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买地

　　看龙翔天走了，吴笛怕这个不要脸的再回来，急急忙忙地穿好衣服叠好被子后走到外间，春兰夏荷已经把洗漱用具准备好了，吴笛在两人的服伺下洗漱好，只不过她没按两个小丫鬟的方法戴满头饰，只用一根湖蓝色丝带束起头发，长长的发带飘于身后，看着飘逸灵动，配着一身湖蓝色衣裙真是仙气缭绕。
　　收拾停当主仆三人往饭厅而去，一路上遇到的下人无不垂手而立，特别是未婚男子见到吴笛都是面红过耳，低头不敢直视。
　　到了饭厅外，龙翔天早已等在那里了，一见这样的吴笛立时眼前一亮，微怔之间笑着伸手握住她的手，直接领进了饭厅内，把她按到主位后，自己就在挨着吴笛的左手边坐下，吩咐：“上吧！”下人陆续将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龙翔天先盛了一碗汤放到吴笛的面前，然后才让人给自己盛了一碗。一顿饭，龙翔天一点没闲着，一会儿给吴笛夹菜一会又给她添汤，看着他为了自己亲力亲为吴笛感动不已，吃了一会儿后，吴笛放下筷子看向龙翔天道：“吃过饭你还出去吗？”“嗯，我要去宫里看皇兄。”龙翔天放下手里的碗筷答道，吴笛沉思了一下，道：“那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有些话要对你说。”龙翔天看着吴笛一脸严肃，不觉问道：“很重要吗？如果不重要可以晚上再说，要是很重要，嗯……”他顿住思考一下又说，“那就吃过饭后说。”他抬头询问地看着吴笛，吴笛道：“就等你回来再说。”“好！”龙翔天不觉又笑了一下。
　　吃过饭后龙翔天带着护卫进宫，吴笛则领着吴玉、吴琼去了买下的铺子，龙翔天走之前给了她三万两银票，正好她今天要给新买的铺子付钱外加过户，本来想主动从龙翔天那借了，没想到他提前给了，虽说现在要拿龙翔天的，她相信自己会在不久的将来还他更多，所以拿着这银票她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
　　来到跟小眼张约好的茶楼，在小二的引领下进了二楼一个雅间，小眼张已经等在那里了，一见到吴笛，小眼张立刻站起来施礼道：“吴姑娘您来了。”吴笛也俯身一礼道：“张大哥来得好早哇！”昨天在商谈中两人都互通了姓名，今天再次见面仿佛已是老友。互相问候完，吴笛一抬手叫小二上茶，吴玉、吴琼自是左右伺立，小眼张见了她举手投足间气派不凡，对于熟知官宦之家做派的他，当然知道此女恐怕不是一般的小官家眷，于是自然十分用心伺候，他拿出房契对吴笛道：“不瞒您说，我昨天已经把户过完了，这是房契，你看看可对？”吴笛心里惊讶面色却没改，笑着接过房契边看边说：“张大哥就不怕我不给你银子吗？”小眼张道：“一看姑娘就不是普通百姓，怎么都不会没有信用的。”吴笛点头道：“做生意重诚信，我自是做不出那卑鄙之事。”说着将房契揣好，又掏出银票付清房款，小眼张拿到银子并没有立刻离开，坐在对面看着吴笛道：“姑娘只买铺子，有没有要买地的想法？”吴笛听了问道：“张大哥手里是有地契吗？”小眼张道：“有一块，就是不知道姑娘能不能看上？”吴笛一听这里好像有故事，面色平静地问道：“噢？是怎样的一块地？”小眼张道：“这块地呢，是我的一位朋友托我卖的，我实话告诉你吧，这地我找了好几家都没卖出去，不是价钱高，实在是这地……唉！如果你有兴趣我带你去看看。您觉得行就买，不行也没什么，咱们还是好主顾，你看可好？”“行啊！走吧！”吴笛站起来，小眼张一看有门儿，急忙小步走到前面推门让吴笛走，自己则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
