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钱李回首陈旧事

　　钱珍妮往李宏志身边靠了下，然后她就看着他，眼神有点复杂。说不出是冷是热。距离真的很近，只是她自己觉得太遥远。远到了看不清这张熟悉的脸。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一个五十多岁，相貌普通，看似和善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钱珍妮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走了过去，挽住了他的肩膀。他叫第五明，不过很少有人说他的名字，都是叫五爷，第五的五，却不是排行老五的五。
　　他拉着钱珍妮坐到沙发上，像是在宣誓她是自己的财产。李宏志嘴角轻微的抖动了一下，迅速恢复了平静。五爷说：“小志，你跟了我三年多了，总算是能独挡一面了，这里以后就由你照看了，我老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天下了”。李宏志说：“五爷你还很年轻”。第五看了看他的表情笑了笑，然后就靠着沙发闭目养神起来，好像刚才说的话都已经和他没有了关系。他还是很信任李宏志，因为那和石头一块沉入江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衷心，其实那不是衷心，那是一味毒药，一味他喂给李宏志的毒药。他虽然也明白只要自己死了，那药就失效了，但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情。
　　第五明走后，她看着他的眼神，更是火热。打发走身边的人，两个人便热情的拥吻起来。李宏志忽然想起了，第五走时留给他的眼神。推开了钱珍妮。她有些迷茫的问道：“为什么，你闲我脏？”李宏说：“不是的，只是让别人知道我们会很惨的。”钱珍妮说：“你是说他，放心他老了，迟早管不了我们的。”他看着她那冷漠的眼神，感受着那从话里透露出来的寒意，平静了一会说：“你怎么也变成了这个样子。”钱珍妮说：“若是你肯陪我离开我又怎么会变成这样子？”李宏志说：“离开，去哪里。我们难道还有归处。”像是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钱珍妮。钱珍妮说：“你们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不见了，你变成了这样？”李宏志，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剧烈的跳动了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平静下来。然后说：“你们是最好的朋友你都不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我从牢里出来。他已经有了靠山。”
　　她看着李宏志，虽然知道是谎言，却没有揭穿。八年前的事情虽然很多已经很模糊，但她还是很清楚的记得，那个人最后离开的时候是去找李宏志，找这个两个人都喜欢的男人。那是她最好的闺蜜，上初中的时候，语文老师说，周陵周围这几个镇历来都是出美女的地方。若是她是个男老师，那很多估计都会以为她是个色鬼。老师让，她们两个一块上讲台做题。两个人都只是在讲台上看了几眼，然后便匆匆的跑了下去。
　　“宏志，我迟早会知道的。”她的脸像是喝醉了酒，声音软的连自己也很难听清，李宏志望着这个女人，才发现自己似乎真的不了解。在心里浮出了一个画面，那是一场大火，一场冬天里的火，是自己烧的一把火。那场火好像从五陵原一直烧到了这里，还没有烧尽。
　　房间里的烟很浓，女士香烟和男士香烟所产生的烟好像没有区别，两个一根接一根的抽着。吸烟有害健康，只是若没有好处，那么多的人，为什么会去抽烟，是毒也是药。
　　天明了，也许每一天都是一个新的开始。
　　今天上班的时候，领导和一个同事吵架了。当然那个同事也是一个领导，也许是两个都不服彼此，隔了一扇透明玻璃，那声音却没一点衰弱。大家还是照样的工作，好像那两个人和这里本来就没一点关系。饭堂前那些流浪猫还在哪里，李琪把剩下的鸡腿扔给了猫，猫没有吃，那是一种永远做不熟的鸡腿。
