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集（3）

　　春梅：“好好给算算，我生日时辰啥的你不都知道嘛。”
　　“知道。”陈相普放下棋子掐指算起来。
　　众人都静静地看着陈相普。
　　陈相普算了半天，说道：“从卦上看，你爸好像离咱们不算太远，但一时半会儿你还真找不着。”
　　春梅：“你看看他有什么事没？”
　　陈相普：“这卦有点乱——你说他没事吧，还有点；你说他有事吧，还不是什么正经事——这是个什么事呢？”
　　春梅听得一头雾水：“啊。”
　　陈相普：“嗯……没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没什么大事就行。”春梅站起来转身走了。
　　二溜子蹲下身对陈相普：“叔，你给我也算算呗。”
　　陈相普看着二溜子，问：“你想算啥呀？”
　　二溜子：“你算算我什么时候能结婚。”
　　陈相普：“这算起来太麻烦，我给你看看手相吧。”
　　“那也行。”二溜子把左手伸到陈相普面前，“好好给我看看。”
　　陈相普抓过二溜子的左手看了半天，放开，说道：“右手。”
　　二溜子：“不男左女右吗？”
　　陈相普：“都得看。”
　　“啊。”二溜子又把右手伸到陈相普面前。
　　陈相普又抓过二溜子的右手看了半天，放开，说道：“你今年鸿运当头啊。”
　　二溜子：“怎么个意思呢？”
　　陈相普：“你小子正交着桃花运呢，弄好了年内都能结婚。”
　　二溜子又惊又喜：“那再好不过了，得几月份呢？”
　　陈相普：“腊月初吧。”
　　干巴王蹲下身把双手伸到陈相普面前，说道：“叔，你给我也看看。”
　　“看看吧。”陈相普抓过干巴王的双手，问，“你想知道啥？”
　　干巴王：“对象呗。”
　　陈相普低头先后看了干巴王的两只手，放开。
　　干巴王看着陈相普，问：“怎么样？”
　　陈相普：“你大婚暂时还动不了。”
　　干巴王很失望：“啊。”
　　陈相普对干巴王：“你得过年吧。”
　　二溜子对干巴王：“哥儿们我就先走一步了。”
　　干巴王对二溜子：“得了这么好一卦，请我喝酒吧？”
　　二溜子：“小意思。”
　　0078.小吃部内、日
　　几桌客人在吃喝谈笑，两个女服务员里里外外忙着。
　　一张桌上四个菜，半瓶白酒，两杯白酒，二溜子和干巴王对坐桌前喝着酒，吃着菜，说着话——此时，二人都已醉了三分。
　　干巴王：“唉呀，你年内就结婚了，我还得继续耍单啊。”
　　二溜子：“如男根本不答理我，年内怎么能结婚呢？”
　　干巴王：“那我就不知道了。”
　　二溜子：“你帮我研究研究，看我得怎么追如男才能年内结婚。”
　　干巴王想了一下：“你托媒人，这媒人谁也当不了；你当面表白，人家见你就躲，都不给你张嘴的机会；除非你给她写封情书，她兴许看看。”
　　二溜子：“是个路子，就是原始了点。”
　　干巴王：“如果你写好了就兴许打动她，但是……”
　　二溜子：“问题就在这，‘但是’后边呢。”
　　干巴王：“凭你那点文学功底想把情书写好还得认真补补课。”
　　二溜子：“哪有那个功夫啊，时间这么紧——腊月初。”
　　干巴王：“是啊。”
　　二溜子想了一下问干巴王：“唉，你念书的时候，如果不抄，正常情况下作文都能得几分？”
　　干巴王：“你问这干啥？”
　　二溜子：“我想让你替我给如男写封情书。”
　　干巴王：“你可拉倒吧，我念书的时候连作文本都没买过。”
　　二溜子想了想：“这我信。”
　　干巴王：“不是不帮你，我真不行；办这事你得找有文化而且文笔好的人。”
　　二溜子：“谁有文化还文笔好呢？”
　　干巴王：“咱们这些人里丽丽最有文化，高中毕业，听说她要创作小说，文笔应该能行。”
　　二溜子：“对，就找她。”
　　干巴王：“她能管你这事吗？”
　　二溜子：“那我就自己整，简单的，直接的。”
　　干巴王：“真情更动人，也行。”
　　二溜子：“写完后怎么给她呢？”
　　干巴王：“那还给啥呀？搁短信给她发过去不就行了嘛。”
　　二溜子：“她不对我拉着黑呢嘛。”
