯亮着。
　　时玉霞拿着扑克来在走廊冲白小军夫妻屋里叫道：“嫂子，出来打扑克了。”
　　王桂红在屋里回答道：“来吧。”
　　客厅。
　　东北角桌上一无所有，王娟和白小凤一西一东对坐在桌前。
　　时玉霞来在桌北坐在小凳上把扑克牌放在桌上。
　　王桂红走到桌南坐在小凳上，问：“来啥呀？”
　　白小凤：“咱们四个打升级吧。”
　　王桂红：“来吧。”
　　白小凤把牌洗好放在桌上，四个人开始抓牌。
　　杜青山来在王娟身旁低头看着王娟手里的牌，说道：“唉呀，这牌真好，俩王俩二。”
　　王娟扭头瞪了杜青山一眼：“你上一边去！”
　　杜青山一脸难堪但没走，仍站在那里看着。
　　王娟回过头去继续打扑克。
　　0453.李开河家内、夜
　　卧室
　　灯熄了，电视机关了，屋里一团漆黑，李开河和大梅躺在床上说着话。
　　大梅：“春梅这么干不对。”
　　李开河：“虽然她不对；她让我帮她，我也不能不帮她。”
　　大梅：“你心眼别太实了。”
　　李开河：“你放心吧，管了我就管，管不了我也不强管。”
　　大梅：“你不是说那个老杜和王娟年龄挺合适嘛。”
　　李开河：“年龄倒合适；但老杜有点二，王娟瞧不上他。”
　　大梅：“那个路荣呢？”
　　李开河：“王娟同样瞧不上他，我对他也没有什么好看法。”
　　大梅：“那就帮老杜圈拢。”
　　0454.李开河工人住处、日
　　住屋外
　　客厅。
　　王娟抱着狮子狗向春梅工人住处看着。
　　李开河来在客厅。
　　王娟转身看着李开河。
　　李开河掏出50块钱递给王娟，说道：“天天吃豆腐，大伙儿都说吃腻了，你上市场去买一袋子土豆来。”
　　王娟接过钱，说道：“一袋子挺沉呢，我扛不动，让小陈跟我去吧。”
　　李开河：“小陈有事，一会儿我安排老杜跟你去。”
　　王娟噘起了嘴。
　　“你等着吧。”李开河转身走了。
　　0455.3号楼内、日
　　一客室。
　　东、西和北墙前各一条马凳，每条马凳上一桶沙浆，杜青山、陈喜林和杜小林拿着抹子铲刀站在马凳上用沙浆勾着板缝，找着角。
　　李开河走进来对杜青山：“老杜，我给你制造个机会。”
　　杜青山：“啥机会？”
　　李开河：“我让王娟去买土豆，多买点，她拿不动，你去帮她扛回来——明白不？”
　　杜青山：“这我明白。”
　　李开河：“去吧。”
　　“好嘞。”杜青山忙跳到地上，把铲刀抹子放在马凳上转身走了。
　　0456.百花小区北门外、日
　　路荣站在打更房门前四处看着。
　　王娟抱着狮子狗向北门走来，杜青山跟在王娟后向北门走来。
　　“妹子，你干啥去？”路荣向王娟走去。
　　王娟没回答，绕开路荣转身向工地外走。
　　路荣用身子拦住杜青山：“老杜，你干啥去？”
　　杜青山停住脚，答道：“她上市场买土豆，扛不动，我去帮她扛回来。”
　　路荣：“你上楼里干活吧，我去帮她扛回来。”
　　“人家我们老板让我去。”杜青山绕开路荣向工地外走。
　　“我也上市场买点东西，跟你们一块去。”路荣转身跟着王娟和杜青山走出了工地。
　　0457.马路上、日
　　王娟抱着狮子狗在前面走着，杜青山和路荣互相挤靠着，并肩跟在王娟身后。
　　0458.综合市场、日
　　市场里人头攒动，各货摊上的商品花样繁多，琳琅满目，各色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南北向的一行菜摊西，王娟抱着狮子狗在菜摊前走着看着，杜青山和路荣紧紧跟在王娟身后。
　　一个卖土豆的地摊上一垛土豆袋子，摊后一个三十上下岁的黑汉子，摊南一三轮车土豆，摊北一个小磅。
　　王娟来在土豆摊前停住脚。
　　黑汉子看着王娟，问：“大姐，来袋土豆？”
　　王娟：“怎么卖的？”
　　黑汉子：“不挑，十块钱七斤，买贵了，你回来找我。”
　　“来一小袋。”王娟看了看指着一编织袋土豆，说道，“这个。”
　　“好嘞。”黑汉子搬起那小袋土豆放在磅上，低头看了看斤数：“正好50。”
