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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集(3)

作品名称:蜜蜂      作者:张井海      发布时间:2018-05-29 08:00:34      字数:4861

  字幕:春江一家屋
  次卧室东南角是门。
  莹莹来在次卧室门口探头向里看着。
  次卧室南北长,东西窄。
  北墙中部一扇窗。
  南北墙外侧两个一人多高的适当位置上各钉着一根钢钉,两个钢钉间拴着一段尼龙绳,绳上挂着一盏灯,搭着两条大毛巾、一条小毛巾、几件衣服。
  屋地中北部,靠着西墙用砖、木方子和盒子板搭了个东西向的大床铺。
  铺上沿东西向铺着两张草塾子,草塾子上东西向铺着一个大褥子,大褥子西头叠放着大被子,大被子上放着两大一小三个枕头,铺东南角放着一个电源插排,插排上插着两个手机充电器,铺下放着一个大拉杆箱、两双大皮鞋、一双小花鞋、一个塑料盆、一个小木凳、几件大白工人工具。
  床铺南靠着西墙一张小木桌,桌上一个小书包、几样洗漱用品、一瓶化妆用品,桌下一个大塑料盆,桌南一满桶水,水上漂着一个小塑料盆。
  餐厅。
  厨台前春梅还在切剁鸡架。
  莹莹听着歌来在厨台南看春梅,说道:“没丢东西,也没有小偷。”
  春梅:“你听歌把小偷吓跑了。”
  莹莹:“没吓跑。”
  春梅:“别听了,要没电了,妈有事还得打电话呢。”
  莹莹:“还有不少呢。”
  春梅停住手扭头看着莹莹:“没电会误事的,你快把手机给我!”
  莹莹:“没电再充呗,工地的电有的是。”
  春梅虎起脸用菜刀指着莹莹,骂道:“要耽误了事,我剁了你个小妮子!”
  字幕:县城汽车站
  0016.县城汽车站外、日
  一座坐东朝西的汽车站,站西一个大广场,广场南侧是进站口。
  一辆班车缓缓驶来停在进站口外,车门打开。
  乘客们争先恐后地从车里挤出来。
  周玉民随着其他乘客下了车转身绕过班车向站前广场走。
  站前广场上人来人往,纷纷扰扰。
  周玉民向北走着。
  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提着一篮子矿泉水来在周玉民面前,问:“大哥,来瓶矿泉水不?”
  周玉民停住脚看着篮子里的矿泉水,问:“多少钱一瓶?”
  “一块。我这可是正宗厂家生产的纯天然绿色矿泉水,喝完包你神清气爽。”卖水妇女从篮子里拿出一瓶矿泉水递给周玉民。
  周玉民接过矿泉水拧开盖子,仰着脖一口气把矿泉水喝了下去。
  卖水妇女看着周玉民,问:“一瓶够喝吗?不再买瓶备用吗?”
  “够了。”周玉民把空矿泉水瓶递给卖水妇女。
  卖水妇女接过矿泉水瓶放进篮子里,等着周玉民给钱。
  周玉民伸手想在上衣兜里掏钱,发现自己的上衣不见了:“呣?”
  卖水妇女纳闷地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努力回想着(闪回):周玉民来在三轮车旁脱下上衣放在三轮车座上。
  卖水妇女不解地看着周玉民。
  周玉民傻了眼:“唉呀!”
  买水妇女看着周玉民,催促道:“你快点。”
  周玉民在两个裤兜里掏了起来。
  卖水妇女又催促道:“你快点,别耽误我做生意。”
  周玉民在裤兜里掏了半天也没掏出钱来,对买水妇女:“大妹子,我上衣、钱包、手机和身份证都落别人车上了。”
  卖水妇女:“那我不管,反正你喝了我的水就得给我钱。”
  周玉民:“这个小王八羔子!”
