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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二章

作品名称:赣江从这里流过      作者:聿苏      发布时间:2018-05-30 10:46:23      字数:5851

  乌兰格格奇带着一颗破碎的心回到赣都,走进家门。用钥匙却打不开,顿感疑惑,大白天的为何从里面反锁?
  她敲了几下,过了一会,茹姐表情异常,衣着不整,手忙脚乱地开门,语无伦次地:“看我……宝宝闹了一夜,把我都给搞糊涂了,想睡一会的,不知怎么了,竟然把白天当成晚上,把门上了锁。”
  “没事,茹姐,倒是我把你吵醒了。”
  乌兰格格奇走进卧室,眼睛骤然发胀,王理强侧身朝里睡着,床上的乱与他的睡姿形成极大反差,脑子“嗡”了一下,他们刚才……
  她不敢想,茹姐溜进卫生间把门关上,格格奇想喊理强,喉咙锁住一般。她绕过床尾,想拉开窗帘,让亮光验证他是否装睡。
  窗帘“哗啦”一下拉开,亮光瞬间涌满整个卧室,王理强的眼皮眨了几下,仍然没有睁开。格格奇收回目光,瞬间发现床沿下一个胸罩虎视眈眈地冲着亮光示威。
  她怒不可遏,呵斥:“茹姐!把你的东西拿走!”喊声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两个人都装聋作哑。
  格格奇愤然离开,径直上二楼,走进妈妈的房间,看着床头上爸妈的合影照,苦涩地笑了一下:“爸,对不起!女儿要把您请回原来的老房子。”
  她开始收拾东西。不一会王理强进来,格格奇不看他,平心静气地:“什么也别说,感谢你给了我解脱的理由。去吧,我不想听任何解释,只想告诉你,我在这里的生活结束了。”
  “格格奇,我没脸求你原谅,只想说,我在赣都呆不下去了,打算去深圳。只是,这辈子不会与你离婚!”
  茹姐冲进来,“噗通”一声跪在格格奇面前,“啪啪”扇着自己耳光。还没说话,见王理强要离开,跪在地上移过去,挡住门:“你不能走!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你们说吧,要我怎么样?离开,去死!我都愿意!只是肚子里的话不能不说!妹子,你抬头看一眼,我是什么样子,别说跟你比,就是连大街上卖菜的女人也不如,与你比,简直就是一个捡垃圾女人!我和理强之间能有什么?不错,我们做了不该做的事,可这算啥?用我们乡下人的话,尿急了,在大街上都得撒,顾不得颜面。我虽然没了男人,也不是急得人,就是急了,回去也不是找不到解急的人,干嘛要抱着佛像解急?理强,我这么说也不是把这事推给你,凭着天地良心说,你磨了多久?我就是个木头也会被磨出火星儿。妹子,你是一个明白人,今儿三个人当面把话说清楚,来你家这么久,白天的太阳,夜间的星星,我看得很清楚,你如何对理强的,不用我说你自己心里明白。白天,你不理不睬也就算了,可夜里,整夜地与理强隔开,怎么就不想一下,他是一个血气旺盛的男人,像一个饥饿的汉子,碗里捧着大鱼大肉不能吃,这比吃糠咽菜还折磨人。”
  格格奇断喝:“够了,都给我滚出去!”
  “妹子,我比你大十几岁,跪着给你说话,为啥?还不是为了这个家!你有学问,我婶子能挣钱,人间的好事都落在你头上了,何苦身在福中不知福?我来伺候你们不是命中注定,而是被穷日子逼的,实在是没有办法的事!两个孩子,一个要结婚,一个要上学,我一个女人怎么办?你高高手我就过去了,不然,婶子知道了,我不怕打,不怕骂,就怕她赶我走。”
  王理强妈妈当着全家人的面说过,“静茹,你来我家好生伺候旗儿和小宝,家里的事都包在我身上。有什么,不就是你儿子结婚,要三间平房吗?我应了下来。另外,每个月给你三百元,够他们用的了吧。但是有言在先,伺候不好,惹旗儿生气,可甭怪我六亲不认”。
  “大妹子,人跪人不易啊!”说着,茹姐伏地痛哭。
  格格奇的心一下软了,沉思片刻:“王理强,这事我可以不说,也可以不离开,但是你还得按照刚才说的做——离开!我只能让到这一步。”
  “行,我马上就走。”
  王静茹还想哀求,格格奇上前扶起:“茹姐,什么也别说了,不然,我收回刚才的话。”
  王静茹不肯起来,背对王理强:“老天啊!时间能倒回两天就好啦!这可怎么办啊!我就是个扫把星啊,我——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唯一的就是把心掏出来,伺候好大妹子和小宝!”