　　出了茶楼，吴玉、吴琼叫了辆马车，吴笛主仆进了车内坐下，小眼张不好跟她们一起，就坐到车夫旁边，既可以避嫌又可以带路。马车一路向东出了城门，大约走了两盏茶的功夫来到一座村庄，通过小眼张介绍，吴笛知道了这村子叫清河村，有四五十家住户，大都是以种地为生，也有进城卖身到大户人家做下人的，因为村子是三面傍河，每年河水泛滥都会冲毁许多农田，所以村里人家很穷。对于对现代农业有一定了解的吴笛来说，自然知道在这靠天吃饭的古代，农田被毁意味着什么，所以也就没有大惊小怪，低级的生产工具、低级的农耕意识、天灾人祸都是导致贫穷的根源。吴笛思索着，想着自己要不要试试做个大地主，之前的计划里也有置地的一环，现在只不过提前了一些而已，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可能商农一起抓，看来计划要调整一下。
　　一路颠簸地来到小眼张所提的那块地。刚停下车小眼张就跳下来，掀起车帘让吴笛下车，吴玉、吴琼一见不高兴了，这人怎么还抢起她们的活了？两人一跳下来就横在吴笛前面，把小眼张隔开，小眼张那是什么人？在京城混的哪个不是头发梢都是精神，自然也知道自己这是犯忌了，他也不解释，恭敬地说道：“吴姑娘留神脚下。”说着一指前面一大块望不到边的农田道：“就是这里了。”吴笛放眼望去，一下子就明白了这地为什么卖不出去。这农田说是田，还不如说是沙滩，田里有三分之二的面积沙化严重，只有离清河较远的地方还算有点土壤。看完土质吴笛迈步往对面走去，到了农田的另一边，吴笛再次往四周看去，地头有一条清澈见底的大河缓缓流淌着，整个河流正好绕着农田两面，河的对面是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山势连绵起伏，此时是春夏之交，山上的树木郁郁葱葱，河岸边遍布野花野草，吴笛极目远眺，见远处农田里已经有作物在生长了，虽然看上去长势较差，可也是绿油油的一片。
　　看过周围的环境，吴笛蹲身用手抓起一把泥土，张开手沙化的泥土顺着手指缝滑落下来，观察一会后吴笛拍拍手站起来，看了看眼前的清河，一种坚定的信念从眼中散发出来。
　　回到地头，吴笛看着等得焦急的小眼张道：“这地……”“我知道这地不好，也可以说就是一块废田。”小眼张垂头丧气地说道，接着又道，“这么大块的地少说也有上百亩，就这么放着实在是可惜，我朋友自己也知道这地不会有人要，所以他并不定价，说只要有人能种，他就算白送也愿意，这是他家祖田，弄成这样觉得对不起祖宗。”吴笛笑了笑说道：“既然说到这了，那我也不客气地实话实说了。”小眼张一听急忙道：“您说。”吴笛道：“这地给别人，别说愿不愿买，就是真的买了，也没什么用，可是如果是我买就会让它有重大的价值。可以这么说，别人买是废田，我买就会是宝田。”“啊？”小眼张怀疑地看着吴笛，“咳咳”吴玉使劲咳嗽了几声，小眼张才回过神道，“不好意思，冒犯之处请原谅，姑娘的话让我……让我……”“不信是吗？”吴笛问道，小眼张涩然地点点头，吴笛道：“我也不跟你多说，你先说说正常情况下买地的价钱是多少？”吴笛在这里从没买过地，所以她要为以后买地做准备，一定要知道这个时代土地的价格。小眼张一看有希望就更不藏私了，将土地价格说了一遍，上等地要八两银子，中等地是五两，下等地只需二两，山坡地和河滩地只要八百文。听了土地价格，吴笛为这时代的农民感到悲哀，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竟是如此地廉价，难怪有些本事的都不愿在家种田，没有人才开发农具、农资，农业要怎么发展？没有农业支撑，一个国家要怎么安定？要知道民以食为天啊！吃不饱饭百姓就会造反，这是千年历史给我们留下的经验。
