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峰回路转意难平
作品名称:丑丑的老师,郎大帅 作者:杰克船长 发布时间:2018-06-06 16:32:55 字数:3376
刚挤到门边,一个妖娆的女人冲了上来,拿着包照着大帅的头就打,嘴里大喊着:“你把我们家小婉怎么啦!臭流氓——臭流氓——”后面跟着刚才厕所里的女子。广场巡视的保安也赶了过来,把人群分开,拉扯开仍然在发泄的女人。厕所里哭的女人叫白小婉,打人的是她的死党邵媚儿。
大帅此时惨不忍睹,笔挺的西服皱皱巴巴,一手提着裤子,一手遮掩着自己,满脸的尴尬、焦急、气愤。邵媚儿退在一旁,秀目圆睁,狠狠地盯着大帅,好像要吃人的狮子。叫小婉的女子则满脸涨得通红,羞怯怯地站在她后面,不言不语。
保安问到底怎么回事。邵媚儿愤怒地说:“你看看他这德行不就行了,还用问吗?这个光头耍流氓,我姐妹去卫生间,他图谋不轨!这样的人应该抓紧送到派出所!最好是让他吃几天牢饭!哦!对了,进去也不用再费劲给他理发了。”周围的人哈哈大笑。
此时,大帅终于可以义正言辞地说话了!争辩道:“小姐!”刚一开口,立刻被邵媚儿凶回来:“谁小姐啊!你才小姐!”
大帅无语地改口,正所谓好男不跟女斗,更何况还是个失去了理智的女人。接着指着厕所的标识牌说道:“这位小姐姐,我光明正大地去男厕上厕所,招谁惹谁了?你姐妹进错了地方,我不告她耍流氓已经仁至义尽,你们倒是反咬一口,血口喷人,误会良善,天理难容!”大帅发挥出了他作为堂堂语文老师的英雄本色,受了一下午的委屈,满腹的羞怒怨气,此时此刻,喷涌而出。
保安、小婉,妖娆女还有围观的人,看着一脸义愤的大帅用手指用力敲击着厕所的标识牌,标示牌上清楚地印刻着一个带着男士礼帽、扎着领结、带着小胡子的小黑人。
所有的人顿时明白过来,开始同情起这个可怜的光头,保安也是一脸的歉意;邵媚儿也没有了刚才的猛劲,讷讷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眼睛撇到大帅一手提着裤子,又愤愤地问道:“你这裤子是怎么回事?”大帅为了脱困只能如实回答,把自己的糗事公布于大庭广众,今反正也是豁出去了。
小婉看到这些恨不得找个地缝自己钻进去,明明是自己误入了男厕所,反倒是诬陷了好人。不过忽然又觉得不对头,她来过这家店好几次,很确定地记得自己进去的肯定是女厕所,难道是调换了位置?想想就觉得不可思议。
事已至此,只能向人家道歉了。刚想从后面闪身出来向大帅道歉,广场大厅经理匆匆赶来,双手合十,不住地向周围的人点头致歉。
来到大帅和小婉跟前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帅又重新叙述了一遍事情的经过。说到最后,大帅重重地敲了一下厕所标识牌的男士图标。
经理看到这,满脸的疑惑,扒开人群又看了看旁边的厕所门上的标示,是一个女士标识。经理赶忙打电话招来保洁,严肃地问:“这两个厕所怎么调换位置了啊?”
保洁看着标识牌也是满脸疑惑,不对啊!大帅指的明明就是女厕所,怎么标识牌却是男厕所呢?再一想,保洁想起来了,一脸惶恐地对经理说:“标识牌坏了,刚才维修部的小胡在这里更换来着,可能是一时疏忽换错了!”原来故事中还有故事,归根结底未曾出现的小胡才是罪魁祸首。
经理脸立刻沉下来,对身边的助理说:“打电话!通知小胡去财务结账走人!安排维修部马上把标识牌调换回来。”又转过头一脸歉意地朝大帅和小婉说着“抱歉”。保安也疏散周围的人群,众人见热闹没了也就散了。
经理看着大帅一手提着裤子,忍不住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吩咐助理去超市帮大帅买一条腰带。超市就在旁边,五分钟不到,助理便拿着一条腰带回来,双手递给大帅;大帅也没有推辞,抽出自己的那根残废腰带,换上新的,满意地向经理致谢。
经理赶忙还礼,因为商场工作人员的失误给顾客造成的不便再次致歉。同时,经理又掏出三张VIP金卡送给他们,告诉大帅和小婉凭金卡在一楼超市购物所有商品一律九折。
大帅不好意思接受,刚想推辞,邵媚儿伸手去抢,嘴里说道:“光头哥!你不要给我呗!”大帅迅速把手缩回来,把卡放在了西服内侧的衣兜里。邵媚儿犟着鼻子“哼”了一声。
小婉轻声说了声“谢谢”,轻轻推了推妖娆女,指着她的包,又指着自己对她示意。邵媚儿立刻明白了,对经理说:“我姐妹的包还在厕所里呢!”经理让保洁进去取出来还给小婉。
小婉心想一切误会都是广场维修部的错误,平白地诬陷了大帅,还挨了媚儿的一顿打,从始至终大帅都没有过火的行为,显然是自己一方反应过于激烈了。拉着媚儿面对着大帅,很歉意地说道:“我叫白小婉,她是我的好姐妹,邵媚儿,今天的事,非常对不起!”
