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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李琪出差回旧地 吴秋西行游长安

作品名称:流离的人生      作者:五陵若梦      发布时间:2018-06-06 23:13:53      字数:4165

  “收拾下东西,明天去西安,去现场安装,调试。”
  “好的主任。”
  冷冰冰的对白,像是机器合成的语言。
  出了办公室,李琪的心里不知是喜还是忧。还是要回到那个地方,很多事情都很模糊了。但想要完全忘记,似乎这段时间还不够漫长。
  李凤来送自己,吴秋也来了。李琪觉得好奇怪,似乎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多了一个这样的朋友,李凤说:“真的羡慕你,出差居然成了回家。”李琪说:“有什么好羡慕的,我是去当苦力。”吴秋说:“我也想去西安逛逛,听了很多次,就是没去过。”李琪说:“欢迎你到来,我到时候请你吃饭,几块钱的油泼面我还能请得起。”吴秋说:“油泼面是什么?还有几块钱,你还好意思说。”李凤看着这两个人,忽然想笑,都是二十六的人了,说话都像个孩子。李琪说:“好的,你们快走吧,我要进站了。”滨海高铁站,永远都这般繁忙。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网上有这样一个传闻。十几年前,女孩说,我们分手吧,你不用等我了。就像火车永远等不来飞机。今天滨海火车站和飞机场融合在一起,而设计师就是当年那个男孩。当然原话不是这样说的,但表达就是这个意思。李琪觉得这个故事很美,只是就算火车等来了飞机,但那个人却永远回不去了。他总是能想起张爱玲小说里的那句话,世钧我们回不去了。
  街上的雪落下来,还没有停留多久就融化了。匆匆的行人,还未看清那张脸就擦肩而过了。人生这场梦,有的人醒着,有的人醉着。
  圣诞节到了,李琪去土门那块吃取点东西。中午他走进一家饺子馆匆匆忙忙的吃饭,忽然想起,滨海火车站的那家东北饺子馆。那硬的不能再硬的饺子皮,但人还是那么多。吃完饭,一个人就走出了饭馆,心跳了一下。好像要发生什么似的,那是一条东西路。还记得第一次来这座城,就路过过这里。他刚从记忆中醒来,一个女孩子,带着口罩。慢慢地走到了自己的面前,慢慢的靠近。李琪看不清那张脸,但是却看见了那双眼睛。林小夕看见李琪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转身就跑,也许是她已经结婚了,不想和过去有任何瓜葛,只是连自己也没想过会反应这么激烈,她认为两个人永远不会再见了,只是这个世界却这般小,这般不切实际的真实。
  李琪反应过来的时候,林小夕已经无影无踪了。这五年后的见面,就这般不堪的路过了。好像在说,你看你们曾经都是那么傻。他想去追,只是也知道没有任何意义。他知道她结婚了,那是陈木心给他的消息。当然那是结婚后才告诉他的,几个朋友都去了。只是没有一个人愿意通知李琪,也许不想让他悲伤。只是他们不懂的是,他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总是容易想歪了,原来那么多人没一个人懂自己,只是那一刻他就把那些人全部从自己的心里剔除了出去。他原来是这般的卑微,这般的自私。只是就连自己也改变不了,这样的自己,他又有什么办法。
  接下来的,每一天李琪总会走一站路,那是和林小夕,再遇见的地方。他希望再次遇见,因为至少他还有些事不明白。但很可惜,林小夕好像消失了。手机里还有林小夕的电话,但永远打不通。他其实还记得林小夕父母的电话,只是又有什么资格打出去。日子过的很漫长,每一天都像煎熬。这一站的距离却像是隔了永远,也许着就是咫尺天涯。
  他打听到林小夕上班的地方,只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站在她的面前,更不忍心干涉到她的生活。卫生所门前的健身器材旁边,每道晚上,总有一个人在那发呆。这一过就是几个月的时间。
  李琪和王子枫,还有以前的同学一块吃了顿饭。没什么感觉,好像再好吃的东西也不是从前的味道了,王子枫发现李琪一点都没变,李琪笑着说:“没有,那还不好。”他想说他变了,虽然还是朋友,但你永远不可能了解我了。两个从前最熟悉的人,一个成了陌路,一个成了这般。原来时间真的这么可怕,他却不知道面目全非的岂是他人,他自己也不是吗?