　　干巴王：“啊，对对。”
　　二溜子：“要不你把手机借我用用？”
　　干巴王：“你可拉倒吧，那如男非骂我不可，弄不好都兴把我手机给摔了。”
　　二溜子：“至于吗。”
　　干巴王：“你忘了，那回如男抢你手机？”
　　二溜子：“抢我手机怎么了？”
　　干巴王：“那是没抢着，抢着肯定把手机给你摔了，谁敢借你用啊。”
　　二溜子：“唉呀，怎么办呢？”
　　干巴王：“要不你再办张卡吧。”
　　二溜子：“办一张，她拉黑一张，我办得起嘛。”
　　干巴王：“那这条路也行不通了。”
　　二溜子：“没拉黑的时候，我一点正经事没说；这想说正经事了，拉黑了。”
　　干巴王：“谁让你不早说了。”
　　二溜子：“不行，我得想法把她对我的拉黑解除。”
　　干巴王：“如男手机不离身，不好解除。”
　　二溜子：“你给我想想招。”
　　干巴王想了一会儿：“没啥好招，你没事常上女工屋门口转转吧，我想机会会有的。”
　　二溜子：“对，功夫不负有心人。”
　　0079.春梅工人住处（都）、日
　　【1】女工屋
　　窗前地上一个插排，插排旁一个电热壶，电热壶电源指示灯亮着。
　　电热壶北半盆水，盆北一把小凳，小凳旁一双拖鞋。
　　晶晶坐在北起第一个铺上专心致致地涂着指甲油，丽丽坐在北起第二个铺上看书，如男坐在北起第三个铺的铺沿剪趾甲。
　　春梅来在屋里走到铺前掏出一打钱递给晶晶：“500够吧？”
　　“够。”晶晶接过钱查了查揣进兜里。
　　春梅转身走了。
　　晶晶问丽丽：“丽姐，也吃完饭了，一会儿跟我去买衣服啊？”
　　丽丽：“行。”
　　晶晶又问如男：“你去吧，男姐？”
　　如男：“一会儿我想洗脚，不去了。”
　　晶晶：“回来再洗呗。”
　　如男：“洗完脚还得打麻将呢。”
　　“不去拉倒。”晶晶盖好指甲油放回洗漱兜里扭头对丽丽，“走，丽姐。”
　　“走吧。”丽丽放下书挪到铺前把脚探到地上穿鞋。
　　晶晶挪到铺前把脚探到地上穿鞋。
　　如男扭头看着丽丽和晶晶。
　　丽丽和晶晶穿好鞋站起来转身走出屋子。
　　如男低头继续剪趾甲。
　　【2】住屋外
　　客厅。
　　陈相普和王宝乐在下象棋，春江、二柱子、左兰、二溜子、干巴王和亮亮在看电视。
　　桂枝来在电视机前问左兰和二柱子：“打麻将吧。”
　　左兰说道：“如男要洗脚，暂时人不够。”
　　桂枝：“那咱俩上外面遛跶一会儿。”
　　“走吧。”左兰站起来转身往外走。
　　桂枝转身跟着左兰走了。
　　二溜子站起来转身向女工屋走去。
　　干巴王扭头看着二溜子。
　　二溜子轻手轻脚的来在女工屋门旁探头向里看着。
　　女工屋里，地上的电热壶电源指示灯亮着，如男坐在铺沿低着头在剪趾甲，如男的手机在如男身边放着。
　　点点从屋里出来看着二溜子。
　　二溜子转身看着点点，眨着眼想了想，走到点点面前蹲下身小声说道：“别走啊，回屋等着，舅给你买好吃的去。”
　　“嗯。”点点转身回屋去了。
　　二溜子站起来转身向进户门走去。
　　0080.生活区外/内、初夜
　　各处都亮起了灯，工人们在忙着各自的事情：
　　——厕所门口人来人往；
　　——水池前有人在洗衣服，有人在刷餐具，有人在打水……
　　——彩钢房里有人在喝酒，有人在说笑逗闹，有人在打麻将，有人在打扑克……
　　——商店里有人在买东西，有人在看电视，有人在玩投币游戏机……
　　二溜子来在生活区转身走进商店。
　　0081.春梅工人住处（都）、夜
　　【1】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二溜子拿着两根粗火腿轻手轻脚地来在女工屋门旁探头向里看着，女工屋里亮着灯，如男脸朝窗口坐在小凳上洗脚。
　　【2】春江一家屋
　　屋里亮着灯。
　　点点站在地上向门口看着。
　　二溜子来在屋里看着点点。
　　点点抬头看着二溜子手里的火腿。
　　二溜子把火腿在点点眼前晃了晃蹲下身小声说道：“一会儿你袅悄地去把你如男阿姨手机拿来，这两根火腿就归你了，明白没？”
　　“嗯。”点点转身走了。
　　【3】女工屋
