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与古人谈民主——找罪受

　　吴笛定定地看着龙翔天惨白的脸，心里一阵失落，是自己高估了他的承受力了——再怎么说他也只是个对于无法解释的自然现象喜欢用神鬼论之的古人，吴笛眼神暗淡下来，接着道：“我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这里，醒来时就只是个婴儿，一个有着前世记忆的婴儿。其实我无意于寻找这一世的家人，就是冥冥之中想了却这具身体的夙愿。好了，动手吧！”说完闭上眼睛，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
　　龙翔天被吴笛的话震蒙了，他看得出吴笛所说的是真的，正因为是真的才让他焦躁不安，脑子里反复回响着那句“我不是这里的人，我来自几千年以后的……”后面就一概没听见。当吴笛闭上眼睛时他看到了决绝，仿佛下一刻她就会离开，龙翔天一把抱住吴笛，从未有过的恐惧充斥着他的心，颤抖地又不失霸道地道：“你哪里都不准去，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吴笛被他禁锢在怀里，双臂死死地抱紧她，让她感到窒息，但心里的喜悦却冲淡了身体的疼痛，龙翔天没有怀疑自己，他相信自己，这天大的惊喜让她也回抱龙翔天，轻声道：“谢谢。”龙翔天理智回笼，他贪恋抱着吴笛的这份安心，仍不肯放手，下颚摩挲着吴笛的头顶道：“傻笛儿，谢什么！不管你是鬼还是仙，我龙翔天此生只要你，你是鬼我会陪你下地狱，你是仙我与你上九天。我只要你！”一股暖流慢慢涌进吴笛的心底，感觉这江风不似先前的凌厉，几丝阳光透过云层斜射下来，也射进吴笛的心底。
　　久久拥抱过后，吴笛与龙翔天牵着手沿着江边慢步。雨早已停了，雨后的空气清新无比，江上升腾起的水雾在阳光的照射下呈现斑斓梦幻的色彩。龙翔天一边走一边问：“笛儿能不能说说你的前世？”吴笛眯起眼望向前方，陷入回忆之中。龙翔天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将她拉回现实。吴笛笑着道：“你真想听？”龙翔天微微颔首道：“我想知道那世笛儿是怎样的？”其实是想知道她有没有嫁人。吴笛不知龙翔天的心思，开始讲了起来：“前世我出生在一个医药世家，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个疼我的哥哥……”“爸…爸爸妈妈？”龙翔天不解地问。“就是爹娘。”吴笛解释道。“嗯，你前世的家很简单，笛儿一定过得很开心。”龙翔天道。“是啊！如果爸爸妈妈没出车祸，我会很幸福。”吴笛低哑着嗓音道。龙翔天见吴笛情绪低落忙岔开话题道：“笛儿家是御医吗？”“呵呵呵，”吴笛被这个问题逗乐了：“我们那没有皇帝哪来的御医啊？哈哈哈哈……”“没皇帝？那谁统治天下？”这句话颠覆了龙翔天的世界观，他惊讶地站住了。“没皇帝就不能统治啦？切！”吴笛用看乡巴佬的眼神看着他道。“怎么可能？”“怎么不能？我们那是人民当家做主。”吴笛骄傲的道。“人民是谁？”吴笛扶额，感觉跟一个古人谈民主真是找罪受，但是看龙翔天一副期待的样子便解释道：“就是百姓。”“百姓做主！？百姓怎么能统治国家？”吴笛知道他不能理解的原因，古代的百姓生活在最底层，无钱无势，更不可能受到良好的教育，这样的一群人是无法治理好一个国家的，就像中国近代的李自成，不就是缺乏治理国家的能力而兵败的吗？于是吴笛深吸一口气耐心地对龙翔天道：“我们那里的百姓是可以受到良好的教育的，而且只要你有学习的愿望和能力都可以受到高等教育。”