　　吴笛自认没有那个能力改变一切，她也只是想试试改变一下身边人的生存环境。一番交谈下，吴笛决定买下这块地，这地土质都赶不上河滩地，但她又不想多占便宜，于是，吴笛对小眼张道：“这地我按低等地给你银子，你看可行？”小眼张一下愣住了，吴琼一拍他的肩膀道：“说话啊！我家主子问你呐。”“哦哦哦！行行，怎么会不行！”他一迭连声地道，手指不住地颤抖说明了心里的激动，“吴姑娘，我替老友谢谢您，您也不用按低等地买，就按河滩地算吧，地呢，我们算一百亩，这样就是八十两。”吴笛道：“张大哥你也不用跟我多说了，我既按低等地算就按低等地算。可有一样，如果日后这地在我手里挣钱了，我可不希望你的朋友再来找我，如果那样的话可别怪我不留情！”
　　“不会，不会，我保证！”
　　“好，这里是一百两你拿好。看着天不早了，我们进城办过户吧！”
　　“好好好，我们走。”
　　一行人又原路返回城里，吴笛仍去之前的茶楼等着，小眼张则到衙门办过户手续，手续办好后，小眼张急忙到茶楼将地契交给吴笛，并拿到了卖地的银子，小眼张临走时对吴笛道：“我看出来了，姑娘是有大智慧的人，就冲今天这件事，你这个朋友我高攀了，以后姑娘但有用到我的地方就言语一声，张某定当竭尽所能。”说完一抱拳，吴笛站起来还礼道：“张大哥过奖了，能和您成为朋友我很高兴，以后一定会有劳您的地方。”二人相对一笑，不想从此吴笛多了一个难能可贵的朋友。
　　走出茶楼，吴笛抬头看看天色，一想回去还早，此时也忙活了一上午，肚子有点饿了，回头对吴玉道：“我们去吃饭，还去溪云楼。”说罢抬腿就走，吴玉、吴琼急忙跟上。来到溪云楼，进了之前来过的雅间，吴玉出去安排饭菜，吴琼端起桌子上茶壶，给吴笛斟了一杯茶，然后退到吴笛身后站好，吴笛看了道：“坐下吧，这里没外人。”吴琼一听一个高蹿到对面的凳子上坐下道：“还是主子好。”刚说完就听推门进来的吴玉道：“一离开你就变回原形了，你叫我说你什么好呢？”吴琼嬉皮笑脸地道：“这不是在主子面前嘛！主子都没说我，你干吗说我啊？”吴玉一脸恨铁不成钢地说道：“主子不说你，那是主子宽和，咱们可不能不懂规矩。”说着站到吴笛身后，吴笛笑着看她们俩斗嘴，见吴玉真的立起了规矩，就道：“好啦！你也坐下吧，忠心不看表面，看的是实实在在地做事，你们俩今天也累了，就坐下休息一会儿，现在你们跟着我历练历练，等以后做大了，我会安排你们做更重要的事。”“真的？”吴琼跳到吴笛身边问，吴玉也是受宠若惊地看着吴笛，吴笛摇摇头笑道：“看你们那点儿出息！好好跟着我，不会让你们白活一回的！”吴玉、吴琼两人对视一眼，齐齐跪下道：“主子，从今以后我们誓死追随您。”“好啦！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女儿膝下有黄金。”说完还轻佻地给了一个飞眼，吴玉、吴琼面红耳赤地娇嗔道：“主子又来了。”“哈哈……”在主仆三人说话间，小二也把饭菜端上桌摆好，又说了有什么要求再叫他，人就退出去了。
　　三人也真饿了，一起风卷残云地吃过饭，吴琼还边吃边问道：“主子，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嗯，一会我们去找墨羽。”吴笛喝着饭后茶回答道。“啊？”吴琼顾不得吃饭，张大嘴巴看着吴笛。“怎么啦？”吴笛问。吴琼发现自己失态了，急忙说道：“没什么，就是……就是他有点吓人。”说完低下头只顾吃饭，吴笛笑着道：“他那人对我们没恶意，不须害怕。”“噢！”吴琼点点头，吴玉道：“瞧你熊样，刚才天不怕地不怕的嘚瑟劲哪里去啦？”吴琼一撇嘴小声嘟囔道：“就好像你不怕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