  卖水妇女对周玉民:“你给完钱再骂。”
  “我下次来再给你。”周玉民绕开卖水妇女向前走。
  卖水妇女忙转身跑到前面抹头拦住周玉民:“你把钱给了再走。”
  周玉民停住脚对卖水妇女:“我上衣、钱包、手机和身份证真落别人车上了,下次来加倍给你。”
  卖水妇女:“少扯用不着的,谁知你下次啥时候来呀。”
  周玉民:“那我身上真没钱,你说怎么办?”
  卖水妇女:“那还怎么办,不给我钱,我就不放你走,耽误我做生意,你得赔。”
  此时,四外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
  周玉民:“要不我给你干点活顶帐得了。”
  卖水妇女:“你少扯用不着的,我还想给别人干点活挣点钱呢。”
  周玉民:“那你说咋办?”
  卖水妇女:“那还咋办?给钱呗。”
  周玉民:“没钱。”
  卖水妇女:“没钱,今天你就别想走。”
  兰贵云向售票大厅门口走着,扭头向北看着。
  北面不远处围着一圈人。
  兰贵云转身向那圈人走去。
  人圈里,周玉民还在和卖水妇女争吵。
  卖水妇女:“你说怎么办吧?”
  周玉民:“我真没钱,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兰贵云挤进人圈来到周玉民面前,问:“怎么回事啊,大爷爷?”
  周玉民抬头看着兰贵云,喜出往外:“唉呀,你来得太是时候了!我上衣、钱包、手机和身份证都落杨冬车上了,喝完水没钱给人家了。”
  兰贵云:“多少钱啊?”
  周玉民:“一块。”
  兰贵云从包里掏出一块钱递给卖水妇女:“给你。”
  卖水妇女接过钱转身分开人群走了。
  看热闹的人散了。
  兰贵云看着周玉民,说道:“没钱就敢喝人家水。”
  周玉民:“喝完才知道没钱,你要不来,今天我这人丢大发了。”
  兰贵云:“行了,吃一堑长一智。我给你买张车票,咱俩一块回去吧。”
  周玉民:“我刚从家上来,打算找春梅你大姑他们去。”
  兰贵云:“你找我大姑他们干啥呀?”
  周玉民:“我地包出了,车也卖了,寻思上他们那找点活干。”
  兰贵云:“你走了,别人怎么办?”
  周玉民:“我一走家里喘气的就剩耗子了,还有啥别人啊?”
  兰贵云:“那你和李青的事怎么办呢?”
  周玉民:“我不跟你说了嘛,我俩没那种关系。”
  兰贵云:“啊?”
  周玉民:“我这一走,啥误会都没了。”
  兰贵云:“那你钱啥的都落杨冬车上了,还咋走呀?”
  周玉民:“你身上有钱没?借我个路费。”
  兰贵云从包里掏出200块钱递给周玉民:“够不?”
  周玉民看着兰贵云手里的钱,没接,说道:“100就行。”
  “穷家富路,都拿着吧。”兰贵云又把钱向周玉民递了递。
  “没事。”周玉民伸手拿了100块钱揣进兜里。
  兰贵云把剩下的100块钱放回包里问周玉民:“你上去我大叔我大姑他们知道吗?”
  周玉民:“不知道,到那再打电话让他们接我。”
  兰贵云:“你先打吧,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那不用准备。”周玉民不以为然,问兰贵云,“二柱子在你大姑那呢,你有事没?”
  兰贵云:“没事,告诉他家里挺好的就行。”
  周玉民:“行,你买票去吧,我也得买票去了。”
  兰贵云:“你身份证还在身上吗?”
  周玉民:“也落杨冬车上了。”
  兰贵云:“没身份证买不了票。”
  周玉民:“那咋办呢?”