  姐姐家的小孩都很爱和自己玩,他更喜欢和他们在一起。没有一点烦恼,没有一点枯燥。就是静静看着一群孩子吵闹,他也会开心的笑。五陵原这块已经和当初有太多的不同了,到处都在拆迁,到处都在修路。从安陵向四处望去,满目疮痍。发展总会有代价,这中间的好坏谁都说不清。
  吴秋说她要来了,李琪没有一点惊讶。他觉得这世界上总有一些有钱又有闲的人,吴秋就是他认识中的唯一一个,他去接她的时候骑的是电瓶车。当吴秋走了那么长的路才看见李琪的时候她恨不得把眼前这个人给宰了。李琪说:“你让我等了好久。”吴秋气喘呼呼的说:“你还好意思说,你知道不我脚都磨破了。”李琪有点无奈,这才走了几百米脚都磨破了。吴秋说:“赶紧带我去你家,我要好好休息下。”李琪说:“你去我家,不好吧!”她忽然愣了,第一次有人这样拒绝自己,发呆了起来。李琪看着她,有点无奈的说:“你是不懂,我们农村人封建的很,你若去我家,别人还以为我把女朋友领回来了,我妈一定会把你儿媳妇对待的。”吴秋的嘴巴张的很大,惊讶的表情像是在看一个外星人。吴秋说:"不是吧,这么夸张,李琪你不想让我去你家,也不必要说的这么可怕吧。”在李琪像吴秋做了保证之后,吴秋才很小心翼翼的座上了李琪的电瓶车。吴秋说:“别把我摔了,不然你陪不起。”他没有说什么,只是静静的沉默。李琪说:“我只带你,参观一个地方,其他的行程你自己安排吧。”吴秋说:“你这人也太不够培优了吧,小心我告诉李凤吧。”李琪说:“为了你,我都请了一天假了。要扣工资的。”李凤说:“我给你开工资,一天一千块。行了吧。”她说完就掏钱,李琪想说可以谁都不会和钱过不去。但到嘴边的话,却又咽了下去。她本是,他却有心。好像这个人是在羞辱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恼了起来。李琪说:"你是不是很有钱啊,可是我不稀罕。"她有点不知所措,但很快便意识到了身份。对李琪说:"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要往心里去。"
  两个人沿着五陵路,一直到了尽头。
  汉阳陵,汉景帝刘启和王皇后的合葬墓。是五陵原这些帝陵,唯一开挖过陪葬坑的陵墓。当时是因为修建西安到机场的高速,不得已而为之。吴秋在那些陶俑面前看的发呆,李琪却很无聊的站着。他觉得她完全小瞧了这个女人,她居然可以一个陶俑一个陶俑的看下去。虽然只是展柜的,但是数目也真的不少。她好像想记住,每一张陶俑的脸。李琪很无奈,但却没有催促,每个人都不该打搅一个认真投入的人。当然如果是认真的做坏事,那要除外。
  等到两个人从博物馆出来的时候,李琪觉得自己的腿都软了。而吴秋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吴秋说:"本来,来之前我还不知道这个地方,但现在真的是不往此行。"李琪说:"既然你不往此行,那门票能给我报销不,刚才钱可是我掏的。"她惊呆的看了看李琪,然后。真的掏出了两百块,李琪也就这样堂而皇之的接了。还说了句:"扣除门票,其他的就当导游费了。"两百块钱,她有时给乞丐的都比这多。两个人在阳陵旁的银杏林里转了转,李琪说:“你来的不是时候,银杏叶子黄的时候最好看。”一片金黄色,她想着一片金黄色,想着想着想到了那个秋天,想到了自己。他看着她在发呆,没打搅就看着。这个女孩长的也挺漂亮的,第一次有了这种想法。
  他送她上了去西安的车,然后又赶紧回家。
  夜晚来了,从酒店向城南望去。灯火通明,吴秋就这样站着。这座城市,有些自己认识的人。都是父亲生意的伙伴,但她却没有去打搅。因为她是她,父亲是父亲。不知什么时候困了,便去睡觉。清晨的阳光,照进了房间。她从睡梦中醒来,打开窗户。向南望去,长安路一直通向了远方,那若隐若现的秦岭,巍峨,壮丽。想起了昨天的阳陵之行,对今天更是充满了期待。