　　李凤说：“吴秋想见你。”他知道她是开玩笑。但还是去了，滨海的地铁似乎永远都这么拥挤，好在不像公交那样会堵车。他见到李凤的时候，吴秋也来了，还有韩俊，才明白自己是来当电灯泡的，而且是为了陪另一个电灯泡。韩俊点了餐，当然他还很绅士的征询了他们三个的意见。李凤说：“李琪，你别又拉着一张脸行不。”李琪说：“哪里有，有免费的饭吃，还能不开心。”吴秋说：“是啊！说不定再过一段时间，还能参加免费的婚礼。”李琪说：“要随红包的，饭可便宜。”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打趣着李凤。韩俊就在旁边看着，偶尔插一句话，脸上总是带着那俊朗的微笑。李琪看了一眼，才发现他和李凤真的很合适，有钱，有素质，有长相，真的挺合适。吴秋说：“韩俊，这才一个多月我就当你们两个的电灯泡了，你是不是缺我份大礼。”李凤说：“我们两个还没什么，你们两个别瞎说，还有今天你们咋这么有默契。”两个人都不可置否的笑了笑，也许人总是这样，就算是不爱的人，谈恋爱了自己也会失落。
　　李凤说：“韩俊说要去看电影，你们两个去不。”李琪和吴秋差异的看了看李凤，然后吴秋对韩俊说：“呦，韩俊你好像没请过我看电影吧！我们认识多久了，应该有十几年了吧。”李琪听着她说话的语气，不由得笑了起来。韩俊也尴尬的笑了笑说：“好这次请你去，我们一起去。”吴秋说："放心看你这么明智，我和李琪就不当电灯泡了，我们分开座。"
　　电影是李凤选的，座位是吴秋选的。四个人真的分成了两个地方，李琪本以为吴秋在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这般做了，李琪看着手里拿着爆米花的吴秋，很难想象第一次看电影是陪这样一个人。吴秋说:"你和凤是一个地方的？”李琪说:"是的，我们都是咸阳五陵原上的，上次你见的那个唱歌女的也是。极品。”李凤说：“你们那里出美女啊，还都很有个性，哎为什么你还单着。”李琪说:“没钱。”她忽然觉得第一次陪自己看电影的男生竟是这般无趣。
　　张嘉佳的，从你的全世界路过。吴秋哭了，声音很大，甚至吵到了周围的人。吴秋说：“燕子对猪头真残忍。”李琪说：“还行，如果燕子只是冷落猪头，而不说分手，由猪头提出来分手，那才是对猪头的残忍。”吴秋说：“猪头怎么会说分手？”李琪说：“爱一个人，给不了她想要的，你自然会放手，这种人的爱很变态。”吴秋，听了李琪的话，心里想，若是明明自己不爱了，还要让对方先说分手，然后把所有责任，自然而然的归咎到对方，那确实够残忍。吴秋好像从李琪的眼中看到了泪光，虽然不多，却也很清晰。她忽然觉得这个人也不是那样无可理喻。李琪说：“我曾经比猪头还疯狂。”吴秋说:“是为了李凤？”李琪说：“不是，李凤和我只是朋友。”吴秋说:“不是吧，你还遇见比李凤还漂亮优秀的女生，是不是也是你们五陵原那块的。”李琪说：“是五陵原的，不过没李凤优秀，爱情又不是打架，还看谁厉害。”电影放完的时候，李凤和韩俊走了过来，李凤对李琪说：“猪头，你现在正常多了。”李琪只是在笑，李凤显然也哭了。李琪说:"李凤那个燕子是校花，你也是，不过要和你比，她差了太多。"韩俊说：“是的，燕子怎么能和凤比。”
　　街道还是街道只是味道变了许多，李琪觉得李凤真的有意愿恋爱了。他忽然想起了那个一直等在李凤身边的孙文，还好他已经走出去，不然真会吐血。好多年的陪伴，也抵不过真正的合适，有钱投缘。吴秋说:“凤才二十六，还能再谈几年再结婚。”李琪说:“他如果不想尽快结婚，凤是不会谈的，我们那里不是滨海，二十六也不小了。”吴秋说“那你呢，也不小了。”李琪说:“我是男的，无所谓。”李凤说:“我也是男的。”然后就笑的真像个男的。
　　韩俊看着李凤，忽然间发现两个人之间还有一道坎。那就是自己的母亲，李凤还得过这一关。不过他相信自己一定会陪她走下去。很多时候我们在宣誓的时候自己都信了，但最终却总是没有熬过岁月。
　　李琪说:“我跟好奇你为什么叫吴秋，一年四季为什么会是秋。”吴秋说：“这是个秘密，不能告诉你的。”李琪说:“那算了，你不用说了。”她以为他还会再坚持问下，他却没有问。她想让他问，只是这心中最大的悲伤真的可以告诉他吗？又是为什么。
　　她本来不是这个名字，是自己改的。那时候她才十四五岁，硬把自己的名字改了过了来。改名字前母亲走了，秋天里发生的车祸，身旁的梧桐叶落了一地，却全部被血染红。后来没过多久，父亲便娶了一个比自己只大十岁的大学毕业生，她便把名字改成了吴秋。李琪说：“你也许没有活的那么开心。”吴秋说：“你错了，我没有资格活的不快乐，因为那样妈妈会生气的。”他还想问什么，但没有问。一个想说，你不问她也会说，否则问了也白问。吴秋走的很匆忙，让李琪给韩俊和李凤打声招呼。
　　他觉得人都很难懂，即使是外表最简单的人，也很难懂，除非小孩，才是真正在活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