  兰贵云:“那我跟你去吧。”
  “那走吧。”周玉民转身向北走。
  兰贵云跟着周玉民向北走去。
  字幕:县城火车站
  0017.县城火车站外、日
  一座坐西朝东的火车站,站东一个大广场,广场上人密如织。
  周玉民站在售票大厅门外向里看着。
  兰贵云从售票大厅出来走到周玉民面前。
  周玉民看着兰贵云,说道:“买完了?”
  “买完了。”兰贵云把火车票和找回来的钱递给周玉民,“拿好了,可别丢了。”
  “我知道。”周玉民接过钱和火车票揣进裤兜里。
  兰贵云:“你还是先给我大姑打个电话吧。”
  周玉民:“到地方再打就赶趟——现在打,他们兴许不让我上去。”
  兰贵云:“让不让你上去,你也得提前告诉他们一声啊。”
  周玉民犹豫了起来。
  0018.春梅工人住处(都)内、日
  【1】住屋外
  餐厅。
  厨台前一个大塑料盆,半袋子土豆,春梅拿着打皮刀脸朝南坐在土豆袋子北的小凳上削土豆皮。
  莹莹站在春梅对面听着《爱大了吧,受伤了吧》——此时,手机不断发出电量太低的警告声。
  春梅抬头看着莹莹:“别听了,没电了。”
  莹莹:“没电怎么还能唱!”
  春梅:“马上就没了。”
  手机停止播放歌曲,自动关了机。
  春梅大声训斥莹莹:“你听大吧!这回没电了吧!”
  莹莹:“没电再充呗。”
  春梅:“万一这时候有人打电话怎么办?”
  莹莹:“哪能那么巧?”
  春梅:“那万一呢?”
  “我现在就去充。”莹莹向厨房走去。
  【2】春梅、莹莹屋
  莹莹来到铺前拿起充电器插头插在手机充电接口上。
  手机屏幕亮了。
  0019.县城火车站外、日
  兰贵云还在劝周玉民:“现在城里几乎没有公用电话了,你到那拿啥打呀?趁着我在这,你用我手机打吧。”
  周玉民最终同意了,说道:“那就先打一个吧。”
  兰贵云拿出手机递给周玉民。
  周玉民没接手机:“你替我打吧。”
  兰贵云:“给谁打呀?”
  周玉民:“你春江大叔这时候正干活呢,给春梅你大姑打吧。”
  兰贵云按亮手机背景灯解开屏幕锁点开电话本,用手指推动电话本界面找到春梅的电话号摁了一下。
  手机开始呼叫春梅。
  兰贵云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春梅接电听。
  周玉民站在一旁看着兰贵云。
  过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周玉民:“怎么回事呢?”
  兰贵云把手机拿到眼前来看了看,挂了电话,说道:“等一会儿再打吧,也许我大姑在楼里呢,信号不好。”
  周玉民:“等会儿再拨一下看看,实在不行就给春江你大叔打。”
  兰贵云:“你知道春江我大叔的号吗?我可是没存啊。”
  周玉民想了想:“13804……042……042……我一直记得真真的,这咋还突然想不起来了呢!”
  兰贵云:“这要不先给他们打一个,你到那就得傻眼。”
  周玉民:“我觉得我记得挺牢呢。”
  兰贵云:“你还能想起来我大姑的电话号码吗?”
  周玉民想了想:“13804……04……一直记得真真的,也突然想不起来了。”
  兰贵云:“这要不先打一个,你说你到那找谁去?”
  周玉民:“唉呀!可不咋的!”
  兰贵云:“还到那再打呢!”