　　女工屋里亮着灯，如男脸朝窗口坐在小凳上洗脚，如男的手机在铺沿上放着。
　　“哗啦啦”的水声。
　　点点轻手轻脚来在如男铺前拿起手机转身走出女工屋。
　　如男回头看着，点点走进自家屋里。
　　【4】春江一家屋
　　屋里亮着灯。
　　二溜子一手拿着一根火腿蹲在地上向屋门口看着。
　　点点来在屋里把如男手机递给二溜子。
　　二溜子接过手机把两根火腿递给点点。
　　点点接过火腿，用牙撕开一根的包装吃了起来。
　　二溜子忙着按亮如男手机背景灯解开屏幕锁，点开“安全中心”界面解除了如男对自己的拉黑。
　　【5】女工屋
　　屋里亮着灯。
　　如男穿上拖鞋站起身哈腰端起盆转身走出屋子。
　　点点来在屋里把如男手机放着铺沿上转身走了。
　　不一会儿，如男回到屋里把盆放在铺下，转身坐在铺沿从褥子底下拿出毛巾擦脚。
　　左兰抱着一捆卫生纸来在屋里看着如男：“打麻将吧。”
　　如男：“马上。”
　　左兰把卫生纸放在铺上：“快点儿。”
　　【6】春江一家屋
　　屋里亮着灯。
　　点点站在地上吃着火腿。
　　春江抱着一捆卫生纸来在屋里看着点点，问：“谁给你买的火腿呀？”
　　点点：“我溜子舅。”
　　“啊，你溜子舅真好。”春江把卫生纸放在铺上。
　　【7】住屋外
　　走廊的灯亮着。
　　客厅。
　　陈相普和王宝乐在下象棋，干巴王、亮亮和莹莹在看电视，麻将桌上码好了牌，桂枝坐在桌东扭头向走廊看着，二柱子坐在桌北回头向走廊看着。
　　左兰来在麻将桌前坐在桌南，如男来在麻将桌前坐在桌西，春江来在桂枝身后看着，桂枝、左兰、如男和二柱子打起了麻将。
　　如男的手机响了一声。
　　左兰看着如男，问：“催你交费吧。”
　　如男：“我刚交完啊。”
　　左兰：“那哪个帅哥给你发短信来了？”
　　“哪有帅哥啊。”如男忙掏出手机按亮背景灯。
　　“来，我看看。”左兰伸手夺过如男的手机点开短信看着，念道，“亲爱的如男，我的心思你也知道。希望你今天给我一个满意的答复。二溜子。”
　　众人啼笑皆非。
　　如男夺回手机看了看，说道：“我把他拉黑了，他怎么还能给我发短信呢？”
　　左兰：“那还是解开了。”
　　“我没解呀。”如男忙点开手机“安全中心”查看。
　　点点吃着火腿来在桂枝身北看着如男。
　　如男：“妈呀，真解开了——谁给解的呢？”
　　桂枝扭头看着点点，问：“谁给你买的火腿啊？”
　　点点：“二溜子。”
　　桂枝：“他为啥给你买火腿啊？”
　　点点：“让我把如男阿姨手机拿给他。”
　　“你说我打你吧。”桂枝扬起手要打点点。
　　春江忙拉住桂枝的手，说道：“小孩子知道啥。”
　　如男对桂枝：“算了，嫂子，小孩子知道啥。”
　　桂枝放下手扭头对春江：“你看着她点不中吗！”
　　春江对点点：“走，爸领你上夜市逛逛。”
　　点点转身面向春江，竖直着扬双臂。
　　春江一哈腰抱起点点：“走，现在就出发。”
　　桂枝嘱咐春江道：“早点回来。”
　　“我知道。”春江抱点点走了。
　　桂枝：“这孩子，你说！”
　　“没事，再拉黑他一次就是了。”如男又将二溜子拉黑揣起手机。
　　左兰对如男：“你设个密码吧。”
　　如男：“一会儿我真得设个密码了。”
　　字幕：夜市
　　0082.夜市外夜
　　都市绿洲西面南北向的一条大马路灯光璀璨，人来车往，马路两边是一个挨一个的货摊，春江抱着点点在各货摊前走着，看着。
　　各货摊上商品五花八门，琳琅满目，各货摊后各色商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各货摊前人头攒动，摩肩接踵。
　　点点突然用手指着马路边，说道：“老爸，你看。”
　　春江扭头顺点点手指的方向看着。
　　马路东边的一块空地上摆着一片小物品——香烟、饮料、化妆品和玩具等。
　　小物品北约两米处东西向一道用石灰撒成的白线。
　　白线北侧，一个小伙子左手拿着一匝直径约15厘米的小竹圈，右手在把小竹圈一个一个地向小物品投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