  正说着,忽听楼梯有脚步声,王静茹骨碌从地上爬起,两个袖子轮番拭泪。格格奇见妈妈进来,惊异地看着无地自容的王理强。
  乌兰格格奇忙说:“王理强,茹姐你们先下去,我和妈妈说话。”
  王理强退到门口,脸上肌肉颤抖,喷出一声哭泣:“妈,理强该死!”
  格格奇低声呵斥:“下去!茹姐,你也下去!”
  钟秋荔看着王理强,似乎猜到了什么,再看王静茹连声招呼也不打,低头从她身边过去,脸上的猜疑消失,看着女儿:“什么事?这个样子。”
  “妈,到书房说话。”格格奇借几步路的时间做出决定,这事不能让妈妈知道,不然,我想不离婚也不成了。
  钟秋荔跟着问:“看样子,是他们姐弟闹别扭?为何事?”
  “妈,你真厉害,一下就看出来了。理强想去深圳闯一闯,茹姐担心,两人吵了起来。”
  “她担哪门子心?你是不是刚回来?”
  “是呀,怎么啦?”
  “我觉得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不行,我要问个清楚。”
  “妈,管这么多干嘛。”
  “我才懒得管,只是想知道究竟为何事。”钟秋荔说着,离开书房。
  格格奇心一松,都怪我刚才一时心软,做出让步,妈去问清楚也好,事情摆出来,王理强走也好,死也罢,都与我没关系。想着,抱臂在书房转悠。
  不一会,妈妈上来,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知道他们在蒙你。”
  妈妈的样子不像知道真情,格格奇问:“为何?”
  “这两天,你不在家,静茹有些懈怠,理强说了她两句,两人顶起嘴来。理强说,不想在这里可以走!两人正吵着,你回来了,去深圳的话用来遮掩的。静茹担心你生气,编出去深圳的谎话来,不是我看扁理强,就他——也敢出去闯?”
  “妈,这话是谁说的?”
  “静茹说的,理强也在。算了,他们之间的事你搀和干什么?”
  格格奇一拍桌子:“这对狗男女,如此有心计,我绝不饶恕!”她冲下楼,见两人密谋的状态,呵斥:“有什么话,当我妈的面说!”
  “妹子!听我解释。”
  “走!”格格奇上楼。
  钟秋荔不悦地:“你这样,倒显得我这个当妈的多事了?”
  “妈!本来我是想忍的,可这对狗男女太有心计,饶了这一次,还不知道日后会做出什么肮脏的事。”
  王静茹双手背着上来,换了人似的,气鼓鼓地:“妹子,说话别这么难听,我虽说是给你当保姆,可也是人呀!”说着,手一扬,亮出一个胸罩,“你仔细看一下,这是谁的?”
  格格奇见王静茹亮出另一个胸罩,上前一步,伸手给了她一个耳光:“想抵赖!是吗?”
  王静茹捂着脸,一副委屈的样子:“小姨,你看见了,这个胸罩明明是她的,非说是我的。还说我与理强做了苟且之事。你要赶我走,直说就是了,谁不知道你在这个家是女皇,连我叔婶都得低三下四。你一句话,别说让我走,就是让我砍了一只胳膊,我婶子也不敢说个不字,可你不该拿屎盆子往我头上扣!你扣我一个也就罢了,怎么可以连理强也不放过!”
  “你说什么!说——”格格奇气得说不出话,扯开嗓子喊,“王——理——强!你给我上来!”
  王静茹说:“你不用吓唬他,有事冲我说,反正我贱命一条,死活不值你一双皮鞋的钱。”
  格格奇冲下一楼,到处找不到王理强,返身上楼,迎着王静茹下来。楼梯上,王静茹一点不避,大摇大摆地挤了过去。进了门,格格奇气急败坏地说:“妈,收拾东西,我们走!”
  “格格奇,你会不会搞错?理强怎么可能与她……”
  “你是我亲妈!在这个世上,谁都可能欺骗你,唯独你的女儿不会!别说了,收拾东西,马上离开。啊!终于解脱了!”