  周玉民用手抹撒一把脸:“唉呀,这一阵子发生的事太多了,我这脑袋都有点懵了。”
  兰贵云仰着头想了想:“我大叔的号我在二柱子电话本上倒是看过几回,就是不知道记得准不准了。”
  周玉民:“一会儿试试看。”
  字幕:5号楼
  0020.5号楼内、日
  一客厅。
  游戏《儿童拖拖乐》的配音配乐声。
  地上两只空桶,两根扁担。
  东墙前一条马凳,一个三十上下岁、浑身大白斑点、中上等身材、短发圆脸的男子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字幕:春江
  西墙前一条马凳,一个三十上下岁、浑身大白斑点、中等身材、长发瓜籽脸的女子拿着刮板铲刀站在马凳上刮着大白。
  字幕:桂枝
  游戏《儿童拖拖乐》的配音配乐声。
  阳台里,一个四五岁模样、大眼睛圆脸、稍胖的小姑娘拿着手机坐在一块苯板上专心致致地玩着《儿童拖拖乐》游戏。
  字幕:点点
  春江桶里的大白没有了。
  桂枝桶里的大白没有了。
  春江把刮板铲刀放在马凳上,下了马凳过去哈腰捡起扁担担在肩上,用扁担钩钩起地上的两只空桶挑着走了。
  桂枝把刮板铲刀放在马凳上,下了马凳过去哈腰捡起扁担担在肩上扭头嘱咐点点道:“老实玩,别乱跑啊。”
  “知道。”点点继续玩着游戏。
  桂枝用扁担钩先后钩起两条马凳上的空桶挑着走了。
  0021.县城火车站外、日
  周玉民对兰贵云:“差不多了吧?”
  “那再给我大姑打个试试。”兰贵云拨了春梅电话号,把手机贴在耳朵上等着春梅接听。
  手机里又传来系统的提示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sorry……”
  周玉民:“实在不中就给春江打吧。”
  “那我打一下这个号试试,看看是不是我大叔的。”兰贵云边回想着边拨号。
  0022.5号楼内、日
  客厅。
  游戏《儿童拖拖乐》的配音配乐声。
  点点还在玩着游戏。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
  点点按了下接听键把手机贴在耳朵上,问:“喂,你谁呀?”
  兰贵云(V.O.):“是点点吧,你爸你妈呢?”
  点点:“下楼打料去了。”
  兰贵云(V.O.):“他们回来,你告诉他们,你爷爷再过一半个钟头就上你们那去了,让你爸下午四五点钟到火车站接他,别忘了啊。”
  点点:“中。”
  0023.县城火车站外、日
  兰贵云把手机递给周玉民:“是春江我大叔的号,点点接的,跟你孙女说几句吧。”
  周玉民:“马上就见着了,不说了,电话费挺贵的。”
  兰贵云挂了电话:“车上小心点。”
  周玉民:“我知道。”
  兰贵云:“去候车吧,马上就该检票了。”
  “你也回去吧。”周玉民转身向候车大厅走去。
  兰贵云揣起手机转身走了。
  0024.5号楼内、日
  客厅。
  游戏《儿童拖拖乐》的配音配乐声。
  点点还在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
  春江和桂枝各挑来两桶大白放在地上直起身空挑着扁担喘着看着点点。
  点点专心致志地玩着游戏,连看都没看春江和桂枝。
  春江和桂枝喘了一会儿把扁担丢在地上,各提起一桶大白转身放在马凳上,拿起刮板铲刀上了马凳刮起了大白。
  0025.铁路上,车外、日
  一铁路岔口。
  钢轨。
  钢轨。
  纵横交错的钢轨。
  钢轨上一列列火车南来北往。
  一段钢轨上暂无火车来往。
  越来越响的轰鸣声。
  一挂旅客列车从天边钻出来,渐行渐近,渐行渐大。
  沉重的轰鸣声。
  长长的列车。
  滚滚向前的车轮。
  车厢里满满的全是人,吵吵嚷嚷,十分嘈杂。
  一车厢连接处,周玉民脸朝外挤在左侧车门前的人群中。
  字幕:省城火车站
  0026.省城火车站外、日
  一声长长的汽笛。
  一挂旅客列车向站里驶来。
  0027.春梅工人住处(都)内、日
  客厅。
  电视机里播放着电视剧《小兵张嘎》,点点和莹莹坐在小凳上看着电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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