　　王娟把50块钱递给黑汉子。
　　黑汉子接过钱看了看揣进腰间挎包里。
　　王娟扭头对杜青山：“扛着。”
　　“好嘞。”杜青山上去哈腰双手抓住编织袋，一用力把土豆举起来往肩上放。
　　路荣忙上去转身从下面抓住编织袋扛在肩上往回走。
　　王娟和杜青山转身跟在路荣身后往回走。
　　0459.马路边外日
　　路荣扛着土豆在前面走着，杜青山在路荣后面走着，王娟在杜青山后面走着，路荣走着走着停住脚转身看着。
　　杜青山走上来，路荣双手抓住编织袋上去把土豆放在杜青山肩上，杜青山扛起土豆向前走。
　　路荣来在王娟身边伸手去抢狮子狗，王娟一把将路荣推开，继续向前走，路荣又过来跟王娟并排向前走着。
　　0460.李开河工人住处、日
　　【1】住屋外
　　餐厅。
　　杜青山来在餐厅把土豆放在厨台北转身走了。
　　王娟来在餐厅把着狮子狗放在地上。
　　狮子狗在地上四处走着，看着。
　　王娟来在电饭锅前蹲下身拿起锅盖放在小凳上，端起电饭锅转身放在大米袋子前，伸手从大米袋子内往锅里捧米。
　　路荣轻手轻脚的来在餐厅哈腰抱起狮子狗转身就跑。
　　“老路！”王娟忙站起来转身去追路荣。
　　【2】单元门外
　　路荣抱着狮子狗来到单元门外转身向楼里看着。
　　王娟追出来对路荣：“你把狗给我！”
　　路荣要转身跑，脚下没注意拌到了一块大青砖上，摔了个仰面朝天，撒开了狮子狗。
　　狮子狗跑到王娟面前。
　　王娟抱起狮子狗转身回楼去了。
　　路荣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真倒霉！”
　　0461.打更房内、日
　　老孙坐在饭桌北喝茶。
　　路荣拉开门进来对老孙：“真倒霉，好不容易抢着狗了，摔个仰八叉。”
　　老孙：“你真没用。”
　　路荣坐在桌南对老孙：“抢了这些日子狗也没啥效果啊，孙哥，你再给我出出高招。”
　　老孙想了一会儿，说道：“下回你再抢着狗，找个地方把狗藏起来。”
　　路荣：“藏起来？”
　　老孙：“你总抱着狗，她找你也就是一门心思抢狗。”
　　路荣有些不解：“啊。”
　　老孙：“你把狗藏起来，没啥可抢，她就得跟你交涉，交涉来，交涉去，慢慢的你俩就交涉出感情来了。”
　　路荣：“嗯，有道理。”
　　老孙：“你约摸着她炒菜的时候去——没功夫追你。”
　　路荣：“对，就按你的主意办。”
　　0462.李开河工人住处、日
　　【1】住屋外
　　餐厅。
　　狮子狗在地上到处走着看着。
　　厨台前电炒锅的电源指示灯亮着，电炒锅东的小凳上一中盆土豆块，半小盆肉片。
　　王娟拿着勺子蹲在电炒锅北向锅里看着，锅底少许油。
　　油开了。
　　王娟把勺子里的蒜末、葱花、八角、花椒放进锅里，煸炒几下，然后拿起小塑料盆把肉片倒进锅里，把小塑料盆放回小凳上。
　　路荣轻手轻脚地来在餐厅抱起狮子狗转身就跑。
　　王娟扭头看着路荣，大声道：“你给我把狗放下！”
　　路荣抱着狮子狗出了进户门下楼去了。
　　锅底冒起了烟，王娟忙用勺子炒肉。
　　【2】单元门前
　　路荣空着手在单元门前到处遛跶着。
　　王娟从楼里出来走到路荣面前，问：“我狗呢？”
　　路荣：“谁知道它跑哪去了。”
　　王娟上去用手推了路荣一把：“你把狗给我！”
　　路荣：“妹子，咱俩找个地方谈谈判，谈高兴了，我就把狗给你。”
　　“跟你有啥好谈的！把狗给我！”王娟又推了路荣一把。
　　路荣站稳身子嘻嘻笑着看着王娟。
　　“把狗给我！”王娟去推陆娟。
　　路荣转身就走。
　　王娟紧紧跟在路荣身后：“你还我狗！”
　　0463.打更房内、日
　　饭桌上两盆饭、两盆菜、两杯酒，老孙坐在到桌北喝着酒，吃着饭。
　　路荣拉开门走进来坐在桌南对老孙：“狮子狗让我藏起来了。”
　　老孙问：“藏哪了？”
　　0464.李开河工人住处、日
　　住屋外
　　客厅。