  李琪觉得他碰见了一个神人,刚从临潼的回来的吴秋。嘴里不停的讲着,在华清池看的表演长恨歌。这女人好像真的不累,不,应该是很亢奋。出租车司机说:“姑娘外地人吧。”吴秋说:“是的,滨海人。”司机说:“滨海有钱人的地方。”吴秋笑了笑,没再说什么。没过多久吴秋居然睡着了,李琪看着她真的有点无奈。看来真的是逛累了。
  从自己上班的地方到大雁塔,本来距离很近。但堵车似乎成了这个城市的常态,吴秋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是李琪推醒了他,110块钱打车费。李琪真的觉得还不如座公交,不过看了看身旁的吴秋,摇了摇头。吴秋抢了一步先,付了车费。还对李琪说:“不用你的钱。”李琪说:“挺好,师傅你就收她的。”司机笑了笑,然后收了钱。这是一个很猥琐的笑容,李琪不由得打了个颤。她看喷泉的时候居然专门淋了下水,李琪说:“这才是四月多,不能这样。”她她只是笑。那灯光,和水幕,交织在一起好不真实,繁花似锦。
  第二天下完班,吴秋的电话就来了。她说她感冒了,好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一点也不惊讶。吴秋说,他在李琪附近的地方打点滴。李琪本以为她会去大医院的,没想到她去了那里。
  他本不想去,但还是去了。其实若是不想去,他又如何会去。
  吴秋说:“李凤说,等你回到了滨海,她要找你算账,好好一个人,咋就生病了。”李琪有点呆,这人也太没道理了,明明是自己要玩水的。他其实不懂,女生哪里会讲道理。很多事情看别人是那么清楚,看自己却那样糊涂。
  林小夕看到,那两个人座在一起的时候。心里还是跳了一下,但她还是走了过去。李琪很惊讶,但因为知道她在这里上班,也没有太奇怪。林小夕对吴秋说:“怎么样,体温是多少?”吴秋说:“正常,36.8℃”。林小夕记录完,转身就要走。李琪说:“你还好吧!”林小说:“比以前好。”她其实是在说,他比你好,然后转身离开。李琪说:“我已经忘了,你却早已经忘了。”“好聚好散。”如蚊般的声音传来,然后便是一个陌生的背影。
  吴秋觉得她好像看了一幕电影,故事很离奇,却真真实实。虽然听的不太明白,但很多事还很好猜。
  同事对林小夕说:“你的那个病人,看起来很朴素,但一身全是名牌,至少的几万块。”她扬了扬头,然后说:“那有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
  吴秋说:“我一定会打听到,你们两个的事,肯定是一感人的故事。”
  李琪说:“你真八卦,别忙活了,这世界除了我和她,我们的事情任何都不知道,也许她老公会知道点,但肯定不是全部。”
  吴秋说:“她结婚了啊!,那没得八卦了。”
  他看着吴秋,忽然想扇她一耳刮,但还是忍了,他不是这样的人。
  李琪说:“其实过去的真的过去了,正如张爱玲那句话,我是不喜欢你了,你是早已经不喜欢我了。”
  吴秋忽然觉得刚才哪个平凡的女孩,应该很耀眼。只是那份光,自己看不到而已。
  他送吴秋离去,好像也是送曾经那个自己离去。
  吴秋说:“李琪,我和凤在滨海等你。”
  他笑着说:“谢谢。”
  昨天真的已经过,虽然未来不太清晰。至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若是不见,何来了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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