“有教无类真的会有？”龙翔天吃惊不小，吴笛的话更激起他对那个世界了解的欲望。“一时半会儿我没法将所有的都说出来，但可以告诉你，那里没有等级制度，是个人人平等世界，包括女人。那里女人可以出去挣钱养家，男人也会在家带孩子。”这几句话更使龙翔天嘴巴张得大大的，不可思议地看着吴笛。见到他的这个表情吴笛摇摇头道：“就知道你不信，我还有更让你不信的事告诉你，我们那是一夫一妻制，男子只可娶一位妻子，没有纳妾一说。”龙天王傻掉了，那是个怎样的世界啊？那么多的难以理解的事，怪不得笛儿是这样特别，就是这特别让吴笛像个发光体不断地吸引着龙翔天，让他想知道的更多。本来还想继续向下问，当看到吴笛面露疲惫之色时，他停住了。想想他们刚刚一路颠簸回京，都还没好好休息，就又从城内冒雨出城，不累才怪。于是试探地问道：“笛儿可以跟我回去了吗？”经过心理调整，吴笛已经解开心结，自然不再纠结，点头道：“走吧！”
　　一声口哨唤来战马，龙翔天一跃而上，坐在马上一伸手就将站在地上的吴笛捞到怀里，两腿一夹马腹，马儿飞奔起来，在城门即将关闭前进了城回到王府。
　　从吴笛冲出王府，龙翔天立刻追去之时，老管家就知道坏菜了——由于自己的疏忽让主子在意的人受了委屈，主子一定会很生气。他不禁暗骂一声：该死的梅香好大的胆子！敢私自离开斜园到前面来。自从这些赏赐的美人进府，王爷就让他处理了，他怕给主子招祸才把她们放到府里最偏僻的斜园。这些女人平时还算安分，谁知今天出了这么大个纰漏，看来府里的下人又该清洗一遍了。想着招来亲信冷九附耳说了几句后，挥手让他离开了。老管家在原地站了一会后，背着手往大门口走去。
　　来到门口刚打开大门，就见自家主子已经站在门前了，他急忙走上去道：“王爷回来了。”一边说一边接过马鞭递给下人，然后问，“王爷是先吃饭，还是先洗漱？”龙翔天拥着吴笛没做停留地道：“先洗漱吧。”
　　回到馨荷苑，老管家急忙跟过来，后头还带来男男女女几十个下人，吴笛也不去管他要做什么，只问洗漱间在哪。她发现下人已经把热水准备好了，走进洗漱间先看到一个可容纳两人的木桶。木桶里冒着热气，淡淡的花香飘散于空中。走近才知道，水里漂着红色的花瓣。吴笛很高兴，已经很久没洗过花瓣浴了。脱去身上的衣服，抬腿迈进浴桶，舒服的吴笛长出一口气，打散一头秀发，一点一点洗去一身疲惫。唯一遗憾的是没有洗发水，心想着有时间自己做一些来用。舒服地洗过澡后，穿好衣服披散着黑发，走出洗漱间来到前面的花厅。当看到花厅里的管家和排队站着的下人，吴笛挑眉问：“老管家这是……”管家恭敬地走上前道：“姑娘，这是府里的下人，之前是老奴思虑不周，让姑娘受委屈，现在请姑娘自己挑选合眼缘的人。”说完退开一步让出位置，让吴笛能看到每一个下人。吴笛看了看下面的一众仆人道：“既然这样我就不客气了。我喜静不需要许多人，而且我对佣人没什么特别要求。”说到这停了一会儿，用眼角的余光仔细打量着下面站着的人。果不其然这些人里有一部分露出鄙夷的神态，吴笛继续道，“只有三点是必须做到，一要忠诚，二还是要忠诚，三是绝对忠诚。一次不忠百次不容！背叛的结果是你们不能承受的。好了，我给你们一次机会选择，选择留下的站出来。”说完等了一会儿，只见从几十人中陆续地走出四个丫鬟、六个小厮、三个中年妇女共计十三人。吴笛不动声色地打量这十三人，见个个低头不语便道：“都抬起头来！”这十三人都愣住了，其中有五人慢慢抬起头，老管家急了想呵斥几句，吴笛摆手示意他别说话，花厅内一时静下来；剩下的六人里又有三人试探地抬头，见吴笛没有责怪的意思就大胆地看向上面。吴笛见这抬起头的十人眼神清明一片坦然，知道这些人心思存在，于是道：“好了，就这十人吧！”老管家暗自点头，有这样一个精明的女主子，天王府将会如虎添翼。