　　西南角饭桌前杜青山、陈喜林和杜小林在吃饭，西北角饭桌前白小军、王桂红、时玉霞和白小凤在吃饭。
　　王娟空着手来在西北角饭桌东。
　　白小凤看着王娟，问：“姨，狮子狗呢？”
　　“不知让路荣给藏哪了，没找着。”王娟拿起盆转身去打饭打菜。
　　0465.生活区外、初夜
　　天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水池前和宿舍里灯光通明，工人们在洗漱，休息，玩乐。
　　路荣右手端着一小塑料盆剩菜剩饭，左手拿着手电筒来在生活区向厕所南侧走去。
　　厕所南光线微弱，但依稀可见一溜盒子板垛，一溜木方子垛，一个水泥管子垛，一台大电锯。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路荣来在盒子板垛与木方子垛北打着手电桶。
　　四外的情景分明起来。
　　路荣走进盒子板垛和木方子垛间。
　　南北两垛盒子板间，彩钢栅栏前小半截汽油桶，汽油桶上盖着一块盒子板，盒子板上压着一块大青砖。
　　路荣来在汽油桶前把剩菜剩饭放在地上，拎起大青砖放在地上，拿起盒子板戳在汽油桶旁，用手电向汽油桶里照着。
　　汽油桶里狮子狗哼叫着，乱转着。
　　路荣端起剩菜剩饭放在汽油桶里。
　　狮子狗来在小塑料盆前低头大口吃着剩菜剩饭。
　　路荣又将盒子板盖在汽油桶上，将大青砖压在盒子板上转身走了。
　　0466.打更房内、初夜
　　屋里亮着灯。
　　老孙坐在桌北抽着烟，喝着茶。
　　路荣拉开门走进来对老孙：“狮子狗没闷坏，还挺欢势呢！”
　　王娟来在门外问路荣：“我狮子狗呢？”
　　路荣转身看着王娟：“跑了。”
　　王娟来在屋里对路荣：“该喂了，你快给我。”
　　路荣：“不知跑哪去了。”
　　王娟在打更房里四处找了起来。
　　路荣转身看着王娟，老孙扭头看着王娟。
　　王娟在床下找了半天，没找到狮子狗，抬头四下看着。
　　路荣和老孙都笑了起来。
　　“快把狗给我！”王娟转身过来推了路荣一把。
　　路荣缩着脖子坏笑着，说道：“想要狗不难，但你得跟我好好唠唠。”
　　王娟又推了路荣一把：“给我！”
　　路荣坏笑着：“不给。”
　　王娟无奈，转身往外走。
　　路荣转身对王娟：“妹子，别走啊，再唠会儿，高兴了，我就可能给你。”
　　王娟出了打更房狠狠摔上门。
　　0467.春梅工人住处（百）、初夜
　　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餐厅里，厨台前半袋子豆角，一个大盆，周玉民脸朝南坐在豆角袋子北的小凳上择豆角，点点和莹莹站在周玉民身后嗑瓜籽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点点和莹莹忙转身跟着周玉民往外走。
　　周玉民转身对点点和莹莹：“我上厕所，你俩跟着干啥。”
　　点点和莹莹扭头向客厅看着。
　　客厅里，麻将桌南的桂枝抬头对点点和莹莹：“去吧，跟着你爷爷，你姥爷去吧，注意看着点道啊，别拽着。”
　　“那走吧。”周玉民无奈，转身出了进户门。
　　点点和莹莹忙跟着周玉民出了进户门。
　　0468.生活区外、初夜
　　天空中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水池前和宿舍里灯光通明，工人们在洗漱，休息，玩乐。
　　从厕所里透出微弱的灯光。
　　周玉民来到厕所门前。
　　点点和莹莹跟着周玉民来在厕所前。
　　周玉民转身对点点和莹莹：“你俩在外面等着，别到处乱跑啊。”
　　点点：“中。”
　　莹莹：“中。”
　　周玉民转身走进厕所。
　　点点和莹莹站在厕所前前四处看着。
　　隐隐约约的狗叫声。
　　点点和莹莹转身向厕所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