  母女开始收拾衣物,不一会,各人拎着行李箱下楼,到了一楼,王静茹当门站立:“你们这样走,让我如何向婶子交代?”
  格格奇走近王静茹:“让开!”
  “不可能!东西不能出去,人也不能出去,不还我一个清白,休想离开这个门!”
  格格奇把行李箱往地上一丢,上前要与她厮打。钟秋荔拦着:“格格奇!与这样的泼妇动手有失身份!你上楼,我通知派出所。”
  王静茹吼叫:“你通知阎王爷也得还我清白!”接着,她拨通王理强妈妈电话,哭喊着,“婶子,我不活了!没脸再活了……理强也不想活了,现在死活也不知道。这个少奶奶从南昌回来,一进家门,拎着自己的胸罩,非说是我和理强做了不要脸的事。老天爷!理强是我弟弟,是我叔的骨肉,我爸的侄儿,我就是让猪爬,让狗奸也不能吃自己家的屎!她娘俩拎着包袱要走,你说,我怎么能让!嗯,好,我什么也不说,等你。”
  格格奇冷笑道:“好手段!难怪你的婶子说你太精明了,不敢让你跟着她做生意。”
  钟秋荔上楼,给派出所打电话,小宝被吵闹声惊吓地大声哭泣,格格奇瞥了小宝一眼不想理会,可经不住哭声的折磨,走过去抱起,室内顿时安静下来。
  不一会,门外传来王理强妈妈尖叫声:“我这是烧错了哪炷香,引来弥天大祸!”
  王静茹开了门,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剪子,抵着自己的喉咙,杀猪一般地声音:“婶子,为了王家,我当得了牛,也做得马,就是把心掏出来也没二话,可受不了这盆狗血!少奶奶,当着二老的面,我斗胆问你一声,你进门我在哪里?是光着屁股还是在什么地方?”
  格格奇见她气势夺人,不得不说:“大白天的,为何反锁门?”
  王静茹呼天唤地:“老天爷,怎么会有这种人,她敲门,我立马开门,小宝吃饱了在玩,理强上夜班在你们房间里睡觉,我何错之有啊!”
  格格奇看着王理强妈说:“她撒谎!我开不了门,敲了一会,她才衣着不整地开门。这——我也不在意,到了卧室,理强装睡,床面有她的胸罩。”
  “来来来……我去拿来给二老看,明明是她的,非说是我的!”王静茹冲进格格奇卧室,拎出一个胸罩,“就这个,非说是我的,你们看这尺寸,我能带上吗?”说着,在胸前比划一下。
  王理强妈妈脸色铁青,昂头看着天花板,吐出一口气:“算了,静茹,你走吧!”
  “我走,可以!但她要还我清白!”
  王理强妈妈走近格格奇,隐忍地语气:“旗儿,这事交给妈处理。怎么说,你茹姐是亲戚,不能为了她坏了咱家的日子。”
  钟秋荔说:“你这么说,是格格奇诬陷他们了?”
  “嗨,啥无线有线的,孩子们闹气,咱做妈的可不能跟着闹。这事我说了算,静茹跟我做生意,家里再找一个稳当的保姆。”
  乌兰格格奇断然地:“这是你家的事,我无权过问,我和妈离开这里。”
  王理强妈妈终于忍不住了,摇头晃脑地:“旗儿,你心里怎么想的,我知道。听说你去南昌参加同学会,我就有一种不祥预感,你的同学不会有人嫁给一个工人,惦记你的同学恐怕也大有人在。想过你回来后,家里会有一段难熬的日子,可没想到这么快,这么荒唐!你说的理由,我想都不用想!算了,听妈的吧,听别人的话坏自己的日子,何苦呢。”
  格格奇气恼地:“既然你怎么想,那我一点顾虑也没了,我郑重向你宣布,离婚!谁也阻挡不了!”
  “你终于摊牌了!人不管读了多少书,都得讲良心。我对你怎么样,你心里清楚,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上怕掉了,全家人把心当梯子让你踩,还想怎么样啊!怎么就换不来你的心啊!”
  这时,门外响起警车声,王理强妈妈大怒:“你还让警察来了!干嘛?抓谁呀!”
  警察敲门,王理强妈妈开门:“我们家里生气,你们来干什么?”