　　接下来吴笛根据老管家给的这些人的资料，开始给每个人进行分工。留下的三个丫鬟都是家生子，以前都是洗衣间的三等丫鬟。吴笛取名叫春兰、夏荷、秋菊，让她们贴身伺候升为一等大丫鬟。三个婆子分别张嬷嬷、李嬷嬷、贺嬷嬷，张嬷嬷是龙翔天的奶嬷嬷，李嬷嬷是龙翔天母妃的膳食嬷嬷，贺嬷嬷原是宫里尚衣局的管事，后到年纪大出宫后无处可去，被龙翔天收留。吴笛把张嬷嬷留在身边做管事嬷嬷，李嬷嬷去管理小厨房，贺嬷嬷负责一应衣物，还有四个小厮分别改名叫吴心、吴情、吴悲、吴喜，吴笛看吴心机灵就让他看守苑门，有人来好及时通报；吴情长相清秀适合出去办事；吴悲身材高大威猛，可以做苑里护卫；吴喜常年面无表情很适合做秘密工作，因为吴笛还没想好怎么安排他，所以只让他暂时帮忙干些杂务。
　　虽然接受了龙翔天的安排，可吴笛不觉得自己有权利将这几人据为己有，私心里她还是想有自己的人，如今在天王府姑且先用着，至于培养自己的人，等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刚分配完这十人，龙翔天来了，一走进花厅就问：“笛儿，饿了吧？先用膳吧。”吴笛也饿坏了，连忙道：“好，我也真饿了。”说着迎向龙翔天，两人手拉手向饭厅走去。老管家挥退了其他人赶紧跟了出来，快到饭厅门口紧走几步把门打开，此时膳食已经摆好，看着一桌子的好吃的，吴笛两眼放光，感觉自己更饿了，松开龙翔天的手，几步走到桌边坐下来，一点不客气地开始大吃起来。龙翔天见一脸馋猫相的吴笛，嘴角不禁上扬，愉悦的心情显而易见。老管家老怀欣慰，王爷终于找到了能相伴一生的人了，娘娘你在天之灵可以放心了。管家转头擦擦眼角，回头时又是一个笑眯眯的样子。
　　天王府里一片祥和，庆王府长安郡主的房间里却一片狼藉。自上次去天王府没能见到龙翔天，长安郡主焦急万分，后来听说龙翔天出城了，就想跑去跟着，可追了半天也没能追上，只得打马回家。这几天无时无刻不在打探龙翔天的消息，始终没什么进展，今天却意外听到龙翔天回府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十几岁的女子，据说还是同乘一匹马回来的，滔天的怒火熊熊燃烧起来，嫉妒如毒蛇般撕咬着她的理智。凭什么？凭什么坐在马上的不是我！龙翔天你知道吗？小时候第一次参加宫宴见到你，我就喜欢你了，这么多年我为你吃不好饭睡不好觉，没有一天不想着嫁给你，在这中晋还有谁比我更适合你？也只有我才能和你门当户对，苦恋了你这么多年，却换来这个结果我不甘心！不行！龙翔天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不然……长安郡主露出狰狞的笑，一边的丫鬟翠玉吓得浑身发抖，小姐要疯了，这是她第一个反应，刚想找借口离开，不料长安郡主叫住她道：“去把大公子叫来！”“是！”翠玉缩着脖子道，然后就像逃命似地奔出房门。一路小跑地来到庆王世子袁世杰的书房。刚走进房门就听里面娇娥呻吟的声音，翠玉顿足不前，可一想到长安郡主的阴狠就不得不硬着头皮敲了敲门，屋内一阵凌乱声，过了一会门开了，世子袁世杰衣衫不整地站在门口大声道：“什么事？”翠玉打起精神一福道：“世……世子，是……是郡主找你。”袁世杰欲求不满地道：“在这等着！”说完就又把门关上了，翠玉哆哆嗦嗦地站在门外，过了一会屋里又传出淫荡的叫声。翠玉羞得脸红到脖子根儿，又不敢离开，只能生生地听着。不知过了多久门再次打开，袁世杰走了出来，这次倒是衣冠楚楚，见到翠玉哆嗦得我见犹怜，不禁伸出手捏住她的下巴道：“都听见了？爷是不是很厉害啊？”翠玉吓得急忙应道：“是……是！”“哈哈哈哈……”袁世杰一阵大笑。