听着白小婉如黄莺般软声细语的声音,大帅醉了,一时就呆了,半天没反应。小婉还以为大帅不原谅她们,邵媚儿在一旁可是沉不住气了,凑到大帅跟前朝着他耳朵大喊:“对不起!”说完拉着小婉头也不回地走了。大帅望着她们的背影说道:“没关系!”站在一旁的经理笑道:“兄弟!人都走了。”
回去的路上,大帅不急不慢地骑着车子,车身子晃晃悠悠,像个喝多了的醉汉。
红红圆圆的夕阳有一半已经没尽了远处的树林,将大帅和车子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头顶上时不时飞过几只喳喳鸟。大帅脑子里不由得挤出马致远的《天净沙•秋思》:枯藤老树昏鸦,小桥流水人家,古道西风瘦马。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大帅哭笑,真是难得地应景。自嘲比马致远的凄凉自己似乎更胜一筹,至少老马还有一匹瘦马相伴,自己在路上却是孤苦无依。
大帅所在的学校叫三里屯中学,洛城郊区的一所寄宿制中学。而立之年的大帅已经在这里奋斗了五年,每个月3000多块的工资,虽然饿不死,但也发不了财,除去日常的吃喝人情,每月剩不了几个钱。
面对洛城一万多块钱一平米的房价,买房子对大帅来讲完全就是科幻大剧。大帅父母都是地道的农民,家里有几亩薄田,农闲时父亲去工地上当小工上料,一天能挣个五六十,凭着这些个收入总算供大帅上完大学。家里因为自己上学拖累,这些年依然住在简陋的土坯房里。夏天的时候,屋外滂沱大雨,屋内淅淅沥沥不停,接雨的大盆小碗摆满整个屋子,每次想到这里大帅都心里愧疚得滴血。
天色渐晚,大帅不由得脚下加紧了些。他住在离学校很近的一个小院里,房子是七八十年代的老房子,十几间北屋,两间东屋,两间西屋;东南角是男女厕所,南边是车棚,东北角有一棵粗大的梧桐树。夏天里她像一把巨大的遮阳伞挡住了灼热的阳光,给小院洒下一大片阴凉。原来这个小院是老税务所在的地方,后来搬走了,小院就给了学校被安排成了教职工宿舍。
常住的是王婶和她的孙子。老伴是学校的职工姓钱,十几年前得疾病过世了,儿子和儿媳在外地打工,也没有其它的住处,学校照顾她一家就安排在这个小院;平时老师们上班,小院里没人,也算看家,一举两得。
路上大帅接到母亲张桂兰打来的电话,询问大帅今天相亲相得怎么样,大帅含含糊糊地回答“觉得不合适”,就挂啦!他能跟母亲说什么呢?大帅知道自己的婚事像根刺一样扎在母亲心里,一天自己不结婚,母亲就疼一天;一个月不娶亲,母亲就疼一个月。父亲郎解放虽然不说话,可每次回到家,大帅都看到他一个人闷闷地喝酒,脸上没一点笑容,只是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往肚子里使劲咽。
回到小院已经接近八点,大帅推开院子的大铁门,门轴处传来“吱吱”的转动声。推车进入院子,王婶听到开门声,从屋里出来,一看是大帅,打了个招呼又回到屋里。其它屋子里的住家周末都回城里住了,前几年房子便宜,都东拼西凑地买了楼房。谈起房子的事,大家都庆幸当初狠狠心,咬咬牙,也算熬过来了。搁到现在是无论如何都不敢横下心来,一套房子一百多万,仅仅是那点工资连房贷都不够。
放下车子进了屋,大帅连衣服都没脱躺在自己的单人小床上。这一天的折腾把他累坏了,身子累,心更累。半夜里醒来,肚子“咕咕噜噜”叫个不停,屋里的灯还亮着,刺得眼睛睁不开。缓了一会,睁开眼大帅看了下手机,已经是夜里三点多。从床上爬起来在屋子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吃食,好在杯子里还有中午倒得半杯子水,凑合着喝下去,只当牛奶来充饥了。脱了衣服关灯,大帅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朦朦胧胧中大帅躺在床上,一排看上去似曾相识的女人一个接一个来到自己跟前,娇声细语地恳求大帅:“帅帅,求求你娶了我吧!我一定好好伺候你,跟你过日子……”大帅张着嘴乐呵呵地流着口水傻笑,忽然那些女子又变成了另一副面孔,鄙夷地指着大帅的鼻子说:“又丑又穷又老的土包子,还顶着一个大灯泡,谁会嫁给你呀!哼!哼!哼!”
“抓不住爱情的我,总是眼睁睁地看她溜走,世界上幸福的人到处有啊!为何不能算我一个……”枕头旁边手机里传来林志炫低沉哀伤的单身老情歌,大帅坐起身来,晃了晃僵硬的脖子,关闭手机闹铃音乐。原来刚才是一场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