  钟秋荔说:“警察同志,我和女儿要出去,请协助。”
  一位警察说:“家事我们不问,但限制人身自由,这个我们有权干预。”
  王理强妈说:“那我问你们,我儿子被她们气走了,你们管不管?你把我儿子找来,自然让她们走。”
  警察说:“你儿子是被她们绑架的,还是自己走的?我警告你,这种行为属非法拘禁。”
  格格奇拎着东西往外走,王静茹扑上去夺箱子,喊着:“我就不能让你把家里值钱的东西拿出去。”
  钟秋荔说:“东西不拿,格格奇,咱们走!”
  格格奇想箱子里有爸妈的结婚照,想打开,王静茹一下把她推了过去,说:“一根针都不许带走!”
  警察上前调解:“东西还是不要带了,先出去消消气,一家人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矛盾。”
  王理强妈妈跟了一句:“就是,要不,你们娘俩先出去消消气,等气消了,我和理强去接你们回来。在咱们这个家,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母女出了门,同时落泪。
  打车回到以前的家,看着落满灰尘的家具,娘俩抱头痛哭。
  母女情绪平静下来,格格奇说:“妈,你去上班,我去买些日用品。”走出家门,格格奇才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肩包放在箱子里了。
  钱、手机、银行存款,都在包里,假如不拿出来,她几乎身无分文。她想着回去如何能把肩包拿车来,脑子里不时出现王静茹泼妇的嘴脸,要想从那个家拿出东西有多难,唯一的办法是装着息事宁人,然后才有可能把东西拿回。
  现在怎么办?此刻怎么办!回去?不可以,王静茹一定会如临大敌的寸步不离,而且不晓得会说出什么污言秽语。只能先以质问为由,找到王理强,然后见机行事。她到了附近电话停拨通王理强的手机,竟然关机。
  呵,一个傻乎乎的男人遇到一个刁钻无赖的泼妇,如同木棍搭在弓弦上,也可以伤人。
  格格奇正在犯愁,忽听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好你个格格奇,可把我害惨了!”一回头,周如生站在面前,手里拎着密码箱,一副长途归来的样子。
  说不清楚为何,格格奇泪水夺眶而出,周如生吓了一跳:“怎么了!哎,怎么了这是!”
  格格奇哭着把家里的丑事说给周如生听。
  周如生咬牙切齿:“这个婊子养的,长着那么一副熊样,仗着家里有几个臭钱,死赖活缠地把你弄到手,还不珍惜,竟然与保姆胡搞!他妈的,我就说过,王理强这么一个破水瓢,如何养得下一条美人鱼,他就没有这个命!格格奇,你放心,我把汇票送回厂里,立马回来帮你拿东西!”
  “周如生——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什么也不用说,你就在这儿等着。”说完,周如生拦了一辆摩的,消失在街道边。
  为何这么巧,两次遇到难事都遇到了他,难道说这都是命中注定的?格格奇心里闯入一个难解的疑惑。伫立着,忽然想起,周如生刚结婚,若是为了她的事与王家人闹起来,如何向新婚妻子解释?外人不晓得怎么说?唉!可这事凭我一人,别说对付王家人,就是王静茹一人也让我奈何不得。算了,东西不要了,钱也不要了。
  她的心坠了下去,直坠得肝肠寸断。
  几千块钱不多,那可是我两年多的工资,就算不要了,爸妈的结婚照一定要拿回的!我要去,一个人去!对那个泼妇说所有的东西都不拿,只是把老照片拿出来。
  格格奇走着,一路抹着眼泪,到了王理强的家。刚开了门,王静茹冲了过来:“你不是走了吗?回来干啥?哼,原以为知识分子有志气,不爱钱,只爱风花雪月,白马黑马的,没想到还不是和我们这些乡下人一样,离了钱就活不下去!你想进来也可以,但必须答应我两件事!”
  “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
  “少来这个!我可不像婶子,也不是王理强,他们迷你,我不迷!你有什么?不就多上几年学吗,学得还都是别人的东西,你从里到外比我们这些人多一样吗?不是我腌臜你,身为女人连日屁股都不会!理强都说我比你强一百倍!”
  “你——这个泼妇!闭上你的臭嘴!”
  “我嘴是臭,添理强的没漱口,能不臭吗?臭味好歹也是人味,总比你身上只有化妆品味,没有人味要强得多!”
  格格奇听不下去,转身离开,走着。心里发狠,周如生——我顾不了这么多了,若是因为我给你带来麻烦,你说,怎么办都行!哪怕赔你一个婚姻,我也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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